听见萧瑾的话,崔婉脚步一顿,茫然地转过身去看向他。


    萧瑾眉间微微蹙起,眸中是愧疚与抱歉。


    崔婉莞尔一笑,开口说:“萧殿帅如果说的是昨日的事,我怎么会介怀?”崔婉说完又转身背对萧瑾,轻声细语:“本就是我一时忘了规矩,多亏殿帅提醒,不然若是被传扬出去,崔婉怕是会给家中惹来非议,也会连累殿帅的清誉。”


    崔婉话毕,粲然一笑,像是丝毫没有被此事影响一般洒脱迈步进门。


    身后的萧瑾听见崔婉的话,眼里情绪没有半分消散,倒是多了几分阴霾笼罩在心间,心里也堵堵的。


    崔婉将萧瑾手中包扎的手帕取下,又从甘草拿来的药箱中将那日萧瑾送她的金创药取出来,小心的给他伤口上药。


    深深的一道划痕贯穿萧瑾的掌间,触目惊心。


    崔婉眉头皱紧,又更加内疚,毕竟萧瑾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对他也多了几分感激。


    “上药的时候会有点痛,萧殿帅稍微忍着点。”


    萧瑾听见崔婉这话,眼角漾成月牙,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整个人放松下来,右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盯着面前的崔婉。


    他们之间,仅仅一掌之隔。


    崔婉没在意萧瑾的反应,继续小心的上药,眉眼间满是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萧瑾伤口弄疼了。


    本来她叫了甘草来给萧瑾处理伤口,可是萧瑾却一口否决,点名让崔婉亲自来。


    想着萧瑾几次三番都救她于水火之中,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一番,如今别人又因为自己负伤,于是就决定自己给萧瑾处理伤口。


    可是她并不通医理,也从未处理过这种伤口,往常受伤也都是连翘她们这些丫头帮她处理的,所以崔婉仅仅是拆开裹着伤口的手帕都满头大汗了。


    见崔婉一言不发,神情专注,但是又手忙脚轮的样子,萧瑾倒是觉得甚是有趣。


    “之前在战场时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伤口拖了好几天都没处理,也这样过来了,你不必这样束手束脚,放心大胆的来吧。”


    闻言,崔婉抬头看向萧瑾,瞳孔微微颤动着,手中动作也停住了,“你之前上过战场打过战吗?”


    崔婉倒是不知道萧瑾原来还有这种经历。


    萧瑾用手撑着下巴,脸往前几分,盯着崔婉的眼睛,用鼻音回答:“嗯。”


    二人的距离因为萧瑾的大胆举动而靠的更近了,只要稍微轻动一下,萧瑾与崔婉的鼻尖就要碰到。


    萧瑾的呼吸声都可以感受得到。


    崔婉脑子一下子呆滞住了,忘记了该作何反应,只能茫然的和萧瑾目光对视。


    前世的时候,崔婉就对萧瑾的那一双潋滟桃花眼印象深刻,如今近距离的见到,更加觉得动人心魄。


    叫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这双惑人的眼睛勾了去。


    “崔五姑娘。”


    萧瑾微微侧头,笑着轻声唤她。


    崔婉瞬间从方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脸颊也跟着染上了一层绯红,整张脸就像是被煮熟的虾一样红透了。


    崔婉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只专心手里的事情,继续给他伤口上药。


    头顶又传来萧瑾的轻笑声。


    崔婉觉得有些刺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靠自己那么近,搞得自己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有何好笑的事情吗?


    崔婉的思绪轻易的就被萧瑾撩拨的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


    崔婉毕竟不是正经的医官,给萧瑾伤口绑好绷带后,抬眼对他说:“这只是权宜之计,萧殿帅回去后,还是需要找医官来重新给您看伤口才行。”


    萧瑾抬起裹满绷带的左手看了看,似是满意的点头:“有劳崔五姑娘了。”


    崔婉颔首,将桌上散落的医用品一一收好,重新放入医药箱。


    见萧瑾伤口已经处理好,怕殿前司还有公务急需萧瑾回去处置,而且宣平侯府的事情也刚结束,他肯定有很多后续需要做,崔婉起身说:“时候不早了,今日多谢萧殿帅暗中助我,崔婉来日定会亲自谢过。”


    萧瑾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抬脚离开了绛雪阁。


    见萧瑾已经离开,崔婉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软榻上,甘草给她斟了杯茶,崔婉喝了一口后,问她:“前厅如何了?”


    甘草摇摇头,回:“只知道赵姨娘没捱过几板子就断气了,草席一裹,就给拉去郊外荒山埋了。”


    崔婉听见甘草的话,一阵唏嘘不已。


    赵姿兰落得如今这样惨死的下场,崔婉心里也不好受。


    没想到崔明谦做的如此决绝,连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枕边人也可以随意丢弃,思及此,崔婉不禁眼眶发红。


    这偌大的宅院,全都是利益纠葛,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生死权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就连崔婉也不例外。


    如今宣平侯府的亲事没了,对崔婉来说,自然是高兴的。


    可往后若是崔明谦与程念华再给她议亲,又该如何呢?


    若是家世清白,人品正直的人家倒是也可,就怕是与宣平侯府一样的人家就糟了。


    虽说崔家还没到需要她去联姻的地步,可是自古高门贵女,大家闺秀,有谁不是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一生呢?


    崔婉眉头紧锁,嘴唇也紧闭着。


    甘草见崔婉满腹心事的模样,以为她是为赵姿兰的境遇叹惋:“姑娘,您别内疚了,赵姨娘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她可是丧心病狂到了,雇人杀害自家姑娘的地步呢!


    崔婉笑笑:“连翘和春桃呢,怎么还没见她们回来?”


    环顾一圈,这么久了也没见她们两个丫头回来。


    按理说,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各人都已经散去了。


    正疑惑着,外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并着连翘激动的喊叫:“姑娘,姑娘!我们回来了!”


    崔婉往屋外探头看去,门帘轻动,春桃和连翘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二人气息不稳,额间还有汗冒出,一副焦急的赶往绛雪阁的模样。


    甘草给她们两个递了两杯茶过去,“慢点喝,你们怎么这般模样?”


    “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崔婉也满脸不解。


    连翘一口饮尽茶水,急忙开口回道:“姑娘,您离开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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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春桃姐姐便将六姑娘与郑书文私相授受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老爷大发雷霆,就要将六姑娘打死!”


    崔婉一听,瞬间慌张了起来,手攥紧案几一角,眉头紧锁,说:“什么?!六妹妹如今怎样了?”


    崔月娴终归与她是姐妹,崔婉还不想对她赶尽杀绝。


    连翘其实在厅前刚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崔月娴已经得到了教训,可是一想起自己姑娘受的这许多委屈,就一时气不过。


    春桃上前一步,回:“何姨娘求了情,七少爷也跟着在旁边求情,原本老爷心软,想着小惩大戒一番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夫人和四姑娘在旁边说了一嘴,说赵姨娘与六姑娘是因为宣平侯府才会派人杀姑娘您的,于是残害姐妹的罪名就被定了下来。”


    崔婉心下一凉,眼中震惊。


    连翘说:“四爷当初也在场,如今又出了赵姨娘的事情,还惊动了殿前司,老爷那边似乎是觉得有损崔家脸面,就下令将六姑娘送去望州寺庙里。”


    连翘似乎是有点不忍说下去,顿了半晌后,才继续:“还吩咐,永世不得回来。”


    这是将她赶出崔家,打算让崔月娴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了。


    崔婉忽的茫然笑了起来,甘草和春桃还有连翘见了都一阵惊慌担忧。


    “姑娘,”春桃安慰,“您也别伤心内疚了,这不是您的错,若不是六姑娘自己与郑书文纠缠,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是啊。”甘草和连翘附和。


    “祖母呢?”


    “老太太也没想到老爷如此决定,等到开口时早就迟了。可是,姑娘,不管怎么说,六姑娘也是自作自受,如今离了崔家也是好的,至少姑娘您再也不用受她的侮辱了。”


    崔明谦能做的这么绝,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和宣平侯府有关。


    如今谁人不知,宣平侯府郑书文是当年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还利用权势让人顶替罪名套了许多年,他能如此逍遥法外不被人发现,全是因为宣平侯夫妇俩在给他料理。


    而这又牵扯到了朝中许多与他相交的官员,就连宫中与他们家交好的丽妃此时都避之不及,可想而知罪名之重。


    殿前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就绝无可能有生还的余地。


    自从传出命案与宣平侯府有关后,朝中许多大臣都私下里断绝了与他们的来往,纷纷保全自己。


    就连那些大臣的夫人们,也都接连传话,不再与宣平侯府有来往。


    可是崔月娴却在这时候往上凑上去,这不是给崔明谦,给整个崔家找麻烦吗?


    万一被萧瑾知道了,即使崔明谦并未与宣平侯贪污有关联,也会在圣人那里没有好脸色。


    况且,如今萧瑾都亲自登门过问崔婉遇袭一事了,还专门大费周章的找出了幕后真凶,这不就是在暗中敲打崔明谦吗?


    此间种种,也是因为崔月娴自己撞在了枪口上,所以才会被崔明谦赶出崔家。


    可是,崔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