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轩雅间内,两名男子正悠然对弈品茗,好不风流。
站在他们面前微微躬身的,正是方才下楼应付伍瑶的掌柜邱银。
陶朗是真没想到这丫头竟敢上抱月轩讨钱。此刻他与礼王在楼上饮茶,听掌柜回禀说已按他的意思演了出戏。
“哈哈哈!这丫头当真有趣!”礼王抚掌大笑,“竟还说什么告官?她莫非不知,在这苏州地界,本王说的话就是王法!”
陶朗执起茶盏轻啜一口:“她又不知你我交情。”
顿了顿,抬眼问道:“这几日可查到什么?”
礼王收敛笑意,摇头道:“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交际往来也简单,应当不是那边安插的人手。”
陶朗却不以为然:“若真有人处心积虑安排,也不会让你这几日就查出破绽。”
“算了,我再试她一试。”
伍瑶回到陶府时,却见神出鬼没的陶朗正悠然躺在院中藤椅上候着她。
一见伍瑶进门,陶朗便将她上下打量,眼中满是预料之中的戏谑。
陶朗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道:“我早说什么来着?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出门去了?如今还不是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早告诉过你,没本事就别管我的闲事,这下可轮到我来看你笑话了。”
伍瑶定定望着他,神色平静。
她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
喏,睁开你的电镀狗眼看清楚!
陶朗笑着看她。
伍瑶却奇怪他怎么这么淡定?
“从哪儿弄来的?”说着伸手接过银票,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似要辨明真伪。
伍瑶轻蔑一笑,将银票从他手中抽回,慢条斯理道:“也就你这样的傻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和抱月轩掌柜串通一气骗你银子,你就半点没察觉?”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陶朗一脸天真。
伍瑶看着他这副呆样,暗自叹息。
罢了,这少爷想必是那种心思单纯又重义气的,说了也是白说。他怎会相信平日里对他百般奉承的朋友,竟会与人合谋坑他?
但信不信在他,说不说在她。
于是伍瑶简明扼要地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果然,陶朗听完后并未显出太大反应。
不过他面上虽然不显,口中却嚷嚷着要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算账。
伍瑶心想,这少爷倒也是个死要面子的!
伍瑶一把拉住他:“行了,你去找人家,人家必定也是抵死不认的。现在银子已经要回来了,你也该做到你的承诺。你没忘吧?”
陶朗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满脸部分咬牙切齿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敢,只道:“没忘。”
陶朗倒不似想象中那般满脸愤懑,只是有些不情不愿地咕哝道:“没忘。”
伍瑶拍手笑道:“没忘就好。从今日起,你便安心在家读书。我特意查过,你既已考过童生试,接下来只需准备院试和乡试。咱们抓紧时间备考今年的秋闱,明年便可参加春闱。时间紧迫,若再出去鬼混,便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陶朗听得目瞪口呆,倒不是惊讶于伍瑶说话如此直白,而是诧异她竟将科举考试的章程摸得这般透彻。他原想着随便糊弄过去,如今看来是不成了。承诺既出,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陶朗听得瞠目结舌,并不是惊讶,于伍瑶说话,为什么如此之白二世他怎么讲,这个科举考试内容查得这么清楚,本来还想随便糊弄糊弄的,现在看看倒是不行了,既然承诺一出想反悔肯定也来不及了。
他只得道:“好,我应你就是。”
伍瑶伸出小拇指。
陶朗:?
“拉钩钩!”
次日清晨,伍瑶早早便到陶夫人院里请安。虽说第一日请安过后,陶夫人曾交代无事不必常来,但因着昨日与陶朗的约定,她觉得有必要来禀明夫人。
陶夫人刚从外头回来,平日里若不忙时,她都会陪着老爷晨练早读。今日早读了一个时辰便先回来了,老爷还在外头念书。
陶夫人早已听闻昨日之事,得知陶朗不仅答应在家呆着,还要开始读书,当真是喜出望外。
天知道她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多少心!
终究是舍不得打骂,平日里只能苦口婆心相劝,却始终盼不到他浪子回头。
谁曾想伍瑶一来,这难题竟迎刃而解!
陶夫人望着伍瑶,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觉得这是陶家的福星。
她拉着伍瑶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帮了我大忙,我定要好好赏你。既然少爷愿意听你的话,那往后你就多费心看着他读书吧。”
说到读书,陶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又浮现愁容。
细问之下才知,再过半月就是大晟王朝三年两次的院试。老爷已是童生,考过了县试、府试,下一步便是要参加院试考秀才了。
可掐指一算,这已是老爷第五次参加院试。前四次皆名落孙山,六年光阴就这样蹉跎而过!
虽说陶家不缺银钱,更是家财万贯!就算供养一百个读书人也不在话下。
陶家不仅是有钱而已,甚至可以说是家财万贯!
但考了这么多年,真的还要继续考下去吗?
陶夫人满面愁容。
可面对日日将“桂榜高中、光耀门楣”挂在嘴边的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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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谁都不敢开口提‘不考了’这事。
就连她夫君也像着了魔似的,昨夜与她谈及此事时,还深吸一口气,颤声对她说道:“多谢娘子体恤,家里的事多辛苦你了。这次院试,我一定中榜,给你长脸!”
其实,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从六年前的踌躇满志,到如今的心灰意冷,其中辛酸,实在难以言表。
想想同龄的故交好友,哪个不是早已当家立业,儿孙绕膝,或是在商场上闯出一番天地?
唯独自己家,始终在这条艰难的路上踽踽独行。
母亲那种近乎偏执的期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陶夫人刚与丈夫用过早饭,他又匆匆赶往前院读书去了。
一个书童手持锥子立在老爷身旁,老爷的发髻被麻绳系在树枝上垂下的绳套中。
因着晨起容易犯困,老爷自己提议将书案搬到院中,说是凉风能醒神。
只有伍瑶觉得他在自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刚用过一大碗热粥的老爷越读越困,哈欠连连,脑袋不自觉地往书案上耷拉。
突然,树枝上垂落的麻绳猛地收紧,头发被狠狠往上拽。
疼的他困意全消,哭嚷道:“哎哟喂我的亲娘!疼死我了!我的头发!再这么下去头顶要秃了啊!”
又过了半晌。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我昨日明明熟记于心,怎么睡一觉全忘了!”
老爷崩溃道:“究竟是什么,你!快!快扎我!”
书童哆嗦着一锥子扎在他大腿上。
老爷疼得龇牙咧嘴,却兴奋道:“啊!我想起来了!是‘民鲜久矣’!”
书童颤声道:“老、老爷,扎出血了……”
老爷低头一看,顿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大呼小叫地往来奔走。
伍瑶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脸绝望。
伍瑶: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回到自己院中,伍瑶正琢磨着夫人交代督促少爷读书的事,推门却见陶朗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她屋里。
“你不是有自己的院子吗?跑我这儿来做什么?”伍瑶蹙眉,“我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
陶朗见她进来,略一颔首,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陶朗神色认真:“你上次不是说,我那些朋友与抱月轩掌柜合谋骗我钱财吗?我思前想后,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不知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