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身走出去,隗漪没有动,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你真厉害。”郑月眼神复杂。
小朋友们眼巴巴看过来,期盼的眼神让隗漪心中酸软。
她摸了摸其中一个的头,微笑,“一会儿慢慢嚼,不要吃太多。”
身体不好的人养生的道理多少也懂一些。
饿了许久不可以一下子吃很撑,对身体不好。
隗漪站累了,又回到格雅身边坐下。
她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才刚刚开始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吃的是隗漪深思熟虑的结果。
小朋友们相比前两天已经虚弱很多,让人很担心她们撑不了多久,也许根本等不到救援。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她们存活。
“你真的有把握吗?”格雅低声问,特她不想让小朋友们听见这个问题,让她们开心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知道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隗漪留意到郑月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忧心。
隗漪冲她笑笑,好似很笃定,然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
本来就是吃午饭的时候,壮汉回来得很快,背后跟了两个提着两筐吃食的汉子。
隗漪松了一口气,壮汉穿着不同于先前押送她们的人,布料等要更加精致一些,她猜测这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这才敢提出要一日三餐。
一筐松软的饼子,一筐粥,比隗漪之前吃的要好很多,粥里面有肉丝。
隗漪先喝了一口粥,又啃了一口饼子,系统没有使用十全治病丸,食物没毒,也没加奇怪的东西。
这才放心地让她们吃,格雅和郑月自觉地开始盯着这群孩子,不让她们吃得太多。
隗漪走过去,隔着栏杆和他对视,说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
那两个人抬头看了隗漪和壮汉一眼,疑惑地望来望去。
“你们在外面等我。”
“你还算守信。”隗漪轻笑,平静地注视他。
“你最好快点说。”壮汉不耐烦地拧眉。
“桃花隐。你应该知道吧?”
隗漪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他瞳孔微缩,看来是知道。
多半和灵教有关啊,隗漪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紧张。
“你可以验证一下。”
壮汉沉默。
隗漪从他的沉默之中读出了一点其他东西,“你知道?嗯,你应该不知道,有猜测对么?”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壮汉打断她的话,转身欲走。
“他们杀了你的朋友,你连恨都不敢吗?”
“呵呵,灵教的狗。”
壮汉停下来,“你知道的很多,这和你没关系。”
“谁知道呢,我也恨灵教。”
“放弃吧,你们逃不出去,你鼓动我也没有用。”
隗漪笑了,“也许吧。所以抓我们来做什么呢。”
“祭品,灵教的祭祀,很重视,巡防也很严格。”
“你太弱了,别说带着她们,你自己都走不掉。”
隗漪微笑,没有说话。
壮汉走了,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别想着捣乱,大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不会再让那个女人打人的事情再发生。”
人真的走了,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格雅和郑月失望地收回目光,“诶,关映惜。”郑月挠了挠脸,满脸困惑,“你想干什么?”
“找个机会混出去啊。”待在这里只能抱着她们等死。
隗漪坐回来,开始吃自己的那份食物。
隗漪克制地没有吃撑,不过等有人来收时,筐子里的食物一干二净。
小女孩们横七竖八睡着了。
从小窗里照进来的日光渐渐偏移,变色。
隗漪静坐半晌,闭上眼睛,靠着墙角睡了。
格雅见状,轻轻起身走到郑月身边。
默默看着。
*
“真的死了啊?”
“是啊,不知道怎么触怒了上头来的人,弹到一半被拖出来了,啧啧啧,哭成那样。”
“现在大人们还在找乐师呢?这里就那一个会弹琵琶的,还叫人砍了。”
“是啊是啊。”
那两人收完东西,坐在不远处聊天,今日外头日光很好,想来有些热,这里的阴冷反而变成了一种舒适的凉爽。
已经好几天了,隗漪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壮汉,尸体后来也叫人抬走了,想来是去查证死因了。
隗漪在等他来,这几日过得难熬,等待生死审判,就是这样,隗漪之前经历过一次,再一次经历,也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冷静。
不过,好消息是小女孩们有了更多的吃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更加活泼好动。
隗漪哄她们玩,消耗了不少精力,饶是如此,她也忧思过度有些憔悴了,手上被她焦虑地掐出了好几个伤口。
郑月看见了,欲言又止。
格雅每次发现了,都默不作声,把她的手放过来,塞进隗漪手中,不让她动。
多亏了她,隗漪的手不至于血肉模糊。
说起来当时被穆天野绑上船,隗漪好像也没有这样。
也许是因为当时一方面隐约知道卜云、穆天野立场古怪,另一方面则还有陈沛——虽然他是扈青的手下,不过当时她两人的阵营是一致的,勉强算得上是同伴。
隗漪漫不经心想着,闭着眼睛,凝神听孩子们的嬉笑声。
外头终于响起隗漪熟悉的脚步声。
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隗漪平静地坐到栏杆面前,熟悉的生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几天不见,这人眼下青黑,胡茬乱冒,十分憔悴。
壮汉声音艰涩,砂砾摩擦一般,“叫你说对了。”
隗漪沉默,没有再露出一贯的假装神秘的笑容。
那人惊讶地看了一眼。
“不说点什么吗。”
“节哀。”隗漪哼哧哼哧憋了半天,说道。
壮汉再一次站在她面前,已经传达了一种讯号——可以合作、我们合作。
“听说你们少个乐师。”隗漪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我很会弹琵琶。”
送别仇安晏那一回,她弹的是常用的琵琶,十分喜欢,可惜逃亡太过仓促,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只怕此生都再没有缘分重逢了。
“你想去?”壮汉睇一眼,“你难道不知道上一个乐师怎么没的?”
“真不知道。”隗漪无辜道。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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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师,死了。”
“你们灵教还真是——”隗漪感慨一句,点点头,“我想去。”
“我可以安排,不过你大概率是去送死,你不是想管这群孩子?”
“这里又不止有我一个大人。”
壮汉深深看隗漪一眼,“史泰,我的名字。”
“关映惜。”
“我可以帮你,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你先说吧。”
“把公羊举的账本偷出来,我会帮你。”
前面有一个大坑等着隗漪去跳,然而隗漪别无选择,她微笑点头,好像事情尽在掌握之中。
“好好休息吧,接下来有你忙的。”
等史泰走得看不见人影,听不见脚步声,隗漪垮下紧绷的肩膀,轻舒一口气。
终于成功迈出第一步。
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京城,也许隗漪没意识的那段时间,灵教已经把她们带到了陌生的地方。
出去之后,隗漪就能接触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信息。
得想个办法联络仇安晏。
隗漪拧眉,现在她还不能完全信任史泰。
希望后续的合作中,能够有机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吧。
*
“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史泰告诫道。
今夜信师宴请众人,到时候隗漪就得在一边弹琵琶,当乐师。
“舞姬哪里来的。”
“灵教里收养的孩子。”史泰说道,“灵教中很多人都是灵教收养的孤儿,年纪小小的就进来,对灵教忠心耿耿。”
隗漪闻言,挑了挑眉,心说,你看起来可不是忠心耿耿的样子。
“我来的时候年龄已经算大了,记得事,对灵教没那么深的感情。”
他话里隐藏了一部分东西,然而隗漪无意探究,那看起来像是史泰的秘密记忆。
“你真的会弹琵琶吗?”
“保真。”隗漪笑笑。
从囚牢里出来,隗漪发现这是一个小村子。
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村子隗漪之前待的囚室,在地下,那个小窗户几乎和土地平行。
那个地方很偏,在村子的角落,所以隗漪才没有听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史泰领着她往其中一间房子走去,里面好几个舞姬坐着梳妆,站着整理衣服。
史泰送到门口就停下脚步,“进去吧,我有其他事情做,你名义上就是顶替乐师的祭品,没有要记的假身份,本色出演就好。”
“谢谢你。”隗漪由衷道。
里面的人对隗漪的到来一点兴趣没有。
有个明显是领舞的女人睇隗漪一眼,道:“曲目簿子在桌上,你自己熟悉熟悉,弹的是琵琶是吧?琵琶在外边的小屋子里。”
“所有乐器都在那儿。”
隗漪翻了翻簿子,还好,都是她熟悉的曲目。
没有隗漪想象中的异邦音乐。
隗漪往那人所说放乐器的地方走,门虚掩着,张开一条缝。
隗漪慢慢走过去,门越来越近,一条幽深的门缝,什么也看不见,张着口。
嘭嘭嘭——
隗漪迟疑地停下脚步,心中隐约感觉到危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不进来?”
“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