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捡来的人像鬼一样缠上我了 > 17. 鬼市(四)
    没人回应她,就连开朗的苏寻也没有。


    原因无他,这女孩完全就是苏寻的缩小版!


    苏寻无视了四面投来的困惑目光,她比他们还困惑!不要照着她的样子变啊,不要啊!


    裴萧不动声色地跨了一步,来到她身边:“她比你有礼貌。”


    苏寻咬牙切齿:“跟鬼谈礼貌,你特么真不是人啊。”


    小苏寻将葱和酱油就近放在柜子上,搬桌子搬椅子,热情得不得了,跟画上的她大相径庭。


    她将客厅收拾好了,便邀请他们坐下。木桌旁只有两把椅子,相对而放,其他人只能坐硌屁股的长椅。


    一行人推推搡搡地全挤在那张长椅上,僵硬地看着屋中央的女孩。她见没人坐椅子,疑惑道:“客人不坐那里吗?”


    没人答话。


    裴萧双手抱胸,指尖一哒一哒地敲着,最终主动站起来,坐到了桌旁。


    女孩喜笑颜开,拎着口袋进了厨房。众人顿时跟放松的皮筋似的,瘫成了一根面筋。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客厅里安静如死水。


    苏寻看那女孩走来走去的身影,只觉得奇怪。


    厨房里没肉,她也没买肉,光靠葱和酱油能做什么饭?


    没肉的饭没意思,苏寻打了个哈欠,眼皮止不住地打架,生前熬大夜猝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穿越了还透支身体再猝死一回。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反正这么多人呢,她打会盹应该没事吧?于是她脱离了群众,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走进了卧室。


    孙容叫道:“你干什么去?”


    苏寻道:“困了,我去睡会儿,有事喊我。”


    孙容:……


    这鬼地方都能犯困?!犯困就算了她还敢去睡鬼的床?!


    “苏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苏锦连连摆手,选择陷在人堆里。


    苏寻也不勉强,选择独占大床。


    身子铺开陷进床里,眼睛一闭,直接就睡昏了。


    睡了不知多久,苏寻猛地惊醒。


    一片漆黑。


    谁把灯关了?


    苏寻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想去找开关,将将走到门口,她就捕捉到一点别样的味道。


    又香又臭的,好像有肉香,又好像…有股腥味?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客厅里也是乌漆麻黑,只有厨房透着些微亮光,刚从门框中透出来就被黑暗吃了个干净。


    安静得跟死了一样,她睡得死就算了,四个人都睡这么死吗?!


    她小心地靠近长椅,想随便叫醒一个人,结果脚底“呲溜”一下,差点没让她坐个屁股墩。


    被地上的不明液体一溜,苏寻朦胧的感官终于清晰起来。被侵占的嗅觉终于从浓郁的肉香中品出了血味。


    铺天盖地的血味。


    她感觉身体中有根绳“嚓”地一下拉开了,脑袋也不混沌了,眼前也不朦胧了,可以看见地上,桌上,凳子上散落的各种肢块轮廓。


    如果现在开灯,她就可以看清客厅里地狱般的场景。


    苏寻想找裴萧,可那些肢块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她只能绷紧神经,借着微弱的光亮,绕开碎片,向铁门走。


    只剩她一个了,只要从这里出去,总有办法离开的。


    女孩仍旧在厨房里忙碌着,嘴里哼着小曲,大了一圈的围裙系在她身上,花边一直拖到了地上,她挥着锅铲,搅着锅里的东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用血红的手去拿口袋里的葱花。


    她侧身的时候,苏寻看到了锅里的东西。


    一颗颗被挖空的脑袋浮在水面上,连虎兄脸上的毛都被拔了个精光。锅太小,有些煮不下,苏寻只能看到孙容和虎兄。


    搭在铁门上的手几乎没了力气,她又想到今早看到的那幅画,目光移到左边挂着锅铲的墙上。


    那里挂着几张皮。


    鲜血淋漓的,一滴滴往下淌的皮,在地上聚成了一片水潭。


    这里不能再留了,这里不能再留了,她要出去,她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苏寻使劲推搡铁门,铁门却纹丝不动。仓皇之下,她想起女孩开门时用的钥匙。


    钥匙当时放在哪里的?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苏寻敲了敲脑袋,终于在脑海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枚钥匙。女孩放袋子时,将钥匙一起放在柜子上了。


    苏寻小步小步地朝柜子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她将钥匙一起拢在手里,避免钥匙摇晃发出叮当声。


    等拿到钥匙重新挪回门边时,苏寻终于有种骆驼背上的稻草被挪走一棵的感觉。


    钥匙插进孔里。


    “咔哒。”


    切菜声戛然而止。


    女孩垂下拿着菜刀的手,缓缓转身。


    她的眼睛过分得大,黑色的瞳仁几乎成了一个小点,嘴角缓缓向上扬起,挂在耳根上,露出血红的牙龈。


    “还有一块肉没下锅呢,我忘记了。”


    “砰!”


    苏寻推开门,奔向楼梯口。她一直往下跑,楼梯却无限延伸,绵延到深处的黑洞里。


    她跑了一层两层三层,往墙上一看,二楼;她又跑了一层两层三层,往墙上一看,还是二楼。


    身后脚步声规律地传入耳畔,在无尽的坑洞里传出清脆的回音。


    苏寻不敢停下,一边往下跑一边往上看。与她隔着一层楼的栏杆处露出一颗脑袋,过分大的眼睛,咧到耳根的笑容,不论身体怎样旋转,那颗脑袋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角度,笑着看着她。


    苏寻不知跑了几百层,肾上腺素估计分泌得有几吨了,她还是不死心地抬头看墙上。


    依然是锈迹斑驳的“二楼”。


    楼上有一直追随的眼睛,楼下是无穷无尽的深渊。苏寻心一横: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呢?


    总比剥皮抽筋好。


    她如是想着,闭上眼,纵身一跃。


    预料中的疼痛和风声并没有传来。苏寻试探着睁眼,却见自己站在楼梯口,面前是空旷的平地,身后的墙上挂着铁牌,写着“一楼。”


    得救了?


    苏寻不敢耽搁,她记得一楼被虎兄拍开了一扇门,虽然被拍得凹进去了,但总归能关上,只要在里面挨过一夜,办法总会是有的。


    她在黑暗中沿着墙壁慢慢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扇虚掩的门。苏寻闪身躲进去,快递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苏寻平复了下心情,想去找绳索将灯拉开。她沿着墙壁找过去,“啪”地开了灯。


    满地的血泊,散落的肢体,扑鼻而来的肉香,以及,站在窗边上,眼睛过分的大,嘴角咧到耳根的女孩。


    “你来啦。”


    她歪着脑袋,脸颊整个贴到了肩上。


    “我一直在等你。”


    她说完,拿着菜刀,挥向了苏寻。


    *


    女孩心情很好,她在灶台边处理着食物,将新鲜的皮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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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将刚摘下来的发丝放到汤里。


    她搅了搅锅中的食物,舀起一瓢尝了一口,将肉呈了两碗,端上了桌。


    “客人,开饭了。”她欢欣雀跃地拿来两双筷子,又将凳子拉开,满心期待地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裴萧靠在墙角,一言不发。


    他作为旁观者,目睹了所有。


    苏寻进房间后,其他人也有些疲惫,便都睡下了。他看着墙上的圆形物体走过一轮又一轮,思考它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等最短的那根针指向最顶上的符号时,它发出了叮咚的声音,裴萧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猜想这代表的应当是子时。


    圆形物体响了三下后,屋里的光就突然熄灭了,女孩系着一条奇形怪状的裙子,拿着一把菜刀出来了。


    她在黑暗中挥动着菜刀,每一下都能听到骨头被砍断的脆响,还有愈发浓郁的血腥味。


    事情不对。


    他跑到卧室,想将苏寻叫醒,却发现自己压根碰不到他。


    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怪物将屋子变成屠宰场,看着苏寻拼命地想活下去,在无尽的楼梯间跑过一轮又一轮,看她被拖进厨房里大卸八块。


    就像专不遂他的愿,专门和他作对一样。


    这都是那只狐妖干的吗?真是好手段啊。


    裴萧盯着坐在桌上满脸“求夸夸”的女孩,再看看碗中色香味俱全的肉,恨不得将这锁魂纱从里到外搅个翻天覆地。


    “苏寻死了,怎么办?”那个声音说,“要我帮你杀了他们吗?”


    一缕缕黑气从沉渊中溢出来,缠在他的肩上:“只要你告诉我,我立马就能完成你的心愿。”


    “不需要!”裴萧吼道。


    女孩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吗?


    女孩恂恂地舀起一小勺汤尝了尝。


    盐放得恰到好处,火候也恰到好处,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呢?


    女孩垂下头,默默地将碗里的肉汤一勺一勺地吃完了。


    碗里只剩下骨头,她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下次会做得更好的。”


    她端起碗筷,进了厨房,将裴萧的那份倒进了垃圾桶。


    水流声搅得人心烦。


    裴萧尽力忽略挂在墙上的皮,却仍然心乱如麻。


    要是自己不那么意气用事,不那么冲动,再仔细谨慎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裴萧手指动了动,反应过来他现在能碰到东西了,便走进厨房,站在女孩身后。


    “您有什么需要吗?”她问。


    裴萧头也不偏,指着墙上的皮,说:“她的玉佩呢?”


    女孩眨眨眼,笑了起来,她将手洗干净,仔仔细细地擦好,从围裙的小兜里掏出来一块玉佩。


    “给,我看出来这是客人的东西,好好留着呢。”


    裴萧拿过玉佩,重新站回了墙角,和一道影子无异了。


    半晌,厨房里的动静终于停了。女孩将围裙挂好,看了裴萧一眼,走到窗边。


    “要天亮了。”


    她看向裴萧,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我要出去一趟,白天才能回来,您能帮我照看一下窗台上的花吗?”


    她说话,拿着钥匙出了门。


    窗台上的花盆中,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株小小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