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预想中慌乱的神情并未出现,他直视着前方,无波无澜地说:“今晚临时有事,不回去了。”
老爷子一听直接怒道:“有事有事,你哪次是没事的,下周必须给我回来一次!”
“看情况吧,挂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也不管老爷子还有话要说,直接掐断了通话。
林唐将画面尽收眼底,一瞬有些惊讶地抬了下眉。
末了又弯了弯唇,果然到手了就是不一样,但什么都没有说。
临到江边之时,就已经能够听到轰隆彻耳的烟花声在响,尽管看得不算清晰,但映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光还是能很明显地闯进她的视野里。
车子最终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停下,这儿没什么人,但前方一片坦荡,没有什么遮挡物的存在,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上空不间断的烟花与孔明灯。
林唐解开束缚的安全带,手臂无所事事地搭在车窗边,随意地问了句:“不是说好去看烟花吗,就窝这了?”
“这里也能看,那边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有人打扰。”他解释道。
只是想起一事,他忽然看向她,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相视一眼,林唐轻轻笑了下:“巧了,我也不喜欢。”
这里虽然空旷,但路边还是很稀奇地能看到有人在卖现调鸡尾酒。
凤池白下了车,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杯特调饮品,林唐那杯是酒,他的不是。
车内开着暖气,车外是几乎要盖住整片天空的烟花。缝隙之中,还能隐隐看到正在飞升的几盏孔明灯,包裹的红纸上写了字,像在许愿。
林唐望着挡风玻璃前的景象,大脑放空地抿了一口酒。烟花声响个不停,恍惚间混进一句:“当初在R国时,有人询问过你吗?关于我们的事。”
余光里,他正固执地盯着自己。
林唐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赵英寻能够知道,那么他不能保证于竟铭是不知道的。
“问过。”她注视着前方,坦诚地说。在喝了一口酒后,又补上一句:“在极光出现的那一晚,我说是拍给你的。”
她偏头,迎上他的视线。
当时于竟铭知道两人很久都没有过联系,心里暗暗有个猜想,于是借着极光降临的那一刻,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只是在那时,面对他,她好像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仿佛只要她承认了这件事,就会有另一件事接踵而至。
说是喜欢自己吗?可是她好像也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但在那一刻,她还是选择了隐瞒,只是回复说:“他说,他也想看极光。”
此刻突然提起,她一瞬不知道她是为了搪塞于竟铭那份分不清的情感,还是别的原因。但也不愿再去想,于是转移话题道:“怎么突然会想到要跨年,之前可没见你这么喜欢凑热闹。”
“因为有在意的人了,所以就想去创造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画面。”凤池白看着她说。
林唐不作声了,手中握着那个塑料杯,凉意清晰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抿了下唇,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全部喝了,然后将杯子放进塑料袋里。
此刻包裹着她的,只剩车内的暖气。
外头声响依旧不断,但莫名的,她却生出了一丝困意。
断断续续的孔明灯在升起,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动,恍惚间,意识渐渐消沉而去。
凤池白注意到了,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到她身上。借着烟花声,他眼睫垂下,小声地说:“这么吵的环境下也睡得着,你是不是很累啊?”
抱歉,还将你扣留了下来。
尽管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但他还是选择了回去。
套房里。
他将林唐在自己房间安置好后,周遭是一片漆黑,他靠在窗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微薄的月光借着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他举起手,勉强看清了手腕上的手表。
秒针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直至最后一刻,寂静无声地房间里响起了很轻的一句:“林唐,新的一年来了,我只有你了,所以你不能走。”
这一场觉林唐并没有睡很久。
夜半,她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意识虽然算不上清醒,但她还是能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于是匆匆坐起了身,环视一周后,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知道这是哪了。
心中的紧张顿时褪去,她扶着脑袋,漫无目的地垂下眸子,蓦然注意到床头还放着一个香囊,正是她送的那个。
她下意识往身边的床榻看去,空无一人。
她起身往房外走去,才刚拐进客厅,就一眼注意到他站在花瓶的旁边喝酒。
许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猝然投来视线。
黑暗之中,两人几近相望着,却看不透彼此的脸。
林唐走近他,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凤池白放下手中的酒:“还不困。”
想起什么,他解释道:“当时在车上,你睡着了,我没有你家的钥匙,所以只能先送回这儿来。”
林唐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想起车上老爷子同他的对话,她还是决定问出了口:“为什么…不回老宅?”
“独自一人回去吗?”凤池白嗤笑了声,似在自嘲,“你猜他们会怎么想,解释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所以,你只是怕麻烦?”关于不想离婚的这件事。
“不是。”凤池白的声音不大,却又掷地有声,“我怕彻底失去你。”
一旦他们追问,一旦他坦白了两人签订离婚协议书的一事,哪怕结果还未成定局,所有人也都会默认两人离婚一事。认知的潜移默化会无形影响着一切,他不希望她受到影响,也不想接受这个影响所带来的结局。
所以他只能一拖再拖。
他别无选择。
也是直到这一刻,林唐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但就好像她昨天才刚刚回国,所以她总是选择性地去逃避这个话题。
她瞳孔失焦了下,心里遮挡的浮萍在慢慢下沉。
她或许,该郑重地去考虑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
恢复工作的那天,针对上一周在研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林唐再次去到罗宸找秦郝商讨具体方案的调整。
不用细想都能知道,只要她来罗宸,就必定会见到一个人的身影,哪怕自己没有去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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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刚出了会议室的门,拐角的休息室里,凤池白就坐在那,目光有目的地投向她的方向。
他勾着唇,指尖若无其事地在面前的杯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待她走近,他看着她问:“喝茶吗?”
“这里头有佛手柑、百合、酸枣仁还有玫瑰花瓣。”他如实家珍地说着。
但林唐一下就能听出里头的含义,这些都是她送的香囊里的材料,他打开过,也仔细研究过。
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落座,平静地说:“麻烦了。”
“不麻烦。”他其实很乐意让林唐麻烦他,那样至少说明,她是信任他的,也愿意将他放在心上。
接过凤池白递来的那杯茶后,尽管冒着热气,林唐还是先喝了一小口,不苦不涩,还有淡淡的花香。
她放下烫手的杯子,抱臂笑道:“我还以为凤总平时都日理万机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挺悠闲。”
“我闲不闲取决于见谁。”凤池白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她,“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不介意多干点活,然后腾出一段时间来见你。”
对视之际,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他接起来,赵英寻的声音立马穿透耳膜:“喂,凤董,今晚年会到底来不来啊,这么多天了也没个准信的。你要是来,我就给你腾一间休息室出来,待客之道保准做到位。”
凤池白并没有开免提,但那头的声音还是清晰地落入了林唐耳中。
她眉眼微弯,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等待着他的回答。
凤池白知道她在听,耳朵心不在焉地收集着那头的叨叨声,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林唐,还掺着不明所以的笑。
思索一刻,他心有所想地说:“去。合作那么多回了,赵总的场子,我自然得捧。”
赵英寻听着这语调一阵别扭,讪笑道:“言重了哈,我指定让人给你安排最大最舒适的。”
电话挂断后,林唐看了眼时间,杯里的茶也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她连喝几口将茶水饮尽,起身说道:“你既然有事,我就不多逗留了。”
只是在抬步要走时,她蓦然听见一声:“今晚赵家的年会,老爷子也会去。”
恍然记起前两日晚他所说的话,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猜想,但她还是选择问道:“所以呢?”
“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凤池白直白地说,“既然我们还是夫妻,那我能否请你帮这个忙?”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术太过单薄,他又解释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一旦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那必定会额外生出一些麻烦来。罗宸最近的事情很多,我恐怕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同他们解释。”
林唐默不作声,像在权衡。
她深吸了口气,几秒,她开口道:“我就这么过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赵英寻的场子和赵家的场子,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在赵英寻组织的宴会上穿的随便就算了,并不会有过多人去在意。
但赵家的年会上,来的势必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若是依旧我行我素的过去,那在外人眼里,就是过去砸场子的。
“放心,来得及。”凤池白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