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卷王制霸七零 > 59. 偷鸭(四)
    时间进入金秋十月,空气有了凉意,树梢的柿子也红彤彤挂在枝头上。


    自从和青口大队解除合同以后,对方一反常态的竟然没有来死缠烂打和闹大事情,一点水花都没再闹起来,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去了,这让榆树沟大队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渐渐有人放松心神觉得青口大队知错了,但陆灵薇却坚信这件事不会这样结束。


    按照上一世她对武应顺的认识,武应顺可不是善茬,此人心狠手辣,从小都是霸主,突然吃这么大的亏,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


    但武应顺迟迟没动作,外加上砖窑厂突然的事情,陆灵薇只好先把精力放在砖窑上。


    这次是县砖窑厂来找不痛快。


    因为其他大队来榆树沟学习,导致榆树沟大队的砖头突然出名,很多人哪怕走远路也来买砖头,一时间订单增大,但这也就意味成稳坐一把手位置的销量王者——县砖窑厂订单猛跌。


    县砖窑厂找茬,高薪聘请专家来榆树沟大队的砖窑检查,本来想找个由头关了砖窑,然而专家只找到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陆灵薇找张秘书一敲打,县砖窑厂只好灰溜溜走了,白出了一堆请专家的钱,还被县政府批评了一顿。


    没订单,县砖窑厂快活不下去,很快出了新招数,直接降价砖价。


    陆灵薇这边不降价就成了罪过,大家怨声载道,老荆头尽管再不情愿,也只能按照陆灵薇说的给砖头降了价格。


    但是单价降了,订单却大幅度增大,这一下让利润更微薄了。陆灵薇还县政府贷了款,她这边忙的焦头烂额,好歹是砖窑厂稳住了。


    然而就在这榆树沟大队的所有可用资金都流入砖窑厂的时候,砖窑厂再一次出事了。


    清晨陆灵薇还在睡觉,被一脸慌张的宋阿姨叫醒:“灵薇,赶紧起来去砖厂,有人要退全部砖呢!”


    退砖这事偶尔也有,都是想占便宜的人,拉来一部分品相不太好的砖,直接走损耗就行了,但退全部砖头这还是第一次,陆灵赶紧披上衣裳起床。


    一出门她看见来通知消息的老荆头居然乐呵呵在看宋阿姨家种的菊花,宋阿姨有多惊慌,他就有多悠闲。


    陆灵薇稍微放下点心,一边刷牙一边问具体情况。


    “问题不大,就是镇上的刘峰,他买了一千块砖要盖房子,现在要全部退。”


    这确实问题不大,现在砖窑厂订单大,都是几万几万地卖,一千块确实不算什么,走损耗也行,就是数额稍微有点大。


    “我看他拉来的砖头,确实掉渣严重,我们的砖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刘峰现在还在砖窑厂,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还不知道是不是大队砖窑的砖。


    “先去看看再说。”


    大清早拉来,证明刘峰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想悄悄解决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砖,这事都相对好处理,就怕突然大订单来退砖,那就糟了。


    陆灵薇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吧。”


    ——


    砖窑厂门口,刘峰等了半天不见人,发泄地用拖拉机打火把手在拖拉机上摞的整整齐齐的砖头上狠狠砸了一下。


    一瞬间还真掉下来不少渣渣,里面甚至有块头大点的。


    碎砖头迸溅,直接砸到陆灵薇脚面前。


    陆灵薇笑着:“您好,砖块如果有问题,我们给您退款。但我要先看看收据。”


    刘峰常年在外面跑,就是为了挣点钱给家里翻修房子好在新房里过年,他满怀希望,甚至有种自己翻身的感觉。


    结果早上还没动工,五岁的儿子就发现砖头掉渣,刘峰心里一个激灵,自己这砖头可是才买的新砖,他试着拍打了一下,发现还真掉渣渣。


    他一下心凉了半截,他买砖就是冲着陆灵薇,陆灵薇几次上报纸,热血事迹看得人心向往,结果没想到说着要振兴经济的人,却干出这种事情!


    “你简直丧良心,年纪轻轻用劣质的材料糊弄我!这是收据,当天我把钱就交给了你身边的这个会计,你问他!”


    陆灵薇对过单据,见这人不像是撒谎,于是决定先退款。


    刘峰拿着钱走了。


    老荆头挠了半天头,终于憋不住了问道:“灵薇,你说这砖头,该不会跟咱新换的黄泥有关系吧?我刚才一查账,这就是我们用了新黄泥后的第一窑砖!”


    宋泰智拍胸脯保证:“不可能是黄泥的问题!你就算不信我你还不信专家了?当时专家来可是看过黄泥的!”


    两人正吵嚷着,一个工人急吼吼跑进来,说出大事了,让陆灵薇赶紧出去。


    四个人出去,砖窑厂门口已经停下了三辆装满砖头的拖拉机,后面还有十来个同样装满砖的拖拉机正要熄火。


    打头的拖拉机上跳下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包工头。


    “刘海山,你要干啥!”


    老荆头对这人印象很深。


    县城有名的包工头,他手底下的工地多,都是些大项目,最近专门来榆树沟大队买砖,为了插队买到砖头甚至还贿赂老荆头,当然老荆头拒绝了,但他要的数量及其大,可以说一次性能要大半砖窑。


    完全是特大客户。


    “退砖!”刘海山愤怒地吐出两个字。


    他是个生意人,为了生意可以赔笑脸,也会立马翻脸不认人,清早他突然发现一车砖头掉渣,工人们围着议论,有人说到认识刘峰,早上自己来县城正好看见刘峰捆了砖头去退砖,那砖头跟这车砖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砖可是刘海山拉项目的一个筹码,万万没想到成了臭棋,他当下就心里有了成算。


    他得把事情闹大,跟这烂砖彻底绝了关系,否则自己的信誉会受损。


    于是,当即刘海山就粗声恶气得让工人装了砖头拉到砖窑厂来。


    他知道陆灵薇才是主事人,一把抓住陆灵薇手腕就往砖车上拉:“你看看清楚,我今早就要动工了,你给我的什么砖头?!你给我赔钱!”


    老荆头和宋泰智瞬间护陆灵薇,砖窑厂工人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儿都拿着工具围过来,大有再不好好说话大不了动手的意思。


    刘海山也是个识相的,当下就松手了举起手示意自己不会再动手:“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好好好,”老荆头:“你这一车砖我给你退钱就行了!”这种人不好惹,息事宁人算了。


    “哼,”对方却丝毫没打算算了:“你想得美,所有砖我都要退,而且不光赔砖钱,你还得陪我误工费、人工费等等!”


    “啥?”老荆头傻眼了。


    他看了一眼那看不到头的拖拉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得赔偿多少钱啊!


    再说了现在砖窑厂的账上根本没有钱啊。


    而现在这事情被刘海山故意闹大,后续都要赔钱,那简直是个无底洞。


    所有工人全部都看向陆灵薇。


    目光中央的陆灵薇却不慌不忙地用手摸了摸砖头上面的白色粉末,然后查看了一下后面的几辆车,她发现只有第一辆掉渣严重的砖头才有这个白色粉末。


    这是硝。


    砖里的碱和盐在吸收水分溶解后,当水风干后,就会变成白色的‘硝’,而硝居然腐蚀性,一旦红砖出现了白霜就会掉渣。


    这些砖和刘峰拉来的砖都被人撒盐碱水做手脚了。


    能花时间在镇上县上这么干的人,这几乎不用想,不是武应顺就是县砖厂。


    盐碱水能腐蚀砖,这事情是自己重生前知道的,连宋泰智都不知道,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而且拿这个做手脚的。


    想想现在降低过后的砖价,陆灵薇眼睛一转,这个事情出现的刚刚好,也许这坏事会被她扭转成好事情呢!


    陆灵薇拍拍手保证:“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但数量巨大,不然先放在这里,一个月之内,我保准把钱给你。”


    老荆头急了:“灵薇!”


    刘海山却是松了一口气:“好,有气魄,我信你一次!一个月后我再来!我听说你们换了黄泥,我看你们还是老实换回去吧。”


    “我不会换回去,我的黄泥没有问题。”


    刘海山本来是想坐实砖头有问题,没想到却被这小丫头看破,他有点意外,更多是一种恼火的尴尬。


    他骂骂咧咧:“不识好人心,我看你也确实没必要换,你们砖窑厂迟早要倒闭,你自己好好想想被工人追着打的该怎么办吧!”


    老荆头轰走刘海山。


    很快刘海山开着拖拉机带着人轰轰烈烈走了。


    老荆头叹气:“早知道再留留郑启东,让他别那么快回部队。”郑启东在大队待的时间不多,却让大家都很有安全感。


    当天下午林聘就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到的时候,陆灵薇正在退钱。


    砖窑厂门口挤满了拉着砖头的拖拉机,里面已经排起长龙在退钱。


    武应顺也来了。


    他是偶然发现家里放的一叠砖因为倒了盐碱水而掉渣的。


    他专门挑了镇上和县城买砖的人,故意在晚上偷偷去泼了几次盐碱水,他一直都等着有人退砖,总算今天开始退砖了。


    这会儿他拉着儿子挤在排队的缝隙里过来看热闹。


    一抬头他却看见荆兰兰正在熟练地拨算盘算账,手下龙飞凤舞记账飞快,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却格外稳重。


    他脸上得意的笑僵住了。


    “这丫头真厉害!这么小年纪就能算账,我女儿有她一半我就不愁养老了。”


    “她刚才还吆喝车队呢,都能管得了砖窑厂几十号工人。可了不得呢!”


    “我在国营饭店见过她,人灵性,跟教育局领导说话也不发怵,那个教育局的局长可看重这姑娘了,还给这姑娘买衣服呢!”


    “哇,那以后指定要飞黄腾达的啊!”


    “可不是。听说没爹没娘,爷爷养大的,这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放屁!”武应顺忍不住吼道:“她有爹,我就是她爹!”


    他吼完所有人都看着他,手底下的儿子不安分地拧着屁股:“爹,我想吃麦芽糖,我想吃大肉包。”


    大家看看他,又看看儿子,眼神就跟青口大队的人一样,又在质疑这儿子跟他不像了。


    他看着儿子老长的哈喇子从嘴巴延伸到前襟,忽然脸烧得慌,一股愤怒和不甘心在胸腔里打转,这儿子今年也八岁了,但就是像个憨憨,除了吃就是吃,长得简直像个猪,除了长个牛还不如村里姑娘,更是不如荆兰兰。


    他一把扯着儿子抱起来,冷嘲:“一个丫头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女儿,爷爷死了还要是嫁出去被吃绝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儿子好!”


    “嗤。”有人嘲笑,意思是你这儿子连人家丫头一个指甲都比不上。


    武应顺火大,立马就要跟对方打起来,这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武应顺看见陆灵薇也起身朝这边看过来。


    他做贼心虚,赶紧抱起儿子灰溜溜跑了。


    出了门,儿子认出一瘸一拐夹着布包往这边来的人是刘喜望。


    儿子立马闹着哭:“爹,我要吃鸭!”


    武应顺看着对方顿时感觉到自己胳膊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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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他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动手欲望,邪气一笑:“吃!以后顿顿不光吃鸭还吃鱼!”


    ——


    刘喜望把鱼塘挣到的钱和自己借到钱全部拿来给陆灵薇应急,他来了却发现宋阿姨一家都在,还有村里好多人都拿了钱来,甚至连安兴国都拿了钱来。


    安兴国:“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带大家渡过难关!”


    陆灵薇看着一摞摞的钱,郑重点头:“一定。”


    老支书叹气:“灵薇,真的不是黄泥的问题?不然我们现在把其余的砖头降价卖了,先度过这一关。我打听到镇上砖窑厂已经涨价了,翻了一倍呢。”


    “不是黄泥的问题,是人为的。”陆灵薇今天看见了武应顺,心里已经确定应该是武应顺捣鬼的。


    现在只是欠缺证据。


    刘喜望道:“我想找几个人,今天下午跟我一块去卖鸭子,再打捞一次鱼塘卖鱼。”


    陆灵薇拒绝了:“现在卖鸭不是时候,还会被压价。至于鱼,也不适合打捞。大家都不要担心,很快砖厂的事情就会解决,请大家耐心等待。”


    她欠缺的证据就是武应顺是怎么发现盐碱水能让砖块掉渣的,这可是连宋泰智都不知道,这查起来这需要时间。


    陆灵薇让林聘盯着武家。


    这期间,县砖窑厂的砖价格疯涨,县砖窑厂甚至还来嚣张的要收购陆灵薇的砖窑厂和工人。


    还真有几个人动摇去了。


    但大部分还是待工在家里。


    很快,一天夜里,陆灵薇终于得到消息,武应顺媳妇儿鬼鬼祟祟在埋东西。


    陆灵薇直接请了老支书和张秘书,一起抓了现行。


    武应顺媳妇埋的是一堆长满白霜的烂砖头。


    武应顺媳妇原本嘴硬不承认。


    青口大队支书见了碎砖,知道纸包不住火,立刻开始撇清关系,还痛批武应顺人品差,这一下惹恼了武应顺媳妇,在她看来,武应顺是为了全大队人,结果现在被这么对待,她立刻全部招了。


    她详细说了自从大队没了黄泥的活儿,大队人是怎么孤立他们的,又说当时武应顺要泼盐碱水是问过支书的,支书默许了还夸武应顺聪明。


    武应顺一向疼她,她又爱听八卦,武应顺说的非常细节。在这种细节佐证下,支书再也辩解不了。


    而同一时间,武应顺带着儿子终于拦住了县砖窑厂负责人。


    对方刚结束酒局,武应顺不嫌弃是剩下的,带着儿子胡吃海喝,他撕下唯一的鸡腿给儿子,自己端起酒大口喝了下去。


    对方很懵,问他谁啊这么嚣张。


    武应顺:“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可吃不上这么肥的鸡。”


    随后武应顺把自己怎么作案的说的很详细。


    他本来就是个地痞流氓,连自己爹娘都能赶出屋子去另辟门户住,对别人更没道德,他早就馋得慌,那该死的瘸子把鱼塘看得紧,他吃不到,他问支书要钱,支书总说再等等,风头过了,村里不会忘了他的功劳的。


    他没钱打牙祭,于是想到这县砖窑厂。


    他可是救了县砖窑厂,对方给他点钱,他觉得并不过分。


    “你要是不给,我就出去说,不是砖的问题,是我倒了盐碱水而已,到时候你的生意可就都没了!”


    对方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他,半晌冷笑:“原来是你,你也是个人才,等等啊,我这就去叫人来给你钱。”


    片刻后,一堆大汉推门而入,武应顺正撕下半只鸭包进油纸想拿回给媳妇儿吃。


    对方直接拳打脚踢,那半只鸡也掉出来被对方踩碎了。


    “还敢勒索我?你想得美!现在她的砖窑厂已经彻底倒了,就算你澄清也没用了!”


    县砖窑厂负责人心里全是笃定。


    半个小时后,鼻青脸肿的武应顺抱着儿子踉跄沿着堤坝回家。


    儿子粉白干净,刚才在挨打的时候被他完全护在了身下。


    路过刘喜望的鱼塘,儿子又闹着要吃鸭。


    他拗不过儿子,只好下去抓鸭:“你就在岸上,别动。”


    “好。”儿子满口答应。


    他下水很快掐住一只鸭的脖子,想从水下拖到自己这边,突然听到儿子的哭声。


    不知什么时候,儿子从两个木桩中间游过去跑到了鱼塘里,脚还被缠住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松手,鸭跑了。


    他一边安抚儿子,一边手脚并用爬上木桩过去救儿子,等把儿子顺利推过木桩,他自己返回的时候,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插在了尖利的木桩上。


    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河畔,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下不来,还插的更深了。


    他让给儿子回大队找人来救自己,儿子满脸泪看着他的惨样像是被吓傻了。


    他顿时耐性全无,骂了一大堆脏话,怎么难听怎么骂,他情绪激动,伤口处的血不停地渗出来。


    儿子很快手脚并用地跑了。


    他看着儿子,像是看着自己生还的唯一希望。


    这一夜,刘喜望和他爹在巡查池塘。


    刘喜望听到了他的喊声,也看见了这一幕,但他挡住他爹视线,用手语示意他爹今晚不用全部巡查完,他爹沉默地跟他走了。


    一直到清晨,大家发现武应顺还没回来。


    陆灵薇出武家门,看到蹲在门口睡着的儿子。


    陆灵薇摇醒他:“你爹呢?”


    儿子睡眼朦胧,这会儿他还意识没清醒,就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害怕,下意识指了下池塘的方向:“爹在池塘抓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