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希顺最近眉头拧成死结,厂里的烂摊子快把他逼疯了。
刘占福捅下篓子后畏罪潜逃,按理说没了分权对手,他这个厂**能大权独揽,可这窟窿实在太大,直接把安阳自行车配件厂推到了生死边缘。
就像悬在阎王爷眼皮子底下晃悠。
工人们在厂区聚众****,上级领导的电话每时辰至少五六个,搅得他焦头烂额,恨不能立刻跑到后山庙,对着观音菩萨烧香磕头求化解。
“**!”马秘书火急火燎撞开办公室门,额角沁着冷汗,“一号车间的李建祥闹疯了!他媳妇马上要临盆,家里穷得叮当响,非要厂里立刻支20块钱。他放狠话,要是不答应,就把媳妇直接抬到厂门口接生!”
娄希顺满脸涨紫,太阳穴突突直跳,扯着嗓子骂道:“**!让他去生!实在不行,老子这个**去给他接生!”
“想从账上支钱?但凡账上还有一分钱,我娄希顺把名字倒过来写!”
骂归骂,这火他只敢冲着秘书发。
眼下工人本就憋着一肚子气,他要是再嚷嚷两句,保不准有人跳出来跟他对着干。
秘书怯生生地问:“那……我去跟他说让他去生?”
“生个屁!”娄希顺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长叹:“接着做做思想工作!跟他讲清楚厂里的难处,就说等上面拨款下来,第一个给他发钱!”
秘书忍不住低声问:“娄**,咱们真能等到上级支援吗?这事儿都闹多少天了,区政府那边连一分钱都没拨下来……”
娄希顺心烦意乱地摸出根“大前门”,办公室很快烟雾缭绕。
他何尝不知道区政府的难处?
各地都在搞经济建设,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区政府垫上工资,工人是不闹了,可一万多块的损失谁来补?
之前厂里没少麻烦区政府特殊照顾,如今这烂摊子,他实在拉不下脸再去求人。
正心烦意乱时,办公室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砰”一声,房门被撞开,几个厂里出了名的“二溜子”闯了进来。
娄希顺蹭地从椅子上弹起,狠狠一拍桌子,声如炸雷:“反了天了!敢到我办公室**?”
刚从八零厂跑来、满脑子等着拿工资的几人,被这通怒斥浇了个透心凉。
领头的二溜子干咳一声,硬着头皮说:“**,是杜国强让我们来找您的。他说今天厂子肯定能发工资,让我们来这儿等着。”
“杜国强?”娄希顺愣了一下。
他倒是对这人有印象,来厂不到一年的技术员,能力中庸,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可没想到他居然敢给工人吹“能发工资”的牛皮。
娄希顺眉头瞬间疙瘩,冷笑一声:“杜国强在哪?把他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胡咧咧!”
这话让几个二溜子瞬间蔫了。
有人低声嘀咕:“我就说那小子在诓人吧!一张生产订单就能换钱发工资?咋可能嘛……”
“等等!”娄希顺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叫住那人,“你说什么生产订单?”
“就杜国强跟八零厂厂长签的单子呗。”牛二撇着嘴,“说是八零厂要做自行车,请咱们研制配件,只是一个试订单,他非说能换钱发工资。”
“单子呢?把单子给我!”娄希顺开口问到。
二溜子们慌忙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先前杜国强给我们的,就是这个……”
娄希顺一把抢过协议,目光扫过几行字的瞬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有救了!安阳厂这回有救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张订单的分量。
其实区政府也想拉厂里一把,缺的就是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如今有了这张订单,区政府就能以“扶持生产”的名义拨款。
几个二溜子磕磕巴巴地问:“书、**,杜国强那小子没吹牛?这破纸真能换钱发工资?”
娄希顺点头笑道:“这小子立大功了!”
“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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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去区政府,让区长牵头跟八零厂核订单!要是真的……”他爽朗笑道:“安阳厂就算从鬼门关爬出来了!”
“小马,去车库把我自行车推出来!”娄希顺一把抓起桌上的订单,冲着秘书道,“我现在就去区政府要工资!”
秘书小马慌忙应着“我跟您一块去”,顺手抓起公文包。
两人风风火火冲出办公室,把几个愣在原地的二溜子甩在身后,只留下满屋子没散的烟味和半开的房门在风里晃荡。
“真能发工资了?”
几人对视一眼,旋风般冲出办公楼。
二溜子们做人虽不靠谱,传消息的本事却像装了扩音器。一钻回车间,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
“嘿!娄**拿了杜国强的订单奔区政府了!说是给咱们要工资。”
“真的假的?”
“骗你我是狗!**说要是订单靠谱,工资马上就发!”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车床轰鸣和机油味往各个车间钻。
不到一小时,安阳厂百十来号工人的耳朵里都灌进了这话。
车间里的车床声都盖不住工人的议论。
厂里众人交头接耳,满脸都是激动。
三个月的工资,真要发了?
杜国强这小子还真是神了啊!
……
当杜国强优哉游哉地带着刘静怡晃回厂里时,众人对杜国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种变化几乎肉眼可见——原本爱搭不理的工友老远就笑着打招呼,几个平时横眉竖眼的二溜子也凑上来递烟,眼神里满是讨好与钦佩。
“国强哥!”
几个曾跟着秀花**的二溜子主动围上来。杜国强见状,唇角勾起笑意:“怎么说?娄**去区政府要钱了吗?”
“去了,去了!”
几人忙不迭点头,其中一人满脸佩服,挠着头问:“国强哥,你还真是神了!就一张市里头的生产订单,咋就能从区政府换来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