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舟踏血而来,神情莫测。


    在一片血色中,江泠只瞧见他头顶的仇恨值来回波动。


    又被他抛弃了一次,想来情绪不太好。


    呃……为什么要说“又”?


    江泠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沈自舟迈过满地残骸,来到江泠面前,目光扫过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风澜,声音冷肃:“这就是你选的吗?”


    江泠:“……”


    面对追杀,结果连人都没看见就晕过去了,说出来实在不是什么令人脸上有光的事情。


    “哈哈。”他干笑了一声,“年轻就是好,到头就睡。”


    借着掩饰,狠狠踢了风澜一脚。


    风澜吃痛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还没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我怎么睡着了?”


    再一看满地的狼藉,吃惊道,“有危险!江泠你快走!”


    江泠:“。”


    等你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有这份心就好了。


    江泠昧着良心找补。


    风澜后知后觉,发现破庙里多了一个人,顿时跳了起来挡在了江泠的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警告你,不要再追着江泠跑了,他根本就——”


    沈自舟掀起眼皮,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只肖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胆寒。


    风澜一磕巴,都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什么。”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澜:“呃……?”


    沈自舟很有耐心地问:“他根本就——什么。”


    风澜哆嗦了一下,回过头看了江泠一眼,像是从中获得了偌大的勇气:“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沈自舟:“是吗?”


    风澜挺起了胸膛:“当然,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跑?”


    沈自舟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很平静。


    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一旦被打破,面临的就是即将摧毁一切的疾风骤雨。


    风澜:“江泠,你说是吧?”


    江泠:“……”


    求你了。


    不要再说了。没看见沈自舟头顶的仇恨值在不停上涨吗?再说下去,你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江泠拼命使眼色给他看。


    结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风澜根本就没领会到其中的意思,还仰着头洋洋得意:“你比不上我。”


    江泠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余光瞥见沈自舟缓缓抬手,“等等!”


    风澜还留着有用。


    再说了,他还是天衍圣地的圣子,要是就这么杀了的话,会惹来麻烦的。虽然他债多不压身,但还是少点麻烦的为好。


    “别杀他。”江泠开口,“我和你走。”


    沈自舟的手又放了下来,重复:“你,和我走。”


    江泠点了点头。


    沈自舟看了一眼,平淡地陈述事实:“我现在要做什么,恐怕不需要你的——允许。”


    最后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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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讥讽。


    江泠的脸皮一阵发烫,说不出话。


    是了,以他和沈自舟如今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空间。


    眼看着沈自舟一把掐住风澜,他顾不上这么多,伸手就要制止。


    沈自舟垂眸,看着拦在面前的手。


    纤细,柔软又白皙。


    偏偏是这么一只手,却总能戳中他的痛处,伤得他最深。


    江泠:“你不能杀他。”


    风澜不知是呼吸不上来还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费劲地挤出了一句话:“别、管、我——”


    江泠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是他想要管。


    而是这种情况下不得不管。


    你搁着感动什么呢?


    江泠按住了沈自舟的手。


    剑修的手宽大有力,上面布着老茧,一碰上去,烫得吓他一跳。手指一动,还是坚定有力地握住。


    “……不要。”


    沈自舟的手指一松:“你是在求我。”


    江泠头都要痛了,怕再耽搁下去,惹来更多的追兵。


    闹到这个地步,他真的不想成为修真界的公敌。为了应付过去,只好含糊道:“算是。”


    沈自舟得到了答案,并没有因此而收手:“你为了别人,求我。”


    看看沈自舟。


    又看看风澜。


    江泠无语凝噎。


    这算是怎么回事?


    争风吃醋?还是他另寻新欢被原配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