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堆成小山高的族人。
浮舍尴尬地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不好意思，我们这些族人，让先生见笑了。”
伐难头疼地捂着额头，这群笨蛋，把夜叉一族的脸都丢光了。
“先生，辛苦您了。”
“还得劳烦您最后帮我们一把。”
苏牧笑道：“先别着急，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听到这话，站在不远处的浮舍走了过来，认真倾听苏牧的话。
“他们的诅咒已经被解除。”
“从今往后，都不会受到业障的困扰。”
“但对你们来说，解除掉诅咒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你们的意志很坚定，实力也很强大，业障之力更是如虎添翼。”
伐难微微蹙眉。
似乎明白了苏牧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保持现状？”
苏牧点了点头。
伐难眼中露出一抹黯然。
但在片刻之后，眼神又恢复了清澈。
这一闪即逝的动作，苏牧尽收眼底，笑着说道：
“你们别误会。”
“我并不是想掌控你们。”
“更不是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做什么。”
伐难微微愣神。
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苏牧。
不只是她，众夜叉也面露惊讶之色。
虽然苏牧没有明说，但他们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保持现状，不就是为了借助业障的反噬，彻底掌控他们吗？
既然不是看上他们的力量。
为什么要让他们保持现状，这让他们疑惑不解。
苏牧见状，站起身来说道：
“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再决定怎么做。”
“我知道你们五夜叉可以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脸上会浮现出一张傩面。”
“我没猜错的话。”
“傩面就是业障之力的具象化。”
“带上傩面，就是强行借用不属于你们的力量。”
伐难闻言，肩膀微微一颤。
她没想到，苏牧竟能窥破他们的秘密！
苏牧没有在意伐难的表情，背负双手，接着说道：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
“不再借用力量，而是成为力量本身。”
听到这话，众夜叉愕然。
显然，他们没听懂苏牧这句话的意思。
伐难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
“让我们掌控体外的业障之力？”
苏牧闻言，没有回答。
而是抬头仰望星空，问了个问题。
“我问你们，你们觉得力量有没有善恶之分？”
众夜叉微微一愣，不明白苏牧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但他们还是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浮舍主动站出来说道：
“在我看来，力量就是力量，没有善恶之分。”
“力量更像是一种工具，只是看使用工具的人要如何去使用。”
众夜叉点了点头。
似乎是在赞同浮舍说的话。
苏牧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了众夜叉。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试着掌控业障之力？”
“这…我们确实没有想过。”
伐难叹道：“业障之力源自于魔神。”
“夜叉不过肉体凡胎，怎能与魔神相提并论？”
“就连抵抗怨念的侵蚀都很勉强，又怎敢妄谈掌控呢？”
苏牧看着伐难，笑着说道：
“对魔神的畏惧，让你们不敢反抗。”
“长期以往，这种观念会在你们意识深处扎根。”
“事实上，这些魔神或许生前很强，但死后也不过是怨念。”
“以你们的实力，击败一个破碎的怨念不是难事，只是你们不敢去做。”
“其他夜叉或许做不到，因为他们没有你们这样坚韧的意志，所以我解除了诅咒。”
“但你们不同。”
“只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
“还是那句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清楚之后，再来找我。”
说罢，苏牧背负着双手，朝着悬崖边走去，欣赏夜晚的美景。
众夜叉站在原地。
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
浮舍吐出一口浊气，盘腿坐下。
“先别急，考虑清楚，再给先生答复。”
众夜叉见状，也坐了下来，却没有人主动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
应达转头看向身旁的伐难。
“二姐，你觉得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伐难没有回答。
沉默许久，她才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没有夜叉做过这种事。”
“不过，既然先生这么说，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假。”
“你就不怕他别有用心吗？”
应达将脸埋在膝盖里，显得很是纠结。
弥怒双手撑着地面，仰着头眺望空中的点点繁星。
“别有用心？你想太多了…”
“先生要想掌控我们，哪用这么麻烦？”
“说到底，他只是想给我们一次机会，仅此而已。”
浮舍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也赞同弥怒的看法。”
“自始至终，先生都是在为我们考虑。”
“若是掌控了业障之力，对我们来说，受益匪浅。”
“这么多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业障，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们距离先生的层级太远，若是不想办法变强，恐怕永远无法偿还恩情。”
应达无奈一叹，说道：
“可是…这怎么想都很危险。”
“如果失败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
众夜叉陷入沉默。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
想要做出决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沉默许久之后，一直没说话的金鹏开口说道：
“我想试一试。”
“小弟，你疯了吧！”
应达惊讶地转头看向金鹏。
如果是浮舍说这句话，她都不奇怪。
可没想到，竟然是最小的金鹏最先说出这句话。
“小弟，你是怎么想的？”
伐难按住了应达，让金鹏继续说下去。
“魔神战争还在继续，没有实力，也是难逃一死。”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眼前，或许可以让我们活到最后。”
“更何况，我不觉得我会输给魔神的怨念，不过是一缕残魂，不值一提。”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但很快，便传来一道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说得没错！我们什么时候怕过？”
“夜叉一族不畏生死，这是一场机缘，我们怎么能错过？”
“总有人要扛起夜叉一族的命运，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或许是浮舍的笑声感染。
众夜叉的胸口，只觉得豪气冲天。
不过是魔神的一缕残魂，就怕成这个样子？
夜叉一族的实力变弱已经是事实，不再像过去那般强大。
总要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负重前行。
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们呢？
五夜叉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默契地点了点头。
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
映照出了五张无比坚毅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