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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敢染 喝醉了,上床吧

    *他并不是因为美丽才觉得她可爱。


    程见烟在酒店大堂宣布了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后, 两个人就分别被拉走了。


    季匪被傅厦以‘抽根烟冷静一下’拽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而她则是直接和路芙回房间聊天。


    “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路芙一点也不信她的话,还以为是个玩笑:“你真别这么逗我, 你说你和季匪准备谈恋爱了我都信,结婚……太夸张了吧?”


    “嗯,确实很夸张。”程见烟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自己都不太信。”


    “但这是真的。”


    说着,她点开手机相册把之前照的领证照片给她看。


    事实摆在眼前,路芙也不得不信。


    “你,你真的疯了吧?”她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愣愣的看着程见烟:“怎么能这么快结婚啊?!”


    “不是, 这事儿是你提的还是季匪提的?”


    “一开始是他提的,我们都需要一个能搪塞家里的结婚对象。”程见烟把手机收起来,平静道:“而且我了解季匪, 这样也挺好的。”


    “阿芙, 你知道我需要一个契机来摆脱我妈。”


    至少有了男朋友以后, 她不用每个月大部分的工资都上交了——这也是房青之前说的你成立一个家庭才能做到所谓的‘独立自主’。


    如她所愿,自己现在有家了。


    听到程见烟这么说, 路芙震惊的瞳孔恢复清明,渐渐明白了什么。


    毕竟她算是少数知道程见烟家庭情况的人。


    她知道她有一个掌控欲极强有喜欢精神虐待的母亲,也一直很心疼她希望她能脱离出来,只是这样的方法……还是有点震惊她全家了。


    “你们都需要一个结婚对象?季匪也需要么?”路芙理智地问:“你见过他家里人么?怎么样?”


    谈恋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 但结婚一定是两个家庭的事。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隐约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家庭情况似乎都是一片荆棘。


    程见烟想了想, 严谨地说:“上学的时候见过。”


    在学校的办公室,她看见过季匪的家长被老师请来——是一对穿着打扮都很得体光鲜,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


    但饶是这般体面的夫妻也是被季匪气的够呛,男人狠狠的甩了少年一个巴掌。


    这就是程见烟无意撞见过的全部, 也是她唯一一次见过季匪父母。


    下意识的,记得特别清晰。


    “上学时候见过?季匪被请家长啊?”路芙听着就翻了个白眼:“那算什么见过啊,你们婚后呢?”


    “我们领证还没几天呢。”程见烟无奈的笑笑:“过段时间见。”


    其实她挺感激季匪做出的这个决定的,她确实还没做好百分百的心理准备。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现在感觉也挺好的。”路芙已经过了一开始的惊讶阶段,开始兴奋起来:“那可是季匪哎!再标准不过的高富帅了,就是工作危险了点是减分项,但他那张脸是无限制的加分项啊!”


    “而且,虽然听起来你俩像是协议结婚,但我觉得吧,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季匪……挺喜欢自己的?


    她的话让程见烟心脏乱跳了一秒,随后就严肃道:“别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了?”路芙耸了耸肩,说得理直气壮:“季匪一直对你很特殊,这是从高中开始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听她又提起高中时,程见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因为我们是同桌,是朋友。”她盯着自己的圆圆的指甲,不自觉的喃喃道:“没有异性之间的感情的。”


    “别扯了,异性之间就不可能有什么纯友谊。”路芙以过来人的姿态,十分笃定地说:“如果他单纯把你当朋友,老同学,怎么会提出和你结婚?”


    “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搪塞家里人的话,他怎么不来找我这种老同学啊?”


    路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尖锐到让程见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知道,她的提问是有道理的。


    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季匪做的一切像是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感。


    但只有程见烟自己知道其实不是的,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就是那青春期扼住不住的思念疯长,从而写下,邮寄过去的十一封信。


    季匪始终没有回信,已经足以证明他对她没有任何超出朋友情感的态度了。


    起码在那个时候是没有的。


    程见烟是个行事严谨的人,她怕季匪有可能没收到她的信,曾经还抱着一丝幻想打电话到他所在的基地去问过。


    那是宁州市极跃飞行基地127接听室。


    她至今都记得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宛若擂鼓的心跳声。


    虽然电话不可能是季匪接的,但接听员已经明确回答了她的问题——她邮过去的每一封信都有被好好接受。


    收件人就是季匪的宿舍。


    所以‘已读不回’就是他的答案。


    如果继续写下去,就是对季匪的困扰了。


    自此之后,程见烟收起一切紊乱暧昧的情绪,再未有过半分多余的幻想。


    也许高中的时候她和少年相处的的确很好,一起在无人的空教室里补课学习,一起淋雨,一起养了棉袄,甚至都了解了对方深藏的秘密……


    但朋友和‘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她实在不该想多了,然后去打扰季匪。


    只是这样的心路历程是程见烟一个人经历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连最为亲近的闺蜜路芙,也从未窥探到半分自己这名为‘暗恋’的旖旎心思。


    正有些散漫的讨论着,门口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以为是季匪回来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你老公?”路芙低声笑着:“那我可不能继续当电灯泡了。”


    “……别犯病。”程见烟有点小脾气的拽了她一下,在后者的轻笑声中走过去开门。


    结果外面的人不是季匪,而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请问是程小姐么?”服务生笑着:“这是我们老板送的餐车,祝您用餐愉快。”


    老板?这儿的老板应该是傅厦吧?


    程见烟长睫毛翁动片刻,把餐车接了进来。


    “傅厦送你们这玩意儿干嘛?庆祝新婚么?”路芙也听到了服务生的话,好奇的看了看餐车里的东西:“啧,还有香槟呢。”


    程见烟头脑热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此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和朋友宣布结婚的事实没什么,但和季匪住在一个房间……


    她还真是托大了。


    程见烟摁了摁头疼的太阳穴,徒劳的嘀咕:“你别胡说八道。”


    “说不定傅厦给我们都送了,你也有。”


    “唔,也说不定,他那人挺大方的。”路芙对着她晃了晃香槟,弯起眼睛问:“要不要喝点?”


    “这度数低,你不会喝酒也不怕。”


    程见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是会做出超出理智的决定,想要借酒消愁的。


    更何况,十度的香槟都算不上酒。


    只是,程见烟显然有些高估自己了。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怎么喝过酒,就连参加同事聚会都怕‘妆花’最多只肯喝一杯低度数啤酒的菜鸟,十度的香槟足以让她达到微醺的效果了。


    算不上醉的程度,就是脸颊发烫,脑袋晕乎乎。


    -


    季匪和傅厦说完话,还去公共洗手间把身上的烟味儿弄干净了才回的房间。


    虽然他只克制的抽了一根烟,但或许程见烟讨厌这种味道呢?


    推门进去,空间颇大的套房内一片安静。


    “程程?”季匪在玄关换鞋,扬声喊了一句,无人应答。


    嗯?难道是和路芙出去了?


    季匪长眉微蹙,还是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万一她在里面睡觉呢?


    结果走进去,看见的就是程见烟坐在床下的地毯上趴在床尾的场景。


    她像是上课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姑娘,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只是身上的校服变成了短袖,向上窜,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


    对着门这边的半张侧脸,也诡异的红了一片。


    空气里有一点香槟的味道……季匪目光落在一旁餐车的香槟上,顿时有些无奈。


    喝了几杯啊就喝成这样?床都爬不上去了。


    “程程。”他走过去俯下身子,颇为哭笑不得的挽住程见烟的手臂想把人托起来——不能用拉的,他力气大,使劲儿拉女人无意识的手臂怕是会让她第二天酸疼不已。


    “没睡吧?就是醉了……”季匪手背贴了贴她红扑扑的脸蛋,感受到一片温热后忍不住‘啧’了一声,嘟囔着吐槽:“人菜瘾大。”


    “嗯……”程见烟迷迷糊糊的被拉了起来,感觉到脸上传来一片凉丝丝的温度后就下意识的蹭了蹭。


    像只可怜巴巴的,寻找主人的小猫。


    季匪揽着女人腋下的手臂一僵,喉结微微滚动。


    “程程,自己走。”他深吸一口气,把人托起来后就改成抚着她的肩:“用不用洗把脸?”


    修长的手指攥着女人瘦津津的肩膀,指骨处看似用力到泛白,但实际上的力道却很温柔。


    程见烟其实是一种‘即将入睡’的昏沉状态。


    但耳边一直传来询问的声音,让她沉重的眼皮子无奈地抬起来。


    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好半天才稍稍明晰了一点,入眸是季匪近在咫尺的笔挺轮廓,眉目俊美到咄咄逼人。


    其实,她最喜欢他的眼睛。


    琥珀色的,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在那双浓黑的长眉下没有温柔多情,只有神采飞扬。


    程见烟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去碰触他的眼睛。


    季匪愣了下,呼吸都有种顿住的错觉。


    他僵在原地,任由女人‘摸’自己。


    “季匪。”程见烟醉了之后的声音软绵绵的,宛若被酒精熏染过的甜丝丝。


    “嗯。”季匪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应和的动静有点喑哑。


    “季匪,我想睡觉。”程见烟说的一本正经。


    “……行。”季匪无奈的笑了下,把人揽腰抱了起来:“上床吧。”


    醉了的程见烟,身体也没有每次被他抱时那种绷成一根弦的状态了。


    相反的,她相当放松,甚至在季匪弯腰把她放在床上时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酒后的人总是诚实的,肆意的,会做一些平时想过但不敢做的事情。


    “季匪,我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程见烟轻声说。


    季匪本来要起身的动作被她的话勾引,微微一怔,双手支在她身旁软软的床垫上,垂眸看着身下的人。


    “我不是她和我爸的亲生孩子,我生父是谁我都不知道。”她半眯起来的倦懒双眸看着他,黑色瞳孔迷离,似乎透过男人英俊的面孔在看着许多东西——


    “我只知道我妈妈很讨厌他,但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人,所以她也憎恨我。”


    说着,程见烟不自觉抬手捂住脸,低沉的声音染上一抹隐忍的痛苦:“我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把我打掉,要把我生下来。”


    “这种从出生开始就不被人祝福的人生,真的有意义么?”


    她是‘带罪出生’的人,没有人期待她的降生,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憎恨她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见烟一直活的得过且过。


    她时常会想,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除了棉袄那只小猫,世界上真的会有人需要她这种出生即原罪的人么?


    她渴望被人需要,就像渴望冰天雪地里的一件棉袄。


    昏沉之间,程见烟不自觉的抱紧双臂,知道耳朵里不断传进一道低沉的声音,就像主爱世人时传播的福音一样——


    “嗯,有意义,程见烟的存在特别有意义,你曾经挽救了一个狗屁不懂的男孩儿。”


    “如果不是你每天唐僧一样的在我耳边念叨,我到现在也不会高中的数理化。”


    “如果不是你给的早餐,我整个高中都不会吃早餐。”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想去部队,不会想混出个人样来。”


    “程见烟,你天生是个好老师,不仅挽救了我,以后也会是个好老师,会教会更多的学生。”


    “世界上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而你,要更有意义一些。”


    程见烟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季匪并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她特别可爱,也特别招人心疼。


    这是他十年前就曾经有过的感觉——蹲在学校后操场看到他送的猫,小心翼翼去碰触的女孩儿是他见过最可爱的样子。


    同时,也是最美丽的。


    但季匪并不是因为美丽才觉得她可爱。


    以为女孩儿扮丑时表现出来的坚韧,就已经足够吸引他。


    当真面目窥见天光时,娇艳美貌也比不上清澈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