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伽看到温迪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但在有进一步动作之前,一个人影踏入了花园,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来人停留在距离温迪一米远的距离,低眉顺目地恭敬行了一礼,口中道:“巴巴托斯大人。”


    “霍尔顿大主教,你来了。”温迪面朝着身着大主教服的青年,声音很温柔。


    法尔伽抬起头,见到了现任的首席大主教——霍尔顿。他不是没在电视和网络上了解过,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从普通的神职人员晋升到了教会的顶层。


    霍尔顿大主教有着棕色的鬈发,他的身量很高,五官端正,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如果不说,法尔伽可能以为他是哪个大学的青年教授。


    霍尔顿微微一笑,说:“您特意找我来,是有事情要商量么?”


    法尔伽观察到,霍尔顿说话的神态、语调都谦卑陈恳,毫无攻击性,符合他刻板印象中神职人员的“慈爱”标签。


    “找你来,是因为天空之琴的事。”温迪慢条斯理地说。


    他故意没有说后面的话,似乎在等霍尔顿自己补上。


    霍尔顿稍一抬头,镜片的反光一闪,他道:“天空之琴……出了什么问题?”


    温迪扬了下眉毛,没有说话。


    霍尔顿沉吟片刻,才道:“因为您近期不在教会,关于最近发生的异动,我也想找机会和您汇报,没想到还有疏漏,我会去尽快调查的。”


    温迪淡淡地问:“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异动?”


    霍尔顿眸色幽邃,他缓缓道:“由坎瑞亚遗民组成的深渊教团势力最近有所行动,他们不仅鼓动平民私自使用不安全的炼金术,收集实验案例,还建造了龙脊雪山下的渎神仪式,妄图控制魔龙杜林,对蒙德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温迪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那现在,这些事情有什么进展?”


    霍尔顿道:“之前西风骑士团抓住的库博,我亲自审问,问出了一些情况……”


    他难得犹豫了一下。


    温迪了然地说:“你进入了他的梦境?”


    霍尔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是的。所以我问出了其他人没有得到的答案。”


    温迪没有说话,只是瞥了霍尔顿一眼。


    霍尔顿立刻挺直了身体,略有些不安地说:“除了深渊教团……还有阿利斯泰尔大主教也牵扯其中。”


    听到这个名字,法尔伽一下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是吗。”温迪平静地说。


    霍尔顿低下头去,声音沉闷:“巴巴托斯大人,这是我的失职。”


    “虽然你的嘴巴上说是你的失职,但这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指责呢。”温迪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说着。


    “不敢。”霍尔顿顿了顿,才道:“我已经在暗中调查了,很快就能给您一个明确的结果。”


    温迪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身前,用不高但不容置疑的嗓音道:“希望你所谓的‘很快’,不至于消耗我太多的耐心。”


    霍尔顿应了一声,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过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花园顿时安静下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温迪曲起左腿,搭在白色长椅上,左手倚着长椅靠背,转过半边身体,看向法尔伽,笑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他狡黠地笑了一下,“是觉得和平时的我不一样?”


    法尔伽看着他,一直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说:“应该这么说,我直到此刻,才有了你真的是巴巴托斯的实感。”


    温迪的左手改为托着下巴,那是一个很俏皮的姿势,“哦,是嘛,那看来我不管什么角色,都能扮演得得心应手呢。”


    法尔伽垂下眼帘,说:“那么,究竟哪一边是在扮演?”


    温迪翘起嘴角,说:“都在演,或者说……都不在演。”


    法尔伽笑了一下,说:“神谕……都是这么难里理解的吗?”


    温迪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说到‘难以理解’……法尔伽,你刚才说的有些话,其实我也没太明白呢。”


    法尔伽怔了一下,他以为经过刚才霍尔顿和温迪的一番严肃对话,自己先前那模棱两可的发言会被温迪忽视,然而……


    “哪句?”


    可能是现在的阳光正好,又可能是花园里的花开得也正好,法尔伽突然想把一些话说出来,哪怕它们稍纵即逝,无法留下什么。


    “法尔伽大团长……是把自己比作塞西莉亚花?”温迪宝石般的瞳孔中反射出光芒,他看着法尔伽,微微歪头,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一束,而是一朵么?”


    在法尔伽开口前,他又补了这么一句。


    法尔伽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温迪耳畔的位置虚虚摸了一把。


    “整个蒙德,有数不尽的塞西莉亚花,当它们看到你,都会迎风起舞。”法尔伽沉沉地说,“但是你帽檐的这一朵,已经在你的身边,只想着陪伴你。”


    “不用送给我?”温迪小声说。


    “不用,已经在了。”法尔伽说。


    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毫不吝啬地铺在漂亮的绣球花和平整的草坪上,稍远处的小型喷泉,也波光粼粼地享受阳光的爱抚。


    温迪仰头看着法尔伽,法尔伽抬起右手,放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为他挡住过于刺目的光线。


    一阵风吹过,温迪耳畔的发丝被带起,吹得法尔伽的手背痒痒的。


    但法尔伽还是一动不动,像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力将此刻凝结成永恒。


    花香淡淡地弥漫开来,一只调皮的蜜蜂从花心里钻了出来,无所事事且不解风情地绕着法尔伽飞了几圈。


    温迪噗嗤一声笑出声,把即将蜇人的蜜蜂出手赶走了。


    “坐一会吧,”温迪往旁边挪了挪,“你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


    “那……”法尔伽皱起眉头。


    回应是什么呢?


    法尔伽忐忑不安地等着,心脏因为此刻的疯狂大胆而狂跳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


    温迪把他从长椅后面拽到前方,摁着坐了下来。


    法尔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从站着变成坐着。


    法尔伽老实地坐下之后,温迪交叠双腿,轻轻前后摇晃着。每晃一下,木质长椅就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挠在法尔伽的心尖上。


    法尔伽等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我想……”


    才刚听到温迪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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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尔伽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完全被别人拿捏,心情忽上忽下,连胃都紧张得想呕吐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像他自己了。


    但……只要微微偏过头,就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看到他沐浴在阳光下,安宁快乐的模样,法尔伽又觉得,这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甜蜜。


    佣兵不能畏惧危险,因为危险后才能有回报。


    这时的煎熬,也是一样的。


    “其实我也没想明白。”


    法尔伽听了这句,只觉胃的位置被人狠狠捣了一拳。


    他张了张嘴,咽下了所有的话。


    温迪看向远方,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可我知道,刚才你和我说那些话,我……我很高兴。”


    一团褶皱的胃部,在这句话之后,神奇地被一点点展平了。


    法尔伽连呼吸都忘记了,他怔怔看着温迪,似乎想让他再说一点。


    “抱歉,其实……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说真的,”温迪小声说,“我和谁起誓你能信呢?总不能对着巴巴托斯我自己吧……”


    “我、我信,”法尔伽结巴着说了一句,心里的狂喜冲击得他脑门都在发痛。


    这比他刚才预想的最坏情况好上了一千倍!


    他知道了,而且没有直接让自己滚蛋,还说他很高兴!


    法尔伽在一分钟内把眼睛眨到了人类的极限,每眨一下,他的思绪都如同奔腾的江水那般翻腾着。


    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这一朵……确实是不一样的。”温迪看着法尔伽的眼睛,法尔伽在那里面看到了诚恳的青涩。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法尔伽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温迪慢慢地说:“我再想想,想明白,想清楚……”


    法尔伽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道:“我不会……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你有时间,非常多的时间。”


    末了,他还表态般道:“就像现在这样,只是守护着你。”


    温迪看他一眼,眉眼里又升起了一点熟悉的逗弄人的模样,他很轻快地说了声,“好呀。”


    手指却轻悄悄地,看似无意地点了下自己的嘴唇。


    法尔伽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他这是知道了!可他当时在河岸上明明是昏迷着的……


    不不,当时自己可不知道他是巴巴托斯,如果是巴巴托斯,就算肉身昏迷了,大概率还有一定的神志,知道这种事也不奇怪。


    法尔伽胡思乱想着,忍不住伸手抹了下额头渗出的细汗。


    温迪则将腿晃动的幅度调大了点,就这么看着他,又说:“看来外面是有点热哦?”


    法尔伽尴尬地掩饰着说:“是……是有点吧。”


    “那,要不进去?”温迪提议道。


    “不……”又是一阵适宜凉爽的风吹来,抚平了法尔伽的燥热。


    他看了温迪一眼,微微一笑,说:“就让我们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温迪笑了笑。他总是笑得很好,是蛋糕上的草莓,是柠檬水里的气泡,是忍不住想让人保存更久一点的美好。


    风更大了一些,温迪鬓边上的那朵塞西莉亚花,也默默舒展着,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