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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好奇 两人一个鼻孔出气

    看戏有风险, 吃瓜需谨慎。


    如果能料到事情最终是这样的走向,或许王展延压根不会同于佩一起坐上出租车。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凑热闹的后果就是直接变成了热闹本身。


    对方与他素不相识,凑过来直接搭上他的胳膊, 这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抗拒。


    他不喜欢旁人的触碰。


    尤其是女人。


    这场纠纷说到底与他并没有关系,他只是个看客, 没必要陪着当事人演一场虚假的戏码。


    王展延眉头一皱, 扯开胳膊。


    这副摆上脸面的冷漠倒是应承谢雪容的话,王展延看上去真像吃了醋不愿意搭理她的人。


    两人别别扭扭的行为落在旁人眼中,仿佛两个刚吵架闹矛盾的小情侣。


    连于佩都呆了一瞬。


    差点真以为这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但她很快回过神, 意识到王展延只是下意识的抗拒动作而已。


    啧啧, 可惜。


    这要是王展延不愿意配合, 谢雪容怎么下台啊?


    旁边的郑红两只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要是这个时候被拆穿,落了口实,以后郑红少不了要将此事拿出来嘲讽。


    谢雪容到时候可就真有把柄落在郑红手上了。


    唉,选谁不好,偏偏选中王展延。


    换个好说话的性子,说不定能将这场戏做下去,可是王展延……大概率不会乖乖配合。


    于佩心里为谢雪容掬了一把汗。


    她心里独自想着, 哪里料到自己脸上的神情一丝不落全映入王展延眼中。


    王展延沉默片刻,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陈阿辉。


    金丝眼镜框下一双狭长的眸子暗光流动,他面上愠怒,盯着面前有些无措的女人, 冷冷道:“你可能要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


    谢雪容:?


    以为对方不会配合的谢雪容正暗自苦恼,要是真在郑红面前落下话柄,以后郑红肯定要拿这事嘲她百八十回。


    看到王律师抽出手臂, 她以为对方不愿意配合,心里正绝望,没想到王律师突然出了声。


    这话不就是给她台阶下嘛!


    谢雪容很上道,立即陪着笑脸,“行行行,我回去好好和你解释。”


    说着去路边招了一辆出租,打算打道回府。


    这一出峰回路转,让旁边的看客都傻了眼。


    于佩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已经愣住的魏春兰飞快钻进出租车,与谢雪容一起离开。


    咖啡厅门口顷刻间只剩下郑红和陈阿辉,以及目瞪口呆的许志远。


    郑红气得暗暗跺脚。


    太过分了,谢雪容简直太过分了!


    她只说要回去给陈阿辉介绍更好的姑娘,谢雪容却直接在她面前和别的男人挽手离开,这不是当面往她脸上扇巴掌吗!


    这让陈阿辉的面子往哪里搁?


    陈阿辉没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一双眼睛只盯着缓缓发动的出租车。


    透过出租车的透明玻璃,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没料到于佩也会过来。


    瞥见于佩悄悄走近时,简直比发现相亲对象是谢雪容更令他惊讶。


    不知道他刚才那句别有深意的话,于佩有没有留意半分。


    一旁的郑红偷偷觑了一眼陈阿辉的脸色,看他沉着脸,气色不佳,以为他正为丢了面子而生气难过,连忙出声安慰:“阿辉,你别生气,回头妈一定给你介绍更好的姑娘!”


    陈阿辉没接话,走向路边招车。


    两人也很快坐车离开。


    咖啡厅大门口只剩下还没回过神的许志远一人。


    他替谢雪容结了账才追出来,一出来便瞧见谢雪容和郑红两人针锋相对,随后谢雪容挽起了王律师的胳膊。


    这让他满头雾水。


    天呐,谢雪容竟然喜欢王律师?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不行,这事得赶紧告诉谢屹。


    他亲妹子要被人拐跑啦!


    ——


    出租车后座上,魏春兰坐谢雪容旁边,斜着眼偷偷打量谢雪容身旁的王律师。


    讲实话,她还没回过神。


    “你们……”


    话没说完,谢雪容已经猜到自家老妈要问什么,连忙解释:“不是真的,多亏王律师帮忙。”


    “哦。”魏春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也还是忍不住失落,要是这两人真成一对也不错。


    王律师为人不错,能力出众,职业稳定,也受过高等教育,和谢雪容应该能聊得来。


    想到此处,魏春兰又偷偷瞄了王律师一眼。


    王律师脸上没什么表情,难不成对谢雪容真没什么好感吗?


    两人可不可以撮合一下呢?


    魏春兰此时已摆脱刚才相亲的尴尬场景,一个劲地在心里开始琢磨这种新可能。


    全然不知道自家老妈打起另外主意的谢雪容偏过脑袋,郑重对身旁的王展延道:“王律师,刚才非常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要出大糗。”


    谢雪容的道谢颇为真诚,王展延没吭声,只抬眸,用余光扫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某人。


    某人安安稳稳坐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回过头来。


    王展延眸子眯起,语气不太好地接话:“不用谢我,你去谢谢于佩。”


    于佩闻言,偏过头问:“谢我干嘛?这事雪容她的确得谢谢你。”


    “不是你拉我上车,也没有这一出。”王展延冷着脸,没好气瞥她一眼。


    话里有他对于佩硬把他塞进出租车的埋怨。


    于佩觉得好笑,侧过身子看他。


    “我说王律师,你自己的功劳怎么让给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于佩似笑非笑盯着他,盯得王展延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撇过脑袋没接话,目光转向窗外。


    出租车停在星苑小区北门。


    下了车,魏春兰热情好客,拉着王展延的胳膊,一定要他去家里喝杯茶再走。


    王展延无论如何不敢再逗留。


    刚才就是一时好奇,跟着于佩去了咖啡厅,结果卷进事情之中,这次他若不吸取教训,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他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想过多地掺和于佩家事。


    态度坚决地表示拒绝,打车离开。


    惹得魏春兰站在小区门口,直叹惋惜。


    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了。


    这次乌龙事件在谢雪容气愤归来之后,立即传开,晚上,谢屹也得了消息。


    于佩坐在新房子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家具杂志细细翻开,余光中瞥见谢屹进门,不声不响坐在她旁边。


    不用说,谢屹肯定有话要问。


    果不其然,谢屹轻轻往沙发背上一靠,手掌随意搭在两侧,沉声问:“见过陈阿辉了?”


    于佩:?


    这话实在出人意料,于佩以为他要先问谢雪容和陈阿辉相亲的事情,怎么第一句竟然先问她有没有见过陈阿辉?


    她有没有见过陈阿辉很重要吗?


    于佩放下手中的杂志,满脸狐疑地盯着他:“见过,怎么了?”


    谢屹垂着眸子,没回答。


    他起身,将进门提进来的葡萄去厨房洗了,端上桌,出声问:“王律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题转换得实在太生硬。


    于佩察觉到,也只顺着他的话回答:“王律师是什么样的人我哪知道啊,我和他又不熟。”


    “那他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出现在咖啡厅呢?”谢屹盯着她的眼睛问。


    这话里有些微妙的感觉,于佩全然没察觉,只说:“他找我有事谈,我没时间,赶着去咖啡厅,就让他在车上谈。你还别说,他这次过去,歪打正着帮了忙。”


    想到郑红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场面,于佩无声笑起来,心情颇好地捧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嗯!这葡萄挺甜!”


    谢屹看她吃得开心,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又问:“你和他是同事,对于他的为人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难得见谢屹刨根问底,于佩停下手中动作,直直看向他:“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你该不会……”


    谢屹轻笑,“和雪容扯上关系的男人,我总该过问一下。”


    在许志远口中,他亲妹子已经快要被人拐跑,拐跑谢雪容的人正是那天在乔老板的包厢里见到的那位王律师。


    他心里诧异,回了家才从魏春兰口中得知,只是一场戏而已。


    即便是戏,谢雪容肯逢场作戏,也实属难得。


    他想了解一下王展延这个人物。


    于佩耸耸肩,答得随意:“你要真从我嘴巴里问话,那我肯定没有好话,我和他第一次见面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才勉强能正常交流而已。”


    “他这个人吧,除了业务能力不错之外,其他地方我着实没看出什么优点,不是我乐意交朋友的类型,所以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情。”


    “你要真想了解他,不如去问问李勤年,他和李勤年关系不错,咱们李老板嘴巴里肯定有不少好话。兼听则明,从我这里反正没什么好话,你多去听听别人的意见也不错。”


    ……


    谢屹沉默地听完,眯起眸子望她:“你和妈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哦?”于佩挑眉,“妈对于王展延是个什么态度?”


    “她觉得王律师哪哪都不错,与雪容很相配。”谢屹这是保守说法,魏春兰的原话比这更加夸张。


    从咖啡厅回来之后的魏春兰越想越觉得王律师和谢雪容这两人有戏,在谢雪容耳旁讲了不知道多少王律师的优点。


    谢屹回家时正好听见魏春兰在叨叨,把王律师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惹得他不得不向于佩打听。


    于佩几乎立即明白魏春兰的意图,“看来咱妈是想撮合王律师和雪容?”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王展延平时这么冷漠的性子,居然会在那样的场合出手帮助谢雪容,这实在出人意料。


    照道理,这两人平时没什么交集,谈不上什么交情,王展延这样一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没道理会帮忙啊。


    他愿意出手帮忙,证明对谢雪容印象不错。


    “不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于佩左想右想,没想出这两人什么时候碰过面。


    谢屹看了她一眼,“之前王律师来家里找你,咱妈接待他的时候,雪容也在家。”


    “哦。”于佩应了一声,陷入沉默。


    谢屹没从她口中得到客观的评价,起身要离开。


    于佩叫住他,“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屹微怔,“什么问题?”


    于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圆,问得理所当然:“我说我见过陈阿辉,怎么了?”


    想轻易躲开她的问题?没门!


    没料到于佩兜兜转转又将话题绕回来,谢屹脚步一顿,停在原地,转过身去看她。


    四目相对,谢屹不自在撇开目光。


    “没怎么,我随口一问。”


    于佩嗤笑,“得,你就别骗我了,我已经猜到七八分。”


    这话引得谢屹来了兴致。


    他返身回到沙发上,似乎笃定于佩猜不出来,似笑非笑望着她:“是么?你猜到什么了?”


    于佩站起身,一脸笃定:“陈阿辉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和郑红发生过矛盾,我就不信以郑红的性格,不会和陈阿辉吐槽这些事,在明知道我和他母亲关系不好的情况下,陈阿辉对我竟然表现出很客气的态度,甚至有些刻意讨好,这一切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于佩故意停顿一下,等着谢屹发问。


    谢屹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很配合地发问:“什么事实?”


    于佩凑近,坚定又自信地缓缓道:“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轻柔的话语萦绕在耳际,听得谢屹身子猛地一僵,喉结微动。


    很快,耳边又传来于佩疑惑的猜测声:“这人心里怀着愧疚呢,所以对我态度才这么好,可是咱们没什么交集,印象中并没有产生纷争,他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于佩暗自回忆着,突然一惊。


    “我记得有一次班主任让我将他的教材送回到办公室,我那次照办了,后来班主任的教材被发现扔在垃圾篓里,班主任以为是我做的,误解了我,给我气个半死,闷闷不乐好几天,这事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干的吧?”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印象深刻,因为那天她回家,得知母亲和人离开了。


    她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再过两天就是她生日,她母亲连两天也等不了。


    或许不是等不了,只是不在乎。


    她那几天心情格外沉闷,生日过得无滋无味。


    有几个同学买了礼物送给她,她收过,一股脑放进小箱子里,看也没看。


    夜里实在难熬,睡不着的时候起来拆礼物,发觉里面有个小天鹅八音盒,按下底座的开关,五彩斑斓的光芒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飘来,格外助眠。


    她那阵子天天把八音盒放在床头枕边。


    熬过那段时间后,她去询问同学们,这个八音盒是谁送的礼物,谁知道没有一个同学承认。


    奇了怪了。


    后来一清点,发觉只有七个同学送了东西,小箱子里却躺着八件礼物。


    调查清楚每位同学的礼物之后,发觉这个八音盒没人认领。


    鬼故事般的灵异事件。


    后来随着八音盒的破碎,这事不了了之。


    从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会儿倒是格外通透,于佩跑去房间将八音盒捧出来,愈发笃定:“之前我有个一模一样的八音盒,一直不知道是谁送的,现在明白了,肯定是陈阿辉偷偷送的!”


    “这家伙之前丢了班主任的教科书,害我被一顿批评,心里有愧,所以偷偷送了礼物,以作补偿。这么一想,很多事情倒是通了。”


    当事人谢屹:“……”


    听着于佩越来越南辕北辙的分析,他淡淡道:“不是他送的。”


    “不是他送的还能是谁送的?”于佩发问。


    谢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分析:“能偷偷放进你家里小箱子的人,大概是大院里的小伙伴。”


    于佩以前也是这样的猜想。


    只是大院里的小伙伴太多,送礼物的人不声不响,没支会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问了几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小伙伴,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她也没时间耗在这事上,最后只得作罢。


    于佩捧着八音盒,无聊地按下开关。


    轻缓地音乐慢慢飘扬在整个空旷的客厅。


    她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眸子,思绪在音乐的安抚之下逐渐变得澄明。


    她突然回过味来,她不该分析陈阿辉对她的态度,陈阿辉对她有何种态度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她好奇的一直是谢屹和陈阿辉之间的关系啊!


    啪地一下,八音盒关闭。


    音乐戛然而止。


    于佩冷着脸靠近谢屹,“我烦透了猜来猜去,你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陈阿辉之间到底什么情况?”


    她之前问谢屹,谢屹说是没什么关系,她去问陈阿辉,陈阿辉也说没什么联系。


    没联系会把信封上的收件人写错?


    骗小孩呢!


    意识到于佩这次不同以往的低沉情绪,谢屹没有像上次那样敷衍过去。


    他收起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抬眸淡淡看她一眼,语气异常认真:“我可以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看来故作严肃还挺有效果,于佩内心欣喜,面上不动声色:“什么问题?”


    谢屹静静看着她,一字一句:“你为什么要好奇陈阿辉的事情?”


    于佩:?


    这话怎么听着奇奇怪怪?


    她脱口而出:“我没好奇他的事情,纯粹是他写错了收信人,他收信人写成了你,我才好奇。”


    谢屹轻笑一声,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涌上来的情绪。


    淡淡开口:“听起来是因为写成我才好奇,那么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好奇我的事情?”


    轰隆一声。


    这一句如惊雷落在于佩心里,劈得她半天没能言语。


    是啊,从前她也没好奇谢屹的事情,怎么现在一定要探个究竟?


    于佩没想明白。


    自己现在的好奇心是不是有点过剩?


    谢屹和陈阿辉之间的到底什么情况,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一下子没法说服自己,拖着步子缓缓往房间里走。


    直到房间门慢慢合上,谢屹才收回视线。


    他卸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的白毛巾覆盖住整张脸,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密不透风的毛巾下,一张脸慢慢涔出细汗。


    他闭着眼,任由全身滚烫。


    空旷的客厅好半天传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捂热一块冷石头,可真难。


    什么时候石头才会开花?


    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石头开花的那一天。


    ——


    于佩浑浑噩噩睡下后,第二天一大早恢复精神,如同往常一样赶去律师所。


    她决定了,谢屹和陈阿辉之间的事情她不探究了,管他呢。


    她还有好多其他事情要忙!


    中午趁着休息的空闲时间,于佩去了一趟医院。


    瞧见胡春芳的气色恢复一些,她坐在床边,开始和胡春芳商议正事,“胡阿姨,这次对你动手的孟东,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准备起诉吧。”


    “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休养,我建议让邹大姐做起诉人,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事情也由我来处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不能让你白挨了这一顿打。”


    胡春芳对这些事情并不懂,出于对于佩的信任,她点头答应,“那行,一切都交给姑娘处理吧。”


    话音刚落,邹雨萍提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走进来。


    瞧见床边的于佩,邹雨萍脸上立即堆上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哟,于小姐来啦,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于佩起身给她腾地方。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邹雨萍要给胡春芳喂食,于佩不打算继续打扰,抬脚要出去。


    邹雨萍叫住她,“于小姐,有个事情想要问问你。”


    “什么事?”于佩停住脚步,回头望她。


    邹雨萍边打开食盒边问她:“于小姐,老爷子什么时候出院?我提前安排好时间,过去照顾他。”


    难得邹雨萍一直惦念这件事,心里始终记挂照顾老爷子,于佩欣慰地笑了笑,“医生说两天后可以出院。”


    ——


    午饭时间,林香芬捧着饭盒在酒店后厨找到于忠海。


    趁着于忠海换班的时间,林香芬拉着他在天台上找个背阴的空间摆开两只饭盒,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于忠海润口。


    员工食堂人多,天台人少,连空气都新鲜不少。


    林香芬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收回视线,才开口道:“忠海啊,老爷子过两天就要出院,咱们把老爷子接回来吧。”


    于忠海正大口吃着饭,听到这一句,差点噎着。


    他急速地咳嗽两声,拿着保温杯直灌两口水,咽下嘴里的饭后,才抬过脑袋直直打量林香芬。


    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于忠海纳闷:“怎么又突然要把老爷子接回来?”


    以前搬进新房,为了老爷子的归属问题,他和林香芬起过争执。


    他想把老爷子接过来一起住,他毕竟是长孙,得要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若是放着老爷子不管,是要让人说闲话的。


    哪知林香芬不同意,说是家里空间小,根本住不下老爷子,让老爷子一个人住在宽敞的老房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后来被说服,发觉老爷子一个人住在老房子也挺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他都快要适应了,怎么林香芬突然要提出把老爷子接回来?


    林香芬瞪他一眼,“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去问了王律师,你猜怎么着,王律师说于佩最有可能成为老爷子的监护人!”


    于忠海有点没听明白,“怎么了呢?”


    “还怎么了,你是一点法律也不懂啊,你知道成为监护人会怎样吗?成为监护人就可以买卖老爷子那套老房子!”


    林香芬越想心里越不平。


    当初于佩替老爷子重新找保姆的时候,她曾好言相劝,告知于佩之前的保姆都是用老爷子的退休金请的,让于佩要回孟凤梅手中握着的退休金。


    谁知道于佩豪气得很,大手一挥,表示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那时候她以为于佩在外面混得好,不在意这点小钱,谁知道这压根就是于佩处心积虑的设计。


    于佩自己出钱,就算作是她赡养老人的证据。


    呵,果然律师出身,连这点都要算计,心思可真深呐!


    感觉被人摆了一道的林香芬没好气对于忠海道:“你这个妹妹心眼多着呢,她去了国外这么多年,一回来就闹这么多动静,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真当她是心疼老爷子?才不是!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利益的事情她会做?我看她老早就盯住老爷子这套老房子。”


    “等过两天咱就去医院把老爷子接出来,你是家里的长孙,你说要抚养老爷子,谁敢有异议?”


    “接回来之后咱们家也没有多余的位置,就让老爷子继续住老房子,不过这次保姆得由咱们来请,也由咱们出钱,请一个便宜点的保姆,这点钱相比以后卖房子的钱,简直不值一提,咱们出得起。”


    于忠海沉默地听着林香芬分析其中利害。


    半天之后,回话:“都听你的吧。”


    另一边的孟凤梅也在思考接回老爷子的事情。


    可惜于忠明在外面出车,中午没时间回来吃饭,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得独自在家里暗自着急。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于佩的阴谋。


    先揪住她亲婶子的错误不放,然后自己掏钱找保姆,这样一来,于佩就有了赡养老人的证据。


    老爷子现在老年痴呆,于佩极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老房子弄到自己手上,于佩是律师,对这些法律的条条框框肯定更清楚,操作起来更方便。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这个小姑子的心思可真深呐,一步一步都安排好,亏她当初还让于忠明去做中间人,劝告于佩不要和她亲婶子计较。


    有什么用呢!


    人家的目的根本不是对付她亲婶子,人家的目的是老房子啊!


    不把她亲婶子送进监狱,于佩哪有机会独自请保姆?不自己掏钱请保姆,哪有获得赡养老人、成为监护人的资格?


    啧啧,这就是出国留学的高材生吗?


    一点心眼子全用来对付家人,可真恶毒!


    不行,她绝不能让于佩这种人得逞!


    她得把老爷子从医院接出来。


    但是,昨天质问王律师的时候,大嫂林香芬也在场。


    不用想,林香芬肯定也在心里打小主意,说不定现在也和她一样,在计划着把老爷子接回去呢!


    但那又怎样?


    林香芬和于忠海的房子还没她家一半大,那小破房子住一家三口还算勉强,要是把老爷子也接过去,哪有地方?


    她家里就不同了,空间宽敞,还空了一间房,拿来给老爷子当房间正合适。


    到时候就算是林香芬来与她理论,她也有正正当当的理由!


    孟凤梅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几天之后去接老爷子回家。


    对于两位嫂子心里的打算,于佩毫不知情。


    她从医院离开,回到律师所,准备写起诉状,却见律师所里热闹非凡,大家围成一圈,似乎在讨论有趣的话题,笑声一阵接一阵。


    于佩走近,才发觉人群中央是李勤年。


    李勤年被大家团团围住,逼问他当初追老婆的事迹。


    大家茶余饭后闷着无聊,不知道是谁先掀起了这个话题,非得聊聊大家和对象谈恋爱的经历。


    律师所里成家的人少,单身的人多,李勤年这个结婚多年的老油条自然而然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李勤年也毫不客气,给大家讲述当年他和他老婆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


    于佩来得晚,只听了个尾声。


    故事讲完,李勤年站起身,笑着做最后的总结:“所以说嘛,这个爱情啊,往往都是从好奇开始,当你对一个人产生的好奇的时候,那你就要注意了,你可能是喜欢上人家了。”


    于佩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我不赞成。”


    “哦?”李勤年好奇地盯着于佩,“怎么说?”


    于佩笑笑,“路过一条狗瘸了腿我都会好奇,这放在好奇心重的人身上,根本不成立嘛。”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爆笑。


    李勤年在笑声中捧腹,“哈哈哈哈,我这些说的都是我的真实情况,这些感悟我不知道说给多少人听,大家听了都觉得有道理,没见过反驳的,今天你还是第一个不赞成的人。”


    “我也不赞成。”


    路过的王展延沉着一张脸,淡淡留下这句,独自往工位去。


    李勤年愣了。


    他一双眼忙碌起来,望望于佩,又望望王展延,眸子里满是疑惑。


    嘿,真稀奇!今天这两人怎么一个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