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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酒店 我怎么感觉最近运气变好了?

    出租车停在望华酒店正门口。


    望华酒店是这一带修建得最气派的标志性建筑, 占地面积大,外观气势宏伟,内里金碧辉煌。


    当然, 价格也不便宜。


    多数人只能站在外面朝里瞅一瞅,想要进来享受一夜,还不太舍得花这种冤枉钱。


    正门口, 两位身着礼服的门童站岗, 弯腰行礼, 于佩从中而过,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是位面孔稚嫩的女服务员,看上去年龄不大。


    “还有单人间吗?”于佩盯着旁边的房间价目表询问。


    服务员甜甜地点头,“有的。”


    “好, 要两间。”于佩想也不想地说。


    服务员这才注意到于佩身后慢慢走近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长相端正,即使穿着普通,看上去气质沉稳,不像寻常人。


    倒是与面前的女人十分相配。


    服务员收回目光, 报出价格,“一间房168, 您总共需要交400押金,若无消费,明早会退给您除房费外其余的钱。”


    于佩“嗯”了一声, 表示明白, 低头去掏钱。


    还好手中的钱带着足够,魏春兰约她出来逛夜市街,她对于现在国内的物价了解得不全面, 以防出现尴尬局面,多揣了点钱出门。


    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甚至没回头去看谢屹一眼,直接把钱付了。


    当然,看也没用,谢屹手上没钱。


    他被魏春兰以陪同逛夜市街的名义叫出来,手上揣的钱并不多,寻常情况能应付,但这一晚一百多的房费,而且是两间,有点难。


    他面上有些尴尬,眼睁睁看着于佩把钱付了。


    服务员收过于佩递过来的钱,看向谢屹的眼神立即变得不太对劲。


    这年头,哪有男人和女人一起出来,却让女人出钱的事情?


    服务员心里好奇,接过钱办手续,手续办好之后,递出两张房卡。


    直到两位客人拿着房卡走远,服务员还瞪大眸子,踮起脚尖,往走廊深处不停地张望。


    奇怪,太奇怪了。


    这两位客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吗?看着不太像啊,哪有朋友之间这么疏冷?


    夫妻吗?那更没道理,哪有夫妻睡两间房的。


    那可能是同事?但女同事会为男同事付房钱?这也讲不通啊?


    服务员胡思乱想之际,于佩已经拿着房卡开了门。


    谢屹的房间在她隔壁,看着旁边人要进房间,她叮嘱:“等下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回去总得对魏春兰交代一下。


    听得谢屹应了一声,于佩头也没回,直接走进酒店房间。


    房间装修得还算不错,灰色印花地毯,红木家具,床头柜旁立着伞状圆弧形金丝边小台灯,格调不错。


    于佩往大床被子上重重一趟,心里不禁开始思索刚才的事情。


    怎么她还没开始找别人麻烦,别人倒是先来找她的麻烦?


    她翻了个身,左臂枕着脑袋,笃定地想,如果这些人真是冲她而来,那肯定与孟凤梅亲婶子脱不了干系。


    孟凤梅亲婶子是什么家庭背景来着?好像有一个儿子?


    于佩记不太清了,想着想着睡意拢上来,眼皮开始打架。


    这些天好不容易把时差调过来,还是按时睡觉比较好。


    她起身,低头嗅了嗅身上因刚才过度奔跑涌出的一身汗味,摆摆手,拉上垂地窗帘,走去卫生间,准备洗澡睡觉。


    隔壁的谢屹倒是不着急睡。


    他坐在床角,微微阖眼,静静凝神,似乎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片刻之后,动静消失。


    大概已经爬上床懒洋洋的开始睡觉了吧。


    他起身,带上房卡,下楼。


    前台依旧是之前那位年轻的服务员,正埋头翻着表格查阅登记名单。


    谢屹走上前,一手靠在柜台,姿态有些随意,“请问,酒店前台的电话可以外拨吗?”


    服务员抬头,目光里闪过谨慎:“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防备的目光,谢屹轻笑:“我只想问问前台电话能不能外拨而已,如果能,我想……”


    话未说完,服务员冷冷打断:“不能。”


    谢屹愣了一下,望她一眼,“哦,那打扰了。”


    说着朝酒店大门走去。


    服务员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悦。


    得,又是一个来借电话的客人。


    之前有些客人为了省钱,故意过来借前台电话谈事情,一谈起来没完没了,霸占着电话不肯放。


    都是酒店里付了钱的客人,催也不能催得太过,只能眼睁睁受气,还不如直接回绝掉。


    更何况,这个男人连房费都是由女人来出,十之**是想打免费电话。


    服务员心里正在为赶走一个想占便宜的客人庆幸,领班过来,瞧见她嘴角轻扬,问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服务员把事情交代了,指着前面还没走远的背影,小声道:“喏,就是他,刚才想借电话,被我回绝……”


    话未说完,只见领班眉头一皱,快速追了过去。


    服务员稚嫩的脸庞上立即笼罩一层惊愕的神色。


    她瞧见领班追上去,对着那个男人恭恭敬敬弯腰道歉,好声好气将人请了回来。


    服务员心里忐忑,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重新走回来,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听筒拨号。


    领班站在他身后,朝着她使劲使眼色。


    服务员察觉到自己可能得罪了某个人物,面上烧成一片火。


    谢屹倒是没关注到身边的动静,他拨着家里的号码,对面很快响起魏春兰的声音。


    “妈,你回去了?”谢屹问。


    魏春兰有些意外,“是啊,我和雪容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怎么你和佩佩也不在夜市街了?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你人在哪呢?”


    以为谢屹又偷偷摸摸一个人回了工地,魏春兰勃然大怒。


    她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把电灯泡谢雪容也薅了回来,怎么谢屹还是不行!


    认为自己心思白费,魏春兰正要追骂,听得对方淡淡道:“我在酒店。”


    酒店?


    魏春兰一愣,下意识问:“佩佩呢,也在吗?”


    “嗯。”谢屹应了一声。


    魏春兰立即消气,转怒为喜,哈哈大笑,“哎呀哎呀,你们今天晚上不回来啦?没事没事,不回来也没关系哈,你们好好在酒店睡觉,我不打扰你们,挂了哈。”


    魏春兰大喜过望,直接把电话挂了。


    谢屹:“……”


    他重点还没说呢。


    重新拨号过去,魏春兰接起。


    “怎么才挂又打电话过来?还有什么事情吗?”魏春兰语气有些不满。


    打啥电话啊,**一刻值千金,别浪费在讲电话上呀!


    “有啥事你赶紧说。”魏春兰催促。


    谢屹:“……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啊?”对面的魏春兰有点懵,“没有啊,怎么了?”


    看来对方只冲着他和于佩,没对家人有动作。


    “没怎么,”谢屹转移话题,“早点休息,晚上别出小区。”


    “啊?什么意思啊?”魏春兰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我们安危?你呀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天都黑成这样了,没事干嘛还出去啊。”


    “没什么意思,只是问问而已,挂了。”


    叮嘱完之后,谢屹挂断电话,才发现站在前台的服务员满脸通红地望着他,弓着身子,不停为刚才的谎言道歉。


    “算了。”谢屹没计较,脸上没什么表情,返身往回走。


    瞧见对方走进走廊,上了楼,服务员收回一脸惊恐的目光,劫后余生地重重松了一口气,回头去望脸色不太好的领班。


    虚心求问:“这位是谁啊?”


    肯定不是老板,她不至于连老板都认不出来啊!


    领班盯着走廊方向,幽幽道:“这位是老板的朋友,老板吩咐过,他来住店都不用收钱。”


    说完,领班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有些后怕:“得亏人家脾气好,没和你一般见识,不然你这工作今天就保不住了。”


    要是被老板知道,她这个领班也得挨批评。


    服务员心有戚戚,想为自己辩解,动动嘴唇,瞟了一眼领班严肃的神色,又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领班气笑,“怎么,你还不服气?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咱们酒店消费贵,能住得起的人都不是平常人,平时接待要格外注意一点,千万别把人看低,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服务员低着头,一脸悔悟,没再言语。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于佩缩在暖和的被子中,还徜徉在梦乡。


    她那大嫂林香芬已经洗漱完,推上自行车,一路飞奔至孟凤梅的住址。


    上了楼,砰砰敲响门。


    门被打开,往里一瞧,孟凤梅家里有一位比她来得更早的不速之客。


    杨秋红坐在客厅里,对上林香芬的视线,笑了笑,“哟,大嫂过来啦?”


    杨秋红就是孟凤梅亲婶子,也是老爷子之前那个保姆。


    这一大早就过来,恐怕是因为于佩昨天去了法院吧。


    林香芬见来得不巧,看了看时间,一脸焦急地对孟凤梅道:“既然你家里有客不方便,那我中午时间再来找你,你中午回家一趟,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怕上班迟到,林香芬叮嘱完,头也不回地蹬蹬蹬跑下楼。


    送走林香芬,孟凤梅一脸纳闷。


    老房子过户的手续都办过了,林香芬还有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的?


    真是奇怪。


    合上门,孟凤梅转身对杨秋红道:“婶子,你接着刚才的事情说,你说你请了律师?”


    “是啊!”杨秋红一脸得意,“我这次下血本请了最好的律师!勤年律师所的王展延律师,据说没打过失败的案子,我请他我有底气多了!”


    孟凤梅觑着眼,“那价格也应该挺高吧?”


    勤年律师所出了名的贵,她没想到杨秋红会出这个钱。


    杨秋红脸上讪讪,“只要能打赢这场官司,这点钱算什么,我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你说我平时照顾老爷子那也是尽心尽力,凭什么一点小错误就揪着不放?你说说我平时……”


    又来了,又来了……


    孟凤梅不知道听了多少这种抱怨话,杨秋红心里一旦不爽快,就要在她面前吐脏话。


    她这段时间听得够多,耳朵都腻了。


    出声打断:“婶子,问你个事儿,这事你请律师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你没让孟东插手吧?”


    孟东是杨秋红的儿子,也是孟凤梅的表弟,烂耗子一个,十七岁就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好的不学学坏的,天天跟着混混无所事事,惹是生非。


    孟凤梅有点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弟插手,劝道:“婶子,孟东这人莽起来没有理智,你可别让他去找小混混解决。于佩做得再过分,咱也不能找人把她揍一顿,她好歹是忠明的妹妹,这么做以后恐怕要彻底断绝。”


    瞧见孟凤梅为对方说话,杨秋红心里不满,“行了,行了,没让你表弟插手,你放心吧。”


    ——


    于佩睡了一个好觉,神清气爽。


    从酒店醒来,只用了几分钟,立即洗漱完毕。


    她今天有正事要办,她得去查查昨天那帮人到底是谁,不知道是不是孟凤梅那亲婶子出手。


    想要对方的资料,看来得去勤年律师所,会一会那位叫做王展延的律师。


    往房间里查看一圈,确定没落下物件,于佩将房卡带上,关了门,下楼去。


    与她一同下楼的,还有谢屹。


    于佩把行程简单交代一下,将谢屹手中的房卡回收,递给前台退房,回头顺便叮嘱谢屹:“你也去查一查,有消息告诉我。”


    “嗯。”谢屹应了一声。


    前台服务员办好退房手续,将押金退还给她。


    于佩接过,没仔细看,正要收下。


    目光突然一滞。


    她盯着手上原封不动的四百块,抬眸,不解地望向服务员:“你好,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全退了回来?


    服务员扬起一张标准的笑脸,“没错的,这位女士,恭喜你昨天成为本酒店的幸运客人,可以免费住一晚。”


    “咱们酒店时不时会推出这样的惠客活动,欢迎您以后常来光临。”


    于佩:?


    她目光直接转向身后的谢屹,质问:“是不是你偷偷摸摸把钱垫了?”


    谢屹站在一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没钱。”他说。


    于佩:“……”


    也是,要是他手上有钱,昨天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付钱。


    于佩一脸疑惑地往酒店外面走。


    想起之前在商场里手表店老板执意要将八音盒送给她的事情,于佩兀地笑出声,感叹:“奇怪,我怎么感觉最近运气变好了?”


    外面晨曦柔和,洒在她白皙的脸蛋,为她笑容镀了一层金边。


    难得见她笑得温柔,谢屹目光入迷,嘴角也不自觉弯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