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森敞抱着甘芯婓走到灌木丛后。


    这片灌木丛确实很大很茂盛,但是十二月的月光甚是皎白明亮,也懂风情地洒落到了这里。


    所以在走廊上看,这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步入灌木丛后,这里的视野也是清晰的。


    甘芯婓将从他胸膛上探出来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环境,见灌木丛后,是一片枯黄草坪。而其中的一小块像似被人碾压过,她顿时娇羞地别了别目光。


    魏森敞尽收她的反应,也看见那块被人碾压过的枯黄草坪,他怔了下,眸子里涌起一层暗欲。


    他控制地收回眸光,见灌木丛后的草坪也有一处干净的长椅,他抱走甘芯婓走过去,在长椅旁坐下。


    坐下后,他也没有松开她,而是依旧将她抱在怀里。


    他眸光缱绻而隐暗地盯着怀中人,顺着视线看过她饱满的红唇,娇羞水润的眼眸,甜美的脸颊,温声说,“亲吧,这里没人、安静……”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心尖,一颤一颤的,甘芯婓盯着他的温润脸庞,暗暗想到谦谦君子前面果然是要添个伪字。


    可是伪谦谦君子的脸庞和声音又在她的心里来去流荡着,很能蛊惑她的心脏,她顿了几秒,抿了抿唇,再次吻上了他的。


    柔软温热的触感贴上来,魏森敞闭了眼眸后,也跟着动了动唇,开始缓缓地回应着她的。


    他吻着的时候,甘芯婓心里跟着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脑袋。魏森敞感受到她的瑟缩,悄然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下颌往上前抬着,更深触的吻着她,让她退无可退地吻着她。


    正如魏森敞如说,这里安静、没人。


    甘芯婓被他吻得昏昏涨涨的,却能清楚地听见,寂静的空气里响着清晰的似水流搅动般的唇舌交融声,以及他们彼此因为唇舌的深入缠绵,而越发撩人心弦的暧昧喘息声……


    安悬的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投在枯黄草坪,一对亲吻的身影,交融了很久很久……


    魏森敞睁开了眼眸,他将一只手枕在的脑后。


    卧室里已经漆黑下来,窗外透进几丝月光,似十二月的庆喜公园的月光那般皎白,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刚刚是他的一个梦境。


    却不是那种在睡眠状态下,产生的梦境。


    是他在没有入睡的情况下,是他在意识清楚的时候,产生的梦境。


    可以说,是他的睡前所念。


    也可以说,是他的欲望。


    -


    甘芯婓回了阳城后,和杨璐雪各自打了车回到家里。


    甘芯婓的家在阳城南边的一条老街上。她的父母在那里开了一家占地七八十平的布艺店。


    她的父母以前靠着做家居窗帘赚了点小钱,后来生意好了些,也逐渐接手小型单位的承包窗帘,之后又涉及桌布等其他布艺。


    只是两三年前,她家遇见了点事情。


    家里的日子很难,生意也黯淡了。不过那些艰难日子已经过去了,她家现在的情况也好了起来。


    甘芯婓打车到了甘氏窗帘布艺店。


    一走去了店里,就看见正坐在缝纫机上打窗帘布的赵之芳,她兴奋地喊了声,“妈。”


    赵之芳见女儿回来了,忙停下了手头活儿,走到她的跟前,“哎呀,我女回来了啊。”


    甘芯婓放下行李箱,笑了笑。


    好几个月没见女儿,赵之芳眉眼带光地盯着她,“女,是不是饿了,赶紧上楼去吧,你爸在楼上给你做了好吃的。”


    她们家就在窗帘布艺店的三楼,只需从布艺店的后门出去,上两层楼梯就能到了。


    甘芯婓笑了下,“不饿,回来之前跟璐雪吃了饭。”


    这时刚才做好饭的甘刚也从楼下上来了,听见了赵之芳和甘芯婓正在说话,也跟说,“我们芯婓回来啊。”


    甘芯婓看向甘刚,喊道,“爸。”


    甘刚连忙说:“赶紧跟你妈上楼去,爸把饭都给你们做好了。”


    甘芯婓应了声,“好。”


    赵之芳这时说,“女啊,你先上楼去,我把这点布打好。”


    她说着,甘刚已走在缝纫机前坐下,“你别打了,我这两下就踩好了,你们先去上楼。”


    哎呀。甘芯婓也不想刚一回家,就猝不及防地遭他爸妈给洒了狗粮。


    甘芯婓笑笑,“那妈,我们先上去楼备着饭吧。”


    赵之芳应着,“好。”


    “哦,之芳,给你熬了中药……”甘刚熟练地踩着缝纫机,提醒道,“你上楼记得关下火。”


    “好。”


    甘芯婓听着,跟忙疑惑问,“妈,你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赵之芳摇了摇头,“没有。\"


    说着,两母女走出了店里后门,往家里走去。


    赵之芳继续说,“你爸嘛,一个月前又带我去你师父那里开了中药,说我这头虽然现在是不痛了,还是要隔几个月去调理巩固一次。”


    甘芯婓听着,一笑,“哦,这样啊,爸他做得对呀。”


    赵之芳跟着一笑,继续问,“你今年寒假,还要去你师父哪里跟诊吗?”


    甘芯婓点头,“要啊。不过自然要过几天才去,我要在家好好陪陪你和爸啊。”


    赵之芳笑出声。


    两母女说着,已经回到了家里。


    继续有说有笑地将甘刚准备好的晚饭摆出来。摆好后,她们先吃着了,很快甘刚也踩好布上楼来,跟着她们一起说笑着吃饭了。


    吃完后,甘芯婓刷好了碗筷,便陪着父母在家里聊天看电视,享受着温馨的时光。


    -


    蓉城,庆喜花园。


    魏森敞这几天,除了去疗养院看望了一次,他的母亲,魏萱。其余时间多是在家里呆着。


    一呆一整天。


    今天一早,魏森敞起来吃了点早饭后,继续按部就班地改稿了。


    改写了两个小时左右的稿子,他端着杯温水来到阳台上坐着,远眺着城市的四方,试着放松休息。


    而这几天每每如是。每当他脑子空下来,眼帘里似乎就会浮现她的身影。


    他想,她回家也快一周了,她应该在家里过得很快乐了吧。


    想了会儿,他得不到答案,默默地回到了客厅里,换了鞋子准备去小区外随便买点午饭了。


    其实,他一直都有自己做饭吃的习惯,只是最近没了做饭的心情。


    魏森敞换好鞋子后,正准备出门时,忽然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他愣愣地回了神,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曹慧兰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笑着,“森敞,婆婆今天来医院复查,顺便来看看你,也给你带了点茄肉饼和烂肉泡豇豆。”


    魏森敞愣一下,连说,“你今天来医院复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曹慧兰笑,“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就能来了。”说着,曹慧兰蹙起眉头,认真地打量了下他的脸色,“诶,森敞,你脸色怎么不是很好啊。”


    魏森敞听着,没有回应曹慧兰,也才想起了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将她请进了房间,“婆婆,快进来。”


    曹慧兰进了屋子,到沙发边坐下。


    魏森敞给她倒了杯水,她继续问,“森敞,你是不舒服吗?”


    魏森敞摇摇头,“没有,只是最近睡眠和食欲不是很好……”顿了下,他又接着说,“现在已经好些了,你不用担心。”


    “……”


    见曹慧兰依旧关切地看着他,魏森敞别了别目光,转移了话题,“婆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小区外去买。”


    曹慧兰愣了下,“随便买点都行,哦,少买点。”


    魏森敞点头,“好。”


    一会后,魏森敞买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和一个汤回家,放在餐桌上摆好了。


    他和曹慧兰一起坐在餐桌的两边吃着饭。


    魏森敞看了桌上的菜品,说,“菜都很清淡,你多挑点吃。”


    曹慧兰笑着点头,“诶。”她吃着菜,依旧关注着魏森敞的神情动作,见他似乎是强迫着将米和菜往嘴里塞,“敞儿,你最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魏森敞顿了下,淡声说,“没有。”


    曹慧兰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了。


    却想了一刻后,忍不住说,“敞儿啊,我看你气色很不好,食欲也差,是不是身体上出了问题啊,要不要找个中医调理下?”


    魏森敞听见“中医”两字,眸光凝了凝,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摇头,“不用了。”


    听他拒绝,曹慧兰露出一脸的忧心忡忡。


    她一直是将魏萱将亲女儿看的,将他当作亲孙子看的。


    曹慧兰继续说,“还是去看看吧。婆婆上次头晕,后面也看了中医,感觉效果很好的,你也可以去调理下身体。”


    魏森敞不知该怎么拒绝老人家的好意,沉默住了。


    曹慧兰:“婆婆看的那个中医还挺不错的,在龙山镇那边是很有名气的。那个中医还是上次在小区送我们香囊的那个小姑娘给推荐的……”


    手中的筷子一滞,魏森敞忽地看向曹慧兰,淡淡的情绪一点点划开,“她推荐给你的?”


    “对呀。”


    “她什么时候推荐给你的?”


    曹慧兰:“就上次我不是在小区里跟着她练习八段锦嘛,那姑娘人好,就建议我说,我这病也可以试着看看中医……然后就给推荐她的师父邓老师,说是医术很高明的。”


    黯淡的眼眸里透出点光,魏森敞愣了下后轻声应着,“那好,我也去找邓老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