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科研院外面。


    魏森敞开车到了大门口,跟门口保安问了下竞赛地方,所幸他问到了,是在这里。


    他开车进去后,在竞赛地点六号楼下面找了处停车点停好了车。


    他下了车后,远远地就看着六号楼大门上拉着一条横幅:……省中医经典大赛。


    而楼外是拉了红线的,不让人进去了。好在,大门外面展示着一张一米长宽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竞赛场地里的情况。


    魏森敞安静地立在大门外,注视着屏幕里的画面,约是半个小时候后,他终是在一群陌生的面孔掠见了张甜美的脸庞。


    幽暗的眸光里溢出点点流光,他暗暗地祝她好远加身,施展所学。


    这场竞赛很长,中午午饭的时候,比赛相关人员都是在六号楼里进行的。


    魏森敞安静地立在大楼外,见屏幕熄灭了,他也去科研院吃了东西,吃完后回车里稍微休息了下,见楼外的屏幕重新亮着,他继续站在大门外面注视着。


    大概是下午四五点过的时候,全场比赛结束了。蓉东大学的中医代表队获得了第二名。


    他们作为综合大学里面的中医专业,能在中医大和医科大学的夹击下,拿到第二名,已经很优秀了。


    魏森敞站在屏幕前,看着她上台领奖时,甜美脸蛋上露出的明媚而沁人心海的笑意,温润的脸庞上透出了几丝说不出的柔情。


    领奖外后,屏幕再次熄灭,参加的所有选手评委等陆陆续续地退场。


    魏森敞知道她也要跟着出来了,他不由得有一丝紧张。


    他安静地退到了六号楼外面的一排小树下站着,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言辞。


    “甘芯婓,恭喜。”


    “甘芯婓,祝贺。”


    “甘芯婓,祝贺今日春风得意……”


    “甘芯婓,……”


    他心里斟酌着各种言辞,一时竟然这也不合适,那也差一点。


    而正在此时,甘芯婓跟着蓉东大学的代表队走出了六号楼。


    她穿着黑白色的正装,弯着眉眼,和身边的伙伴说说笑笑着,胸口上挂着一枚刚刚获得的闪亮奖牌。


    她们走下六号楼的楼前阶梯,朝着道路上走来,魏森敞不自禁地迈步抬腿,想走到她的跟前祝贺一句刚才斟酌好的言辞。


    偏是此时,一辆共享汽车停在了六号楼外面,正好停在了魏森敞那辆汽车的旁边。


    下一刻,杨璐雪和郭立铠从车上了下来了。


    杨璐雪下车后,看见了甘芯婓,连忙跑到了她的跟前,跟她抱了下,“哈哈,我家芯婓真棒哟,今晚璐姐请你吃大餐。”


    甘芯婓腼腆一笑。


    郭立铠紧接着站到了她的跟前,将手中拿着一捧百合花送到她的跟前,“甘芯婓,祝贺你哦。”


    甘芯婓愣了愣,一时是有点感动的,但也没有立刻接过他送的鲜花。


    杨璐雪在旁边推了她一下,"赶紧拿着啊,芯婓,这可是我们专门开车去给你买的哦。”


    甘芯婓哦了声,露出了一脸明媚的笑意,接过了手捧花,“谢谢。”


    魏森敞安静地立在树下,看着她接过了那一束花纯洁的百合花,温和的脸色逐渐冷漠。


    因为杨璐雪和郭立铠来接,甘芯婓没有跟着王静可他们坐班车回学校。


    她跟着杨璐雪走到了郭立铠租的共享汽车旁边。


    魏森敞看着他们,知道他们要走了,也静默地走过去,立在他的车门前,望向对面的女生。


    他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喊出她的名字,“甘芯婓。”


    甘芯婓错愕地抬眸,隔着两辆车的隔离,看见了魏森敞。


    他怎么会这里。她疑惑着,也看见了,他的温润脸庞很是冷漠,但是在逐渐对上她的眸光后,渐渐地变得平静柔和。


    他温声地说,“甘芯婓,祝贺你。”


    甘芯婓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出声,几秒后,微微地垂了垂眼眸,然后静默地转进小车的后排坐下了。


    杨璐雪和郭立铠见状,都疑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也跟着进了小车里。


    魏森敞依旧静默地立着,他垂了下眼皮,在心里缓缓地说着,“甘芯婓,祝贺你……不好意思,今天过来的时候忘记准备礼物了,明天给你补上。”


    郭立铠坐到前排后,很快将车子开了出去。


    魏森敞一边在念完心里所念,一边注视着小车开去,冷漠的神色压制不住地透出了几丝烦躁。


    他回到车里,烦躁地坐了一会儿,也默默地驱车离开了。


    -


    魏森敞当天回了庆喜花园休息着。晚上,他起先睡得不好,一直睡不着,但一想到早上要做的事情,还是强迫着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了床,换了件简洁的黑衣羽绒服穿上,出了门。


    魏森敞在庆喜花园外取了车,慢慢地将车子开到了公路上,开出了市区。


    随着目的地渐渐的接近了,他的心情也开朗了一些,他望着冬日渐起的暖阳,晴朗的澈净天空,心想着,那个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吧。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桃泉商业街的大门外面。


    魏森敞停好车,下了车后,缓缓地走进了商业街。


    商业街的店铺正热闹地开着,他路过那些曾经一晃而过的店铺时,不由得想到了,和她平肩走在这条街上的情景。


    温润的脸庞露出了丝丝柔软,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来到了那家首饰工艺店前。


    他站在店门口,在门前的柜台前,看着那里陈放着一排排小蝴蝶耳环,其中一对正是她之前试过的那对。


    魏森敞心里有点的喜悦,庆幸着,送她的礼物没有被人买走。


    这时家里的店员来到了柜台,看着他,“这位先生,请问您要买耳环吗?”


    魏森敞嗯了声,修长的手指指着她曾经试过的那对耳环,“是的。这对耳环,用礼品袋帮我包一下。”


    店员见买耳环的先生很直接,忙笑说,“好的。”


    说着,店员取出了耳环,将它包进了礼品袋里,拿给了魏森敞。


    魏森敞付好钱,接过了礼品袋,说了谢谢,他转身,正准备走出商店时,似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一步。


    店员疑惑地看着他,“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魏森敞站到柜台前,指了指小蝴蝶耳环旁边的两个类似款,“这两款也给我包了。”


    店员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先生,这就给你包。”


    魏森敞提着三个礼品袋走出了商店,他的心情有点好,往街道外走去的时候,步子不由得更快了点。


    而他正走着,路边忽然传来一句陌生的声音,“诶,这位先生,你又来咱们桃泉街逛街了啊?”


    魏森敞停下脚步,疑惑回眸,看见一家门店前站着位四十岁左右的和善男人,正热情地跟他招呼着。而男人所站的那家门店,正是他曾经来这里买瓷胎竹编,没有买到的那家。


    男人见他停下来,直接走到路边,跟他聊起来,“那套茶具,你收到了吗?喜欢吗?”


    魏森敞这时也想起了这男人是那家瓷胎竹编店的老板,他疑惑着,“你说什么?”


    男人一笑,想了想那套茶具他们是昨天晚上发出的,估计今天才能到市里面,于是笑说,“你女朋友今天可能会给你惊喜哟。”


    魏森敞心里一紧,像似预感到什么,他咬重声音说着,“你好,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能请你讲明白一些吗?”


    瓷胎竹编的老板想了下,继续笑说,“小伙,两三个月前,你和那个姑娘来我们店里买茶具,你不是没有买到想要的那款嘛。后面有一个周天,那个姑娘又跑到了我们店里,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说你很喜欢那款茶具,她想要买一款相似的送给你作为礼物,但是店里就连相似款也没有了……”


    魏森敞默然听着,震惊的同时,温润的脸色闪过一丝丝惊喜,很快又逐渐凝滞。


    老板继续说着,“我见那姑娘那么实诚,于是就给你指了一处地,说那茶具出自桃泉十二村的一个老艺人之手,让她去求一套。那天刚入冬,天气很冷,还飘着小雨,那姑娘一听,还真去求了。那位老艺人可能也被她的心思打动,竟然同意给她做一套类似风格色系的,说一两月后送到我们店里,让我们邮寄给她……这不老艺人前天刚做好,昨天我们就给她邮寄过去了……”


    魏森敞静默听完,修长的身姿似乎晃一下,有点站不住。


    幽暗的眼眸透出几缕清晰红丝,与点点水光。他虽然是完全听清了瓷胎竹编店老板的话,仍旧错愕地低声问着,“你说什么?”


    -


    魏森敞彼时也不会知道。


    当时甘芯婓求到那套茶具,晚上十点过才赶回了宿舍。那天确实有点冷,她也受了冻,以防第二天感冒,她喝了满满一杯姜茶,然后愉快地爬上床,在笔记本上记下:


    虽然只是我在追逐他。


    但是看见了他有想要的喜欢的物品。


    还是会想辛苦一点,找点办法,送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