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熟悉的红色便签,牛婵喉头一紧,这才真正的开始感到慌了,她抱紧书包,看向光亮的出口,不顾一切地朝那里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牛婵甚至感到肺部里隐隐传来刺痛,每呼吸一口气都很痛苦,她不得已停下来,撑着墙粗喘,即使这样,她离光亮的出口还是很远。
牛婵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可怎么也跑不到的出口,这时,她感到手下摸到奇怪的凸起,一偏头,竟然还是那张红色便签!
“为为什么”
从未遭遇过这种事的牛婵,急得眼泪都彪了出来。
平时让她感到安心的黑暗小巷,如今她只觉得逼仄阴翳。
她紧紧地抱着书包,无力地跌坐在地,抱着腿大喊道:“救命,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但这次,无论她怎么喊,狭窄的巷子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一阵阴风刮过,牛婵紧紧地护住自己,生怕再出现什么洪水猛兽将她带走,呼救声也渐渐变小。
就在牛婵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的巷子里的动静,她连忙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生。
男生很高,一直背对着她,身上还穿着学生特有的白色校服。
牛婵心中大喜,她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问道:“你好,请问你能带我出去吗?”
男生没有回话。
牛婵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好——”
就在她想继续问的时候,无意中瞥到男生的脚,明明是背对着她的男生,脚尖却是对着她的!
牛婵的心犹坠冰窟,刚擦掉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大喊一声,踉跄着往另一个方向跑,可刚一转身,她又在前面看到了男生的背影,这次甚至离她更近了一些。
“不,不要过来!!”
牛婵惊恐道,连忙再次转身逃跑,却绝望地再次看到男生的背影。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男生离她越来越近,牛婵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拳头距离时,牛婵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僵硬地抬头,却见男生正在一点一点转动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牛婵绷不住地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昏死的牛婵身边走来一个人。
来人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把黑伞,比空气更加冰冷的是她周身的气息。
她摘下帽兜,年轻明艳的脸庞没有任何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只有在看到厉鬼时,脸上的冰冷才有所缓和。
来人正是林西。
她从一开始就跟在牛婵身后,只是牛婵看不到她而已,在看到牛婵进入死胡同后,她不慌不忙的布下屏障,让牛婵无法走出去。
林西垂下眼帘,仿佛看死物一样看着牛婵,用脚帮她翻了个面,这才从牛婵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真是蠢货,以为偷了她的手机就行了吗?这种能让她们身败名裂的照片,她怎么可能只放进手机里。
林西同时拿出凌清的手机,凭借之前“看”到凌清的回忆,解开锁屏,拍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后,又将凌清的手机塞进牛婵的兜里。
做完这一切,林西眼里流光闪烁,空气中隐隐听到破碎的声音,小巷的出口看起来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唔。”
在破了小巷的鬼打墙后,林西感到脑内微微刺痛,同时不舒服的还有心中不断升腾起的暴虐,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得以平息。
最近,她感到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好在影响不大,那些负面情绪一会儿就会消失。
看来最近休息的太少了,等解决她们,她就将所有精力放在制作解药上。
林西控制好情绪,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牛婵,克制住想要直接了解对方的心绪,撑着伞,招呼牛皮糖回家。
几日后,深夜,一所五星酒店。
凌清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穿上,对床上的男人说:“不能再让林西这样了。”
听见林西的名字,一直懒洋洋的乔骆坐起身,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向凌清:“让林西哪样?”
凌清咬着唇,故作柔弱:“林西回学校的这几个月,伍驰石、沙知、潘蜜儿,牛婵都莫名其妙出事,不能来学校,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说看。”
见乔骆感兴趣,凌清爬上床,仰躺在男生半·裸的怀中:“听说牛婵突然昏倒在街上,到现在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了我的手机,不止是她,潘蜜儿和沙知也说林西不但养鬼,自己也有恐怖的能力。”
“我觉得林西是在报复我们,她可能真的有特别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跳楼都没死成!”
想到运动会时,在树林里看到团盛开的花朵,乔骆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摩挲凌清的脸蛋:“连你也觉得林西有能力报复我们?”
凌清瘪瘪嘴:“谎话说多了就会成真,说不定林西真的得到什么奇怪的能力了呢?你是乔家少爷,不担心这些,那我呢,我可是你的人呀。”
她越说越委屈,眼含热泪,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有人说你在追求林西,不会是真的吧?你说毕业前不想恋爱,我都依你了,但你怎么也不能又喜欢林西啊,她可是我们的敌人。”
乔骆镜片寒光一闪,他不屑一笑,摩挲凌清脸颊的手猛地用力,捏住凌清下巴:“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凌清心里一慌,乔骆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还是说乔骆都知道了?
不论哪一种情况,都对她没好处。,
乔骆眼里没有任何怜惜的情绪,平时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消失不见,阴沉的脸色,让凌清心中更加不安,她立即哭唧唧地轻声喊痛:“乔骆,你弄疼人家了。”
为什么感觉乔骆和平时不一样了?还是说,这才是乔骆真正的模样?
凌清惴惴不安地想道。
“呵。”乔骆松开手,仿佛看透凌清心中所想,不屑一笑,“这就怕了?你背后偷偷勾引方曜时怎么不怕呢?”
糟了,乔骆果真知道了。
凌清连忙解释:“不是的,那是误会!”
“哦,既然方曜是误会,那伍驰石呢?还有曾经各种各样‘闺蜜’的男友,你现在都有联络吧。”
乔骆每说一个人,凌清的心就沉一分,她慌慌张张的不知从何解释,更不明白,为什么乔骆会知道这些事。
她很喜欢抢夺别人东西的快感,男人只是其一。
她家境贫穷,从小都看着周围的朋友穿最好的,用最好的,而她只能用破破烂烂的二手货,一直以来的经历,都让凌清深刻的意识到,别人的就是最好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每当她那些相貌不如自己,成绩不如自己,就连身材也不如自己的朋友,却总能勾到好的男人,凌清都会感到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这些男人能在看到她凌清后,还能喜欢她身边那些普普通通的“闺蜜”?
于是,凌清试着放下矜持,向那些男人抛出橄榄枝,意外地发现他们都接。
此后,不论是抢夺成功的优越感,还是私底下幽会背德的快感,甚至是那些男人愿意为她花钱,让她也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成为“最好的”,都让凌清着迷不已。
直到遇到乔骆,乔家次子,这是她一直以来遇到的最优质的男人。
她本来也想凭本事勾引到手,谁知道,乔骆过去一年一直温柔的对待林西,她那个又土又穷的朋友,任凭她暗中怎么诋毁林西,乔骆的态度都没有转变。
每每听到林西和她诉说自己多喜欢乔骆,凌清都觉得恶心。
凭什么你也配妄想她看上的东西?
好在,乔骆也不止对林西一个人温柔,他对所有人态度都很好,是班上完美的班长,是老师眼里的得力助手,也是全班公认的班草。
这样优秀的乔骆,更让凌清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
许是她的愿望被神明听到,乔骆居然主动联系她了。
他们越聊越多,凌清早就把林西的爱意出卖给乔骆,就连乔骆让她在黑板上写下那些话,她也答应了,她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只是,乔骆依旧不承认他们在一起。
这样也好,凌清也舍不得她的鱼塘。
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直到毕业,到那时,再和乔骆要个名分,说不定未来还有嫁进乔家的可能,谁知,乔骆居然对她私下的事一清二楚。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
乔骆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吧?”
“你的手机,从一开始就在我的监控之下,我能忍受,也只是因为你还有用,而你,居然还妄想成为我的女友,别痴人说梦了。”
凌清彻底懵了,她不可置信道:“你监控我的手机?”
乔骆抬抬眉头,那神情分明在说:是又怎样?
“你凭什么!”
乔骆的脸隐藏在晦暗不明的灯光里:“你有资格问我吗?从一开始像个苍蝇一样跟在我身边就是你吧,接近你,也是为了毁掉林西而已。”
凌清就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男人,曾经乔骆告诉她,他曝光林西的素描本是不小心的,那时她信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她颤抖着嗓子:“毁掉林西为什么”
“你喜欢钓男人,我也有我的兴趣。”乔骆站起身,穿好衣服,“现在,我最大的兴趣便是林西。”
“不论你怎么想,你都只能帮我。”
望着男人的背影,凌清后退了一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乔骆转头注视着她,他的衬衣只系了一半,灯光打在他的锁骨上,留下暧昧的阴影:“你说的没错,林西身边是有个脏东西。”
说着,乔骆取出一块佛牌:“这两天,你戴着这块佛牌上学,它能挡住林西一些诡谲的能力,同时,你去找林西,约她周末午后公园见。”
“可是,林西现在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怎么约到人,就是你的事了。”乔骆不为所动,“除非你想那些照片,视频流露出去,想必很多人好奇,外表清纯的学委,私底下是有多么骚·浪吧。”
凌清气得不轻,怒视乔骆。
“别这么看我。”乔骆轻轻拍了拍凌清的脸,“从今往后,你一直跟着我,我也能保你往后的富贵,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凌清愤恨道:“你要我给你做一辈子的情妇?!”
“啧啧。”乔骆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说话别这么难听,我们可是学生。”
凌清:“”
“我现在这么做,对你也有好处,你也很害怕林西报复到你的头上吧,你以为,我有的证据,林西会没有吗?”乔骆阴笑道,“你的手机出现在牛婵那里,你真以为只有牛婵一个人干的吗?”
“如今,其他人都废了,也该轮到你这个‘好闺蜜’了,凌清。”
乔骆故意将好闺蜜加重音调,吓得凌清浑身颤抖。
如果,林西真的已经有了那些照片、聊天记录,那她真就毁了!林西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怎么可以让林西毁了她的人生!
乔骆满意地看着凌清眼里的狠绝:“所以,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人,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是吗?”
凌清捏着佛牌,重重点头:“周末,我一定会将人带到。”
乔骆拍拍凌清的头:“乖。”
许久,凌清问:“你把佛牌给我,你怎么办?”
“这几天,我会请假,去找一个人。”
“谁?”
暖色的灯光下,乔骆的唇角越勾越大,眼里尽是癫狂,想到林西往后绝望的神情,他就遏制不住地激动,他捂着脸,沉闷的声音从掌中传来:“帮林西属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