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权力还是地位,岳升都比龙尤井的优势大得多。


    按理说,岳升更适合这个人选才对。


    蓝匡不选岳升,自然是有原因的。


    岳升是个好官,是个忠臣没错,但他的思想太过迂腐。


    他忠的是宙王朝这个已经腐烂到根部的朝廷。


    一个已经腐烂到心脏的朝廷。


    无论怎么去救,都不可能救不活了,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点,蓝匡早就看出来了。


    而岳升还奢望能够把这个朝廷治好,是为愚忠。


    所以,他并不是最佳人选。


    龙尤井却不一样。


    虽然他手上的兵力不多,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


    甚至对他没有任何的了解。


    那都不重要。


    只要他心系百姓,敢于反抗这个腐朽的朝廷。


    反抗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起义军,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这个人选年纪尚轻,涉世未深。


    在做决定方面难免会优柔寡断,有时候甚至还会太过于菩萨心肠。


    无妨,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


    蓝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把龙尤井培养成一个杀伐决断的掌权者。


    蓝匡的计划,其实就是利用和岳升表叔侄的关系。


    打算亲自前往玉城和岳升进行谈判。


    而龙尤井手上的那八千兵马,就是谈判的筹码。


    只要蓝匡答应给岳升当军师,还要给他带着八千士卒前去投诚,岳升绝对高兴不已。


    这样一来,龙尤井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那八千士卒进入玉城。


    当然,进玉城不是为了和里面的士兵搏杀,只是和岳升会合。


    这样既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进入玉城的目的。


    同时也免去了龙尤井被吴为之谋害的危险局面,可谓两全其美。


    “蓝匡兄此计确实不错,只不过……”


    听了蓝匡的计划,龙尤井心中还是有所疑虑。


    他欲言又止。


    “马兄弟有什么疑惑,尽管提问便是。”蓝匡道。


    “你怎么能确定岳升就一定会接纳我这八千士卒,而不怀疑我是诈降呢?”


    “单凭你和他的那层表叔侄的关系,恐怕很难让岳升对你深信不疑吧?”


    “毕竟当初你不辞而别,他应该也会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起义军吧?”


    龙尤井把心中的疑虑都说了出来。


    “马兄弟你这话问到点上了,没错,单凭我和岳升的表叔侄关系。”


    “自然无法获取他的信任,毕竟之前也有过起义军诈降的事例为前车之鉴。”


    “想要获取岳升的信任,需要我们当面去和他谈判的过程中,才能知道结果。”


    “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但我有很大的信心,能够说服岳升。”


    “因为我很了解他的为人,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蓝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有才华的人就是不一样,全身上下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满满的自信心散发出来。


    “你刚才说我们?难道我也要去和你一起去谈判吗?”


    龙尤井的关注点却是在这里。


    “当然,你好歹也是这八千士兵的主将,亲自登门拜访,这才显得有诚意。”


    “有时候满满的诚意,胜过千言万语!”


    蓝匡拍拍龙尤井的肩膀,微笑着道。


    “蓝匡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我虽为主将,实际上掌握兵权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副将洪开,调遣令和兵符都在他的手上。”


    “没有这两样东西,我这个主将其实就是个挂牌的,根本调动不了任何兵马。


    说起这个事情,龙尤井就显得有些尴尬,自嘲地道。


    他觉得,关于这件事情,必要跟蓝匡说清楚。


    兵权的问题解决不了,其他都是白搭。


    “马兄弟?何为挂牌?”蓝匡好奇地问道。


    对于龙尤井没有兵权的事情他反倒没有感到意外。


    似乎早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挂牌就是,空有其名,却没有实权。”龙尤井解释道。


    “原来如此,挂牌,倒是简洁明了,马兄弟说话实在有趣。”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只要你愿意,这两样东西随时都能落入你手中。”蓝匡笑着道。


    “哦?蓝匡兄可以有妙计?”


    龙尤井急忙踏前一步,问道。


    “阿满,你先出去。”


    蓝匡并没有回答龙尤井,而是对站在一旁的阿满说道。


    阿满很是听话,也没有问缘由,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帐篷外。


    还要把阿满支开?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如此一来,让龙尤井是越发感兴趣了。


    等阿满出去后,蓝匡走到龙尤井跟前,俯首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要我把洪开给杀了?那不行!”


    龙尤井一听说要他把洪开给杀了,很是震惊。


    立马拒绝了蓝匡的要求。


    这家伙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杀气这么重?


    要让龙尤井杀人夺权,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去干的。


    况且洪开跟他无冤无仇。


    在这里也没有为难过龙尤井。


    龙尤井就更没有杀他的理由。


    “马兄弟,不可大声喧哗,被人听到了,你我小命不保!”


    蓝匡见状,急忙一把将龙尤井的嘴给捂住。


    好在他住的地方距离兵营都要远些。


    否则的话,以龙尤井刚才说话的声音分贝,别人想听不到都不行。


    “蓝匡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这种杀人的勾当,我是不可能干的。”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可能去杀人。”


    龙尤井将蓝匡的手拨开,压低声道。


    “我也不想杀人,但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才能把调遣令和兵符拿到手,别无他法。”


    蓝匡两手一摊,便是无奈地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到半夜他睡着了,我去把调遣令和兵符偷过来?”


    只要不杀人,哪怕是用偷的方法,龙尤井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所想到的任何方法我都想过了,包括假意请他前来赴宴。”


    “在饭菜或酒里下蒙汗药,把他迷晕,诸如此类的,这些都行不通。”


    蓝匡道。


    “为什么?难道他已经猜到我们要夺权?”


    龙尤井很是不解,这洪开看着其貌不扬,也不像是有先见之明的人啊。


    “那倒不是,洪开一个山村野夫,自然想不到这些。”


    “只是你对他的性格不了解,此人向来性格沉稳,不喜交际,滴酒不沾。”


    “而且调遣令和兵符他都放在贴身之处,就连睡觉都随身带着。”


    “想要去偷,根本不可能。”


    蓝匡说着,眼睛往门口方向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