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愿不愿意！”
危急时刻，卡特并未过多迟疑，一手加固阴影，另一只手向后举起将吊坠伸到格兰瑟姆眼前。
来不及细看，格兰瑟姆只记得当他说出“我愿意”之后，隐隐听到了“滴”的一声。
然后，我还有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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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破碎，格兰瑟姆捂住自己的脑袋，强烈的剧痛从脑海深处袭来，将回忆搅得支离破碎。
一阵无法被格兰瑟姆理解的声音在他的脑子中回荡，使他难以思考一些此时格外重要的问题。
比如……
“这是哪啊？”
良久之后，终于缓过来的格兰瑟姆才发现自己在一处纯白的空间里面，身上就简单的披着一件白色的布料，上下透风。
以他的眼界，整个空间都保持着一种“我很白”的特征。
格兰瑟姆猛得跳起又重重落下。
“没有回声，没有具体疼痛感……”
环顾四周。
“没有明显分界线，也没有时间与空间感。”
格兰瑟姆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我大概懂了，心急吃哇一直脱我裤子。排除一切可能之后，再不可能的答案也是正确的。”
“回想起来，这么离奇的事我都遇上了，这跟我现在战五渣的现实明显不相符合啊。”
“果然，果然！”
“来吧！”
格兰瑟姆自信伸手在眼前一划。
“系统！”
无事发生，纯白的空间里唯一的声响也就只有格兰瑟姆伸手一划时，滑落在地的布料了。
格兰瑟姆老脸一红，为自己刚刚的操作感到尴尬。
还好没人看到……
“哈哈哈哈，好活！没想到刚来就能看到你这么有活力，我终于不用被打了。”
“听上去你只是为自己不用被打而开心吧？”
格兰瑟姆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捞起地上的布料，重新披在身上，回头看去。
整个空间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卡特？”
“嗯，我在。”
“这是哪？我咋看不到你？”
“这里是……跟你科普起来很麻烦，你就当是在打电话。”格兰瑟姆看了看周围。
发自内心的感叹，这电话，高级！而且无聊！
“还会顺便治一治你的脑子。”
“等等……刚才我好像没听清，你是在治什么？”格兰瑟姆脸色苍白，一时间跟这个空间更配了。
“脑子。”卡特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又详细的说明，“是你的脑子。”
听到这，格兰瑟姆深吸一口凉气，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不对！我的脑袋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格兰瑟姆否定道，回顾过往，他突然发现了许多的异常。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的情绪总是多变，难以专注。事件的连续性往往前后颠倒。甚至你前脚出门，后脚就到了教室。”
格兰瑟姆还未说出口，卡特未卜先知地替他说了出来。
结合以往的情报，格兰瑟姆得出了最终结论，喃喃道:“……简直跟做梦一样。”
“没错！凭借着现在治着你的脑子或者是灵魂的特殊时刻，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们的作战意图。”
“等等等等。”格兰瑟姆连忙叫停了即将大谈特谈的卡特，“我觉得还是先解释一下我的灵魂问题比较重要一点。”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每次回想脑袋里都会被塞满了不能被理解的信息。”
“那片意识界的灵魂，他们的生存方式是被扭曲了。不止是他们，就连身为原本的你也是。”卡特的声音回响在这纯白的空间，将格兰瑟姆昏迷之后的一些情报传达给他。
“我们发现你的灵魂上存在异样，被刻上了一些符号。”
“放心，这部分我们的人工智障搞得定。”
“你刚刚是说……”格兰瑟姆不确定的说道，“人工智障？”
“放心，这部分我们的人工智能搞得定。”
“你刚刚就是在说人工智障！”格兰瑟姆颓废地坐在地上，一手扶额，仰天长叹。人工智障这四个字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之前的我真是脑子坏了。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过了好一阵，缓过来的格兰瑟姆无力的朝上方摆摆手，示意卡特继续。
“你接着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卡特十分详细地再一次向格兰瑟姆解释了一遍。
用格兰瑟姆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一组特殊战队来到一座城市，他们的任务就是处理掉隐藏在人群中的自爆机器人（像我一样的原本）。
而我是有起爆器的机器人，算是个头头。而在我被做掉之后，没想到幕后黑手早有准备。通过另一套遥控系统控制着一切。
万幸，因为事发突然。我依旧保留着链接端口（保留原本身份），对第二套系统（依旧以我的原本为原型打造的意识界）有着一定的干扰能力。
“但在逃脱的过程中，暴露了你的灵魂问题，修好后也不知道能干扰多少。”卡特的声音里多少有些无力感。
他也没想到简单的钓鱼，竟然直接钓出了幕后黑手。一般来说，这种小事不应该是交给手下来办吗？才看见一点踪迹，怎么就放大了？
“……真是拿高射炮打蚊子。”卡特收回抵在格兰瑟姆额头的手指，喃喃道。
此刻的格兰瑟姆正安静的躺在一张破旧的单人沙发上，与那洁白的空间相反。在卡特带着昏迷的格兰瑟姆逃脱掉那手掌的追击之后，卡特只来得及将格兰瑟姆带到一处已经被废弃的安全屋中，进行应急治疗。
他的身上时不时的突然涌现出裂痕，紧接着他手中的吊坠便散发光泽，将那裂痕修复，于此同时还有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导管注入他体内，提供能量，避免格兰瑟姆在不断的毁灭与修复之间自我的意识耗尽。
这其实是个好消息，卡特能找到物资对格兰瑟姆进行治疗，说明幕后黑手只能进行机械地回溯。无法将对它不利的因素剔除。
这样的话，能打！
想通关键的卡特，潇洒的吹了声口哨，把格兰瑟姆往沙发边上推了推。他受的不是一般的伤，没必要一直躺着。
这般想着，卡特自己就挤占了沙发大部分的面积，他把双脚往茶几上一放，一手拿着遥控器往前一按，再单手打开一瓶酒。
老旧的电视机接受指令开始工作，一时间整个房间之中充斥着电视的杂音。
“吱。”
“吱。”
“吱。”
……
“我台得到消息，近日来，一种传播率极大的新型病毒正在我市传播，我们将于近日放置流动小站，请广大市民自觉前往检测。”
“再重复一遍，我台得到消息，近日来，一种传播率极大的新型病毒正在我市传播，我们将于近日放置流动小站，请广大市民自觉前往检测。”
这消息不止在电视新闻里，如果走在街上，那么你会发现突然就出现了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还有地上的传单。琴随手捡起一张传单，果然在其中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突然出现的同一则广告。
看着眼前的一切，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身走入商场。
良久之后，她一手拖着装满货物的拖车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即使周围人对她的力气能一手拖动这么重的货物有些惊奇，但都不会拦住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一直走到拐角，四下无人之后，琴忍不住扶额，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大脑深处传来的疼痛。
“这力量的消耗有些大了，是否跟它有关？”琴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复杂而又瑰丽的线条摄人心魄。
但没有办法，从她发现传单时就确定这是它的手段。电视、传单、报纸……这些信息的传递反映着这样一个事实。
它对世界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
迫不得已，她只好冒险采购大量物资，并不间断最低限度的使用自己的灵魂能力，干扰别人对她的行为产生的好奇心。在人这么多的场合精细操作，就算是第三阶段的琴也有些吃力。
还是走偏僻点的小路回去吧。琴心里想着。
“十连！十连！十连！十连！十连！”
就在琴即将走入小路的时候。拐角处，一个急躁的声音从小路更深处传来。紧随“十连”之后的是一声声的电子声。
“你给我出啊！！！”
墙角下，男人凶狠的盯着手中的手机，略显消瘦的脸颊在蓝色的光线中显得那样苍白。偶尔看到了一晃而过的紫色，还会叼起手中的烟，狠狠来上一口，嘴里念念有词。
“爱莉希亚，我喜欢你啊！”
“爱莉希亚，你快来啊！”
“爱莉希亚……爱莉希亚……”
一副被掏空了但还想继续的模样。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也穿得这么破，笑得那么吓人？”路过墙角的小女孩问道。
“呃！”男人抬起头，满眼的血线让他看上去不怀好意。
牵着她走的女人其实早就发现了那个男人，只是看上去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就不太正常，不想招惹是非。
听到女孩的问题，女人赶紧将女孩抱起，急忙跑了出去，这小路简直跟她犯冲。短时间里，她已经遇见了两次怪人。
转角时还一不小心在那撞到了一个气质恬静的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道歉，她不敢停留，但在跑之前还不忘提醒那女孩，“别进去！那有个疯子！”
琴往里面看了一眼，对着跑远的女人默默道了声谢，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
男人顺着女人的身影看去，只看见了一个匆忙离去的女人身影，倒是她怀中的女孩还在好奇的看着他。
男人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吸了口回魂，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抽卡界面上。
突然一通电话拦在了他的手指与十连按钮之间，他想都没想就将电话挂断，但那通话又打了过来，整个界面晃动了一下，直接自动接通。
紧接着，一个充满怒火的声音从中传来:“你在做什么！”
“呃呃……没干啥。”
男人听言，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浑身弄得咔咔作响，“在这还能干嘛？站岗啊。”
“站岗？你站个屁！”
电话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将自己的怒意压制后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又拿了回魂，为了你的那爱莉希亚？”
“昂。”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将通话界面缩到最小，手上又开始点起了抽卡，“抽卡嘛，蓝不够了可不得抽几根吗？”
“几根？”电话中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你那是几根吗？那是几箱！”
“你知不知道这么抽，是在榨取你的灵魂潜力，你t是想去觐见神明吗！”
“昂……哦耶，出了！”
“对了，你刚刚说了啥？”
“……在这里面生活了几十年，你真的是疯了！”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充满了冷意，男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没办法啊，老大。”，男人叹道，“只有疯子才会加入你们。”
“哼，这只是时代的误解。对于一些超前而又难以预料的东西，庸人总是会恐惧地对它进行污蔑。”
“ 啊这……”男人挠挠头，语气平淡毫无起伏，“我其实觉得他们说的还挺对的。”
“……所以你以疯子自居，以为这样就能向我解释你昨晚的失职？”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我这一直在抽卡。”男人疑惑的询问。
“抽抽抽！你还能干点什么！昨天你负责的片区莫名其妙的能量泄露，这使我们的终末曲又后退了两个小节！”
“你说这两个空白我该怎么填！”
“回头你干脆把我填了吧！”男人的语气悲痛万分。他继续说道:“为什么时间还会回溯！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没了啊！我刚刚抽到sss，有圣痕和专武的爱莉希亚啊！回溯没了啊！我现在重新抽，你还给我安排工作！安排完还要找我问题！这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啊！”
“我的痛苦你知道吗，老大！”
“……你真的是疯了。”电话那头传出声音，又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算了，你偷偷拿走的那几箱回魂就不追究了。别给我嚎了！你回头记得抽卡的时候离人群远一点，别干扰到安魂曲。”
“，没事自己哪凉快哪呆着去。”
男人往周围看了看，难道他走得还不够偏，不够远吗？但他还是回道:“知道了，老大。”
“你的废物让我感到痛心。”
“知道了，老大。”
没等电话挂断，男人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十连！十连！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