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辞点头：“嗯。据说是带着念一去西安玩去了。”
墨洵听清了路星辞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问：“带谁？”
路星辞一脸莫名其妙：“念一啊，你家小姑娘。”
墨洵：“……”
到底是把话憋回去了。
晚上，路星辞和樊千俞在医院里陪夜，季晏找酒店住着。
第二天一早，季晏刚到医院，就看到陆南禹大爷似的坐在墨洵病床边的椅子上。看见季晏进来，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嗨呀，小姑娘，来了？”
季晏微笑着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墨洵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问的是陆南禹。
陆南禹转头，挑挑眉看着他：“怎么？你有何吩咐？”
墨洵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没事赶紧滚。”
连路星辞那么吵他都没有这样不耐烦，所以她来之前陆南禹说了多少话啊？
陆南禹痞痞一笑：“你这就不厚道了昂，有你这么当兄弟的？”
墨洵没理他。
季晏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陆南禹是当天下午回的，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路星辞和樊千俞。
晚饭过后，季晏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墨洵：“墨旅长，聊聊？”
墨洵也转过头看着她：“你说。”
季晏微微一笑，组织着措辞：“你……以后还回部队吗？”
“回。”
没有任何迟疑，很坚定的一个字。
“那你……”季晏话没说完就被墨洵打断：“樊千俞让你来劝我的？”
季晏没说话。
墨洵敛了敛眸子，“我要是不回去，你会嫁给我？”
季晏再一次的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会回去的。”墨洵语气一如既往的很坚定，笑了笑：“算一种承诺，也算一种责任。我不能食言。”
季晏有些迟疑地开口：“能不能……和我说说？”
墨洵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顿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来特种部队的时候，老团长说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狙击手，但不一定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好的狙击手，但是有的人，可以成为更好的突击手，就看你想不想。’之后，我成了特种大队里最好的狙击手，也成了最好的突击手。”
从小在大院里长大，季晏是知道狙击手和突击手的区别的。
突击手，是经过特殊训练，掌握精确射击、伪装和侦察技能的射手。是特种作战行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常常是特种战斗行动决定性的关键因素，甚至，一名出色突击手的行动本身，就可能是一次特种作战的全部。
墨洵敛了敛眸子，接着说：“老团长离开大队的那年，我说的，我会成为最好的兵，会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初心。我不能食言。”
短短几分钟，墨洵说了两遍“我不能食言”，季晏感触很深，她知道军人在心中，承诺有多重要。
季晏点点头：“好吧，我支持你。”
之后，季晏一直在军区陪着墨洵，墨洵也开始走上了康复之路。
季晏看着墨洵一点点恢复，亲眼看着他恢复过程中的痛。
很多时候，连季晏都不忍心让他继续的时候，墨洵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笑，说：“没事，这才哪儿到哪儿。”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季大小姐在这期间学会了做饭，会做很多菜。
墨洵是在差不多又过了七个月之后出的院，一出院就直接回了部队。
季晏却没着急回临城，而是暂住在了东南军区的军属大院里。
因为第二天是大年二十八。
季晏住在部队上分给季林渊和林星晚的房子里，但是季林渊和林星晚却没在家，昨天晚上临时收到组织上的任务，又出去了。
大年二十九下午，时锦和墨念一也来了大院。
而当时季晏已经拖了行李箱准备回临城了，她们刚好是在大院门口遇见的。
那辆季晏眼熟无比的牧马人上，后排车窗降下来，时锦笑着开口：“阿晏？”
季晏也停下脚步，笑着开口：“时阿姨。”
时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行李箱，“这是要回临城？”
季晏点点头：“嗯，我爸妈出去执行任务了。我在这儿和在临城都一样了。”
“要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时锦想了想，笑着邀请：“大院里军嫂多，过年的时候特热闹。你小时候也住在大院里，你知道的吧？”
季晏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开口：“嗯。但是我和晗晗说了今天要回去的。”
“这样啊，那好吧，”时锦难得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让阿洵去机场送你吧。”
季晏倒是没拒绝，因为在军区这种地方打车真是不容易。
时锦和墨念一下车后，墨念一把自己手里拿的花给了季晏，笑着开口：“姐姐，新年快乐。”
季晏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花，笑着开口：“谢谢念一，念一也新年快乐啊。”
墨念一笑着没说话。
墨洵从牧马人驾驶座上下来，帮季晏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看着季晏问道：“还有吗？”
季晏笑着摇摇头：“没了。谢谢。”
墨洵没说话，开门上了驾驶座，季晏也打开后排车门上了车。
一路无言。
机场门口，墨洵停下车，季晏刚打算开门下车，就听到墨洵的话：“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季晏一下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啊？”
墨洵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没说话。
季晏收回刚刚要开门的手，迎着他的目光开口：“我去找你，你没在。”
墨洵又没说话。
季晏也没说话。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到底还是季晏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得走了……”
墨洵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没说话。
季晏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她飞机真的快晚点了……
季晏刚伸出手打算去开车门，墨洵又开口：“留下来过年吧。”
季晏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非等她要开车门的时候再说话？什么毛病！
无奈季晏只能又缩回手，然后开口：“我……”
墨洵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调头，一脚油门开着他的牧马人驶离了机场。眼看着飞机晚点了，季晏无奈只能给夏初晗打了个电话。
夏初晗那边秒接：“阿晏？你回来了？”
季晏看着牧马人重新驶上主干道，珉珉唇开口：“晗晗，我可能没法回去过年了……”
夏初晗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啥？”
季晏只能硬着头皮有重复了一边：“我可能没法回去过年了。”
夏初晗：“为什么？”
季晏：“飞机晚点了……”
季晏定的大年二十九下午最后一班回临城的机票。
夏初晗像是气急了：“你……真是好样儿的！”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季晏无奈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墨洵透过后视镜看着季晏，没说话。
又回了大院，刚进门就遇见了陆南禹。
他并不知道季晏要回临城的事，毕竟季晏走的时候连墨洵都没给说。陆南禹看着季晏手中的行李箱：“哟呵，小姑娘这是要回临城了？
季晏无奈：“是要回去来着，飞机晚点了……”
“是……吗？”陆南禹一脸笑意盎然的看着停好车走过来的墨洵，“墨旅长？”
陆南禹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
墨洵回部队后，陆南禹这个代理旅长也就不做了，然后也离开了特战旅。
墨洵直接选择无视他。
接过季晏手中的行李箱，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南禹在后面笑着轻嗤一声：“墨洵，你不厚道啊！”
墨洵跟着季晏进了门，顺手带上门，季晏也没急着往里走，就站在玄关处，不卑不亢的看着墨洵：
“墨旅长，来聊聊你刚刚的行为？”
墨洵也看着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季晏把钥匙放到玄关的置物架上：“你就这么把我带回来，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墨洵点点头：“嗯。”
然后佯装思考，之后开口：“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想让你和我家人一起吃个年夜饭。”
季晏无语：“没了？”
墨洵坦然点头：“没了。”
季晏：“……”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季晏转身就要往里走。
墨洵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禁锢在他和置物架之间，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季晏一下懵住，睁大两个眼睛看他：“你……干什么？”
墨洵看着她，眼角都带着笑意：“要理由啊？”
墨洵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季晏，我喜欢你，这算不算？”
季晏心跳骤停，大脑一片空白：“什……什么？”
墨洵看着她的反应，轻笑，又重复了一遍：“季晏，我喜欢你。”
这次，季晏没说话了。
墨洵看着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开口：“怎么样？这个理由够不够？”
季晏又没说话。
“我，墨洵，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南战区陆军特战旅旅长，立功无数，敢于担当。风流倜傥、潇洒英俊、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墨洵眼底笑意显而易见，做起自我介绍来不卑不亢：“季晏，你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