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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半醒半醉日复日

    大雨淋漓,哗啦啦地下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


    两人额头相抵,拥抱在雾蒙蒙的风雨之中。


    明明雨声嘈杂不堪,却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和喃喃细语。


    水珠顺着面颊流淌不停,于气息纠缠间顺缝而入,混在唇齿间有种别样的清甜。


    本该是心知肚明的事,白隐却故意问道:“借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羞煞人也。


    江箐瑶报复性地咬了下他,喏声回道:“补阳气。”


    “怎么个补法?”


    说话间,白隐将人捞腿抱起,转身朝自家院子走去。


    江箐瑶把脸埋在他肩头,明知对方故意调戏,却仍然配合。


    “你们男狐狸精怎么采阴补阳的,我就怎么个补法。”


    白隐一声轻笑,把人箍得更紧了些。


    “人借了,可是还不了的。”


    两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身雨水滴淌,在他们走过的廊道里留下一串串水痕和脚印。


    水痕和脚印一路延伸,弯弯绕绕,直至那扇屋门前。


    屋门紧闭,藏住了里面的春色,却掩不住那引人遐想的声响,还有那一声声私语。


    湿哒哒的衣衫散落在各处,大小不同的水脚印凌乱交错,出现屋内的许多角落。


    茶桌前,梁柱旁,最后是床前。


    江箐瑶都被雨水淋透了,水珠在娇嫩白皙的皮肤上流淌,衬得她好像刚出水的芙蓉。


    白隐想替她吻去身上的雨水,却总有吻不净的地方。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白隐觉得这个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


    一个人先开心了,势必要轮到另一个人了。


    他真是个狰狞又可怕的家伙。


    皓臂遮挡着面颊,江箐瑶羞于让对方看见自己的不争气。


    白隐将她的手拨开,俯身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


    过往三年的空虚皆在此时被彼此填满,两人的心也都是满满的。


    白隐蹙眉隐忍,气息微乱地念了一句诗,并慢慢体会着那让人欲罢不能的欢愉。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瑶瑶可知下一句?”


    似曾相识感扑天盖地而来。


    江箐瑶自然而然地对出了下一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白隐闷声轻笑,又道:“瑶瑶,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雨下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箐瑶在白隐怀里睡下。


    待江箐瑶又从他怀里醒来时,外头天色已晚。


    冲动过后,欲望得到满足,人就又开始后悔。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江箐瑶觉得自己简直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完全忘了妇道和贞操。


    可长公主都能不守妇道,养那么多面首,她睡睡小白脸怎么了?


    大不了成亲嫁了便是。


    她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妹妹。


    又不是收面首,睡下美男子天经地义。


    转念想起家里的两个孩子,江箐瑶又自责起来。


    翊安还病着呢,她却跑到对门来风流快活,也太没个当娘的样儿了。


    惦记起家中的孩子,江箐瑶起身要走。


    刚刚醒来的白隐拉住她,睡眼惺忪地挽留。


    “今晚宿在这里可好?”


    江箐瑶摇头。


    “不行,我得回去照顾翊安和翊苒。”


    白隐又道:“我能一起回去吗?”


    江箐瑶仍是摇头。


    “不行,咱俩连亲都没定,你去我家让别人瞧见算什么。”


    白隐求道:“那等翊安和翊苒睡了,你再过来。”


    江箐瑶急着回家,敷衍地点了点头。


    “到时再说。”


    知晓孩子离不开人,白隐便也没强求,只恨自己现在没名分。


    衣裙都湿透了,江箐瑶只能换上白隐递给她的衣服,匆匆跑回了家。


    进了宅院,第一件事便是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王嬷嬷听到动静,抱着江翊苒来她房间。


    “娘子这谢礼怎么送了这么久?”


    江箐瑶红着脸,低着头,开始胡编乱造。


    “那个,那个对面的沈公子病了,因为救翊安着了凉。”


    “我看他家小厮做事毛手毛脚的,连熬个汤药都不会,心里想那沈公子毕竟是咱们的恩人,就留下帮忙照顾了一下午。”


    王嬷嬷不疑有他。


    “沈公子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这报恩啊,比起礼物,反倒是在人生病时帮忙照顾才更显心意。”


    可目光落到江箐瑶的衣裙上,王嬷嬷又疑惑道:“可老奴怎记得娘子出门时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啊。”


    美眸一眨,江箐瑶又编了个说辞。


    “熬汤药时弄脏了。”


    夜里,江箐瑶轻轻拍着江翊苒,哼着曲,耐心地哄她睡觉。


    可哼着哼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日的事。


    想到那些面红心跳的瞬间,她捂脸傻笑,还羞涩地蹬腿勾脚、皱眉闭眼抿红唇。


    抬头望向窗外,江箐瑶心想,这才一会儿不见,怎么就又想了呢。


    可能是下午跟白隐折腾得太厉害了,又是许久未开过荤,身子一时不适应,江箐瑶回来后便觉得腰酸背痛,身体乏得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多久,江箐瑶便搂着江翊苒睡着了。


    同样的梦境再次出现。


    将军府的闺房,轻动的帷幔,晃动的床榻,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那个逼她念诗且相貌模糊的男子,这次终于有了容貌。


    梦里红浪,江箐瑶于欢愉中醒来。


    她睁眼躺在那里,回味并等待余韵散去。


    江箐瑶想定是自己疯了,白日欢好还不够,竟然又在梦里同沈淮年亲密?


    而她也是在这时想起,沈淮年也跟梦里的那个人一样,唤她“瑶瑶”,还喜欢听她在床上念诗。


    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难道是她提前梦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


    若沈淮年真的是她命定的姻缘,那他身上的熟悉感似乎也能说得通了。


    江箐瑶弯唇,笑得甜蜜蜜。


    他应该也会对翊安和翊苒好吧?


    江箐瑶没想到,翌日,对门的便寻了媒婆上门提亲。


    虽然她是带孩子二嫁,可聘礼什么的样样都体面,且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对面的“沈淮年”原来是国子监祭酒。


    想到自己竟然跟儿子的先生......


    江箐瑶又在床上蜷扭成了蚯蚓。


    两人大婚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了。


    因为白隐比较急,甚是强势地把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好日子。


    自此,两人就过起了没事儿串门的日子。


    白天没羞没臊也就够了,夜里两人也不消停。


    不是她去他家,就是他去她屋,继续白天的没羞没臊。


    直到白隐正式去国子监任职祭酒。


    白日里,白隐带着江翊安去国子监,夜里,白隐就拉着江箐瑶背地里“偷情”。


    三个月一晃便到,江箐瑶再次穿嫁衣,坐上了花轿,嫁给了当朝祭酒。


    两家变一家,江翊安也终于如愿有了个疼他的好爹爹。


    朝夕相处之下,江箐瑶开始留意到之前忽略的细节。


    前夫留给翊安的鲁班锁,“沈淮年”竟然也会做,且做出来的跟翊安丢掉的那个一模一样。


    前夫会木工,“沈淮年”也会,还给她做了比阿姐那把还好的摇椅。


    前夫给翊苒起的名字,“沈淮年”竟也知晓其后的含义。


    江箐瑶还听说前夫那个杀万刀的细作曾是探花,容貌俊美,博学多才,而“沈淮年”无论是才还是貌,也都可以跟探花郎媲美。


    这些都可以算是巧合。


    可前夫留下的字迹为何与“沈淮年”的一模一样?


    怀疑就像种子,落在心里,便开始疯狂滋长,以至于江箐瑶最近常常会做梦。


    梦得多了,一块块记忆碎片便拼凑了起来。


    夏末的一个晌午,江箐瑶从睡梦中醒来。


    她躺在那里吟念着什么,眼角则有泪滑过。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原来,是她的子归回来了。


    日子照常过着,就像她什么都没想起来一样,也好像过往爱恨情仇都全然不在。


    后来有一日,白隐领着江翊安从国子监回到家中,发现花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狗爬字。


    上面写着“难得糊涂”。


    他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问江箐瑶。


    “哪来的字?”


    江箐瑶与他十指紧扣,依偎在他身侧,骄傲道:“我写的,不好看吗?”


    江翊安那差点脱口的嘲讽立刻咽了回去。


    做不到违心恭维,小家伙转身牵着翊苒的手,跑去外面玩秋千了。


    留下的白隐立马换了神情。


    “既是难得糊涂,又何须在意字的好坏。”


    他目光欣赏地看着墙上的字画,语气温和地夸了起来。


    “娘子这字写得极有意境和深意,夫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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