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即将发起进攻宝庆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宝庆府。


    这个消息对于宝庆府境内的清军来说,可谓是如同敲响了警钟。


    因为大家都知道,徐勇和沈永忠这两位清将豪强,一直以来都是势不可挡的存在。他们率领清军屡次与明军交战,屠戮无数。


    然而,随着湘军的崛起,徐勇的临湘府转眼间就被攻陷了,而徐勇也被斩首。就连沈永忠率领的二万士兵,再联合宝庆府总兵张国柱,一起进攻临湘时,却落了个惨败收场,大部分清军都被杀戮殆尽。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人震惊。


    湘军即将进攻宝庆府的消息如同飓风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宝庆府各县。


    面对这样的局势,宝庆府各地的官员们匆忙整理行李,火速撤退至宝庆府,以免被湘军捉住。


    一时间,宝庆府内的人满为患,人心惶惶。


    徐勇的悲惨下场成为了一个鲜明的教训,谁敢阻拦湘军?


    ……


    宝庆府邵阳县的银家,是这片地区的权势家族。


    家主银士昭正焦急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银文礼得到了家族传回的消息后,急忙回到了银家。银士昭直接安排人将银文礼召到书房。


    银文礼行完礼后,问道:“父亲召我前来,是否有要事?”


    银士昭神色凝重地说道:“关于湘军的消息。”


    银文礼说道:“刚刚总兵张国柱大人召集我们开会时,他也提到了湘军即将攻打宝庆府。”


    “是的。”


    银士昭点了点头,态度严肃地说道:“传回的消息是,湘军统帅谭无名将率领手下的四个军团将近八千士兵,对宝庆府发动进攻。”


    稍作停顿,银士昭继续说道:“在年初之前,谭无名仅仅只用死亡一两千士兵的代价,就击败了清军二万余人。沈永忠的清军阵亡一万余人,而张国柱带来的五千士兵中,也有两千多人丧命。”


    “啊!”


    银文礼听后惊呼一声,这次沈永忠战败临湘的战斗,清军并未公开通告出来,因此很多人并不了解战况。作为县令,他对实际情况了解甚少。


    银士昭也进行了多方打听,并通过贿赂城中几位参将,才得知这些消息。


    银文礼沉声说道:“父亲,谭无名的军队规模远不如沈永忠,湘军虽然强大,但也难以想象他们能如此厉害。谭无名的士兵伤亡如此之少,几乎全歼沈永忠的部队,这实在难以想象。”


    银文礼停顿了一下,问道:“具体的战况是怎样的?”


    银士昭立刻说道:“我也是通过他人的消息才了解到的。


    谭无名先是成功击退了清军几次进攻临湘城的尝试,然后在夜间,他亲自率领骑兵从西门悄然袭击,同时步兵从北门杀出,还有预先埋伏在湘江橘子洲上的湘军伏兵。


    一瞬间,他们合围堵住了沈永忠及其部队的退路,清军来不及撤退,大部分都被杀死了。”


    银文礼倒吸了一口冷气。


    银士昭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谭无名还在临湘城筑起了京观,据说是由成千上万个清军将领的脑袋构成,包括徐勇、临湘府知县、各地县令及清军各将领等。”


    银文礼听后颤抖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道:“这谭无名,杀性真是太重了。”


    银士昭说:“并不只是谭无名杀性重,而是故意为之。据我所知,沈永忠围攻临湘失利的消息一传开,湖南各地的府县纷纷惊恐不安,有条件的人都急着离开湖南,以免被谭无名抓到。”


    银文礼感叹道:“真是高明,太高明了!谭无名一场战事就打破了整个湖南的混乱局面。如今清廷远在北方,湖广地区没有一支军队可以与湘军对抗了。”


    “确实如此!”


    银士昭点头道:“这就是谭无名赫赫威名的原因,虽然他年轻,但实力和能力都不容小觑。而且,这种胆魄真是非同凡响。”


    银文礼问道:“父亲对谭无名有所看好吗?”


    “是的。”


    银士昭点头确认。


    银文礼紧皱眉头,他看着父亲银士昭说道:“父亲既然看好谭无名,那我们是否应该采取行动呢?”


    银士昭轻轻拂了拂颏下的胡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我已经年事已高,这辈子恐怕没什么太多机会了。但对于你来说,我有些要求。”


    银文礼听到父亲的话,当即站直身子说道:“请父亲吩咐。”


    银士昭沉声说道:“谭无名即将进攻宝庆府,你必须避免与他对立。”


    银文礼为难地皱眉道:“但是现在张国柱将我们和其他县令一起驻守城墙,我们很难避免与湘军发生冲突。”


    银士昭回答道:“这个问题其实不大。到时候,你找个合理的借口下城就行了。”


    银文礼仍然有些担心地说道:“即使如此,但我们现在身为清军的县令,一旦湘军攻入城内,我们就是如履薄冰,岌岌可危啊。”元宝小说


    银士昭安慰地回答:“我打听过了,谭无名还是比较宽宏大量的。除了清军和那些资助他们的官商,其他人他们并不会过于为难。而且,听说他手下的湘军纪律严明,从不滋扰百姓。”


    银文礼急忙道:“可是,我听说谭无名会打击一些不合作的本地大户,以此来筹集军饷。”


    银士昭沉默片刻后说道:“是的,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我们银家是自先祖银时焕迁徙至此的,在明朝时期他担任过宝庆知府,最后官任银青光禄大夫。想想我们银家一族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是一时显赫,在邵阳县也有一定势力。虽然我们是被迫做这个邵阳县令,并未有过欺压汉人之事,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恶意诬陷我们,这对我们可不是好事啊。”


    银文礼接过父亲的话,郑重其事地问道:“父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银士昭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综合来看,我觉得谭无名非常有潜力,他们打出的口号是驱除鞑虏,也顺应民心,我们投效他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