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山,情况已经十分严峻,孔有德威势汹汹,严关和恭城都已经被攻陷了。可怜桂林,看来难逃一劫。”瞿式耜的表情愁苦。


    瞿式耜字起田,张同敞字别山,按原来历史线,他们俩在孔有德这次南下桂林之战中,被孔有德活捉,最后二人被孔有德残忍杀害。


    此时,他们面临着生死之际,需要迅速制定出解救桂林城的良策。


    张同敞怒气冲冲地说道,”不是还有庆国公陈邦傅、鄂国公马进忠,开国公赵印选、卫国公胡一青?”


    瞿式耜回道,“曹志建连接败绩已使明将胆裂,赵印选、胡一青等人见状,奔窜逃命,手执重兵的王永祚、蒲缨、杨国栋、马养麟等将无心守城,分头领部众护家属四散逃命去也。”


    张同敞满脸不满和愤怒,“这些人像什么话?朝廷以高官厚禄供养这些人有什么用?!这些将领都是一群废物,只顾自己逃命,根本不顾及百姓安危。”


    瞿式耜悲叹道,“老百姓为了供养这些人付出的膏脂血汗,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选择了私心离开,真是叫人心寒。”


    说完,二人皆只能沉默不语。武人跋扈,难以制约,这些个王公爵爷只顾自己的地盘利益,虽然他们贵为大学士及巡抚,但又能拿他们怎么办?


    张同敞突然话锋一转,“听说钱受之给你来信了,要你投降,是不是真的?”


    钱谦益,字受之,和瞿式耜关系非浅。


    瞿式耜的职务中,有永历朝内阁大学士的职务,又是东林党人,在南方地区有着很高的声望,如果他能投降,对清廷意义重大。


    瞿式耜冷声道,“我没有这样的老师!自从他和南京城中的明朝勋贵们,一起剃发降清,我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钱谦益这位东林党大佬,文坛领袖,是瞿式耜的老师。


    在政治行为上,瞿式耜之前都是跟老师钱谦益同进同退。


    这对著名的东林党师徒,也曾一起同生共死,一起与奸人斗争。


    但随着明朝国破山河碎,终于还是分道扬镳。


    当清军打到南京城下,并且多铎进驻后,钱谦益抛弃了民族尊严和荣誉,与南明败将一起剃发投靠清廷。


    不少奸臣乘机投靠新朝,跑去谄媚新的箭头,用尽手段谋得点滴利益。


    钱谦益降清后,清廷赏识他的才华,给了他礼部右侍郎兼修《明史》副主官的官位。


    然而,作为他的得意门生,瞿式耜却不同于他,在崇祯朝和弘光朝都灭亡后,又仕隆武、永历两朝,他始终坚定不移地抵抗清廷的侵略,并且无所畏惧。


    钱谦益教会了瞿式耜很多知识,可瞿式耜的骨气却和他完全不同。


    “大人,我为你准备了两匹良马,要是需要逃走的话,可以用得上。”总兵戚良勋踏进门来报告。


    瞿式耜义正词言,“我不会像钱受之一样,只顾贪生怕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已经决定和桂林城共生死了。”


    张同敞不免心有戚戚焉,劝道,“丢失的东西可以重新找回,但是失去了生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瞿式耜笑道,“老夫在永历元年三月十一日,清兵兵临桂林城时,已经决心拼死殉国,在那个时候没死成反倒活了下来,多亏了老天眷顾,也赚了三年时间。”


    张同敞正色答道:“要死就一块死。古人耻独为君子,先生怎么不肯让我与您共生死呢?这一生,我只愿与您同行,与您共赴生死。”


    瞿式耜皱眉说道,“再者说了,今日之死,乃是死得其所。我是桂林留守大臣,你不是,用不着陪死,赶紧走吧。”


    张同敞深深一鞠躬,慷慨陈词道:“我愿以这短暂而有意义的生命,来为国效劳,为苍生奉献。今日若是能与先生并肩而战,是我一生无上的荣幸。”


    众将领听了,也随着纷纷表示支持,希望瞿大人能够考虑全局,先逃出桂林再做计较。


    然而瞿式耜却是毫不妥协,他大声斥责众人道:“你们这些只知道逃命的武将,有何资格谈论国家大事?既然生死有命,我何惧一死?即使侥幸劫后余生,我如何面对先祖先人?若你们再敢阻拦我,我用尚方宝剑来斩你们。”


    张同敞回答道,“瞿大人,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只有陪你了,以一死来报国。”


    他们相视一笑,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清军,毫不畏惧,豪情万丈。


    其它将领听罢,只得先告辞黯然出了大营。


    两日后,瞿式耜与张同敞在桂林城头悠然饮酒,神色怡然,仿佛一切皆是尽在掌握之中。


    按照清军的行动线路,这二日他们的前军,应该就要到桂林外围县城了。


    然而,来自前方的报告却让众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戚良勋匆匆赶来禀报:“大人,清军还在全州,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张同敞皱起眉头,心中不禁生出疑虑:“孔有德攻下几个县城,为何不继续南下?难道这是个诡计?”他的话引起了瞿式耜的关注。


    瞿式耜带着沉思的神情,问戚良勋:“确定没有任何清军的人马出现在附近县城?”


    “回大人的话,是的。派出去的斥候已全部返回,没有发现清军的人马,孔有德的中军一直没动。”戚良勋一脸肃穆地回道。


    张同敞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或许孔有德故意掩盖了真正的进攻路线,我们必须尽快确认,防患于未然。”


    瞿式耜点了点头,豪气干云地道:“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应对这次的挑战,不能让任何清军得逞。”


    想到这,瞿式耜又问道,“戚总兵,那有发现什么其它可疑地方吗?”


    戚良勋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回答道:“我们已经抓到了一些清军俘虏,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张同敞听了之后,立刻开口询问:“快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戚良勋说道,“据说忠贞营在贺州,趁着清军攻打恭城和严关时,和湘军一起袭击了龙虎关,抢走了清军的粮草。现在孔有德正在全州等待后续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