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图复在前面领路,谭无名一行人很快穿过瑶寨,半天过后,就来到富川县,永州的地界已经近在眼前。


    再走一段路,他们就能够沿着官道成功返回潭州,结束这次冒险之旅。


    临分别前,谭无名突然叫住了何图复等人,众人不解地看着他。


    上次离别时,他留下五匹马、三支火枪,如今又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十匹马和二十支火枪,连同各种兵器盔甲,让何图复大为欣喜。


    “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以后千万要小心。”谭无名深深注视着他们,一字一顿道。


    这几次跟着谭无名行动,何图复已经十分钦佩他了,毅然提出要加入湘军,得到了谭无名的热烈回应。


    只不过他需要在当地招募义军,组成一支起义队伍后再去潭州。


    “我向你保证,在当地招集义军后,我会第一时间来潭州投奔你!”何图复发誓道,一脸坚毅的决意。


    “好,你们尽快行动吧,我们下次见面一定会是在战场上!”


    谭无名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两人深深握了一下手,眼神间交换着坚定的信念。


    交代完毕,双方就此分别。


    这次贺州行,谭无名已经出门半个月之久,他心中不免焦虑,唯恐潭州城遭遇不测。


    谭无名骑着叱咤疆场的战马,回头看了看身后跟随的李来亨,“李团长,这么长途跋涉,你能不能吃得消?”


    “哈哈哈,主公勿忧,我们以前从京城出发,长途跋涉半个月还不是优哉游哉。”李来亨毫不客气地回答道,话里透着不屑。


    转头看向身旁的高楚晴,谭无名关切地询问:“晴儿,你觉得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高楚晴咬咬牙,摇头道:“我没关系。”


    谭无名点了点头,放心下来,但仍然提醒道:“如果觉得累了,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可以休息片刻。”


    高楚晴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毫不示弱地跟随着谭无名向潭州前进。


    谭无名看了下前面的堵若浅,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浅儿姑娘,你如何?要休息下吗?”


    为了防止她从马上滑落,谭无名一只手握住马绳,另一只手则抱住了堵若浅的细腰,从后面把她抱了个严严实实,感受着她暖暖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飘散,扑入他的鼻间,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共骑一匹马,但这次他们已愈加相互了解,因此亲密的氛围更为浓重了。


    堵若浅感受着异样,害羞地低下头,脸上泛红,回答道:“谭大哥,我没问题。”


    谭无名关切地问道:“如果要休息的话,记得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堵若浅柔声道:“好的,我会的。对了,谭大哥,回到潭州后,可不可以教教我骑马?”


    谭无名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啊。”


    堵若浅感激地看着他,轻声说道:“谭大哥,你真好。”


    谭无名正准备继续和堵若浅说话,可是却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转头一看,原来是高楚晴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高楚晴看到谭无名和堵若浅正在亲密地说话,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于是骑马加快了速度,到了谭无名身边,柳眉倒竖,一脸不爽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谭无名见状,赶紧闭上了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于是对着高楚晴笑了笑,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他们急欲回到潭州,日夜奋驰,身形渐行渐远,只留下回荡在山林间的马蹄声。


    ……


    广西全州定南王府。


    午后的烈日直射广西全州的大地,满清定南王府的边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伙骑马的士兵。他们为首的一位身材矮小、满脸焦急的人猛地跳下马。


    他不顾自身的受伤,急忙跑向辕门内喊叫:“让我进去,我要见王爷,我要见定南王!快点让我进去!”


    虽然快十月了,但广西天气还是闷无比热,这大正午的太阳又毒,这种时间点,按照规矩,无论什么官员都不可能获准进入,毕竟这个时间段定南王孔有德都需要小憩片刻。


    昨天刚刚得到消息,定南王进攻广西的战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左翼总兵官线国安已经占领严关,右翼总兵官曹得先也攻下了恭城,顿时,桂林就被形成南北合击包围之势。


    孔有德对此心中雀跃,如今只要他们拿下桂林,永历小朝廷就无处可逃。


    在此次出行前,多尔滚就已和他们约定,只要镇压了永历小朝廷,将永历帝擒住,那广西以后就是他孔有德的藩镇,他这个定南王的称号就实至名归了,也就意味着广西将永远归他孔有德所有。


    终于,这多年的愿望即将成真,孔有德心中喜乐难言,昨晚还因此庆功,纵情畅饮,为自己的胜利而醉。


    定南王府的门外突然变得一片混乱,这个披头散发、愤怒冲冲的将领向王爷府冲过来,嘴里还大叫大喊的,令一众卫兵都十分惊慌。


    当他们赶到将领身边时,才发现原来这些士兵也都是清兵,而那个将领更是一位参将,他腿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


    这个将领开始大喊着有重要紧急军情的话语,卫兵们开始犹豫,纷纷在考虑是否应该将他放行。


    正当卫兵们谨慎犹豫之际,一个气势汹汹的管家冲了出来,怒声道,“王爷正在午休,怎么能够在门前喧哗大吵大闹。”


    “这几个小兵敢在王爷府门口喧闹,找死啊?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拿下!”他的声音极为咆哮。


    管家一声令下,卫兵们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准备制服那个喧闹的将领。


    这个叫何进胜的参将,他之前在进攻贺州城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一路上还受到忠贞营的追杀。为了躲避追杀,他只好绕路不走官道,这一路上还不幸与明军残兵发生了激战,自己的护卫七八个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中,而他也被人划了一刀,伤口鲜血直流。


    不过,这些都不是何进胜最担忧的。他心中最大的焦虑是,他背负着十分关键的军情,必须尽快传送到总督府中,因此才会如此鲁莽地跑前跑后,不顾一切地闯入王爷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