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严肃地说道,“看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去,我不会阻拦。你还年轻,外面的世界很大,去闯一番也好。如果忠贞营的其它将士们想去,我们也不会阻拦。你可以先听听你义父的意见。”


    李来亨是李过的养子,也是高夫人的侄孙。太后没问题的话,李过基本上也会同意,忠贞营的大小事,都会先请示太后做主。


    李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亨儿,你去潭州是个好选择。谭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们忠贞营如今已失初心,导致踌躇不前。按照现在的形势,我们连广西都出不来,要想为先帝报仇,难于上青天,以后只能依靠你了。”


    他说完后,开始不停地咳嗽,此前他曾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这几年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


    高一功在一旁接着说道,“我们进入京城后,一着不慎,导致满盘皆输,你跟着谭将军好好干出一番事业,弥补我们的遗憾。”


    高夫人点了点头,“现在你跟着谭将军走,也是结个善缘。夔东山区的大顺军余部还在和清军苦苦作战,你的几个叔叔伯父,像刘体纯、郝摇旗和袁宗第等人,都在那里,说不定在未来他们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她看向众人,“接下来形势越来越严峻,忠贞营再也无处容身,我们只能向前,向着更大的未来前进。”


    高夫人补充道,“晴儿这次肯定要跟谭将军去谭州,她跟着谭将军我比较放心。到时候你们俩要互相扶持,晴儿有时候性子比较急,你要多提醒她。以后忠贞营就要看你俩的了。”


    李来亨听了,坚定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堵胤锡和张熙宦走在回家的路上。


    堵胤锡问道,“熙宦,你觉得兴之说得怎么样?”


    张熙宦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兴之说得很中肯,如今南明朝廷小人当道,排斥异己、杀害忠臣,这样下去,如何能取得胜利啊?”


    堵胤锡无言以对,叹了口气,道,“朝廷连战争都不重视,军队疲惫不堪,再加上财政枯竭,这样下去只能等着败北了。”


    张熙宦也是心情沮丧,“皇帝软弱无能、昏庸无道,又被小人所控制,大人如果要为国出力,回不了朝廷,南明的前途真是堪忧啊。”


    历史上的张熙宦曾在陷入困境后出家为僧,独自消沉,不再过问政治和世事。


    堵胤锡紧皱双眉,叹了口气,说道:“兴之回到潭州便要开始攻打临湘府,只是之前联手合围的忠贞营和明军,有一万多人都未曾成功,不知他到时成算如何?”


    张熙宦提醒道,“大人,我们何不也前往潭州,一同为驱逐清奴、拯救华夏子民做出贡献?兴之若真能成事,那胜利的荣光就是我们共同的。


    不过,堵胤锡却摇头叹息,“我们深受皇恩,怎能知难而退,不努力报国,先看看朝廷的情况,再做其它打算吧。”


    “好吧,那就只能这么办了。”张熙宦无奈地说道。


    谭无名被谭有武和谢林,一路架着回到了住的宅院。


    他们把谭无名放在床上,安顿好后,就退出了屋子。


    房间内只留下了高楚晴和堵若浅两个女子。


    高楚晴打开窗户,去厨房烧热水,准备泡点醒酒茶给他喝。


    而堵若浅拿出自己的手帕,打好水,开始给谭无名擦脸。


    看着他满脸浅红的样子,像个小孩似的睡得很是香甜,微微张开的嘴唇里,发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如此安静,乖巧的谭无名,让堵若浅的心中突然的一软,很喜欢他迷糊的样子。


    这一刻,堵若浅爱意涌动,让她的心情大为舒畅。


    而喝醉了的谭无名似乎下意识地说着什么,微微皱眉着,眸子中一片迷离。


    高楚晴把刚烧开的水冲着茶叶,给谭无名倒了一杯浓浓的茶水。


    走进房间,就见堵若浅盯着谭无名在一旁傻笑,她不禁耸肩道,“浅儿妹妹,你在笑啥?无名哥哥脸要有花不成?”


    堵若浅见到高楚晴进来,知道失态了,轻笑道,“谭大哥喝醉后的表情好可爱,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呐。”


    自从堵胤锡督抚忠贞营以来,她们俩关系很好,之前高楚晴回来后,和堵若浅谈起了很多关于谭无名的话题。她们都喜欢谭无名,彼此的心意也知道,不过她们也不是善妒女子,因此相处也是非常和谐。


    高楚晴感慨道,“他啊,都是为了我们忠贞营,看看他今天喝得这么多。”


    堵若浅叹气道,“就是管太多了,看着他累成这样,真是心痛。”


    “浅儿妹妹,你扶好谭大哥,我来给他喝茶。”堵若浅听到高楚晴吩咐,连忙把谭无名的头架在自己的手臂上。


    高楚晴拿着茶水,走到谭无名旁边,温柔的说道,语气像是在哄着小孩子,“喝了这个茶后,你就会好受一点。”


    高楚晴刚想把茶喂下去,没成想,谭无名咕噜一声,“浅儿姑娘,你勒着我脖子了,勒这么紧,我还怎么喝茶?”


    堵若浅听到谭无名开口说话,心里着实一惊,原来是担心谭无名斜躺着不好喝茶,她两只手正紧紧抬着他的脖子。


    她下意识手一松,谭无名的头掉进了她的怀里。


    高楚晴问道:“无名哥哥,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喝醉了?”


    谭无名却笑了笑,将头仍然埋进了堵若浅的怀里,享受着这温柔一刻。


    阵阵幽香混合着堵若浅的体香窜进了他的鼻子里,挑动着他鼻子中的每一个嗅觉神经,整个鼻端都是她身上那股少女的幽香。他说,“嘿嘿,谁说我喝醉了?”


    堵若浅见谭无名还不起身,她的脸如火烧般绯红,心跳跳的更加厉害,她满面羞红道,“晴姐姐,你看,谭大哥欺负我。”


    高楚晴故意调侃道:“无名哥哥,浅儿妹妹没有力气了,你可不可以来我这里?”


    谭无名霍地站了起来,拿过高楚晴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