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无名离开高夫人的宅院,便看到谭有武和几个亲兵正在宅院外等着他。谭有武走上前问道,“主公,我们现在要去哪儿?”谭无名点了点头说,“我们现在去城外的湘军军营。”谭有武要去叫其他兄弟,但是谭无名说,“这几天大家都很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下,你们几个跟我走就行了。现在贺州城内也没有危险。”这几个亲兵听了,他们觉得主公真是太体贴了,跟着他真是件很幸福的事,默默地跟着谭无名走在后面。一行人穿过街道,离开了贺州城,来到了城外湘军军营。“见过主公!”……湘军军营值守士兵看到谭无名走过来,都纷纷恭敬地行礼。谭无名一路微笑着点头回应,刚到营帐附近,就见张铁正、林初阳和范建正在操练士兵,他们仨见到谭无名过来,都迎了上去。“属下参见主公!”张铁正、林初阳和范建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把谭无名请进了中军大帐。谭无名开门见山地问,“张团长,俘虏情况如何?”张铁正笑着回答说,“已经基本审讯清楚了,那些俘虏都交代了,他们是孔有德汉军正红旗下的一支偏军!”谭无名听后心中有数,便问,“那个参军董英呢?”但张铁正恼怒地说:“这条大鱼嘴巴硬得很,死也不肯说,看来是下点狠手才行!”谭无名虽然对前世历史上孔有德攻打广西的流程非常熟悉,但那些历史资料说得很宽泛,只能作为参考。他现在是想了解孔有德攻打广西计划具体的细节,因此,很有必要让这个董英说出来,这样他才能进行针对性布置。谭无名眼中寒芒一闪,淡淡地问,“那他态度如何?”张铁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咕哝道:“这个鸟人态度特别强硬,就是不肯招供,而且连孔有德的兵力部署、作战安排等情况是怎么样的不肯交代!”谭无名冷静地说,“把俘虏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张铁正刚想下去准备,却被谭无名叫住了,他继续道,“别急着走,带着俘虏我们去忠贞营的军营,那里还有兴国公、郢国公等人,我们一起审问这个贼子!”于是,谭无名带着范建和林初阳,张铁正押着董英,一行人走出湘军大营,到了城外另一侧的忠贞军军营。负责值守的士兵们看到谭无名一行人,都认识他们,恭敬地行礼问好。谭无名向他们说明来意,值守士兵便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进入了营地。走在中军大营的路上,谭无名看到一位戴着燕尾长冠,身披战袍,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正在场中训练士兵。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原侯李来亨!谭无名打了个招呼,李来亨看到是他非常高兴,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跑了过来。他们两个上次在忠贞营军中曾经比试过二场,彼此非常的欣赏。“谭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来这里是有事的吧?”李来亨问道。“昨天贺州之战的时候,我们湘军擒获了他们的参军董英。我现在带他来忠贞营和兴国公、郢国公一起审问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孔有德的情报。”谭无名笑着说。“原来如此,这个家伙你们都抓到了啊,真是厉害!”李来亨佩服地说。“承让了!”谭无名抱拳道。


    “我带你去吧,兴国公和郢国公他们正在那里开会呢!”李来亨放下手中的任务,领着谭无名和犯人董英一起前往中军大帐。来到军中营帐,谭无名发现兴国公和郢国公手下的大将党守素、马重禧、刘国昌等都在那里开会商讨事情。当见到李来亨领着谭无名等人进入帐内时,兴国公李过对他们大笑道:“稀客啊,竟是谭将军,真是太难得了!”在贺州之战中,谭无名救援及时,若非他的到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忠贞营的全体军士对谭无名感激不尽。谭无名礼貌地拱手致意,说道,“其实早前我就想来拜访二位国公爷了,只可惜太忙了。”李过笑道,“多亏谭公子在昨日的贺州之战中仗义扶危,大显身手。我们还没有机会向你致谢呢。”郢国公高一功也凑上来道,“真是多亏了谭公子,救下了我们的太后啊。”说罢,众人招呼谭无名坐下来。李过问道,“谭公子,你此番到来,究竟有何贵干?”谭无名笑容满面地回道,“正是,我这趟来是因为我们在贺州之战中擒下了清军主将,不知道二位国公爷是否认识此人?”说着,他让手下张国柱押着董英进来,引起一阵哗然。“这位就是我们的湘军主帅,谭大人,以及忠贞营主帅——兴国公、郢国公。让他们跪下!”张国柱大声对董英说道,并一脚踢向董英的膝关节,强迫他跪下。李过端坐着,淡然看着这对阶下囚,而高一功却满面怒气。原来,董英是忠贞营的老仇人。他最初是明朝浏阳总兵,受湖广督抚何腾蛟节制,在对大西军进行围剿时遇到了忠贞营,从此开始了他们的恩怨纠葛。后来,大西军被堵胤锡招安后,改编忠贞营,而忠贞营的凶名在外,这支军队不仅打得满清闻风丧胆,就连明朝方面都对他们忌惮不已。但是,湖南地区的明军却恼恨他们的军纪不佳。何腾蛟对忠贞营不管不顾,甚至试图分化瓦解他们,这令他们流离失所、几乎无法生存。在这种情况下,忠贞营只有以战养战,进行流动作战,他们对于清军和大明都采取这种战术。然而,这种军队生存的艰难境况,也让他们成为了孤军。而此时的董英作为何腾蛟手下,则是处处为难忠贞营。而董英后来惧死,便投降了清军,又成为了孔有德手下的大将,制造了许多忠贞营士兵的死亡。如今,他站在忠贞营将领面前,忠贞营的将领们对他是愤怒不已,唾沫星子直接朝他飞去,恨不得将他一口气吐死。董英不为所惧,只是昂然地跪在那,他在忠贞营主将领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谭无名脸上。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谭无名,心中暗暗吃惊,“湘军主帅?这是哪支军队?眼前这年纪轻轻的竟是主帅?莫不成就是此人救援,把自己打得一败涂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