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无名这一声怒吼,这些俘虏们方才惊醒过来。


    “我来,我来!”


    性命要紧,这些人中一个胆子大的人,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长刀,走到县令沈一白前面,大声道,“你这个狗官,之前你投靠清人,无恶不作,尽欺负百姓,今日也算是老天开眼。”


    说完,长刀顺势往前就是一捅,这一下,直接插在了沈一白的胸口上,鲜血不觉又流了出来。


    沈一白吓得脸色发白,还想大呼救命,一刀下来,立时没有了声音,只剩下一双腿在不停挣扎。


    这名俘虏杀完县令,也没再看县令一眼,径直来到铁匠面前,大声道,“给我烙印。”


    两名乡兵将他按在地上,一把掀起他的衣服,那边铁匠将已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拿了过来,比划了一下,就将烙铁按在了俘虏的背上。


    “噗哧”一声,一股肉焦味顿时充斥众人的鼻子,俘虏更是痛得惨叫一声“啊呀!”


    这还没完,铁匠拿着另一把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对着俘虏前胸又是一按,俘虏又是传来一声惨叫。


    整个过程下来也就五六秒,铁匠将烙铁拿开,再看那俘虏已是疼得立不起身来。那前胸、后背上又是红又是黑的,看着叫人心慌。


    其它俘虏下意识摸了下前胸后背,看着烧得血红的烙铁,眼中不由得满是恐惧。


    不过烙印就算再痛,总比丢了性命强。


    谭无名上前查看了下,铁匠手艺不满意,字体看着十分清晰,烙的火候又拿捏得极好,虽然看着可怕,却是皮外伤,不会伤筋动骨,养上几天就能好。


    这名俘虏完成烙印后,有士兵过来,扶着他蹒跚着走到另一个划了白线的区域。


    其它俘虏见状,也顾不了许多,纷纷站起来排队。


    那些个小吏平素杀个鸡,手都会抖,现在为了活命,也不得不拿起长刀,狠下心来,完成谭无名交给他们的考核任务。


    不多时,沈一白、李忠及那些罪大恶极的清军身上已是刀痕遍布,死得不能再死了。


    山上也是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肉焦味,以及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这些人,亲手参与杀死了清军的官员,同时,他们身上也烙上了能让清廷永远也不会原谅的印记。


    现在,就是打死这些人,他们也不敢投靠清军了。


    谭无名冷眼看着这一切,心硬如铁。


    现阶段他也是没办法,兵力不足,只有不断地扩充兵源,才能壮大队伍。但鱼龙混杂,那些绿营兵有了这样的投名状,才能断了他们再次反水的可能。


    等以后队伍的威名打出来了,他会有更好的处理俘虏的办法。


    当最后一名俘虏打完烙印,最早的那批人,他们的疼痛感已经弱了很多,都可以勉强撑着站起来。


    谭无名一挥手,让这些俘虏起身,将沈一白,李忠及那些死了的清军,找个地方就地掩埋起来。


    处理完这些后,谭无名将所有俘虏叫过来,他将这些俘虏的安排情况做了下说明,事关俘虏们的命运,他们顿时鸦雀无声,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谭无名扬声道,“各位,我们将尽快对你们进行甄别。有用的,会留在军中作补充。没用的,会去县衙那儿,开垦荒地。”


    “不管留不留军中,对于你们这些人,在旧式清军中的陋习,你们在训练时,必须要摒弃掉,你们必须要解决军纪问题,这样才能够加入我们的军队中。”


    “那些曾经杀良冒功,掠夺钱财妇女,强奸抢劫,欺行霸市这样的重大恶行的士兵,已经刚被我们严惩了。至于你们现在留下的这些人,我们会秉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思想,让你们受到惩罚,小惩大戒,在进行劳动改造后,然后吸纳到我们的队伍中,成为全新的士兵,在战场上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缓了缓,谭无名环视了一圈,看着众人,


    厉声道,“如果你们胆敢再次无视军纪,无法无天,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俘虏连忙磕头口中称是。


    “劳动改造后,加入我们民团的人,和其它正常士兵一样,每个月可以领饷银,如果表现出色,仍然可以获得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们一定好好干!”听说能领饷银还有升官机会,这下俘虏们的态度就直接变了,从之前诚惶诚恐,变成现在对谭无名的感恩戴德,彻底地倒向民团这边了。


    同时,谭无名向这些俘虏分别介绍了军队中的主将张铁正和范建,以及潭州县令林朝光,以后士兵将会混入这二个主将的连队中,而小吏们则会听从县令的召唤,在全县展开工作。


    “期待你们以后的表现!现在大家都先回城休息,明天正常点卯!”见天色不早了,谭无名一声令下,众人解散,返回城中。


    回到县衙后院,林初妍已准备好晚餐,只等他们回来。


    谭无名不由感叹,身边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酒菜摆上桌,林初妍又温了一壶酒,分别给谭无名和林朝光倒上。两人有说有笑喝了几杯,说了几句闲话,就开始进入正题。


    林朝光问道,“兴之,你之前在堂上说的开垦农田是什么意思了?”


    谭无名想了下回道,“我初步意思,是将县内所有无主的土地集中起来,建立我们民团所有的集体农庄,乡兵作为护卫队,他们和俘虏为基干,组建农垦队,对县内所有的无主荒地进行开垦。已经过来秋耕时节,我们不可能再种粮食了,就等明年开春去开垦土地,进行农业种植。”


    林朝光听了,点了点头。“集体农庄",很新颖的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从字面也能理解意思了。


    谭无名继续道,“乡兵护卫队那边正常加工资,这些甄别后的俘虏,也有一定的工资,但收入比乡兵护卫队队员要低,要保障他们相应的生活条件。至于薪资怎么结算,由你决定,然后上报到我这审批就行。”


    “同时,以后这样的俘虏人员,都要进行劳动改造,统称为‘劳改人员’,除了放到农庄,以后也可以下放到我们的矿场中接受改造。现阶段这批人的劳动改造考核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表现好的补入军队中。”


    “而且,这种方式,我们以后可以复用到其它地方,以后军队每占领一个地方,就用这套模式来解决土地及俘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