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去寻找高价值高产量的双薯及玉米等农作物后,谭无名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了,他心里在默念,穿越到这个时代,又做了一件好事。


    现在粮食银子短时间内都不缺,接下来,谭无名终于可以一门心思放在火药的研究上,这也是他的民团能否在这乱世中崛起最重要的武器。


    在谭无名的构思中,他将来组建的军队,一定是以热武器为主,其中火枪和火炮绝对是主力武器,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得住满清骁勇善战的骑兵。


    而热武器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火药了,如果火药威力不够,那火枪还不如烧火棍。


    在明末时,明朝及满清已经在全面使用火药,而且有专门的火器局管理。


    但谭无名知道,自己领先满清的有二点,那就是后世人开阔的眼界,以及脑中储备的知识,他可以做出更高级别和更先进的火枪和火炮。


    黑火药的配方很简单,一硫二硝三炭,找硝石、硫磺、碳按比例配成黑火药。其中硫黄占10%左右,木炭占15%左右,硝石占75%左右时,是最合适的黑火药配比。


    古代的硝,可以直接从天然硝石中提纯。如果没有硝石,也可以用动物的粪便或者马的尿液制作,一般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但这种制作周期太长,效果也不如用硝石。硫磺亦是如此,可以用雄黄替代,也可以直接从硫磺矿石中提练。至于木炭就可以随处取材了。


    硝石、硫磺自然界就有,湖南肯定能找到,但谭无名在发愁,该如何去找这些资源。


    自从孔有德、耿仲明投降后金,给清军带来了先进的火药技术,清军对火药技术发展也是非常重视,有专门的火药局,对火药这块的管理非常严格。


    而临湘府现在全境基本上都在清军的管辖范围内,要找到这些矿石谈何容易?而如果通过私底下购买的途径,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到时被举报就麻烦了。


    谭无名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工匠,但大部分都是在打造刀剑弓弩和盔甲,还没有打造火器的师傅。


    就在谭无名一筹莫展的时候,乡兵站在门口通报,林朝光和林初妍在营门口,说过来有要事相商。


    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来湘营,谭无名立即让乡兵将林朝光和林初妍请进会客厅。


    林朝光和林初妍进入会客厅时,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


    谭无名走上前,抱拳行礼,“伯父和妍儿怎么过来了?”


    林初妍进来后,一双妙目深情地盯着谭无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轻启朱唇道,“无名哥哥,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妍儿,我的事,怎么说?”谭无名笑着看向林初妍。


    林初妍被谭无名看着有点儿不好意思。


    林朝光正色道,“妍儿,说正事,没看到兴之在这儿忙吗。”


    林初妍这才坐下来,说道,“之前,你不是托爹爹,寻找各类火枪火炮的工匠师傅吗?”


    听说是工匠,谭无名一下子有了兴趣,于是点了点头。


    林初妍停了下,继续说道,“正巧,我们在刘阳县有个亲戚,刘阳那儿很多做花炮的工坊,我就想,花炮也要用到火药,不知道这些火药能不能用到火枪火炮上?”


    “刘阳花炮?”谭无名眼睛一亮,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刘阳四面环山,以山地丘陵为主,耕地面积较少。这一地貌特点,为花炮产业提供了天然屏障。此间山地富含硫矿,又是制作火硝的重要原料。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刘阳在后世有另外一个广为人知的标签,则是“花炮之乡”。


    刘阳从唐宋时期,就开始生产制造鞭炮和烟花。在明末时,刘阳从事花炮生产制造作坊超过几百家,工人达几千人,这些巨量的


    火药,不正是他要打造火枪最稳定的来源之一。


    看到谭无名很感兴趣,林初妍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我们就托亲戚打听了一下,有家花炮作坊,由于适逢战乱,生意不好,准备将作坊转让出去。”


    “我就让亲戚花了几百两银子将这个作坊,包括制作好的花炮、原材料以及工匠师傅都买了过来,其中有个张师傅说过,他还会打造火枪,我想,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会做火枪的师傅?”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谭无名听了异常兴奋。


    他站起来,不顾旁人在场,激动地握着林初妍的手说道,“妍儿,你这次立了大功了!”


    林初妍被谭无名握着双手,脸上泛红,有点不好意思道,“无名哥哥,你弄痛我头了,没看到有人在吗?”


    林朝光见状,眼睛看着外面,就当没看见。


    谭无名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双手。


    他转头看向坐在最下首的中年人,问道,“张师傅真会打造火枪?”


    中年人毕恭毕敬站起来,抱拳说道,“在下张平,原是南直隶下火器局的工匠,清军南下后,火器局就地解散了,我们就一路南下逃难,还好有师兄是来自刘阳的,我们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现在工坊专做各式花炮。”


    顿了顿,张平继续道,“说起来惭愧,原来我们是大明专做火器的匠人,现在却沦落到了做花炮的地步,我们师傅如果知道,一定会骂我们没有出息。”


    “你们师傅现在哪?”谭无名问道。


    张平低着头,哭着道,“清军攻入南直隶后,他不愿为清军服务,被清军残忍地杀害了!死了后,他的人头被清军挂在城墙上,说这是不和清军合作的下场。”


    “在刘阳还有多少师兄?”


    “还有十来个吧!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在做花炮。”


    “你能不能将他们都叫到这儿来?我在你们现在报酬的基础上翻三倍!”


    谭无名正色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答应你,一定替你们师傅报仇!”


    “真的?只要你能帮我们报仇,报酬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能吃饱饭就行,我们师兄弟就是憋了一口气,打回南直隶!”张平抬起头,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张平,那给你三天时间,我让一队乡兵护送你回去,你将师兄弟都叫过来,我们一起努力,将满清鞑子赶出南直隶。”


    张平听完,鞠了一躬,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