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猛和范建见状,却是暗暗心惊,他们俩在矿上一直自诩神力,而且从小喜欢习武,却始终欺不到对方身侧。


    蔡猛现在使的长铁棒,比谭无名的长刀要长许多,也要重得多,他自恃悍勇,却怎么也占不到便宜,和对方只对了十来招,就手臂发麻,这才发现,眼前这年轻人甚是不可小瞧。


    蔡猛朝范建使了个眼色,二人招式一变,一前一后围攻谭无名,全是拼命的招式。


    谭无名凝神对待,见到他们二人越来越急躁,心中有了应对之法,对付这种蛮力莽撞之辈,只需灵活应付就行。


    蔡猛提膝准备用铁棒扫腿,谭无名判断出了对方的攻击路线,他用右手长刀挡住铁棒,同时身体猛地下蹲,左手使出近身格斗擒拿,稳稳地捉住了对手准备提膝的右脚。


    下一秒,谭无名扯着蔡猛的脚踝往下一拽,接着往右上方呈大弧线用力摆荡甩出,整个拉腿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咣当!”蔡猛四仰八叉,欲哭无泪,满脸的痛苦显在脸上。好在这一拽,谭无名留了力,只破坏了他平衡,摔得并不如何严重。


    范建眼见蔡猛倒地,暗道不好,手中石斧连忙劈向谭无名后背。


    谭无名不慌不忙闪身后撤,用长刀挡住范建的石斧。


    电光火石之间,谭无名欺身上前,抽出左手,又是一记诡异的左手大勾拳,压着范建的右臂外侧往面部砸来,残暴地轰到了他的下巴上!


    “砰!”范建身体一颤,他的头部猛地往左一偏,随后带动整个身体跌在地上。


    “好!好!好!”


    “啪啪啪...”


    谭家村乡民们的掌声和呐喊声混成一片,都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林初妍看得目眩神迷。她之前在鹿角寨见过谭无名的功夫,但那时是晚上,而且加上紧张,来不及仔细看。


    没想到谭无名如此神力惊人,像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谭无名轻松将这二个矿工头子打倒在地,而且只是用拳头就击倒了他们,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在场观战的矿工目瞪口呆。


    谭无名眼角浮上笑意,走上前去,将蔡猛和范建扶起来,抱拳道,“二位兄弟,承让了!”


    蔡猛和范建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们学艺不精,怪不得大人!”


    谭无名走到场中,朗声道,“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大家可以加入我们矿场,也可以加入我们乡兵团!大家可以自由选择!”


    蔡猛和范建一起走到谭无名的面前,拱手抱拳道,“参见大人!如蒙大人不弃,愿意马首是瞻,鞍前马后效力!”


    “各位兄弟,无需多礼!”


    谭无名虚扶了一下,大声道,“二位兄弟,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只有上了战场,杀得了清军的,才是真汉子!”


    谭无名言辞谦逊,不敢怠慢眼前的任何一人。


    就像后世的湘军一样,曾国藩依靠宗族、亲戚、朋友、学生和同乡等复杂的人际关系,四处募集士兵与人才打造了铁血湘军。在湘军的组织关系中,就自然而然地印上了情义、兄弟、忠诚这样的烙印,这也是湘军士兵敢于拼命,善于打硬仗的原因。


    这前面的矿工,也就代表了不同地方的血缘或者村落,依靠他们,说不定又能得到更多的乡兵。


    谭无名知道,需要让这些矿工必须紧紧地团结在自己周围,才能凝聚他们的士气。


    蔡猛还没从摔倒中恢复过来,黑脸通红,显然是有些尴尬。


    谭无名挨个拍了一下众人的肩膀,轻声交谈几句。


    来自后世的谭无名,自然知道如何说话,如何应酬,如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众人都是血性汉子,大家几句话一说,瞬间便熟悉起来,也热闹了起来。


    “大人客气了。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


    人见谅!”有矿工不好意思说道。


    谭无名苦笑了一下,点头道,“各位兄弟,以后我们会和清军正面打仗,弟兄们有什么话,如今都说出来。免得到时上了战场,却要埋怨在下。”


    范建昂起了头颅,他大声道,“大人,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从今天起跟定你了!


    蔡猛在一边大声附和道,“大人,小人也愿意听令,跟随大人左右!”


    在场的其它矿工见了,也是纷纷点头,同意加入民团。


    “好!从今以后,咱们就是生死患难的兄弟了。”谭无名大声说道。


    回到营地,谭无名将蔡猛和范建叫了过来,他想了解下这些矿工之前具体工作内容。


    蔡猛和范建进来后,二话不说跪下,便向谭无名磕了个头,低声道,“我们还有很多矿上兄弟,有的是铜矿场的,有的是锰矿上的,他们是外县人,他们都是铁铮铮的好汉。”


    停了下,范建继续道,“由于现在战乱,很多矿场停产了,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跟谁干。要是我去带他们来参加你们民团,大人能不能也将他们的妻儿老小接过来,也管他们饭吃?”


    谭无名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范建他们竟然主动提出替民团招揽那些矿工,大喜过望道,“我们民团的宗旨就是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不管是谁,只要愿意参加我们民团,我们都一视同仁,不但管他们吃住,还管他们生老病死!”


    “真的?不过他们离开家乡很久了,没有本地人作担保了。”范建为难的说道。


    “听刘铁匠说,加入大人的民团,要当地乡邻或村长作担保,所以他们这次没跟来。”蔡猛在旁边补充道。


    “有你们俩作担保就行,不过你们要注意,我们的营规很严,任何事都是令行禁止,你和他们说清楚,看能不能受得了,如果能接受,那你就将他们全部带过来。”


    范建盯着谭无名看了半天,方咬牙道,“那好,我们相信你,你派兵跟我去矿上,我让矿上兄弟跟你们民团干!”


    说完,范建就起了身,急着就要回矿上去。


    范建急谭无名却不能急,他得先了解清楚这些矿兵的底细。


    一番询问过后,才知这些有家属的矿工,大部分来自于湘乡、安化、湘阴、宁乡这些地方,也都是在临湘府辖下,离潭州县不远,都是因为这几年临湘府长期战乱频繁,导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考虑到到迟早要攻占临湘府,有这些乡兵在,以后要扩大兵源,也会容易很多,谭无名二话不说,马上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