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茶铺位于中路铺的官道上,由于临近中午,经过的行人挺多。


    谭无名看着这些行人匆匆,很多人脸上全是习惯后的麻木,双眼无神,面黄肌瘦,衣着单薄。


    谭无名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战事四起,兵荒马乱的,民生凋敝,这何时是个头。很多人以为南方安全,一路逃荒、躲避兵灾,从北方逃到南直隶,逃到江西、湖广,又逃到广东,可都被满清占据了,而且明年,满清主力全力进入广东后,等着他们的,又是一个个的满城大屠杀。


    现在这年头,要想活命哪有这么容易。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谭无名喝着手中的茶,不禁有些失神,现在这个时候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烂的时期,虽然他是现代穿越过来,但是他能改变什么?谭无名也不敢想像以后的事情。


    又喝了几壶茶,终于等到谢林、谭有武和张铁正回来。


    谢林坐下来后,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低声对谭无名说道,“驿站大概12个人左右。驿丞住院落中间最大的那间房。”


    谭无名点了点头,看来和预计的差不多。


    于是谭无名又转头看向谭有武,谭有武朝他点了点头,暗示在附近找到了适合晚上呆的地方,于是谭无名叫来伙计,打包了一些点心,然后众人就出门了。


    跟着谭有武,一行人绕路走到了驿站后面不远的一处山坡,这个位置果然不错,在山头上还能看到驿站里面的情形,于是,众人坐在山坡上先闭眼休息下。


    接近戌时左右,等驿站院落的灯都熄灭了,谭无名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有四把短刀,四套南明军队的服装,这也是他特意准备的,为了不让满清起疑心,他们准备扮成南明的军队抢劫驿站。


    穿好服装,在原地又休息了一下,预计到了子时,谭无名拿出黑布,蒙在脸上,他们是计划子时左右行动,这时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谭无名望着前方的驿站,沉声说道,


    “古人云:兵贵神速,稍后到得驿站咱们分头行事,谢林,你识得马匹优劣,你去马厩牵马,然后打开前门。我和张铁正制住驿卒。三郎,你去驿站的客房里,看那儿有没有收获。另外也看有没有其它有用的东西,像兵器、银钱或信件这些,有的话,都拿走,然后听我的号令,我们在门口汇合。”


    谭无名言罢,众人先后应声。


    所有的驿站都有瞭望窗口,远眺官道,为的是提前发现策马而来的信差,有些信件和战报属于十万火急,信差来不及进入驿站休息,赶到驿站之后便自驿站外换乘马匹立刻上路。


    为了提防驿站夜晚有守卫,谭无名不敢大意,从山上走到驿站后,紧贴着墙脚,走到靠近院落间的围墙,一个助跑就上了围墙,然后伸出手,将其它人都拉了上来,然后按计划分头行动。


    谭无名和张铁正轻轻走进院落,直接朝中间的房间走去,按照谢林说的,驿丞是住在院落最中间的房间,谭无名用刀尖推开了客房的门栓,闪身走了进去,摸着走到床头,打开火折子,一看床上果然有人,还在熟睡。


    为了防止惊醒其它驿卒,谭无名拿出刀,用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沉声说道,“抢劫,想活命的,就别动!”


    驿丞大吃一惊,大气也不敢出,不敢声张。


    “我们是大明安西王李定国的军队,找你们借点东西,不出声就没事,懂吗?”谭无名厉声喝道。


    驿丞战战兢兢说道,“大人饶命,你要什么尽管拿,我什么都不会说。”


    对于这些投降满清不久的明军绿营士兵来说,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你们这儿有多少驿卒,都睡哪儿?”


    “有……我们总计有13个人,左右两边厢房各睡了6个。大人……我都说了,千万要饶我命啊。”


    不等他说完,谭无名对着驿丞的后脑勺就是一掌,将睡在床上的驿


    丞打晕,然后让张铁正用准备好的绳子绑住他。


    绑好驿丞,谭无名扫视了一下房间,见墙上有一张弓箭,就拿了挂在身上。


    走出房间,谭无名和张铁正来到左手边的厢房,走到第一个床铺前,低声说道,“我们是大明安西王的军队,要命的,不准出声。”


    睡在床上的士兵刚想反抗,谭无名欺身上前,伸出一掌,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驿卒痛得哇哇的吐了出来,一声闷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后面床铺的驿卒听到声响,跳下床,拿上床边的兵器,准备反抗,谭无名一个箭步上前,用刀背狠狠抽了一下,那人就晕了过去。


    剩下几人见状,哪还敢反抗,赶紧从床上下来,跪在地址,大喊饶命,谭无名也不客气,示意张铁正用绳索绑好他们。


    右手边厢房的驿卒,听到声响,跑出门,大喊一声,“弟兄们,拿上兵器,有人袭击……”驿卒纷纷拿上兵器朝左边厢房奔来。


    谭无名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上前一刀劈出,这一刀快得无以伦比,最前面的驿卒躲闪不及,长刀从他腋下砍入,狠狠砍进了他的背部。


    驿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一歪,重重摔倒在院落台阶下。


    驿站为朝廷所有,打劫驿站等同谋反,故此类似的事情极少发生。事发突然,驿站里的驿卒惊慌失措,眼见谭无名等人手持利刃,不敢迎战阻拦,纷纷四散躲闪。


    解决完最前面的驿卒,谭无名又猛的扑向自己右侧的驿卒,驿卒返头一看,四下摸索身边的长刀,眼看他要举起手中的长刀,谭无名飞身将他扑倒在地上,压骑在他身上,对着他就是一掌,将他打晕在地址。


    其他驿卒一愣,挥刀上来就是一顿乱砍,谭无名欺身上前,伸出一掌,劈在了最前面驿卒的肚子,这一拳捣在了对方的胃上,驿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哇哇的吐了出来。


    同时,谭无名将长刀拔出来,长驱直入,无人敢拦。三下五除二,又是砍倒了一个。


    张铁正在旁边,也是杀得性起,击倒了一个,剩下一个驿卒扭头要跑,张铁正一个箭步跨上去,抬起脚将他踢倒在地上,然后拿出绳索,将他们都一一绑好。


    收拾完驿卒,谭无名让张铁正将这些绑好的驿卒抬到一起。


    谭无名朗声说道,“我们乃是大明安西王的军队,今天暂且放过你们,如果你们以后胆敢助纣为虐,还为满清卖命,杀我汉人同胞,一定饶不了你们的狗命!”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便安静了下来,驿卒面色诡异,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说完,谭无名将房门反锁好,走出院子,张铁正已将这些兵器都捆好扛在腰间。


    谭无名走到门口,手指放在口中,打出一个响亮的口哨声。


    不多久,谢林和谭有武陆续走过来,谭有武肩膀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看来收获不小。而谢林手中牵了五匹马,他骑术最好,一人双马,其它一人一马。


    谭有武对县里的道路很熟,出了驿铺,他骑在最前面,众人在后面跟着他,乘着夜色在乡间小道骑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