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轩对王婉拒恭敬的呈上录音笔，王婉君颤抖着手接了过来，刚才林易临走前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
林易告诉她，程然是团结会的，还让她小心赵子平。
王婉君一时有点儿喘不过来气，她深呼吸了几次也无济于事，陈雅芳担心的抚摸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见王婉君虚弱的点了点头，陈雅芳便对张泽轩礼貌的说道：“张秘书，城主因病身体比较虚弱，麻烦您随我们到病房细谈。”
张泽轩立刻了然，这地方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接下来要讲的内容不仅是埋藏在玉城这片土地下的惊天秘密，也是关乎玉城生死存亡的关键消息，这里显然不合适。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随着陈雅芳和王婉君走出程然的办公室，王婉君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录音笔，一行人向着病房走去。
王婉君坐在轮椅上，透过病房里一尘不染的窗户看着玉城。
她时常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是玉城给的，她和玉城时常处于一种同频率呼吸的状态。
而现在的王婉君，耳畔真切的响起录音笔里，程然和赵锡文在密室里的对话，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窒息。
不仅是她的肉体，她感觉窗外的玉城都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般喘不过气来。
录音走到最后，没了声音，张泽轩轻轻的按下了暂停的按钮，看着王婉君坐在轮椅上的瘦削背影，他没急着讲话。
王婉君需要消化一下录音笔里的内容，他推测到。
陈雅芳靠在王婉君的病床旁，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她在自责。
她作为王婉君的副手，一条最主要的职责任务就是保护王婉君的生命安全，其次就是护玉城大的周全。
但是，短短几天，她同时搞砸了两件事，这让一向好强的陈雅芳挫败感油然而生。
最让她无法原谅自己的，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程然。
陈雅芳和程然早在几年前就相识了，那时她还不是王婉君的副手，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亡灵，因为生前饱受父亲折磨，遍体鳞伤落入阴间。
程然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帮她疗好了身上受的外伤，因为年龄相仿他们二人便成了好朋友。
程然温文尔雅，十分懂得如何讨女生欢心，他温柔的小细节总能让陈雅芳自卑和畏惧的心灵得到慰藉。
那时的程然已经是玉城医院小有名气的主治医生了，他曾经抚摸着陈雅芳受伤痊愈的患处轻轻的说道：“雅芳，你是经受过苦难的人，你比任何的意志都更坚强，你应该死后用这份刚强去回报社会，你可以去考个公务员试试。”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陈雅芳，出院后的她立志要和程然成为并驾齐驱的人，而不是一直仰望着越爬越高的程然。
所以，陈雅芳报考玉城政府也不仅仅是因为仰慕王婉君，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一种莫名的情愫作祟，逐渐让她走上了这条道路。
再后来，陈雅芳逐渐长大成熟，摇身一变成了玉城的重要领导人员之一，而程然也因医术精湛成为了王婉君的私人医生，二人因工作原因交集愈发多了起来。
陈雅芳明显感觉自己那颗深深埋藏在地下的种子，慢慢就要破土而出了。
王婉君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欣喜，她虽然是坚定的女性主义者，但是她从不排斥男女之间那神秘的爱情，更何况陈雅芳像她的亲妹妹一样，，她看着程然和陈雅芳，一对年轻好眷侣在眼前晃悠，自然想要帮他们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直到一个炎热的午后，程然亲自到王婉君办公室送药，王婉君打趣提起他和陈雅芳之间的关系。
程然却莞尔一笑，礼貌的答道：“我和雅芳先前便认识，后来有缘在职场相逢，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说的王婉君当即一愣，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她没贸然当着两
个当事人的面说这些话，要是程然刚才说的话被陈雅芳听到，她略带敏感的心灵不知道又要多想些什么。
王婉君根本不知道，那天陈雅芳就站在王婉君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推门进去便听到程然在里面说的话，字字敲打在她的心上。
陈雅芳缓了缓神，才转身消失在走廊上，自此以后，她再为和程然说过一句话，对程然的联系和关心也都一概置之不理，她本以为程然这个人会渐渐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直到她亲眼瞥见程然为林易包扎伤口，帮睡着的林易整理碎发，亦或是让林易随意出入他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办公室，陈雅芳偶尔瞥见程然的表情，自从林易出现以后，程然一向平静温和的脸上，偶尔竟然也会出现惊喜和偷笑的神情。
这可能才是所谓的喜欢吧。
陈雅芳知道自己在程然心中只是个妹妹的时候，就断了她和程然的情根，她不嫉妒林易，只是希望林易能够快乐。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让程然看起来这般呵护和迷恋的林易，竟然遍体鳞伤的被赵锡文抱着离开。
程然和赵锡文的录音，在她耳边反复重复着。
程然是赵子平的手下，这个消息在她耳朵里炸裂的生疼。
她此刻竟然想抓住程然，问个明白，他到底是何时跟赵子平联系到一起的？
程然和自己的相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那些在程然的鼓励下挑灯夜战的日子，是否也是他万全计谋中的小小一环？
这些看似已经毫无意义的问题，对陈雅芳来说，却显得格外重要。
“程然被带去哪儿了？”
陈雅芳面色苍白的靠在病床扶手上，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悬浮在病房里，张泽轩反应了一下才答道：“虽然此次事件发生地在玉城，且犯人也是玉城人，但是由于林小姐是我们诺城十分在意的人，也考虑到婉君城主身体暂未恢复，赵城主已命人将犯人带回诺城地府，交由我们的韩副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