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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空耸了耸肩，笑道：“老胡。”
“……”
胡八一嘴角抽搐：“道爷。”
胖子一挥手：“妥，涮羊肉走起。”
胡八一好奇道：“胖子，你是发财了？”
胖子一指李寒空，不知廉耻地说：“我请客，道爷买单。”
“……”
东来顺羊肉馆。
见到老客人登门，东叔不等胖子开口，道：“胖爷，我懂，老规矩。”
胖子点了点头。
由于没有包间了，三人只能坐在大厅用餐。
随着酒菜上桌，胖子脸上的笑容就未断过。
看得出来，胖子今天是真高兴。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胡八一吃了口羊肉，问道：“胖子，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胖子吐槽道：“现在卖磁带不好干，咱又是小门小户，进货的价格要比别人贵，若不是遇见道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待你。”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被部队放回来，家里老爷子没有大发雷霆？”
胡八一摇了摇头：“说起来你都不信，我以为怎么也该少不了一顿打，没想到老头子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多喝了几杯。”
“我寻思这老头子思想觉悟下降了，后来仔细一想，老头子是担心我死在前线。”
“老头子当年没少打仗，见了太多生死离别，我又是家里的独子，加上他岁数大了，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胖子笑道：“我要是你家老头子，早就将你丫的弄回来了，然后整个孙子抱抱，免得你死了断了香火。”
“……”
“你大爷的，你这张破嘴是一点没变。”
胡八一笑骂一声，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仅不会影响兄弟感情，反而显得格外亲切。
李寒空沉吟道：“胖子，老胡，如今全国主抓经济，要做生意其实不难，只是咱们兄弟三人，似乎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へ￣
胖子和胡八一脸色一苦。
这话一点不假，他们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生意，有再多钱也不够他们往里面赔的。
好比胖子自己，并不缺人脉关系，只是由于他性格上的缺陷，不适合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和阴谋诡计。
在潘家园混了不少年，只能勉强维持个温饱。
胡八一更绝，他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有着强烈的冒险精神，这可能跟他军人出身有关系。
胖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道：“老胡，你家老爷子退休前已经是师长了，你不如回家找老爷子走个后门，给你弄个机关单位工作，就别跟我们一起受罪了。”
胡八一摇头：“胖子，我若是真想去机关单位工作随时能去，但我不敢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害怕！”
“我如果在一个地方坐着不动，满脑子都是那些牺牲的战友。”
“咱们东奔西走做点小买卖，还能把心思岔开想点别的，要不然我真要疯了不可。”
胖子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膀，突然灵机一动，道：“老胡，还记得咱们在岗岗营子插队那会儿么？”
“怎么了？”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你弄啥嘞，说重点！”
“……”
“如今的潘家园和琉璃厂古董行业一片大好，记得在岗岗营子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有很多老物件，咱们若是去收购一些，一定能发财。”
“胖子，古董行业水太深，咱们都不懂啊！”
“我会一点。”
李寒空举起手，道：“我能辨别真假，至于价格，我也没有了解。”
两人齐齐看向他，异口同声道：“道爷，你能看出真假？”
混古董行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就是独到的眼力，能看出真假。
若是没有眼力，被坑了还不知道。
至于具体价格，这个几乎是透明的，倒是不用考虑。
只要是真东西，从来不会缺买家。
“妥了。”
“老胡，咱们要是从乡亲们手里收宝贝，也不黑心，到时候跟乡亲们一起分。”
“到时候不说发家致富，帮乡亲们拉条电线修条路也好。”
“咱们明天就行动，别到时候被捷足先登了，干古董这行的，经常在乡下晃悠，明着是收破烂，其实真正目的就是那些古董。”
胖子一听有钱赚，两只眼睛都差点变成金元宝，浑身充满了干劲。
“胖子，古董真这么值钱？”
胡八一还是有点犹豫。
在他看来，那些什么古董，除了有一定的历史底蕴，没有任何价值。
毕竟不是金银首饰或者玉器。
“老胡，你就别犹豫了，这是潘家园和琉璃厂人尽皆知的事情。”
“知道我家传的那块玉么？你猜卖了多少钱？”
胖子说到最后，脸上挂满了苦涩。
“多少钱？”
“本来价值两千，被我三百块卖了！”
“什么？”
胡八一拍案而起，指着胖子哆嗦道：“价值两千的东西你三百块就卖了？你个败家子！”
胖子尴尬道：“老胡你别激动，我不是不懂被骗了么！”
“老板，结账。”
忽然，对面包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胖子一愣，登时站起来，说道：“这是大金牙的声音，真是太巧了，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胖子红着眼，气势汹汹冲进包厢。
里面除了大金牙外，还有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女翻译。
“大金牙，总算让胖爷逮着你了。”
胖子堵在门口，胡八一和李寒空一左一右，面无表情看着里面的三人。
大金牙见状，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道：“凯旋兄弟，真是巧了，几位吃了么？”
胖子一点不买账，怒道：“谁他喵是你兄弟，少跟胖爷套近乎！”
听到这话，大金牙脸色一沉：“怎么滴？凯旋兄弟是来找麻烦的？”
“你他喵……”
胖子是个暴脾气，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先揍一顿再说。
“胖子，冷静一点！”
胡八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暴走的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虽然能打，但他们不占理，一旦动手，完全是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