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咱这样欺负老弱，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啪。
黑暗中，说话之人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满嘴顺口溜，没胆量拿啥给你姐买胭脂。”
“你看，那窗户上的人影，像是两个大人。”
“大人也照弄，咱有刀，你怕啥！”
说话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而后，两道身影弯着腰，贴着墙根悄悄地溜到了堂屋门口。
门口，两人一左一右低声商量着。
“一会我数到三，你就踹门，咱俩一人弄一个。”
“好！”
其中一人，在门口缓缓站起身，抬起脚蓄势待发。
只听另一人喊道：“三！”
准备踹门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三’差点闪了腰。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眼前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小的只要六、七岁，大的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正在练功的小芋头，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的身子抖了一下。
而后反应过来，大姐姐就在身边。
门口，站着一胖一瘦两個汉子，两人各自用一块花布头蒙住了脸。
那胖子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虽然眼前的一幕，有些出人意料，但是胖子反应很快。
“别动！”
举起手中的菜刀，就架在了卫湘的脖子上。
回头一看，小舅子还愣在门口，他喊了一句。
“你还愣着干什么呐？”
“哦！”
瘦子急忙一个弯腰，抱起了小芋头。
胖子脚一勾，顺便带上了们。
“里边的人出来！”
李云升叹息一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坊市制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当鼓楼钟响之后，所有坊门必须关闭，街上禁人行。
每天的宵禁虽然使得夜幕降临后的京师死气沉沉，剥夺了市民夜生活的乐趣。
既不便于日常生活，也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最大限度维护京师百姓的安全。
坊有墉，塘有门，奸伪无所容足。
破除坊市制，取消宵禁，就给了这些‘奸伪’之徒机会。
自从两个人摸进院子，他就察觉到了动静。
一直没有声张，也是想看看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从主屋走了出来，看到那把菜刀脸色阴沉了些。
不过，看到那把菜刀架在卫湘的脖子上……
听到动静，刚端起酒杯的老张头吓的酒都洒了一半。
他急忙撑着自己的拐下地，不过终究是比李云升慢了一步。
“两位好汉，你们别冲动，我身边这位他可是——”
胖子直接打断了老张头的话。
“我管他是谁，我们哥俩只求财，把钱拿出来，我们就放人。”
老张头一眼就看出两个人是新手，还想劝一劝。
“伱听我，他是李相爷！”
胖子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撒谎都不会撒。
“他是李相爷？”
“对！”
“我还是皇帝呢！”
胖子手里的菜刀在卫湘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李云升十分配合地捧哏。
“您是？”
胖子微微仰起下巴。
“老子是驰名大江南北，享誉黑白两道，杀人不眨眼的鬼见愁！”
“嚯！”
李云升身子微微后仰，而后问道。
“若是不给钱怎么样？”
胖子愣了一下。
“会怎么样？”
卫湘体内气机流转，一股罡气直接震飞了胖子手里的菜刀。
铛的一声。
弹飞出去的菜刀，刀身整个没入墙壁之中。
胖子和瘦子两个人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卫湘手肘猛地向后一击，胖子一声痛呼，感觉胸口像是被一记铁锤重重锤了一下。
而后，他的手臂被卫湘抓住，便是一个狠狠的过肩摔。
地面都震动了一下，胖子感觉自己看到了去世多年的老娘。
这还不算完，卫湘仅凭一只手，便将胖子从地上轮了起来。
来个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又狠狠地摔到了另一边地上。
这一次，胖子已经见到自己奶奶了。
一旁，瘦子双腿已经抖若筛糠。
只听咔嚓一声。
小芋头抓着他的手臂，一招分筋错骨手，顺着他无力的手臂跳回地面。
双手一推，瘦子两个膝盖咔吧一声脆响，直接跪在了地上。
胖子嘴里喃喃道。
“奶奶……”
李云升走过去，拿起一瓢冷水直接泼在了胖子脸上。
冬天的凉水一激，胖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吓得他急忙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李云升那瓢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不是驰名大江南北，享誉黑白两道，杀人不眨眼的鬼见愁吗？”
“大爷，您高抬贵手，小人再也不敢了！”
一旁，瘦子软趴趴地趴在地上，想磕头都办不到了。
“大爷，我们也是第一回，您就放了我们吧。”
李云升看了看没入墙面的菜刀。
“第一回？”
胖子连忙点头：“第一回，真是第一回！”
李云升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第一回就敢拿菜刀，以后还不得杀人全家！”
“哎呀，不敢啊，不敢啊！”
胖子急忙摇头，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年底实在是吃不饱饭了，这才干了糊涂事啊。”
胖子哭的情真意切，就连小舅子都差点信了。
不过，在李云升的天赋技能之下，这谎话根本瞒不过去。
他抬起头，看向卫湘。
“让京兆府来抓人吧。”
卫湘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一旁，瘦子下的急忙大叫。
“别、别、别，别报官，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胖子也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不过余光却始终盯着卫湘的背影。
直到卫湘走出院子，他猛地抬头。
刚刚那个女的厉害，自己打不过，可这公子哥一看就是体弱多病的模样。
自己只要放倒他，在官差来之前，就有机会逃跑。
胖子突然暴起，迎接他的却是李云升的雷印。
砰。
胖子一脸黢黑，头发炸天地飞出了堂屋。
咳咳咳……
他哭丧着脸，嘴里吐出一口白烟。
“这个也能打……”
李云升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是胖子情绪的变化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走出屋门，蹲在胖子面前。
“怎么，看我好欺负？”
很快，一队巡街的京兆府差役就在卫湘的大龄下快速跑进了院子。
众人一进院子，见强盗已经制服了，先是行礼。
“参见相爷！”
胖子仰头，又吐出一口烟。
“你真是相爷！”
门口，拄着拐的老张头嘟囔道。
“早就跟你说了，你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