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幽迅速清醒过来,一把握住了萧晟的手,并拿了银针往他眉心处扎了一下。


    他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面色却沉郁复杂。


    门外的朱钤眼底是一片幽冷光芒,他断定妹妹这般害怕,肯定是房间里面藏了萧晟。


    他皱眉说道:“三妹,女儿家青白最为重要,我身为你的兄长,自然要为你做主,不管厢房里面的人是谁,我都会让她为你做做主,让他为你负责!”


    朱蝶衣原本苍白的面容一片血红,她用力摇头:“不是的,二哥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有隐藏任何人!”


    朱尚书厉声打断:“蝶衣,你赶紧让开!”


    她迅速张开双臂挡在门口,柔弱的小脸上满是倔强之色。


    安王拧着眉心道:“朱二公子,既然你妹妹已经说了没有藏人,你身为她的兄长,就该信任她才是!”


    朱钤犹如毒蛇一般的冷眸落在朱蝶衣的身上,他沉声开口:“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素来单纯,我怕有人蓄意欺骗,毁掉她的名声!”


    安王忍不住反驳:“你既然这么在乎她的名声,不就更应该赶紧离开吗?为什么却还要咄咄逼人?”


    朱钤面


    上闪过冷厉光芒,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我身为她的兄长,理当为她做主!”


    他再没有迟疑,伸手就去推门。


    然而,房门突然从里打开,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漫步走了出来。


    他面容倨傲,眼底翻涌的凌冽令人遍体生寒。


    朱钤心头闪过一抹窃喜,看来这次妹妹真的跟摄政王成事了?


    他迅速拿出做兄长的样子,沉声说道:“王爷,我妹妹这般护着屋内的你,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朱蝶衣吓得面色苍白,她着急争辩:“二哥,你瞎说什么呢?我跟王爷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你亲妹妹,你怎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朱钤呵斥:“你闭嘴,你将他一个外男藏在闺房,还有理了?”


    “我,我没有只藏他!”朱蝶衣结结巴巴的解释。


    朱钤没再理会她,而是皱眉看向沉默的萧晟:“王爷,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妹妹?”


    兵部尚书适时跪下:“王爷,求你给老臣做主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是背上污名,老臣也就没脸再去朝堂了!”


    萧晟淡淡开口:“本王准了,你可以辞职退隐了!”


    “啊?”兵部尚书的一声嚎啕陡然被堵在嗓


    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登时呛得他眼泪鼻涕汹涌流下,简直狼狈至极。


    朱钤只得黑着脸命人将他搀扶下去收拾,以免丢人现眼。


    待他的身影离开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王爷,我妹妹跟你纠缠不清,已然名声有碍,请你给她一个交代!”


    萧晟挑眉看向他,清俊的容颜上划过一抹嘲讽。


    他淡声说道:“朱钤,你到底是不是朱蝶衣的亲大哥?竟然红口白牙的污蔑她清白,这知道的你要为她做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碰瓷本王,别有用心呢!”


    朱钤饶是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觉得羞惭不堪。


    他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满是汹涌而起的愤怒。


    他毫不犹豫的质问:“那王爷倒是说说看,你为何被我妹妹藏在房中?这是后宅院落,外男绝不能随意闯入!”


    萧晟讥诮回答:“她并非只藏了本王,还有另外一人!”


    林若幽从屋内走了出来,俏脸上还隐隐带着些许茫然的红晕。


    当看到她出现的瞬间,朱钤只觉得眼前陡然一黑。


    他们两人怎么突然跑到一起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他的计划,是要让朱蝶衣和萧晟滚在一


    起被人撞见的。


    而林若幽恰好看到这一幕,凭着她倔强的性子,定然会跟他决裂,取消婚约。


    可刚刚他带着人过来的时候,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有寻到萧晟的身影。


    他不甘心会落得这样的结果,就打算再杀个回马枪。


    果然就看到妹妹守在外面,满脸惶恐不安的模样。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林若幽竟然会找到了萧晟。


    眉目清冷的她站在众人眼前,丝毫没有半点的羞窘之色。


    朱钤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林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你不是跟本公子在一起吗?”


    林若幽落落大方的回答:“我刚刚去园子的时候,见到了摄政王,就邀请他进来坐坐,难道这也不行?”


    若是换做旁人,自然是要避嫌。


    可两人原本就已经有了婚约,早就高调的同进同出,谁又敢质疑什么?


    朱钤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只得强撑着说道:“是本公子误会了,还请王爷和林姑娘勿要责怪!”


    萧晟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安王:“明天朝堂上记得商议兵部尚书的人选,这是朱尚书亲口提出来的,殿下应该要遵从他的要求!”


    安王连忙回答:


    “皇叔放心,此等大事,侄儿定然会记得!”


    朱钤面色骤变,他没想到,一场算计,竟然把兵部尚书之位给弄没了。


    他迅速说道:“王爷,我父亲他只是一时间言语无状,他并不是真心的要辞职归隐!”


    萧晟面色冷清的吐出四个字:“君无戏言!”


    眼看着两人扬长而去,朱钤气的浑身颤抖。


    他迅速走到朱尚书的房间,丝毫不顾忌他还躺在床榻上,就把满屋的贵重摆件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直到心口间的恶气消散些许,他才瞪着血红的眼睛停下。


    朱尚书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规劝:“阿钤,你别太心急,淮南王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情不管的,他定然会提出反对意见,到时候为父的职位就能保住!”


    朱钤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他:“我披了这张皮,你就真以为是你儿子了?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朱尚书面上青白交错,微微张着嘴,却再不敢吭声。


    朱钤用力闭了闭眼,良久才咬牙催促:“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淮南王商议对策,你这个职务十分重要,执掌全朝兵马粮草,但凡有失,咱们就再无翻身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