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紧紧抱着今安,躲避着兔子头的第二咬,带着她翻滚了两米多远。
“谢谢。”今安的呼吸喷在他颈间,他偏了下头,迅速拉着今安一块起来。
没有搭理伸动的兔子头,他靠今安很近,半蹲在她的肩膀前,举着双手喊:“看着我,举起双手!”
今安的鼻子尖出了一层冷汗珠,她抿着唇,先举起袖子马虎地擦了下,然后乖乖地顺着明栖的话,摊开巴掌与他的掌心合起。
这一次,两人四目而对,就像棺材底画的上半身。
唰唰唰——寒冷的风飞转着风车,把棺材抛甩着。
嘎嘎嘶嘶的噪音刺着黑夜,中号棺材脱离了钢索的束缚,直直地落了。棺材口朝下,犹如一个厚大的盖子,正落在小号棺材之上,把小号棺材完完全全裹进了口里。
咧开嘴要咬今安的兔子头停止摆动,咔嚓,跟遇到虎头铡刀似的,这颗兔子头和小花旅馆外的兔子头,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齐刷刷的切了。跟今安的兔子神一样。
血淋淋的兔子头,似乎在笑着,喷溅着鲜血,滚啊滚,滚出今安的身边,逶迤一道子拐曲的血。
今安紧张地注视着近处的兔子头,隐隐感觉有个神在掌控命运。
【兔子或许是神,不过不够强,被头上的两座大神压着。】
“有兔子头吃了。”陶慈吉乐得癫狂,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红烧!清蒸!炭烤!"秃头大汉比陶慈吉还激动,歇斯底里喊了两嗓子,他想到了什么,瞬间沉了脸和声音。
大胡子抱着小婴儿,狠狠亲了一口,叫喊道:“你真是福星,有肉了!”
边上的一群人感觉到不对劲,满地都被兔子血占据,这场景诡异啊!不详啊!
但他们被陶慈吉和大胡子带偏了,也都不分三七二十一,快乐地开始了庆祝,骚动着,试探着,戳了戳兔头,薅着兔子毛。
明栖咬了咬舌尖,把他和今安贴合的左手手掌放下,右手掌心却不动声色地平移半厘米,手指插入今安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今安颤了颤眼波,竟也握着明栖的手,但她是为了报复,尖尖锐锐的手指甲掐了掐他的手指,埋怨道:“你的鱼肠子水不管用。”
“我管用。需要我对你亲亲抱抱搂搂捏捏吗?”明栖恬不知耻地说,故意把每个动词都咬得暧昧不清。
“你在对我说吗?”今安装作害怕的神气,轻柔地问,眼睛被冻得醉光光的。
“我身边没有别人了。”他眼中只有今安,他觉得她是个装傻充愣的坏蛋,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恨不得把她纤细的骨头捏碎
但今安是能打老虎的女英雄,岂能被混混流氓骚扰,下一秒,她甩开被明栖握疼的手,胳膊半曲着,给了他的侧腹一道力道不轻的肘击。
“你真讨厌。”
“啊哦!”明栖吃痛,夸张地倒在雪地里,卖着惨,发出幽灵般的微弱笑声,“安安,你击中我的肾了。我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没有了。”
今安裹紧破损羽绒服,已吹着冷风走远了。
明栖对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叹了口气,把月亮重新锁进阴云的囚笼中。
*
第二个棺材,除了兔子的死亡,貌似什么都没有带来。
一群人观察了半天,快被冻成了傻子,捏着一把兔子毛,打道回窝,洗洗睡去。
因为不知道第二个棺材会发生什么,所以大胡子选了两个人此夜换班留守,发现动静要立即汇报。
这一夜,几个人躺在床上睡觉时,遇到了鬼,不是鬼压床,而是鬼闹床。
比如陶慈吉,她吹干头发,躺进温度合适的床,关灯闭眼,耳边袭来一股带声音的凉气:“来玩嘛。”
她的身侧凹陷了个坑,一对女人手,在柔柔地抚摸她的胸口。
陶慈吉睁大了眼,借着窗外幽蓝的光,见到躺在她身边的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怕我,那我走好了。”女人从陶瓷吉眼中看到了惊惧,她放荡地笑,曼妙的身子扭了几下,就如一条烟化成的蛇,扭走了。
陶慈吉还以为遇到了幻觉。
粉毛也遇到了,他睁开眼,与女人四目相对。
“你是谁?”与陶慈吉不同,粉毛一眼倾心。
“都叫我张姐姐。”张姐姐笑得真心实意。
张姐姐看起来分为脆弱,仿佛是由灰尘构成的人儿,一整个人就是女人气——女人的一口气。
能看出她是人,可又觉得她是鬼。她应该还没经历死,就由人变成了鬼。体态丰腴,而气色枯弱。发丝是自然的灰淡色,歇歇松松挽着个髻儿,单眼皮,瓜子脸,美丽的鬼幽。
张姐姐勾起不太红的唇,圆润的藕臂勾住粉毛的脖子,吐气如兰,亲吻着粉毛微带胡茬的下巴,说:“找到玩的了。”
“来玩呀。”粉毛学着张姐姐说话,急色地别出一条腿,卡在张姐姐的腰腹部。
【我就静静看着不说话。】
【嘘。】
【好了,黑掉了。声音也没了。】
两人唔唔唔到天亮。
张姐姐靠在床头,恋恋不舍地触摸粉毛热乎的皮肤,问:“你叫什么?”
粉毛把湿润的脸埋在张姐姐肚皮,呜呜囔囔地说:“我就一穷屌丝,名字不如我的粉头发好记忆,你喊我粉粉吧。”
张姐姐在他的唇边消失了。
粉毛失望地咬破了唇瓣,吸了一口残留张姐姐香气的血。
大堂内聚集了一堆人,吵闹有段时间了,都在说身边出了个女鬼,以为是眼花看错了,没想到一谈起来,居然不少人都遇到了。
一个绘画高手,按照每个人所说的,画出了张姐姐的肖像画。
还有几个人在拿着放大镜考究鸡蛋,怀疑鬼在鸡蛋内,因为他们对女人脸盲,觉得张姐姐和鸡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今安没有遇到,她想明栖可能遇到了,心里不由翻起一股醋劲儿,但她没有立场问明栖,所以对明栖的理睬只有一句:“你的肾还好吗?”
明栖正在喝水,差点被呛住,情急之下,说了憋了好久的黄色:“呃?我不太清楚,可以找你试试吗?”
今安鼓鼓左边的腮帮子,什么都没说飘走了。
【给他检查,给他开膛破肚。】
【安安,严刑逼供啊。】
【逼什么啊。明明没遇到张姐姐。】
大堂内闹得正凶时,粉毛以高举手臂的胜利姿态走下楼梯,表情像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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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油酿的酒似的,油乎乎,飘乎乎,大声说:“她是张姐姐,现在是我的娘们了!!”
“嚯!好事成双。”法医喊着,瞄了眼喜当爹的大胡子。
大胡子下意识把小婴儿的脸盖住,再把女孩轰上楼,因为余下的谈话可能更加少儿不宜。他忌惮地对粉毛说:“你被鬼勾住了吧?”
粉毛把飘来的肖像画抓揣到胸口,闲散地靠坐在一个人让出来的中心位置,牛哄哄地说:“我二十五年来,从没这么神清气爽过。你们就羡慕嫉妒吧。”
“嘿,说说。”一堆人围着粉毛,目光像探照灯般钉着他,七嘴八舌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粉毛是想显摆,但他一想起张姐姐,却什么都不想对别人说了。
不过,他不说,他脸上傻气和荡漾的表情,还有他身上的女人幽香,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傻小子,你别傻笑,你婆娘先钻了我的被窝。”陶慈吉半说笑半正经地说,说着,她的一双眼,还往别的男人身上转了转,暗示张姐姐钻过不少人的被窝。
粉毛浑不在意,拿起一颗饱满的花生,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心潮涌动着说:“那是她识人不淑,一遇到我,她就一心一意只在我身上了。”
秃头大汉很悲伤地说:“等你死了,你的张姐姐又会找别人,变成别的人张姐姐,或者变成大家的张姐姐。”
粉毛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很看得开,年少轻狂地大笑,拿花生砸秃头大汉的秃头,说:“等她死了,我也会找别人。”
似是开了一场针对粉毛的辩论赛,谁都想对粉毛批评两句,小婴儿都叽叽了两声,吐了吐蟑螂大小的舌头。
粉毛自己也有被无关人等训斥的感觉,手指撩开额头前的刘海,眉毛抬着带点戾气,说:“我成一台体重秤了,谁看到都能上来踩两脚。还有谁想说?我事先说好,张姐姐是我的,怎么说我没事,别再说她的坏话。”
法医搔着头发,感叹道:“你个要成神的人,居然会被女人绊住了手脚。”
“女人比神还伟大。神一定是把祂对自身美好的想象,融进了对女人的塑造中。”粉毛痴痴狂狂地说,“应该渎神,亵渎神,诱导神。说不定就有接受不了说自己坏话的神,来找人来算账,如此也算造神。”
咚咚咚——门外有人在敲小花旅馆的门。
“妈的!”花大爷正拿菜刀削着拇指的死皮,敲门声兀地响起,让他手一晃,削下来一块肉。他甩着流血的拇指,粗鲁地大喊:“住宿的地方你敲屁门!”
不敲门了,门一开,走进来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人穿全黑,一人穿全白;派头特足,丝毫不怕冷。
两人衣饰都是春秋季,似古非古的短褂子和长裤子,踩着一双千层底缎子鞋。
黑爷戴着嬉皮墨镜,脖儿挂两串富有光泽的佛珠;白爷握着一把收起来的黑伞,面无表情地嚼着口香糖。
【花大爷:住店还是打尖?】
“小鬼,神来了。”陶慈吉昂着脖子看戏说。
粉毛变了脸色,不知是真怕,还是作秀,他朝门口的黑白之影双膝跪地,以头怆地,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呐喊:“报应来得这么快吗!我要死了吗?!!神啊,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