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母,是祖母让人给我弄的。”
沈长元太高了声音,明明是被斥责,可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欣喜。
就是这个语气!
以他每次犯错,姜云舒教训他时,就是这个语气。
“故意弄出来的?”
月禾拧了拧眉头,上前抓住沈长元的手臂,在那伤口上用力一捻,上面的红痕竟然被捻开了!
竟然是用胭脂涂抹出来的痕迹!
“哼,可真是老姜够辣,什么招数都能想的出来!”月禾没好气。
姜云舒看着沈长元胳膊上被捻开的红痕,微微蹙眉,又问:“所以,你祖母让你留在这里,是准备做什么?”
“是……”沈长元抬眼偷看了姜云舒一眼,道:“祖母说,万一父亲出事,我就不能去崇文书院听课了,但是如果我能留在县主府,有母亲庇佑,就不会有事。”
“谁是你母亲!”
月禾没好气斥责一声,眉头拧着,“这沈老太太可真是老谋深算!”
沈长元被月禾斥得一颤,似是犹豫了一下,又朝姜云舒挪近几分,“母亲,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但是我现在真的想好好学,以后学有所成,我便能靠自己,求你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一边说着,伸手去拉姜云舒的衣角,却被月禾的长剑拦住。
“真不愧是沈清安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示弱博取同情,我家小姐早就跟沈家没有关系了,你章可怜给谁看!”
月禾居高临下,即便沈长元还是个孩子,可那眉宇之间依旧沾了沈清安几分,让她看着便气不打一处来。
沈长元低垂着头,他不接月禾的话,只不停地跟姜云舒道歉。
“是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求母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不像沈老夫人那般太高了声音故意引人注意,声音很小,一边说着,声音似乎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姜云舒表情微动,垂眸看着他。
“沈长元,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还要留在崇文书院,就得跟沈家脱离关系。”
“小姐!”
月禾先忍不住开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姜云舒。
就算沈长元还是个孩子,可他到底是沈清安的骨肉,他们这母子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小姐怎么还能将他留在身边!
姜云舒见月禾炸毛,拉住她的手,她没有解释,视线依旧落在沈长元身上。
沈长元看她这态度,以为是妥了,当即眼神一闪,郑重地朝姜云舒行了一个大礼。
“我愿意,我愿意的!反正我爹也不想要我,我愿意离开沈家,做母亲的儿……”
“我是可以帮你,但是做儿子就算了。”
姜云舒打断他,“你离开沈家后,我便安排将你送到你的生母那里。”
“不是,我……”沈长元诧异抬头。
生母,他的生母还会要他吗?
如果他的生母会为了他考虑,当初就不会状告父亲,就是因为她的原因,父亲看他各种不顺眼,如果不是他的生母,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被人嫌弃!
姜云舒的视线在沈长元脸上打量,五岁的孩子,虽然的确聪明,却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思。
“我以为,你和你的父亲是不一样的。”她淡淡开口。
沈长元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姜云舒,眼神闪烁。
“我只是觉得,我娘不想要我了,我又如何再去找她。”沈长元拧着眉头,提及高氏,眼中的怨恨再明显不过。
姜云舒看着他,心中一股寒凉涌了上来,即便是亲生骨肉,却不能共情生母的处境,**,他的亲生父亲联合他的祖母,差点要了他母亲的命,他更不明白,高芝兰打这个官司,本来就是要为他们母子争取一条活路。
因为她明白,姜云舒不会放过沈清安,也不会放过沈家。
可沈长元不懂这些,他只是听沈老夫人和沈清安口口声声怒斥他的生母狼心狗肺,为了自己安逸,沈长元的前途,到底是没亲自养,她对沈长元根本没有母子情分。
一开始听到这些,沈长元心中是慌乱的,毕竟,他被提前送回京城时,就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让他留在他们身边,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他从小就有,随着沈老夫人和沈清安对高芝兰恶毒的话说多了,他也跟着怨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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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姜云舒不知道沈长元在沈家究竟听到了什么话,但是只看沈长元的表情便已经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这样的薄凉的孩子,对于高芝兰来说,究竟是福报还是恶报呢?
不管是福报还是恶报,都与自己无关,姜云舒沉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沈长元,不管你的生母要不要你,你都是她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趟将你带来这个世间,生身之恩,你便是不报答,也不应该怨恨,至于你说的不要你,你可曾亲口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姜云舒的语气平缓,可字字句句进了沈长元的耳朵,让他瞳孔随之一缩。
他……的确没有问过,只是听父亲和祖母那样说,联想到自己因为她被沈家人厌弃,所以这怨恨便自然而然地生出来了。
见他表情触动,姜云舒叹了一口气。
“如今你生母有孕在身,你在身边陪伴本是应该,至于你能进崇文书院,原本也是她找的关系,所以,将你送回她身边,正合适。”
姜云舒的声音在清晨更添了一丝清爽,她没有压着声音,这话出口,不光让沈长元听到,更是让周边还在看热闹的众人他听到。
流言,尤其是京城的市井流言,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沈长元垂眸,暗自衡量,可还不等他想明白,郭攀已经到了跟前。
“沈小公子,奴才带你去高夫人那边吧?”郭攀一边说着,将身沈长元摔在地上的包裹捡了起来。
连包裹都带出来了,看来,沈老夫人这一招,是不成也要成啊!
沈长元没能留在县主府,面色有些沮丧,可抬头看到姜云舒的表情便也明白,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孩儿告退。”
沈长元朝姜云舒拜了拜,转身跟着郭攀往外走。
姜云舒没说话,瞧着沈长元和郭攀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正准备回去,忽然间眸光一闪,下一瞬,手中的长鞭便甩了出去。
鞭子飞出,被躲在石柱后面的人挡住,姜云舒和月禾一脸防备地看过去,就见一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正是南疆王府世子,乐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