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月禾刚说完，人群之中立刻有声音应和。
“之前那沈大人带着那位‘郡主’可是逛遍了整个繁荣街和长春街，口口声声叫着郡主，似乎在宣扬他之后要娶的是郡主！”
“听说那郡主还有了身孕，沈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口口声声说要等着南疆王回京，啧，这不就是等着攀高枝吗？”
“不过，若是南疆王府没有郡主，那沈大人岂不是让人骗了？”
“就算是让人骗了，他意图攀附，说是讹也不为过，更何况，未婚便让那郡主有了身孕，别说是王府，便是寻常百姓家都恨不得打死这样的出生吧！”
这话一出，人群之中便传来阵阵附和声，还有人联想到沈老夫人。
“看来，沈家人这是习惯了讹人，县主都离开沈家这么久了，如今沈家这老太太还能找过来，这可不是又要讹人？”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从一开始看着她一个老太太站在县主府门口晒着，众人可怜的眼神便成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沈老夫人的听着周边众人几近辱骂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姜云舒站在旁边，等人们议论够了，视线挪到老夫人这里，微微勾起唇角。
“沈老夫人，您若是实在想跪，不如去南疆王府给南疆王和王妃跪，陷害的罪名暂且不提，沈清安一张嘴就让南疆王多了个女儿，可是差点伤了南疆王和王妃的夫妻情分呢！”
她的言语很轻，可声音入沈老夫人的耳，却好像尖锐的锋芒。
当初沈家算计，将沈长元推到他身边，让她平白多了个儿子，如今又跑过来谈感情，这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沈老夫人自己做的事情，自然明白姜云舒言语里的阴阳，一瞬间脸色铁青，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她似乎又像是被提醒了一半，扭头看向躲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长元。
“过来！”
她朝沈长元低吼一声。
沈长元被吓得浑身一颤，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沈老夫人拽了过去。
“祖母……”
“祖什么母！现在你娘不要你了，你爹又不知死活，没有人管你了，你可高兴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想留在沈家，如今便遂了你的愿，跟着你心心念念的娘过去吧！”
说完，不等沈长元回话，一把将他推给了姜云舒。
“姜云舒，他叫你一声娘，你就合该养他。”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旁边的吉祥都没跟上。
也是奇怪，短短几个月没见，也不知道这沈老夫人是练了什么邪功，原本走路都要人扶着，此时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身轻如燕”的感觉。
难不成是在京兆府大牢给她遇上了什么邪祟，这老太太被附身了？
姜云舒瞧着沈老夫人走远的身影扯了扯嘴角，低头又看向沈长元，还不等开口，沈长元突然上前一步，扑通跪在地上。
“母亲，求你救救我吧，母亲！”
他一边说着，跪在了姜云舒跟前，磕头不要钱似的，拿脑袋往地上砸。
这几个头磕得真实在，听得姜云舒都忍不住直扯嘴角。
一时间，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视线又聚拢在了沈长元这里。
京城的家长里短，往往传得最快，沈清安带着原配回来，让姜云舒让出正室之位和儿子，这种故事早已经被传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但是此时沈长元跪在姜云舒面前磕头，口口声声叫娘，这边让人又忍不住开始联想起来。
姜云舒蹙眉，终究还是被道德**了。她很厌恶这种感觉。
“沈长元，我养了你三年，的确承诺过，你叫我一声娘，我便永远拿你当亲生，可当初你父亲回京，是你当中亲口明说，我不是你的娘，是你自己选择断了我们的母子关系，如今这番做派，是想反悔？”
她冷着脸，眉心拧起。
清冷的几句话在众人议论声中炸开，压住了周边嗡嗡嗡的声音，一时间，周边安静下来。
沈长元也被这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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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震得一僵，抬头，便是看向姜云舒的眼神都在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我错了，娘，我真的错了，求您原谅我！”
沈长元到底是个孩子，并没有什么自尊心，他只知道，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要求助姜云舒。
一边说着，他用力扯开自己的衣袖。
“他们打我，我好疼！”
一边说着，他抬手举到姜云舒跟前。
姜云舒垂眸，一眼便瞧见沈长元手臂上大大小小，红色的，紫色的，青色的伤痕，密密麻麻地在那纤细的胳膊上，触目惊心。
月禾也跟着看，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皱起，一把将沈长元从地上拎了起来。
“哼，你少用苦肉计，沈老夫人拿你当眼珠子捧着，怎么可能打你！”月禾警惕开口。
沈长元疼得直咧嘴，可又不敢喊，用力抿了抿唇，回答，“是因为我生母害了父亲，自……”
他看了姜云舒一眼，似是有一瞬间犹豫，又继续道：“自她状告父亲之后，父亲和祖母便对我不再亲近，加之那个郡主又有了身孕，听他们都说我以后就是碍眼的累赘……”
一边说着，沈长元的头低垂下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似是哭了。
姜云舒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审视。
“你到底是沈清安的骨肉，就算是累赘，可到底是沈家长孙，沈老夫人也不至于对你这样。”
说着话，她抬脚往沈长元跟前走近一步。
沈长元察觉到她的靠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退步的同时抬头想观察姜云舒的脸色，可刚一抬头便撞上她的视线，他顿时躲闪地看向别处。
他这反应，却让姜云舒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随着沈长元往后，她又跟着逼近一步。
“沈长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她的声音清冷，压迫感从沈长元的头顶压下来，惊得他浑身一颤。
“我，我说实话，我都说！”
他猛地后退一步，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