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没谈拢,赵咎只能悻悻然退一步,但姜璎可不惯着他了,什么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统统没门。


    他一次都别想要。


    赵咎:“……”


    他跟在姜璎屁股后头,走哪儿跟哪儿,试图挽救,“这说好的,怎么能不作数?”


    赵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自认理亏,不依不饶道:“其他就算了,前面两条答应我的,你得做到。”


    姜璎答的很快:“不要。”


    赵咎憋了半天,弱弱道:“你不讲道理。”


    姜璎一本正经,“我才不跟流氓讲道理。”


    赵咎:“……”


    他面露忿忿,“你这是诋毁!污蔑!凭空捏造,恶意中伤!”


    姜璎慢悠悠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赵咎简直吐血。


    岳母给她取的小名还真是一点都没错,主打一个油盐不进,铁石心肠。


    两人一同去前厅进食。


    这段时日姜珞一直都是跟着他们进食,每次饭点,不用人喊,她就已经乖乖坐着等饭。姜璎没看见她,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要问她人呢。


    向氏忙道:“二姑娘在房里,已经派人把吃食送过去了。”


    姜璎想起来,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前脚刚罚姜珞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要是后脚再去喊她,难免不长记性。


    “这个羊小腿炖的好,没有膻味儿,你尝尝。”赵咎亲力亲为,给她舀了一碗汤。


    姜璎看他一眼,只觉得他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写了“殷勤”二字。


    她舀了一勺尝,发现确实如赵咎所说。


    向氏道:“姑娘喜欢,明日再让庄子上的管事送来,跟芦菔一起炖上,秋冬吃再滋补不过了。”


    姜璎的陪嫁庄子大多都养了牛羊豚兔。耕牛杀了可惜,他们平日里一般只吃羊肉、豚肉。多的则做成肉干,平日里供部曲训练补充能量。


    今日的羊小腿就是庄子上管事送来的,用冰鉴保鲜,取小羊羔身上的部位,炖起来有股淡淡奶香,一点儿也不膻。


    姜璎用了一碗汤,又吃了一块掌心大小的羊小腿跟些时蔬,差不多七分饱,就没再动箸。


    剩下的全都进了赵咎肚子。


    一顿饭用完,赵咎继续磨她,走哪儿跟哪儿,姜璎烦不胜烦,“不行,不行,不行。”


    赵咎震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姜璎板着脸,“你不说我也知道。”


    赵咎打蛇随棍上,“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复又退而求其次道,“那不得踏进房门半步,这个就干脆作废了吧?”


    一副做出很大让步的委屈模样。


    姜璎差点动摇了。


    但想到姜珞现在还本本分分待在房里,她要是知道赵咎什么事儿也没有,到时候又要闹。


    “说好的一碗水端平,姐姐骗人!我就知道我是烂在地里的臭菜叶子,没人疼也没人爱,呜呜呜呜呜……”


    想到这,姜璎忍不住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好宫里来人,明惠帝传召赵咎。


    姜璎敷衍了一句,“你去吧。”就自己回了房。


    赵咎:“……”


    明惠帝身边的内侍道:“九郎,陛下有急事商议,咱们还是快些进宫吧。”


    不用猜也知道,明惠帝肯定已经得知安奉的事。


    私事处理完后,自然要以国事为主。明惠帝看见赵咎,顾不得唠家常,就把安奉县令被流民打死的急函递给他,“我说姜昀送来的信里,怎么还提到你,他莫不是打着让你去安奉的主意?”


    赵咎扫了一眼,大致心里都有数。


    明惠帝察觉出了一点什么,皱眉道:“阿劫,你不会真想去安奉吧?”


    赵咎听出他话里的反对,毕竟这辈子和上辈子不同,这辈子他早做准备,避免了父亲的生死劫难,又与二兄提前安置了恩师遗孤,化险为夷,没能让人抓住把柄。


    赵咨和王氏也都安然无恙。


    家里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景。


    他就算要外放,也实在犯不着选安奉那样的地方。


    那里贫穷、苦寒,又常年遭匈奴侵犯。


    做出功绩,也不过是给卫国公府锦上添花,但若出点什么事,像王氏她们,如何受得了打击?


    “我前两日还想着,让你去广陵郡,富庶之地,就算姜璎跟去,也吃不了什么苦。”明惠帝试探道,“要不今日定下来?等我跟浓浓大婚之后,你们再……”


    “匈奴蠢蠢欲动,安奉等不了那么久。”赵咎打断他的话,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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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验,又有岳父帮衬,他去比旁人更适合。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就没必要让安奉多添伤亡。


    明惠帝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气恼道:“你就是想去!你跟姜昀商量好的!”


    赵咎一脸嫌恶,“别撒娇。恶心。”


    明惠帝:“……”


    你才恶心呢!


    不对,他才没撒娇!


    赵咎道:“安奉那里还是我去,至于你大婚……”他脸上露出犹豫。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用邢如风的话来说,赵咎一撅屁股明惠帝就知道他要拉屎,更别说这个死样,就差把心事全写脸上。


    “你不等我大婚就走?”明惠帝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拔高声音,“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赵咎:“……”


    他抹了把脸,“你是想恶心死我吗?”


    他诚恳道:“我知道我很好,但我已经名花有主,你再看看别人吧,真的。”


    明惠帝干呕一声。


    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就开始捂着嘴继续干呕。


    受不了了!


    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邢如风进来看到这一幕,愣半天,才小心翼翼问:“怀、怀了?”


    赵咎点头,“对,正好一个月,你赶紧给他开安胎药。”


    明惠帝脸顿时爆红。


    “赵咎——!”


    “小心别动了胎气!”赵咎和邢如风异口同声道。


    明惠帝:“……”


    他忿忿然甩袖,回到书案后,开始草拟任命书。


    赵咎和邢如风自觉上前,一个研墨,一个倒茶。


    “你要去安奉,把如风带上吧。”明惠帝不记仇,一会儿就消气了,比起功绩,他更在乎小舅的安危。


    邢如风吐槽:“说得我好像个陪嫁丫鬟。”


    但也没拒绝,安奉环境恶劣,好一点儿的伤药都没有,他跟着去最起码这一块有保障。


    赵咎却道:“天水姜氏不缺名医。”


    明惠帝:“……”


    邢如风:“……”


    吃软饭也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邢如风看看赵咎,又看看明惠帝,有点羡慕,扭捏道:“要不,我也入赘姜家好了。”


    什么叫也?


    舅甥俩的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