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节气多变,从天高云淡到阴雨绵绵,转变不过一瞬间。


    裹挟着凉气的雨水从天而降,屋檐滚落,滴滴答答,扰得没完没了。


    赵咎翻了个身,一把扯过姜璎的被衾,低声恼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哪有新婚夫妻分被而睡的?”


    姜璎早防着他,哪怕昏昏欲睡,也还是用身体压住被衾,嘴硬得不肯退让,“我就喜欢一个人盖一床被子。”


    边边被压得严丝合缝,赵咎想钻进去都找不到突破口。


    他气得不行,坐了起来。


    “行,那咎都别睡了!”


    外头守夜的仆婢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向氏生怕姜璎受委屈了,连忙叠声问:“姑娘,姑娘?”


    里头很快传出姜璎的声音,“没事儿。”


    语气很正常。


    香薷香附知道赵咎脾气,这要是让向氏进去了,他们也不用在姜璎身边伺候了,不死也要没半条命,忙边陪笑着边哄劝了向氏下去,“九郎心疼女君,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哪个夫妻不拌嘴啊。您就放心吧,这边有我们呢。”


    里头,姜璎捂着赵咎的嘴,一双眼眸含羞带恼,“你干什么呀?”


    声音因压低而显得愈发轻软,双靥粉红,是嗔怒,可也娇态十足。


    赵咎想到自晌午之后不欢而散,她就没再理过自己,到了傍晚还特意让下人取了一床干净被衾,要分被而睡,又气又委屈。


    姜璎松开手,被他一把攥住。


    年轻郎君身强体壮火气重,姜璎被他握没一会儿,手心就渗出密汗,“你还睡不睡了?”


    赵咎淡淡道:“不睡了,你不把话说清楚,今晚谁都别想睡。”


    姜璎就不吭声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赵咎神情微恼,“行,你要这样,我**算了。”


    说罢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走。


    “诶!”


    这一出打得姜璎措手不及,她隐隐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慌里慌张拉住他,拉不动就用抱,抱着他的腰不放。


    “别闹了行不行?大晚上的。”


    这话堪比火上浇油,赵咎听了直接气笑,“你睡你的吧,别管我,鱼离了鸟安生,你没了我清净!**脆**变成鬼,夜里趴你枕边……唔!”


    姜璎封口封的得心应手,赵咎一脚踢掉了自己那床被子。


    “你现学现卖呢?”她想起来这话为什么耳熟,合着今早明惠帝刚说过,他当时谴责无比,结果呢,用得比谁都快。


    姜璎忍不住吐槽:“你俩真不愧是舅甥。”


    她实在没心思吵架,也不太会吵架,分了一半被衾给他,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明日一早要去陆家,你再不睡,就去书房吧。”


    赵咎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想说什么,又强忍了下去。


    到了半夜,姜璎彻底睡熟,赵咎才搂着她的腰,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有进步了,跟我发脾气。”他闷声道,声音微乎其微,被外头的雨声轻而易举盖过。


    姜璎已经被他养成抱着睡的习惯,这种天用不上暖手炉,直接往他怀里一窝,就热乎得不行。她**以为常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他胸口。


    赵咎一动不动,好半天,才用气音道:“你自己凑过来的啊,我可没扒拉你。”


    没有吵醒熟睡中的人。


    他开始得寸进尺,冷冷谴责。


    “姜璎,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较真。”


    “一件事不管怎么样,都有主谋从犯,你就知道柿子专挑软的捏。”


    “较真不够,还有失偏颇。”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姜璎感觉感觉头顶有蚊子叫,真奇怪,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呢?她把脸埋得更深,哼哼唧唧,咬赵咎吧不要咬她。


    赵咎吓了一跳,以为把人吵醒了,身体僵硬许久,直到姜璎安静下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再开腔,想睡觉又睡不着,只好抱着她亲了亲,算是泄愤。


    可恶的姜璎,讨厌的阿池!凭什么就欺负他一个?妹妹是宝,夫君是草?


    可笑!他没找她算账把“和离”两个字挂嘴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还发脾气,闹冷战。


    随便吧,反正他也不稀罕。


    “唔…热…”嘤咛声从唇瓣泄出,姜璎想踢被子,被赵咎连忙压住,这要是着凉怎么办?他掀起被衾,散了散热气,姜璎才算是好些,又安分地睡去。


    赵咎心里冷哼一声:之前怎么没嫌热?还不是感情淡了,找的借口!


    烛光微弱,又隔着幔帐,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熟睡的侧脸。


    白里透粉、恬静柔美。


    看着看着,赵咎自己就莫名其妙消了气。


    他没忍住轻轻碰了一下姜璎的脸颊,好可爱。好可爱的阿池。


    亲一下算了。


    他慢慢低头,浅啄一口。


    跟做贼似的,紧抱着怀里的珍宝。


    翌日一早,姜璎派人跟王氏说了一声,领着姜珞回了一趟陆家。


    萧止柔想了一晚上明惠帝去赵家的原因,也没敢往立姜珞为皇后上头想,正想派人去接姜珞回来问话,就见一个婆子进来禀报。


    “女君,大姑娘和二姑娘回来了。”


    什么?


    萧止柔眉心一跳,心中有种隐隐不安,回门才没多久,阿池这会儿过来,难道……她知道了?


    “姨母。”


    雨丝蒙蒙,一众仆婢婆子打着伞,生怕主子淋湿半点。


    萧止柔迎上前,“下着雨呢,怎么过来了?”又吩咐底下人,“快去,煮两碗姜枣茶来。”


    萧止柔摸了摸姜璎的手,是热的,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天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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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也不穿件披风。”


    姜璎笑道:“不要紧。”


    姜珞被冷落在一边,也不在意,她还生怕萧止柔注意到她,恨不得从头到脚都埋进地里。


    “浓浓倒是日渐丰腴。”萧止柔笑着看她一眼,“没少吃吧?”


    “丰腴好过弱不禁风。”姜璎搭话,扶着萧止柔的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姜珞道,“我同姨母说话,你下去帮我们沏茶吧。”


    姜珞如蒙大赦,忙不迭溜了。


    萧止柔这下越发肯定心中猜测,早知道姜珞不争气,什么都往外吐。好在也就是对姜璎这样。


    萧止柔握着姜璎的手,一同坐下,柔声道:“阿池,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姜璎眼眸微垂,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姨母,我跟赵咎过不下去了,我要和离,带浓浓回天水姜氏。”


    “什么?”


    一时间,分不清愕然还是惊喜,险些冲昏头脑。


    萧止柔脸上的笑挂不住,“这、这也太突然了。”


    “是有些突然。”姜璎低下了头,“姨母,我知道我很任性…您骂我吧。”


    “我骂你做什么?”萧止柔连忙把孩子搂到怀里,急急问道,“乖宝,是不是赵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欺负你了?你告诉姨母,如果真是那样,我——”


    “他背着我撮合陛下跟浓浓。”


    萧止柔神情凝固一瞬。


    姜璎似未察觉,“昨日,陛下亲自登门,向我求娶浓浓。”


    萧止柔眼中迸发惊喜。


    姜璎道:“我没答应。”


    萧止柔:“……”


    这悬着的心彻底**。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陛下亲自求娶,是她的福气,这有什么不好的?”


    姜璎摇头道:“我觉得不好,浓浓自然是听我的。陛下非浓浓良配,赵咎还背着我推波助澜,实在令人心寒。”


    “姨母,我不想和他过了。我想离开这里,回天水姜氏。”


    如果是换了其他事,萧止柔恐怕早就答应下来,并且乐见其成。


    但,明惠帝亲自登门求娶。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萧止柔只能劝道:“阿池,赵咎也是为了浓浓考虑,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女人了,你别跟他置气…要真不痛快,大不了回来住几日。”


    姜璎道:“不行,我不能忍受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背着我做这些事。”


    “这……”


    “姨母明明不喜欢赵咎,为什么还要劝我?”姜璎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萧止柔,“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姨母也有参与其中?”


    老实人一般不生气,生气起来格外吓人。


    萧止柔心一慌,连忙道:“这、这件事情,你阿父也知道!”


    姜昀:“……”


    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