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意甩了戒尺,当即就要抬手扇他。
辞缘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吻啄。
卿如意差点没气背过去。
“我让你碰我了吗?”她咬牙切齿,一把掐住他的脸,辞缘也跟着伸手钳制她。
卿如意抬脚就往他要害踹,他向后一弓身子,直叫她落了个空,她也当仁不让,张嘴就要咬他的手,少年不住向后躲,脚下猝然一个不稳,扯着她,裙裾翻飞,摔落在地。
疼得辞缘嘶了一声,卿如意有他这个肉垫,一点疼痛也无,浑身火气正旺着呢,找准时机,拧上他的腰,穷凶极恶,力道大极,身下人一颤。
“嘶,师父,疼……”
他眼睛红红,低低哀求,这幅模样更是刺激到她,卿如意冷笑:“活该!戏也学不好,人也当不好……你!”
她后脑勺一重,辞缘扣着她往身上一压,二人鼻尖差点撞一起。
他眸中含着水光,声音喑哑,惑人道:“是师父不愿意教我,不然弟子怎么唱不出来。”
“空口白牙污蔑人!是你自己不学!”
后脑勺上力道又深一分,二人呼吸交缠,唇瓣仅仅间隔几寸。
她面红耳赤,用力往后仰,想着摆脱他的束缚,岂料他手一滑,扣住她脖颈,烫得人心惊,出于本能地令她一个激灵,呼吸急促,不敢动弹。
“师父,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话带笑音,眉眼却是冷的。
“你不应该拒绝我。”
他在收紧力道,卿如意呼吸不畅,气得她也伸出双手,掐住他脖颈。
“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这个,人渣!”
这话无疑是激怒了他,卿如意惊呼一声,眼前场景飞速移动,滚烫的温度就在唇下,她就像是春雨落入江海,即将被他吞吃入腹。
“师傅,辞缘师兄,你们,你们!”
祈生吓得脸都白了,嘴巴张得能吞个鸡蛋,手指着他们二人,哆嗦个不停,你们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最敬爱的师傅,和一肚子坏水的辞缘师兄,两个人衣裳凌乱,一上一下,位置颠倒也就算了,最不可置信的是,甚至互相掐着脖子,尤其是师傅,目光凶煞,只恨不得掐死辞缘师兄,太恐怖了。
又暧昧又大跌眼镜的,这到底是误闯了什么地方。
卿如意像是平地起惊雷,从辞缘身上炸起,她迭迭向后退,瞳孔都要地震了。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卿如意脸红到脖子根,“我就是气不过,是他自己一身毛病,成何体统!”
祈生摸了摸鼻子,脸上也跟着烧起来:“师傅气不过也不至于跟他打得热火朝天,差点就……”
亲上了。
祈生惧怕地瞄了眼卿如意,没敢说出口。
“你!”卿如意气急败坏,从没经历过这种羞愤欲死的场面,她牙齿咬得咯咯响,回头恶狠狠地剜了眼地上少年。
好啊,暴露本性的孽徒,现在脸上薄红一片,就连凤眸都要落出晶莹泪珠,到底是谁要掐死谁啊!不知道的,以为是她欺负他啊。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离拂尘和阿楚远点!”
她扬声命令,甩着个难看的脸色,边整理衣襟,边逃也似的离去。
戏院内回归寂静,落针可闻,身旁草叶都给压弯了,辞缘的脸比那草还绿。
他两只手恨恨地扯住草叶,在手中拉成几根细绳。
祈生咂舌,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灰溜溜地就想跑。
“站住。”
祈生抹了把脸,讪讪赔笑,暗道自己完蛋了。
*
“什么?长公主要我去国公府?”卿如意本就触了霉头,只想一个人静静,卿德甫又给她雪上加霜。
卿德甫纳罕地撇了她眼:“不乐意?怎么说你也得清楚流程啊,刚好她大病初愈,圣上高兴,给她赐了筵席去去晦气,长公主这可是在为你铺路呢。”
卿如意笑不出来:“我可以一个人去吗?”
“不行。”卿德甫拉起脸,“皇恩浩荡,辞缘都被宫人登记在册了,你得带着他走个过场。”
他可在心中打算盘呢,长公主都没见过辞缘,怎么说也得混个眼熟,好把辞缘彻底送走。
卿如意脸色如土,不得不出现在辞缘面前。
这就很尴尬了。
以至于拖到去国公府那日,卿如意一路上句话不说,满脸大写的“别惹我”三字。
“小姐,多笑笑啊,这可是表现的大好机会,瞧瞧今天奴婢亲手添的妆,多好看啊,别可惜了。”碧桃都想伸手抚平她眉心的川字了。
卿如意牵起沉重的嘴角,笑比哭还难看。
碧桃都给唬住了。
等下了马车,还没等辞缘同她招呼一声,卿如意拔腿便走。
卿如意走得飞快,一路上几个家丁丫鬟,上一秒还在跟她问好,下一秒就不见她人影。
只有一个相貌俏丽,生得雌雄莫辨的少年,袖袍当风,急匆匆跟去。
碧桃回头看了几眼,不住多嘴:“小姐,他不识路啊,万一把他给甩丢了,到时候又是一件麻烦。”
卿如意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没赶他走都不错了,他自己是没手没脚吗?跟不上,那就是他的错。”
几句话冲得,都能把天边金日给射下来了。
长公主正和众朝臣之妇研茶说话呢,卿如意便披着张扬的日光,风风火火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下便是一番客套奉承话。
长公主不经意打量了一番辞缘,暗道真是怪也,似曾相识的眉眼,只怕是在哪见过。
这貌美少年也识得大体,能扛大局,面临一众权贵,尚能不慌不乱,声音像是柔软的春风,不卑不亢地问好。
“如意,你来这边坐,等待会,你可要将这筵席气氛烘托到位啊,曲儿要是没唱好,姑母可要罚你。”长公主玩笑话道。
卿如意爽快:“可以,先说好,不带罚酒,如意不胜酒力,免得到时候,筵席都不知道要活跃到哪个神仙宫去了,切莫让神仙瞧了个笑话。”
惹得众人吃吃笑出声,投过来的目光愈发友善可亲,听闻这宰相独女娇纵跋扈,今日一见,这不明明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吗?
等到长公主将话题转移,卿如意才得了空。
“你坐。”她拍拍右侧软垫,碧桃腿正麻呢,欢天喜地坐下。
左侧还有一个软垫。
卿如意像是没看见站着的少年,扭过头,掰着身前紫红色的葡萄,不迭往嘴里送,连皮也不吐。
辞缘身子一僵。
察觉到身后凉飕飕阴恻恻的,卿如意越发将脊背挺得笔直,无声地跟他较劲。
“沈家人还没到吗?”
“来了来了,你看。”
卿如意顺着人声看去,葡萄也不嚼了,那鹅黄色,灿烂的身影,她见过几百回了。
居然是礼部尚书之女。
“见过长公主。”那少女活泼伶俐,身边的妇人也温柔明媚。
长公主笑道:“添翠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再然后说的啥,卿如意可就听不进去了,沈添翠显然注意到了她,包括身后身量出挑的辞缘。
她那双生机盎然的眼立刻发光,也不知是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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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意,还是辞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咔”的一下,葡萄枝在卿如意手中折开。
“师父,弟子帮你择葡萄。”辞缘的声音不合时宜出现。
卿如意将葡萄一放,黑着脸避开沈添翠视线:“别叫我师傅,丢人。”
碧桃眨眨眼,察觉到二人暗藏机锋。
辞缘抿唇,刚想说些什么,长公主便唤过如意:“人都到齐了,如意献唱几句,来个好彩头。这不昆曲名扬千里吗?还得多谢陛下,赐了这场筵席,我等才能在宫宴前,先一睹为快呢。”
卿如意一秒切换姿态,含着礼貌的笑,冲周围施身行礼:“献丑了。”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齐齐汇聚中央,少女一身烟青色罗裙,在天地间旋转,折扇在她手中,就像一只驯化的蝴蝶,翩翩然,灵活翻飞。
而那白衣少年,也跟着她的戏声吟唱,二人一青一白,像是青山撞见晨岚,相映成趣,风流写意。
只有卿如意才知道,歌舞途中,她是有多小心警惕,躲瘟神般,避开所有可能的触碰。
辞缘忍了很久,终于在这最容易出事的关键时候,偏激地给她使绊子了。
他手指一点,袖袍卷起灵风阵阵,扇骨被他用巧力扣住,压得扇子一沉,卿如意拿稳扇骨,火气直冒,一翻扇面,他反应迅捷如豹,轻快如燕,三两下就破开她的防守,青白相击,又一触即分。
四下响起惊叹声,这戏曲之舞,理该温婉柔雅,竟让他们看出几分肃杀之气。
卿如意眼神犀利将他一扫,那双凤眼闪烁挑衅偏执的光,大有跟她纠缠个不死不休之势。
“师父,这扇子应当递给我,你忘了吗?”
他笑意温软,手上动作凌厉。
卿如意以扇为器,打开他的手,辞缘笑意柔柔,绵里藏针:“是我的,如何不能给我?”
说完,他一个掌风扫来,力道快准狠,卿如意吃痛,只见得扇子微微震颤,像是被狂风席扫的落叶,扑簌落地。
沈添翠第一个发出惊呼,众人也暗道失误,卿如意脸色难看至极,火烧心头。
惊鸿游龙般,那白衣少年劈手去捡那折扇,卿如意衣袂纷纷,脚尖一抬扇尾,折扇在空中利落地划出一道线,飒然落入少女手中。
卿如意摇着折扇,汗珠滚落眉际,戏声也在这一刻落入尾声,亦像是他二人的精彩落幕。
辞缘滴汗未出,看向她的眸光藏着火,又淬着寒冰,似是在质问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卿如意不做理会,丢给他个后脑勺,笑着就冲贵女们作揖,大有男儿郎气概。
“献丑了献丑了,方才甚至还有个失误,诸位切莫往心里去。”
沈添翠堪称崇拜地看着她:“那还叫失误吗?卿姐姐那几个动作,我看了这么多出戏,从来没见过这般精彩的一幕,要不怎么说,昆曲能声名鹊起呢?”
众人也一一捧场,只差将她夸到天上去。
卿如意手背还泛着丝丝疼意,她面上不显,直到落座,才略显忌惮地看向辞缘,心中一时气不过。
那袭来的一掌,怎么看也不像是随手就能拈来的,只怕他是会武功,这不应该啊。
辞缘负手而立,凤眸冷清清地将她看入眼底,看得她心底发怵。
“以后不准叫我师傅,目无师长,场中添乱,你眼里还有昆曲吗?小人之为!”
辞缘浑身气场冷凝:“师父临时改动作,没有通知弟子,反而先将我一军了?”
卿如意自知理亏,她气得牙痒痒,哪会退让,压了数日的怒意如破竹迸发。
“不准叫我师傅!我没你这样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