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海岸到奥斯丁,也就两个小时飞行时长。
卢卡斯不太习惯坐公共飞机,有些晕机了,在靠窗的座位歪着闭目养神,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好几次特拉都差点没忍住想去确认一下他的生命体征。
好在是没有吐。
特拉和小杰克看见这场景,都有些心烦。本来这次出任务就没什么把握,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做的是入虎穴得虎子的打算。还带着这么一个公子哥,未知的定时炸弹,简直就是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
抱怨都只放在心里,两人什么都没说出口。下了飞机,小杰克依旧帮他拿着行李,订的旅馆离机场又有一个小时车程,到了地下车库打车点,特拉率先去排队打车。
“回来。”半死不活的卢卡斯忽然发出了声音,还是带着微微的沙哑,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了?”特拉问,隐忍着不耐烦的情绪。
卢卡斯指了指角落停着的商务车,崭新的,黑色车身在地下室暗淡的灯光下都反射着锃亮的光芒:“坐那个。”
“GNC?(虚构车牌车型)”特拉愕然地问了一句。要打那种车,得花好多钱吧。一般有身份的人才会……
还没等特拉的大脑把这些信息处理完,卢卡斯就已经走过去了。特拉一脸茫然地跟上去,想说些什么把他叫回来,却一时思考不出词汇。司机已经迎了上来,帮他们把行李搬上后备箱。
卢卡斯早早坐上车了。车里空调打得有些冷,他就拿司机准备好的毛毯盖在腿上。一切都是那么新,车上有宽且柔软的沙发,一个小吧台,甚至装满各种高档酒品的冷柜。
特拉有些头皮发麻。
“是你打的车吗?”小杰克惊讶地问一言不发、呆呆坐着休息的卢卡斯。三人上车之后就起动出发了,特拉和小杰克有种糊里糊涂被骗上车卖了的错觉。
卢卡斯慢慢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不是他打的?那等会儿这钱谁来付呢?特拉此时混乱得头晕:“这……很贵吧。”
“这个?还好吧,我没看价格。”卢卡斯在这方面还是挺诚实的,“想到过来要用车,就看着买了一辆。这个车性能挺好的,容量也很大,三个人坐着会比较舒服。顺便雇了个司机。”
特拉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震惊的表情。虽然已经不是头一回被这个富二代刷新认知底线了,但有时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突如其来的情况。
卢卡斯没理他,转头向着同样很震惊的小杰克说道:“还准备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在座位下面,你看看。”
卢卡斯语气过于平静,以至于小杰克从座位底下拖出一把沉重的M82□□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脸色白了一阵。
“哦,那个太重了,小一点的也有。”卢卡斯没有看他,从冰柜里取出一瓶果酒,给自己斟了一小杯,“虽然还是很希望你们能查出点什么……但是安全第一,我也不愿意苏的朋友出什么事。”虽然感觉语气也没那么真诚。
特拉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非得讨厌一个作风古怪、恃才傲物的富二代,偶尔和这样的年轻人交朋友也挺不错的……
*
圣塔鲁多那里派人来传话,有机会就把记者和同行的人灭口吧,舆论和善后的事劳伦斯小姐会想办法。
露西亚皱了皱眉:“我只是个生意人。和你们家小姐已经谈妥了条件,答应帮她背这个锅。杀人是要遭天谴的,在这个国家吃得开,我还得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
“劳伦斯小姐有另外的价位,您可以考虑一下。”使者的态度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平静。
“那要看他的命值不值这个数。”
“露西亚小姐,”使者鞠了一躬,“您也不是第一次和敝府小姐谈生意,您知道敝府小姐从不是吝啬之人。您担心的是别的事情,也是敝府小姐要求我亲口转告您的:那个记者不是善茬,事必须办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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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入住的旅店,三人办完手续,各自回屋。卢卡斯单住一间,特拉和小杰克住在他隔壁。
小杰克问前台要了一份奥斯丁的旅游手册,研究起城市地图。特拉在改稿子,苏今早把稿件发到了他邮箱里。改完的时候已是午时,特拉有些困了,就脱了外衣和鞋,躺在床上午休一小会儿。
迷迷糊糊地还没睡着,电话就响了。中度近视的特拉摸到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看,是隔壁的卢卡斯打过来的。
“来一下。”依旧是那种熟悉的命令式的口吻。
特拉很不爽,但还是穿好衣服去了。
卢卡斯的房间很乱,他把行李箱几乎掏空了,除了在桌上和地上的无线电接发设备,他还装好了两台便携电脑。还有散落在沙发上、床上、地上的信号屏蔽器、反窃听检测仪和电磁波干扰器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特拉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错综复杂的电线靠过去。卢卡斯摘掉了戴在他头上显得有些太大了的监听耳机,打开一张电子合同给特拉看。
“是小狮子的理赔单,没错。是在我遭遇绑架之后的时间完成了合同赔付。”仔细检查了一番,特拉表示没有问题,“可是……”
“可是弗雷德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顶这个罪责,伪造出第一次绑架和第二次暗杀都是他一人所为的假象对不对?”卢卡斯接过话,语速很快,“你提到过一开始中的是麻醉枪,这种东西技术含量很高,以弗雷德的经济实力不可能接触到。况且他的枪法也绝不可能准到在你察觉不到的距离直接击中后颈。漏洞百出的布局。所以,黑胡桃的车险理赔也绝对不是真的。”
“是的,但是这保单……”特拉勉强能跟上他的节奏。
“问题就出在这里,”卢卡斯切换到另一个数据界面,“保单的签订时间被修改过了。只有后台权限能查看到修改痕迹。成品显示是去年签订的合同,但实际签订时间,却也在你被绑架之后。”
特拉感觉后背有些发冷,他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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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了针对他,竟然设计了一整场迷局。
卢卡斯又打开保单,稍稍放大,对着细节信息沉思地看了看。
“这就是黑胡桃的大小姐吗?露西亚小姐。”特拉留意到了附件驾驶证上的照片,“我没见过她,那晚撞我的不是她。”
“当然不是。而且你这次也不一定能见到。”卢卡斯坦白地说,“这种级别的高管,不会亲自下场干脏活。”
“接受采访也算脏活吗?”特拉不解,并且有点委屈。
卢卡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受采访当然不是。”
“但是把你杀了,一定是见血的活。”
特拉是一个人去黑胡桃总部码头采访的,经过商议,三人觉得小杰克在旅店陪着卢卡斯更合适。卢卡斯倒也不是心安理得地就让特拉空手去了,临走时塞了把PP手枪在特拉的腰带上,正好能用西装上衣盖住。
阔公子花里胡哨的东西很多。特拉胸前水蓝宝石的徽章、左耳上银色的小耳钉和腕间在上流社会十分流行的宽带铂金机械表都是卢卡斯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微型相机注意不要碰歪。”他调试了一下特拉胸前的蓝宝石徽章,“不要让人触摸。等会儿测试一下通讯设备正不正常,”说的是那枚耳钉,隐秘性很高的骨传导无线电接收装置,“还有这个麻醉枪发射器会用了吧。”那块表,卢卡斯教过他,机关藏在发条下面,普通衣物的布料都能穿透,在短时间内就能让人陷入昏迷。但是不是致命,得看个人体质。这是个小型的麻醉枪,里面只有十发子弹。
最后他随手在特拉西装的戗驳领下黏了个金属圆片,是那种造价和精度都很高的窃听器。万事俱备,可以出发了。
特拉坐着豪华的GNC去了海边黑胡桃的码头工厂,不像是个报社记者,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是黑胡桃的某位股东驾临。特拉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小助理热情的问候和引领。
海边的风真大。虽然夏日才刚刚接近尾声,但海风已经有力地托起了特拉宽大的立领风衣,将凉意灌进了他的身躯。码头巨型的货轮和起卸机、运输机在不知疲倦地运作着,未经加工的原木被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一旁的仓库中。
“这艘货轮运送的是红木原木,特拉先生。红木的品质和成交价格也是我们的商业机密,所以暂时不支持摄像。”小助理介绍道,“现在原木被送到那边的六号仓库,然后根据订单逐批加工。”
“这么多仓库。”特拉看着眼前一连排的白色建筑物,随口问道,“现在家具市场形势很好啊……”
“倒也不是那么乐观。但国内市场竞争过于激烈,我们也把目光投向世界各地。黑胡桃的产品在大洋彼岸都很有市场。”
“都是质量很好的红木?在所有竞品企业当中,你们的牌子是销售得比较贵的了。”
“呵呵,自然是这样。”小助理看了一眼特拉,眼神并不友善。“我们挑选的可都是圣塔鲁多最好的红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