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舟此刻脑袋有点乱。
说起来今天这顿揍挨得是真有点冤。
他只是来刑警队了解杀人案侦破进度，在休息室里看到了拴在椅子靠背上的大鹰，本身自己也希罕，就随口提了一嘴。
刘明昌得到马局长跟大队长的指示，对枪击案非常上心。
他知道背后有上面领导打过招呼了，想着攀上乔牧舟的大腿。毫不犹豫就借献佛干了送鹰的蠢事儿。
这下好了，就在刑警队，岳峰哥俩给乔牧舟哥俩，一顿痛殴干躺下了。
身后就是副队长刘明昌，门口外面走廊上，站着马局长。
“咳咳，差不多就得了，都是成年人，咋还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马局长咳嗽一声，劝了一句。
换成场上其他任何人，此刻张嘴肯定都没面子，唯独马局长说话了，岳峰跟小涛要给点面子不能太过分。
岳峰拉了小涛一把，往后退了两步站好，然后才解释道：“马叔，这事儿不是冲您！
这个老毕登，背后捅咕我们好几次了。
去年冬天编造事实，让森警中队那边去我家搜家，把我跟虎哥都逮到笆篱子去了，结果啥也没搜出来！
今年秋天前些日子，他又捅咕我在村里组织的鹰猎大队，撺掇我的队员扣下鹰拆帮单干！
我们岁数小，不想惹事儿，但是他一次次的也太过分了！
今天，又捅咕着要昧下我们仰仗着吃饭的用猎鹰。
如果我不是虎哥的干弟弟，今天这鹰最后肯定就落在他手里了！
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吧
您是领导，您说今天我揍他，赖不赖我们”
听到岳峰说完双方的过节，马局长也感觉脑袋有点大。
在东北，干弟弟跟把兄弟，这俩词儿虽然意思基本相同，但也是有细微区分的。
如果是把兄弟，那就是结拜弟兄。
而干弟弟，除了结拜兄弟之外，还有一层含义，岳峰有可能是王虎父亲的干儿子。
一边是从小辈儿往上论，一边是从上面往下论，听起来差别不大，但是却能反应出更多父辈层面对岳峰的态度。
说人话就是，王虎他父亲，是知道并且认可岳峰这个干儿子的。
这边马局长还没接话呢，听完解释的王虎先蹦高了。
只见社会我虎哥指着乔牧舟的鼻子骂道：“草他妈！前两回算计咱的，就是你这个老毕登呗
妈了个巴子的，因为你使坏，老子都跟着吃瓜落被铐到了森警留置室去了！
你不是家里有关系别说老子欺负你，给你机会去摇人。
我叫王虎，小峰是我弟弟，今天我们王家替他出头了。
你是要打电话，还是摇人，随便！我都在这接着！！
今天不把你个狗杂碎料理明白，我王虎往后跟你姓！！”
进了公安局的王虎，此刻一改平日里的低调和气，所作所为彻底跟岳峰印象中传说里家世通天的跋扈二代形象彻底重迭了。
乔牧舟还有点没有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他起身想要去打电话，但是被马局长伸手拦住了。
别人不知道王虎的底细，但马局长肯定是知道的，以乔牧舟那点背景，就算去打电话了，也罩不住，此刻摇人报仇，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好了小虎，注意点影响！！这事儿你给我个面子，双方各退一步，别让我难做行不
小峰，劝劝你虎哥，也不是啥大是大非的死仇，打也打了，闹了闹了，说开了就得了！
这事儿闹大了让老首长知道，肯定也闹心！”
从这里，就看出马局长这个当领导的，说话确实有水平。
单纯从岳峰自己的立场上，巴不得虎哥替自己出头。
只要能罩得住，大闹天宫捅破天也不怕，闹得越厉害，岳峰在丰城地界的声望值受益越大。
但马局长说的也有道理，真捅破天了让家里老爷子知道了，岳峰肯定要掉印象分。
最关键的是，乔牧舟身后的背景啥层次，岳峰不够了解，这就限制了最后的决定。
依照岳峰成熟的心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此刻求稳，见好就收，也可以接受，还能卖马局长一个面子。
“虎哥，马叔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就这么拉倒吧！！”岳峰沉声劝了一句。
听到岳峰发话了，王虎微微一愣。
大概停顿了两秒钟，王虎走到乔牧舟跟前儿：“马叔跟小峰说话了，今儿我放你一马。
你如果是聪明人，往后就别来招惹我们，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咱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再有下一次，那我豁着被我爹关禁闭，也得让你涨涨记性！听明白了吗”
短短的时间里，乔牧舟脑子转了又转。
从马局长的反应看得出来，面前这个衙内的背景，比自己的后台要硬的多。
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息事宁人，至于事后如何，是报复，还是认了，得先过了面前这一关才行。
二选一很好选，一秒钟乔牧舟就有了决策。
“王少是吧，我服了！！”
“行，算你识趣！鹰也找到了，小峰，咱们走！
马叔，给您添麻烦了啊，我们就不在这碍眼了！”
马局长松了口气：“行，小虎你们回去慢点，替我向老领导带好！”
“好的！！走了！”
哥仨，王虎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岳峰跟小涛慢半步跟在后面，径直离开了刑警队。
等岳峰三人走了，马局长眼神阴沉的看了一眼刘明昌：“小刘，你也是老人了，往后这种聪明事儿少干，惹到硬茬，我也兜不住！
带着乔先生跟他朋友，去门诊上看看！”
说完这话，马局长看了乔牧舟一眼，转身离去。
刘明昌还以为自己这次悬了呢。
没想到板子高高的举起来，最后没有落到自己的屁股上，反而是乔牧舟替他承担了大部分压力。
现在领导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算是过了这一关。
“哎，好，我这就去！”
等马局长跟岳峰哥仨都走了，乔牧舟从嘴里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来有些不甘的问道：“刘副队长，刚才那个喊你们局长叔叔的衙内，什么底细”
刘明昌哭丧着脸回答道：“我知道的也有限，应该是我们领导的老领导，家在京城的少爷！
这事儿闹大了咱们理亏，您还是悠着点吧！
刚才我在局长办公室，已经挨过一顿骂了，要不是我们局长看您的面子，估计我这身皮，都得扒了！”
刘明昌也是个会捧着唠的聪明人。
乔牧舟挨了一顿揍，已经面子掉地上了，但是他偏偏说马局长给他面子才没有追究刘明昌渎职的事儿。
这让乔牧舟糟透了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
“惹不起，那就拉倒吧！老纪，你感觉咋样不行去门诊看看！”
老纪平日里也是对身体素质跟反应颇为自信的选手。
但是毕竟岁数在这摆着，不管是反应能力，还是体力力量，跟正是最巅峰年纪的岳峰都有小幅度的差距。
被询问到，老纪也吐了口浓痰：“这小子下手挺黑，一膝盖差点没给我废了！我得缓缓！”
乔牧舟：“我有点不得劲，待会儿你陪我去拿点药！刘副队长，我弟弟的案子，还得麻烦你多多上心！”
“好，好……”
一场闹剧，终于算是揭了过去。
另一头，岳峰骑着摩托车载着王虎跟小涛回了军管会的小区。
王虎依然还有点上头的说道：“进屋，刚才你拦着我干嘛！
要干，就干服为止，要不然，这种人，下次有机会背后还会搞事情！”
岳峰心头一暖：“杀人不过头点地，万一乔牧舟背后的门子，也挺硬呢！
咱又不了解对方的底牌，闹大了咋整！你家我大爷收拾你，你不也难受么”
王虎揉了揉冻麻了的脸蛋子：“草，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不过我都好几年没挨过我爸揍了，现在我都当爹了，老爷子也不能随便因为点小事儿就收拾我吧！”
“嘿嘿，你们爷俩的事儿，那我们可不知道。我就不跟你道谢了！你快进屋暖和暖和吧，我们接着回去，就不进屋了，给嫂子带好！”
“擦！你小子也忒现实了，办完了事儿立马翻脸不认人啊，连屋都不进的！”王虎笑呵呵的吐槽了一句。
“回头得空了我再过来！家里我媳妇儿还担心着呢，早点回去早点放心！”
“滚蛋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呐！”
……
客套几句之后，岳峰拧了一下油门，很快摩托车挂挡提速，离开了王虎家直奔主干道。
等摩托车离开了军管会小区，岳峰一脚刹车踩住，将摩托车停在了路边。
小涛单手架着鹰没留神，被突然停车闪了一下子差点没抓稳。
“咋了哥咱不回去啊”小涛问道。
岳峰临时调整了摩托车的方向，说道：“回家之前，去一趟林业局！正好有个事儿我需要找杜大爷问问！”
“啥事儿啊”
“变异生物协查通告的事儿！你坐稳了啊！”
“嗯呐！”
很快摩托车再次起步，直奔林业局。
二十分钟之后，岳峰将车开到了林业局大院，然后轻车熟路上了杜崇来的办公室。
敲门，进屋，屋里的杜崇来依然红光满面。
“哟呵，咱们的山林卫士来了！蓬荜生辉啊！！”
杜崇来见岳峰进屋，一点都没架子的笑呵呵跟岳峰开了个玩笑。
岳峰陪着笑回应道：“大爷，您咋还笑话俺呢！我这两下子，别人不了解，您还不知道吗纯粹运气好赶上了！”
“你这两下子，可不一般！野猪王的事儿一报上来，我就第一时间知道了！
你这事儿干得好，给我争了脸了！
我们局长开会说到这头闯了大祸的野猪王，我说你是我侄子，那是真长脸啊！！
怎么滴，这次来找我，有啥事儿有事儿痛快说，大爷能力范围之内，肯定帮你办！”
岳峰了解杜崇来的脾气，所以也不拐弯抹角，大方的点头承认：“还真有正事儿！！”
“说说看！”
“从昨天你们办公室吴主任那，我听到一条信息，他说详情不清楚，让我来问您，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变异生物的事儿您这边知道更详细的东西吗我总有种说不明白的预感，这里面好像有点什么情况！”
杜崇来听到岳峰说明来意不置可否：“嘿，你小子鼻子够灵的！
特意过来一趟，是想着研究研究变异动物的事儿啊”
“嗯呐，如果方便的话，您给我说说呗！
我以为这头野猪王应该是非常偶然跟特殊的存在，但是昨天听吴主任话里的意思，其他地方类似的东西，不止出现过一例了！”
杜崇来点点头：“老吴没骗你，去年今年确实比较频繁。
上个月初，春市那边，猎人进山打猎，打到一头205斤的雄性狍子！
月底的时候，孟市那边，又上报了一头155斤重的巨型成年雌性猞猁。
另外，还有一头858斤的野猪、纯白色体重过140斤的东北狼，还有……
再就是老毛子边境那边发过来的协查通报，秋天的时候，猎获体重超过八百斤的变异黑熊，外加目击到三头目测超过两千多斤的巨型黄化犴达罕！”
杜崇来如数家珍般，说出了一连串的特殊变异动物的相关信息来。
“两百多斤的狍子一百五十多斤的猞猁”
岳峰听到这一连串的信息，眼睛睁的大大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傻逼了。
普通的狍子，雌性体重四五十斤，雄性七八十斤，能长到一百斤的公狍子，都绝对算超级大的个体了。
两百多斤的狍子是个啥概念，都快赶上半大的马鹿崽子了。
再就是一百五十斤的猞猁，又是个啥概念
岳峰去年在山上打的那头皮毛品相称得上飘雪的大公猞猁，体重也不过百斤。
一百五十斤的猞猁，都赶上成年大公豹子那么大了。
面对岳峰的疑惑，杜崇来也没再过度解释，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墙边文件柜里翻找了下，将几份整理好的纸质材料递给了岳峰。
“这些信息你能看看，再深入一些的，就有点敏感了，给你看是害了你！”
“奥，我瞅一眼！”
岳峰接过材料之后，好奇心非常旺盛的仔细查看了一番。
时间，地点，异常生物名称，具体尺寸，体重，颜色特征等，一连串的专业信息。
这内容，跟吴主任带人在岳峰家那边做的现场记录类似。
岳峰闷头将里面的信息全都看了一遍，尤其是将发现异常动物的地理位置暗暗记在了心底。
“咋回事儿啊大爷！这种变异的动物，往年咱们局里也有发现吗”岳峰将材料放回桌上，好奇的问道。
“偶尔也有，但是很少见，几年也碰不到一次。
从去年开始，这种异常动物被目击或者猎杀的频率就增加了不少！
今年毛子那边都跟咱们通气儿了，那边也发现了这种特殊情况，要求咱们保持关注！”
“这事儿，有啥方便说的内幕吗”岳峰舔着个大脸继续问。
来都来了，有明白人肯定要问明白人，总好过回家自己猜。
杜崇来摇了摇头：“内幕没有，但是上级在通报事情的时候，转达了生物专家猜测的几个可能的原因跟方向。
内容比较敏感，也没得到证实跟事实支撑，我就不跟你说了！
你能有这份敏感性是好事儿，但是这种事儿对你们普通猎队儿来说，可遇不可求，执着于此，没啥太大的意义！”
听到这话，岳峰泄了气。
还以为有啥机会能借助林业局的情报沾点便宜呢，结果林业局这边可以公开的情报也极为有限。
这些情报除了证实了吴主任的信息确有其事之外，对岳峰没啥直接的帮助。
岳峰一摊手，稍显沮丧的说道：“行吧，既然没啥好处，那我就不继续钻牛角尖了，还以为能有点好处捞呢！”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就知道捞好处！！山上养殖场，搞得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国家刚颁布了新的野生动物养殖管理办法意见征求稿，诸如紫貂、梅鹿、原麝等高附加值的野生动物的人工养殖，都有了相应的法律依据！”
“进度一切正常呀，目前山上养殖场里，有紫貂，有矛隼，有梅鹿，原麝，还有一头黑熊瞎子半大崽子！我师傅帮我经管着呢！”
“可以啊，没想到你这品种还不少呢！
我去开会，听说相关的管理办法，还没开始在基层贯彻落实。
啥时候等机会合适了，我给你信儿，你把该走的手续，都补充好，这样后面哪怕再有啥变化，你也不会受影响！”
“嗯呐，行！”
“对了，我还有个事儿，要找你走后门！
你开的那个饭店，店里长尾山鸡的特殊名额，能不能给我安排几个！
这玩意儿太紧俏，几次局里有招待任务，都没吃上，我作为后勤主管领导，压力有点大啊！”
“这个啊，我帮您协调协调！店虽然是我的，但我是个甩手掌柜，具体运营，以及后厨那边怎么经营，我都不太了解！”
听到这话杜崇来佯装生气：“屁，你小子跟我打官腔是吧你就说给不给，我不跟你扯那些弯弯绕！”
“给，没说不给！我回头就去打招呼还不行！不管别人，也不能不管大爷您啊！”
“这还差不多！当正事儿办昂！”
“妥了，保证完成任务！”
……
岳峰跟杜崇来在办公室里又闲聊了一会儿，没有正事儿了之后，就找了个引子打招呼离去。
从林业局办公室出来，一直在走廊上等着的小涛凑了过来。
“咋样哥，问到啥有价值的信息了吗”
岳峰微微点点头：“先回去再说！去趟新华书店，我得买一张东三省的地图！”
“奥奥，那走！”
在办公室的时候，岳峰没有当着杜崇来的面儿提自己的发现，但他看完了记录卷宗之后，还真有点自己的看法需要通过地图验证。
哥俩去新华书店转了一圈，买了一张可以挂在墙上的东三省地图，随后带着地图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家。
等进了屋，哥俩就迫不及待的将买的地图铺到桌子上，研究起来。
所谓的这个研究，其实也挺简单的。
岳峰把卷宗里看到的，发现特殊变异动物的地址都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都像去年老猎人智囊团狩猎老虎，或者前几天‘大数据分析狩猎野猪’一样的逻辑。
算上在丰城这边猎杀的野猪王，加到一起，足有七八份动物卷宗信息，对应的也就得到了七八份地址。
这么一标记，还真侧面验证了岳峰的猜测。
就连毛子那边边境上的变异个体出现位置，都符合岳峰的猜测。
这些出现变异个体的区域，都处于长白山中段往四周辐射的地理位置区域上。
如果以兴安村为地形参照物，往西北方向，大概三百多公里左右，就是长白山中段核心区域。
这是凑巧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因素造成了这种变化
一时间，岳峰陷入了沉思当中。
“峰哥！哥！！喂！！！”
小涛在岳峰跟前挥了挥手，将岳峰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啊！走神了！”岳峰挠挠头说道。
“咋样啊，看出点啥来了吗”小涛问道。
岳峰点点头，用右手食指将地图上的区域画了个不太规则的圆圈，然后用铅笔点了个圆心位置。
“这些位置，都在这个圈儿的辐射范围之内，虽然有远有近，但都在这一大片的区域里！
而且，越是领地范围大的动物，偏出的距离越长，从逻辑上，也能合得上！
我怀疑，这一大片山林子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未知因素，导致了动物发生特殊变异！”
“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呢！！”小涛盯着地图端详了一圈，听懂了岳峰的分析。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啥影响的了！
我还特意看了卷宗里的记录，有几个动物，体内器官也有不同程度异常！
那头两百多斤的公狍子，竟然长了四个肾，那它群里的小母狍子，得多幸福呀！”
“嘿嘿嘿！”突然蹦出嘴的冷笑话，小涛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顿时呲牙一直乐。
小涛笑了几声说道：“这里面的区域，咱们也没去过，要不然，找赵大爷跟陈大爷他们打听打听问问
如果这里，还有其他变异动物的话，哪怕找不到根源，咱们只是去打猎也行啊，一级变异生物，一只一千块呢！”
岳峰想的要比小涛多一些。
一想到变异动物，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记忆里老毛子86年才出现的切尔诺贝利事故。
核泄漏，造成了周边区域大量的动物死亡跟变异，甚至出现了比猫个头还大的老鼠。
在长白山的大山深处，不会也有类似的辐射源或者别的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