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91止水:十六号?
“守鹤,在这里降落一下。”镜知由拍拍大狸猫的背。
“哦,好的。”守鹤也不疑有他,庞大的体型降落在地面,激起一片灰尘漫天。
守鹤的体型虽然巨大,却仍旧轻巧地蹲在一颗石头上,实在是符合猫科动物的习性,圆滚滚的眼睛好奇地扫视着四周。
“这条河,好眼熟……”他的耳朵不时地轻轻抖动,捕捉着自由世界里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这里是南贺川。”镜知由从他背后,顺着背脊和尾巴滑溜下来,平稳落地。
镜知由的耳朵也轻轻颤动,来自草木自然的声音告诉她,周围并没有人类出没。
守鹤顺着前爪松弛地趴下,随意摆动的尾巴一不小心就打倒了一片树木,他下意识看看镜知由的表情,要知道人类对于这种破坏力总是满心警惕。
唔,她只留给守鹤一个后脑勺,应该是还没看到。
镜知由察觉到注视,转过头:嗯?有事吗?
守鹤莫名地开心起来,这种愉悦仿佛是从心底涌出的,连它自己都感到意外。他的尾巴开始欢快地甩动,明明最讨厌人类限制他的动作,却自觉地不再伤害周围的绿化分毫。
野兽从不受人圈养,也厌恶被规训,他们本能地抗拒着一切束缚。
然而,有时候它们也会收敛起锋利的尖刺。
这是一种相互的驯服,尾兽学会了信任,人类学会了尊重。
“镜知由。”他突然就是很想叫这个名字。
“嗯,怎么啦,想吃烤肉了吗,我这里很快的,稍等一下哦。”
镜知由抚摸着右手手腕内侧灼热的宇智波团扇徽印,从天上路过的时候,它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守鹤摇摇头,他只是单纯想找点话说,不想空气那么寂寞,“我好几次都想来南贺川这边,却总是迷路。”
就像小孩子在外面经历了各种委屈之后,终于找到了能为自己撑腰的人。
他抬起头,开始理直气壮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又旅那个骗子,说要带我去南贺川找宇智波斑,结果把我丢在沙漠就跑了。”
“还有宇智波斑也是,他竟然把守鹤大爷打晕了跑去找千手柱间送死!”
“守鹤大爷哪里不如九喇嘛了,可恶,他要是带上本大爷说不定死的就是千手柱间了。”
“千手柱间也是个混蛋,口口声声叫着尾兽危险,我看全世界最危险的就是他。”
“……”
镜知由没感知到多少抱怨的负面情绪,他只是用这种情绪化的描述来诉说自己的经历,在与镜知由分别的这八十多年里,他真的好孤独。
虽然说得都是自己过得很惨,但实际
上都只有一个含义。
【我好孤独的】
【这次可不能再抛下我了】
“他们真的好过分哦,这么对守鹤。”
“就是就是。”
镜知由带着守鹤来到一处山头,曾经宇智波田岛带她来到族地的时候,就站在这个位置俯瞰。
她们俯瞰那片覆盖整座山峦的竹林,眼前是一幅被岁月遗忘的景象。
山腰处,曾经人类活动的痕迹依稀可辨,象征宇智波的徽记被全部剔除,古旧的屋檐别有一番年代感。
在失去了人类的活动之后,大自然迅速入侵了这片族地。
树干从砖石的缝隙中顽强地钻出,粗壮的树枝顶破了屋檐。
手腕处的团扇徽印愈发灼热,镜知由大概能感知到方向,整个族地都被竹子填满,放眼望去找不到一片空地可以作为曾经的训练场。
但,就是能够感知到,有一道目光,跨越虚幻与真实,生与死的界限,在贪婪地渴望着与共犯小姐的惺惺相惜。
会在那里吗?-
镜知由傀儡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而封闭的空间。
四周的墙壁冷冰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没有窗户,应该是地牢,唯一的一扇小门紧锁着,就不知道是暗部还是警务部。
没有一盆冷水将她泼醒,估计不是警务部。
如果在暗部,她是根部的人,应该不会送到拷问班。
傀儡的记忆还停留在中了幻术之后的精神混乱,那个叫宇智波止水的暗部忍者后来似乎和他的族人发生了点冲突。
不过就结果来看,估计还是火影的大义压下了忍族的不满。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躺了多久,哪怕傀儡的痛觉系统做的比较粗糙,但当她试图稍微活动一下身体时,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重物压过,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傀儡抬手摸上脸颊,面具被摘下来了,也对,作为俘虏,当然要通过面部特征查出背后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作为根部转校生,除了孤儿的身份和十六号这个在根部查重率极高的代号,其他的信息估计就连志村团藏这个根部头头来了都查不出来。
傀儡撑着地板坐起来,这间牢房刻印着封印查克拉的术式,更别说她双手还被忍者特制的镣铐拷住,杜绝了结印逃脱的可能。
小门上有个仅能容纳一只眼睛视线的孔洞,一只黝黑的瞳孔正向里张望。
“咦,你醒了啊?”
傀儡反应了一会,才抬头看去,她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满是笃定。
“是你。”
那个对她施放幻术的家伙,那幻术极其精妙,虽然没有窥探到镜知由的秘密,却让她被迫回想起希望之峰学院的那次考核经历。
宇智波止水有些讶异,却很快逻辑自洽,他干脆掏出钥匙,打开这扇牢门。
三战结束之后,他就升任了暗部的小队长,在暗部的地牢,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小卷毛宇智波嘴角噙着笑意,拉开门的瞬间,走廊的灯光顺着他的轮廓照进暗室。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傀儡停顿了两秒,撇开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哦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需要一杯水。”宇智波止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相当开朗地一手握拳锤另一手掌心。
在身边队员小声的提醒中,终于移开死死黏在傀儡那张脸上的视线。
“开个玩笑。”宇智波止水的语气骤然冷冽下来。
“暗部的水你恐怕是无福消受了,还是回到根部基地再喝吧。”
虽然明白这种底层忍者也只是听令行事,但作为监视宇智波任务的执行者,他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摆出来。
周围的眼睛,从来不止来自火影一系,宇智波的视线也偶尔瞥视。
傀儡沉默地接过自己的面具和忍具包,安静地等待宇智波止水将手上的镣铐解开。
错身而过的时候,宇智波止水突然发问,“你不关心一下那两个与你接了同一任务的同伴的去向吗?”
傀儡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却用那嘶哑的嗓音坚定地回复。
“根部忍者没有名字,斩断过去亦无未来。”
就像程序对特定问题的机械性回应一样,说完这句,她又继续迈步。
离开牢房逐渐恢复力气的傀儡转瞬间便离开了,隐约还能听到背后小声的吐槽。
“队长,根部忍者都是这幅德行吗?感觉一点也不,火之意志啊。”
“嘘,不要乱说。”宇智波止水捂住这位队员的嘴,他来自水户门一族,对根部属于知情却不透彻的程度。
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根部忍者才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更不会停下脚步。
那群被洗脑的石头,才不会如此的“通情达理”。
当然,不排除她刚加入根部还未被洗脑完全的缘故。
在水户门忍者看不到的地方,宇智波止水眼眸微深,十六号吗,竟然连三代目大人都查不到她最初的名字。
傀儡回到根部之后,以任务失败的名义被送去打了十鞭,不可能有人帮忙把她抬回宿舍,只能拖着伤痛往回走。
扶着墙看起来每一步都极为艰难的镜知由傀儡,在回到狭小的宿舍并关上门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鞭子打在身上,就得控制傀儡模拟出对应的伤痕,有时还得配合血液喷溅效果。
真是麻烦死了。
要不是根部管理松散、上下学时间自由,对她这个转校生的要求只有完成任务,同事还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内敛,非常适合傀儡挂机,镜知由早就转校走了。
不过转校的风险也大,万一随机到砂忍村去,她这张脸一出现估计就要去监狱报道了。
虽然要是能够随机到补习斑去,倒是很合算,但概率太低,还不如维持现状。
哈~
傀儡换了一身衣服,躺在硬板床上伸了个懒腰,被布料遮盖住的伤痕闪烁几下,像是颜料一样被瞬间洗净。
可傀儡还没歇息两分钟,就听到油女龙马的命令,“十六号,团藏大人召见,立刻行动!”
傀儡翻身坐起,右手中指高高竖起冲着门外。
靠,志村团藏能不能去死啊!!
傀儡的命也是命啊,她要告到中央,本体到底能不能努努力,在这个世界也夺取下根部、把老登赶下台啊-
被叨念着的镜知由本体打了个喷嚏,顺理成章地被阿尔弗雷德赶到一边呆着,“您的存在对于厨房的威胁度太高了。”
镜知由抹掉根本不存在的两滴眼泪,转头扑倒有些闷闷不乐的守鹤身上,试图用温暖的毛毛抹除忧伤,“呜呜,阿福你以前不这么直白的。”
毛毛里被迫埋进一个脑袋的守鹤抖抖尾巴,伸出尾巴戳某个小孩的头。
视线终于从海天一线的远处落回到眼前,从气息恐怖的蓝白长发女人,扫到以神速处理食材的阿尔弗雷德,再到他肩膀上气息弱到可怜的迷你又旅。
守鹤:他想象中的聚餐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明明是和小伙伴的久别重逢,谁要和六道的妈、嫌人的兄弟姐妹坐一桌叙旧啊喂。
管家就算了,他要留下来给守鹤大爷烤肉。
听镜知由说,一会宇智波斑那个混蛋也要来。
守鹤很不爽,有种自己唯一的小伙伴却在外面有一群朋友的失落,但他又不好拿这个去抱怨,毕竟又旅那家伙肯定会发出超级大声的嘲笑。
尾
巴无力地垂下,显得格外落寞。
阿尔弗雷德看似忙碌,实则关心着那边:“放着不管真的可以吗?”
又旅甩甩尾巴:“既要又要的幼稚鬼,去安慰的话估计得打一场,我现在可不适合战斗。”
尾兽本来就是一团查克拉,不如说这团查克拉会生出九种不同的意识才算稀罕。
又旅不知道自己舍弃那九成的查克拉,经过多久会再度生成一只有意识的二尾,但她已经脱离这颗星球的束缚,哪怕再也不能轻轻松松仿佛呼吸就能变强,她也是愿意的。
嗯,至少不用被当成是家族秘传,被一代代人柱力当成财产一样继承。
第92章 092枸橘矢仓,四代目水影,现任三……
镜知由能敏锐地感知到守鹤的情绪异常复杂。
喜悦、焦虑、恐惧、嫉妒、低落、难过……
这些情绪一团乱麻地交织在一起,却又都不够纯粹,仿佛是被撕碎的碎片,零零散散地拼凑在一起。
她试图去理解,试图去梳理这些混乱的情绪,但最终却只能陷入更深的困惑。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麻爪的情况,她是会直接忽略过去,因为身边都是些心智成熟的人,幼稚鬼从来不在她的交友范围内。
情绪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复杂,她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呢。
仅仅是研究自己内心莫名生出的情绪就已经非常艰难了。
守鹤的情绪不止盘错,处理方式也更偏向于儿童心理学。
镜知由想着,要不一会多给守鹤分点烤肉吧,美食总是能让人开心的。
“小由,来我这边。”大筒木辉夜朝着小孩招招手。
镜知由从守鹤的毛毛里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一条尾巴却悄无声息地拦在她身前,充分表达了又旅口中的“既要又要”。
大筒木辉夜的不带杀意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视过去,那条尾巴才炸毛起来,怂怂地挪开了。
镜知由哒哒哒地跑到大筒木辉夜面前,昂起脑袋,“辉夜奶奶?”
大筒木辉夜抚上小孩的额头,眼底粹着温柔的浪花,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最狠绝的尖刀,“斑本来想用三方求和的草之国做实验,我提议直接用水之国。”
“小由,斑在水之国施放无限月读之前,你得把我放出来。”
这狠绝的刀锋不是朝她而来,但不容置喙的独裁却足够可观。
呀,看来斑老师接受了辉夜奶奶的建议。
虽然被大筒木辉夜浓缩成两句话,但镜知由直觉这里面的经过没有她言语中那么和平。
镜知由没被这点威压吓到,她点着下巴,“草之国的国情确实是复杂,用来实验无限月读对社会稳定性的影响倒也合适。”
“水之国的话,水影被斑老师操控,虽然是岛国,但毕竟算是五大国之一,国际关系很微妙,一举一动都被其他四国死死盯着。”
镜知由拍拍手,“好吧,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红雾傀儡的名额已经被占满了,有什么能让斑老师自己干活的方法吗?”
她乐于参加夺走忍界一天时间的计划,但只限于“夺取”这一步骤,并不包括前期实验的各种前置准备。
等宇智波斑向全世界宣战的时候,她肯定要站在老师那边凑热闹。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让她清闲一点吧。
【傀儡戏试做人偶】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三个,大筒木辉夜、木叶根部的转校生镜知由、再加上她刚刚带回来的那位。
阿尔弗雷德肩膀上的又旅不知何时跳到镜知由的身后,作为一双眼睛盯着大筒木辉夜的举止。
“轮回眼,或者秽土转生。”
又旅轻巧地迈着步子,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在人柱力体内的时候,透过人类的眼睛从战场上见过千手扉间使用秽土转生之术,说实话秽土体的实力十不存一。”
镜知由点点头,“还是轮回眼的术吧,如果查克拉足够,还能再解放一个傀儡名额。”
“哦?这么快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懒洋洋的,甚至带着哈欠尾音的少年清爽抱怨朗声响起,“镜知由你可真是喜新厌旧,泉奈叔叔会伤心的。”
扎着小辫子的少年撑着手臂从野餐垫上站起来,宇智波泉奈的身形还是十一岁和镜知由相识那会的样子,面容清秀,眉目间带着一丝稚气未脱的青涩。
只有那双眼睛,凝望过来的时候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深邃。
那是一种经历过风雨的平静,以及历经世事的游刃有余。
能把宇智波那一群偏执疯子管的服服帖帖的副族长,怎么可能真如面容一样温柔和煦。
镜知由的外婆,诺拉揍敌客的念能力是【只有死人才会听话】,能够召唤并驱使亡灵为其战斗,限制条件有两个:
一、召唤范围是以念能力持有者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全部亡灵,数量上限取决于持有者的精神强度与亡灵实力。
二、单次召唤亡灵持续时间上限为十二寰宇时,冷却时间等同于本次召唤时间。
如果附近的死者太少,也有可能会出现召唤不出亡灵的情况。
诺拉会刻意豢养自己的亡灵军团,而镜知由没有这种习惯,所以这个技能使用起来的随机性就很高,加上每次召唤需要付出的体力和念都不少,几乎都是被她拿来打探情报的时候用。
【共犯的惺惺相惜】其实是个很缥缈玄乎的道具,“你窥探我的秘密,正如我窥伺着你的身体与灵魂。”
宇智波泉奈本想老气横秋地拍拍镜知由的肩膀,但受制于这幅不太具有威慑力的身体,还是选择了更让镜知由熟悉的姿态。
他伸手揪住镜知由脸上的奶膘,“因为是共犯,所以窥伺秘密、身体与灵魂。”
“换句话说,无论你逃到哪里,死在何处,灵魂漂泊在人间或者归于净土,我都能抓住你的踪迹,不论生死那种。”
“真是,近乎诅咒的绑定。”
手上略微用力,“以后记得别给男人用这种技能,杀不死的话就做好被缠一辈子的准备吧。”
“不省心的家伙。”
无论宇智波泉奈的灵魂徘徊人间还是净土安息,他都逃不过被共犯拖入现实的命运,甚至这小家伙还有抓他干活当牛马的意图。
虽然在之前的沉睡中,他已经完成了和这具傀儡身体之间的磨合,并接受了镜知由传来的部分记忆,不过还是有些细节需要和斑哥聊下再做决定。
“嘻嘻。”镜知由根本没感受到疼痛,泉奈根本就没用力嘛。
“这么一看,虽然脸还是这张脸,但泉奈叔叔真的有点叔叔样子了。”
宇智波泉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这些年不是白活的,说起来,真的不能把傀儡调整成我成年的样子吗?”
“不能哦,试做人偶是我的念能力,傀儡形态跟着我的认知走,我可不认识成年后的泉奈。”
“看来暂时只能这样了。”宇智波泉奈不由得摸摸自己的眼眶,虽然是连写轮眼都还没觉醒的年纪,但他自信不会输给成年体太多。
不过一会儿得记得和斑哥说说,把关于他长大以后成熟稳重的记忆传给这小鬼。
宇智波泉奈松开镜知由的脸颊,悄悄用眼神打量两人的身高差。
明明那时候还勉强齐平的。
正想着,背后就传来了苍老但他立刻就认出的声音,略微颤抖,震惊的“泉奈……”
宇智波斑不可能问出真的是你吗这种话,那道背影只是站在那里,哪怕与记忆中弟弟的年龄相距甚远,他也能一眼肯定,那就是他的弟弟。
是他发誓要付出一切守护的弟弟,也是被千手扉间重伤后不治身亡的弟弟,是把眼睛和族人托付给他,是死前留下绝对不可以与千手联盟遗言的泉奈。
“是斑哥啊。”
宇智波泉奈率先打破了两人凝视的沉默,虽然努力冲淡死亡的阴影,只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他的眼眶依旧
微红。
来的不是宇智波斑的本体,而是是他的影分身,他身后还缀着一个绿发紫瞳、长着娃娃脸的忍者,他左眼下有一道形似缝合痕迹般的伤痕,也是影分身,但这会已经完全被宇智波斑忽略。
“是真的……泉奈啊。”
宇智波斑低声笑出来,他可以对所有人声称无悔。
他无悔于离开宇智波,在举全族之力投资的木叶终于要反哺族里的时候,因为看见了末路而决然离开。
他无悔于带着九尾袭击木叶,逼迫千手柱间与他死战,甚至最后假死夺取森罗万象之力。
但他唯独无法对着泉奈说出那句话。
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间,弟弟冰冷的尸体都在逼迫他承认。
他后悔了,后悔原谅了千手扉间,后悔与千手柱间建立起木叶村,后悔他那么晚才认识到他放弃了仇恨而奔赴的理想,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把自己的弟弟保护起来。
木叶里没有泉奈,千手柱间试图劝服他接纳木叶的“兄弟姐妹”,那些饿狼一般、追名逐利的鬣狗怎么配与泉奈并论。
所谓的木叶,也只是一个虚假无聊到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失败品。
他后悔了。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要杀死千手扉间为泉奈报仇,然后再质问千手柱间是否愿意为了理想和大义,抛弃这“错误”的仇恨,与宇智波和解,建立“正确”的忍村。
可惜没有如果。
哪怕明知道这不是活着的泉奈,宇智波斑仍然坚决地冲过去拥抱住他,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泉奈……”
“斑哥,是我。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宇智波泉奈紧紧环抱住自己哥哥的脊背,双手用力地扣住,他能感受到斑哥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不安和负罪感在内心深处的挣扎。
他的脸贴在宇智波斑的胸口,同样有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衣衫上,湿润了一片。
我有给傀儡安置流泪这种功能吗?
还是灵魂就是如此奇妙之物,能让冰冷的傀儡生出血肉温度?
镜知由也说不清楚,只是无声地拉着看戏的大筒木辉夜走远几步,把空间留给这对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兄弟。
阿尔弗雷德面前的八个烤架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炭火在下方灼热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烤架上的食物也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在高温下缓缓渗出,滴落在炭火上,瞬间化作一缕缕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好香,阿福的手艺真是没法说!”镜知由从阿福准备好的成品区抢到了第一串烤肉,咬了一口之后,在守鹤的哼唧声中举得老高。
阿福:“承蒙夸赞,不胜荣幸。”
守鹤也扑向成品区:“好吃,多吃,爱吃!”
又旅:“没人和你抢!不要把沙子吹到烤肉上!”
辉夜奶奶捂着嘴轻笑,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来切好摆盘的精致小碟。
金牌管家眯起眼睛,“您知道的,西餐总是喜欢一些意义不大但令人愉悦的精致礼仪。”
大筒木辉夜不置可否,但也确实接下这份善意,她的确习惯于被人侍奉,“味道尚可。”
影分身是不需要进食的,镜知由凑到娃娃脸身边。
“你叫什么?”
宇智波斑大概在控制程序里设置了她作为可信任的人,娃娃脸忍者没怎么犹豫就淡定开口,“枸橘矢仓,四代目水影,现任三尾人柱力。”
第93章 093带土:打三份工哎~镜知由~……
木叶根部
和十二年后的根部基地相比,志村团藏的老巢还是一样的阴暗风格。
他的审美似乎从未改变,对这种阴冷、幽暗的环境情有独钟。
“十六号,把面具摘了。”
站在首领办公室前,油女龙马转过身,指着门口墙壁上的挂绳,发出命令。
志村团藏的办公室,是为数不多允许忍者摘下面具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卸下那层冰冷的伪装,露出真实的面容。
这更像是一种特权的体现,因为志村团藏宣称只有那些被信任、被认可的人,才有资格在这里摘下面具,露出真实的自己。
傀儡安静地摘下面具,一张气质干净的脸就露了出来,五官精致得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
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忍者。
然而,当她抬眼看来,油女龙马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死寂,一种每日晨起能从镜中看到的、无比熟悉的死寂。
空洞而麻木,没有一丝生命的温度。
没有情感,没有思想,就像一个毫无生命的木偶。
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古井,深邃却毫无波澜。
这会又像极了典型的根部忍者。
油女龙马心想,这小鬼长得实在太好,培养起来或许很适合执行潜伏类任务。
‘志村团藏用这种细节建立起自己的权威,通过虚伪的接纳,和表面上的宽容,让根部忍者对他死心塌地。’
傀儡把纯白面具挂在墙上,沉默地走到油女龙马身前,微微低头。
油女龙马这才意识到,这一路似乎都有些太过安静了。
虽然根部忍者大多话少,但少到十六号这种程度的却不多,从十六号推开宿舍门跟着他一路走到首领办公室前,她竟然真的一个字都没说。
这可能也是件好事,毕竟在根部,在舌祸根绝之术的控制下,既然不清楚什么该说,就什么都当做不该说,也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
油女龙马敲击大门,得到里面沉稳有力的回应才推门而入。
“团藏大人,油女龙马带十六号参见。”
“进来吧。”
傀儡从本体的记忆中读取过志村团藏的相关情报,他目光短浅却又野心勃勃,既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有对权力的渴望,却又缺乏足够的智慧去洞察局势;急于求成,却常常因缺乏远见而显得盲目冲动行事。
俗话说,坏人的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的灵机一动。
好巧不巧,志村团藏在本体那里的标签,就是一个愚蠢的坏人。
志村团藏端坐在高处的楠木桌案之后,双手交叠于胸前,姿态从容而威严。
他的样子较之本体记忆中的垂暮稍微多点生气,也显得更加刻薄凌厉。
说实话,还挺唬人的。
“十六号,木叶忍村外附属下田村人。木叶39年,因下田村遭流匪袭击,孤身来到木叶;木叶43年,于木叶孤儿院中展现忍者天赋,被吸纳入根部训练营;木叶47年,完成考核,当期排名第十六名。”
一名十二岁忍者的一生,就这么浅浅淡淡地被寥寥数句概括出来。
这是根部的记录,再不会有比这更详细的记载了,因为十六号本身就是没有过去的孤儿。
志村团藏缓缓念出十六号的生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敲打空气。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十六号的脸庞,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情感的波动。
然而,镜知由傀儡的神情却出奇地平静,如同一潭静水,没有丝毫涟漪。她的眼神淡然,仿佛那些被念出的过往,不过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毫无关联。
志村团藏见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本以为十六号会对自己的过去有所触动,哪怕只是微微的动容,但她的无动于衷,却让他更加确信,这样的忍者才不会被虚假的温情腐烂,哪怕被暗部要去,也依旧是属于他志村团藏的狗。
“你很不错。”
“暗部的瞬身止水知道吗,他升为小队长后亲自说动了三代目来找我要人。”
虽然波风水门已经取得了大名的认可,只差一场继任仪式就算过了明路,但猿飞日斩的话依旧很有力量。
这种新旧交替的过渡期,就算是波风水门也不会为这点微小的人事调动提出异议。
更别说,是暗部找
根部要人,又没有反过来。
志村团藏的本意是以此为契机敲打十六号,但没想到傀儡不说话则已,一张口就噎人:“属下不知。”
根部封闭式训练出来的十六号要是能知道三战的杀神才有鬼了。
志村团藏怕不是忘了自己对下属到底有多严苛吧。
志村团藏被这格外真诚的无知梗住,只能双手握拳,尽量漫不经心地提起这场会面的核心,“总之,加入宇智波止水的小队,监视他就是你的任务。”
傀儡点头:“是。”
志村团藏懒得跟这种无聊的工具废话,他让油女龙马在他面前检查了十六号口中的舌祸根绝之术后,就摆摆手,让她出去。
“十六号收拾东西天黑前去暗部报道,龙马留下。”
镜知由傀儡走出办公室,从墙上取下面具,下意识地准备戴在脸上,突然想起她后面去暗部报道的时候,应该不能戴这幅有根部暗印编号的纯白面具。
她松松垮垮地把面具绑带挂在耳后,走到没人处才不满地啧了一声。
本体也太不努力了,志村团藏那老登到底什么时候去死啊。
打双份工的话,她怎么也得把经费捞够,据说她之后的报销还能找油女龙马,到时候看看能否操作一下,一张“发票”往暗部根部各拿一份报销。
根部基地深藏于地下,阴森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里的黑暗,潮湿的地面反射着微弱的光线,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还真忙啊~”
“暗部、根部、加上你本来就是老头派到木叶的间谍,三姓家奴?哈哈哈。”
“镜~知~由~”
空气中无端响起一阵嘲讽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带着一种刻意的尖锐和扭曲,仿佛是有人故意夹着嗓子说话,压低了声音,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讥讽和不屑。
傀儡的手指微微一动,一根坚韧的木藤瞬间从她的掌心弹射而出。
木藤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破空的锐气,直接穿透了来人虚化的身体。
一击不中,木藤毫不停歇地击中了他背后的石壁,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石壁在木藤的冲击下,瞬间被击穿,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小洞,碎石四溅。
带着虎斑纹面具的少年故作害怕地捂住眼睛,指缝间的瞳孔却丝毫不见惧意。
“好凶哦,我们怎么说都是师出同门吧。”
“呕,这个说法好恶心,可以忽略我的上一句话吗?”
少年扶着腰做出呕吐的姿态,语气中的嫌弃溢于言表,而下一秒则消失在傀儡的视线中。
“宇智波……带土。”傀儡认出来这是被斑捡回去的倒霉蛋。
宇智波带土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傀儡的身前,虚化还未结束,他干脆无视了傀儡身边暴起的藤蔓,伸手袭击向她的脖颈。
“上次我就注意到了,镜知由你的反应速度很慢哎~”
他的手距离傀儡的脖子只有半掌不到,傀儡却仿佛愣在原地的反应让宇智波带土一时有点兴致缺缺。
说实话,在木叶留下这么一个探子也是有好处的。
等宇智波斑死后,他的理想、他的计划、包括他的棋子理所当然都该由他继承。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和平,不是吗?
傀儡不慌不忙,毫不闪躲,她眨了一下眼睛,原本僵硬而机械的面容,突然间变得生动起来。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轻拍,眼眸中泛起灵动的波澜,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本体来了。
镜知由消失了。
宇智波带土抬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从半空中坠落的纯白面具。
时空间忍术?
拥有神威这种时空间瞳术的宇智波带土简直不要太熟悉这种情况,不过他正处于虚化状态,全身都置于神威空间之中,就算被袭击……
“砰咚——”
自信自负的宇智波带土背后展开一道黑色的门,镜知由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后腰,瞬间将带土击飞出去。
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瞬间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碎石和尘土四溅。
宇智波带土深深陷进坑中,后颈被人从背后死死掐住,镜知由的藤蔓将他的四肢缠死,根本动弹不得。
她刚刚用的是什么忍术?
明明消失时的波动像飞雷神,出现的瞬间却完全感知不到痕迹。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明明在神威空间,就算被砸进地底,也该穿透土地才对。
镜知由是用飞雷神传送到了他的神威空间???
宇智波带土曾经的老师,就是善用飞雷神之术的金色闪光,他熟知这种忍术,甚至还曾经缠着波风水门教他,却很快就被复杂的理论搞晕。
飞雷神的传送需要媒介,即刻印着特定飞雷神印记的苦无。
而他的神威空间里不可能有飞雷神印记的苦无。
卡卡西那个废物更是连那双眼睛是万花筒都没发现,更不可能往里面扔垃圾了。
宇智波带土模拟过数次对敌飞雷神的战斗,但这种失败方式却从未出现在他的预演中。
事实上,镜知由是干脆将周身两米范围球体空间内的一切,用黄泉比良坂飞雷神传送到神威空间中,这也是为什么虚化状态的宇智波带土能接住那块面具的原因。
就算周围碎石与尘土四溅,也只在神威空间中发出巨大的噪声。
现实世界中并没有声音,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根部忍者前来调查。
镜知由的发丝顺着她掐脖的手轻轻垂落,柔软的发梢轻轻擦过自己的指尖,也轻柔地扫过宇智波带土的后颈,带着一丝凉意。
那里因为被掐住而微微泛红,不知是疼痛还是羞恼所致。
宇智波带土的呼吸微微急促,伤势未愈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而镜知由的动作却显得冷静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宇智波,带土。”
那是刻在慰灵碑上,被当做三战英雄宣传的已死之人的名字。
“你来木叶探亲的吗?”
也算是回击了他之前对自己三姓家奴的嘲讽吧。
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垃圾话,宇智波带土还得叫她一声学姐。
第94章 094这只猫,我曾经是见过的。……
“来……探亲嘛,倒是个不错的说法。”
被木遁牢牢束缚住手脚的宇智波带土,突然一反常态地笑出声来。
那笑声有些病态,带着一种精神紧绷到极致的干涩,扭曲而勉强,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
“背负太多憎恨的人,注定沐浴鲜血。”
他来探亲,探视那些曾经无比亲密,却即将举起屠刀的目标。
那些深藏心底的仇恨,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灵魂,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宇智波带土选择走上那一条决绝无望的孤寂之路。
鲜血,将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痕迹,而回头的路,正需要被他亲手斩断,他只能在这条充满仇恨与救赎的道路上,孤独地前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该怎么说呢,宇智波带土想着,自己可能就是疯了吧。
他明明了解卡卡西不是会杀死同伴的人,明白波风水门的迟到其实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即使理性上想清楚这一切,但感情上却永远无法和解。
宇智波带土是一个内心充满爱的人,他对亲人、朋友,乃至陌生人都怀有一颗温暖的心。
于是,当他深切认识到这个世界充满了悲剧,琳的死亡只是无数忍者世界悲剧中的一个小小缩影。
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如同地狱般残酷,忍者们在无尽的战争与仇恨中挣扎,而那个腐朽且无药可救的忍者制度,正是这一切悲剧的根源。
宇智波带土虽然嘴上激烈地全盘否定着宇智波斑对世界的悲观看法。
但那些被他极力否认的东西,其实早已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宇智波带土通过万花筒写轮眼获得了力量,也通过白绝情报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知,不再局限于一族一村,对于这个世界,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宇智波斑的话、那些曾经被他视为荒谬至极的月之眼计划,如今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盘旋,让他无法忽视。
【宇智波斑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比无限月读更稳定、更和平、更容易被世人接受的道路。
但宇智波带土没找到、也没有人正确地引导他。
只有一个傲慢、自信、甚至总是带着挑衅眼神的宇智波斑,试图拖着他继续堕落。
看不到希望,干脆就将全世界拉进幻术里人道灭绝吧。
渴望回到卡卡西、
琳、和他在水门老师微笑指导下的过去,逃避这样的美好不复存在的现实。
但宇智波带土对一切都充满爱,哪怕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推己及人,不希望这样的痛苦降落在未来某个和他一样境遇的可怜人身上,不希望他们重蹈自己的覆辙。
不是出于虚伪的慈悲,也不是为了某种虚荣的成就,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渴望——
他真的,发自内心地想要拯救这个世界,让每一个人都能免受痛苦,让这个世界不再被仇恨与战争所笼罩。
明知月之眼的残酷和独裁本质,却还是继续去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在所有可能的方案中,这是效率最高、也最有希望实现和平的那种。
在这个充满仇恨与战争的世界里,时间也是稀缺的资源,而和平更是遥不可及。
月之眼计划虽然手段极端,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无尽的纷争,为世界带来一种强制性的和平。
倘若宇智波带土真的只是想要创造出一个永远运行的超真实幻境并沉溺其中,他就不会想要夺取宇智波斑的计划执行权,在他的隐约想法中,就没有复活宇智波斑这一项。
如果他验证无限月读真的可行,他会代替宇智波斑实现月之眼计划。
如果无限月读被他证实为不可行,那他也会让它变成可行。
宇智波带土是非常清醒地,逐渐堕落成了一个疯子。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深渊,却依然义无反顾,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光芒,仿佛在享受这种堕落的过程。
他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坚守着自己成为火影保护大家的信念,哪怕这条道路充满了疯狂与毁灭。
宇智波带土被牢牢地按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仰望着压制住自己的镜知由。
他的面具早在被锤进地底的时候就被震碎,仰头时露出半面伤疤,狰狞可怖。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无端的挑衅,随着他的动作,尖锐的木刺划伤他的脖颈,丝丝血液渗出,却又在半边白绝的超强恢复力中渐渐愈合。
“换人了?”
“或许老头子也被你骗了,暗部、根部、宇智波斑,其实都不是你真正效忠的对象。”
镜知由并不意外自己和傀儡的区别被发现,她们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那副傀儡本来就是作为替身站在台前吸引火力的,她没抱有太高的期待,能骗过敌人几个瞬间就足够。
“我忠于自己。”
“反倒是你,带土,你要成为斑吗?”
这句话就刺到宇智波带土心里隐隐的自我厌弃了。
宇智波带土是三战中的英雄,是四代目火影的弟子,是高手眼中的无名之辈。
而宇智波斑,是叛忍,是战国时期的传奇忍者,是以一个名号便能聚集势力的符号。
带上面具,便意味着彻底舍弃自我,成为仅以和平的理想驱使着的傀儡。
“人人都可以是宇智波斑,只要秉承着那样的理想。”
镜知由不置可否,从宇智波带土手中取走自己的纯白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内讧该结束了,暴露我的存在对计划没有好处。”
第一次交锋时,宇智波带土戴着虎斑纹面具,将镜知由的纯白面具击落。
交锋结束的时候,宇智波带土的虎斑纹面具被击碎,镜知由则夺回了自己的面具。
宇智波带土手指微微屈伸,“内讧?我可不认为我们站在同一边。”
镜知由没漏过他的小动作,但觉得没必要点破,“我曾定下契约,无限月读,是一定要实现的。”
这实在是有些春秋笔法,镜知由和大筒木辉夜的契约确实是无限月读,虽然和斑老师的2.0版本不太一样。
宇智波带土直觉镜知由这句话不是谎言,已经认识到人性黑暗但对黑暗手段认知不足的少年轻易相信了这句“实话”。
“你会……”
“不,那不重要了。”
宇智波带土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镜知由,“如果你敢背叛我,就算老头子死了,我也能随时送你去见他。”
“注意下你此时的姿势,败犬。”
镜知由一脚踩上某人的胸膛,不轻不重地碾了几下,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你的威胁对我而言,不过是耳边风罢了。希望你下次出手前能认清实力的差距,不然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宇智波带土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镜知由发现了自己的动作,整个人用秘术消失不见。
镜知由缓缓收回脚,拍了拍手,“好歹我也是补习斑毕业的吧。”
这种脱身手段,宇智波带土刚聚集起查克拉就被她发现了。
只是不太想和这家伙掰扯,镜知由能看出宇智波带土如今正处于努力说服自己的犹疑阶段。
如果这时候有人真心实意地伸出手拉他一把,这家伙估计就头也不回地把宇智波斑卖给木叶,连带着一整个黑暗月之眼计划一起。
不管那个人是否会出现,至少不可能是她镜知由。
宇智波带土啊,倒是变漂亮了点。
镜知由好久没用那个感知识人的技能了,刚刚发现带土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时候顺手观测了下,
他的灵魂仿佛碎成了一面面锋利的镜子,每一片都反射出不同的人影,那是波风水门、卡卡西、琳、宇智波斑、镜知由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些人对带土人格的塑造,如同刻刀一般,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些镜面碎片,有的明亮,有的黯淡,有的温暖,有的冰冷,它们相互交织,相互碰撞,过不了多久就会拼凑出一个全新的模样。
镜知由尝试在脑中仿佛拼图一样将碎片原本的样子缝合在一起,拼凑出了一只小猫。
她突然想起来这只猫她是见过的,在一个令人烦躁的下雨天,那个开眼就是双勾玉的护目镜宇智波。
虽然从斑老师目前的评价中,宇智波带土的理论学习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估计要在幻术空间里经历很多个“五年补习斑,三年模拟”之后,才有可能被放出来吧。
把现场的查克拉痕迹用红雾吞噬掉,赶在其他忍者到来之前,镜知由瞬身离开了此处。
阳光普照的街道上,镜知由早已取下面具,从忍者常走的屋檐上飞速跳跃,要对付宇智波止水的话,她的傀儡可能搞不定。
一股熟悉的麦芽糖香气顺着微风轻轻飘来,顺着这股香气探寻,原来是街角那家老字号的三色丸子店在飘香。
那家店?
镜知由看着陈设布置与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的隔壁花店,井野
妈妈正在整理货架,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每一朵花都极为珍视。
镜知由走进三色丸子店,店主婆婆比上次见面要年轻得多,似乎是见过太多这样闻着味道来的小忍者,非常自然地指着一排可爱诱人的三色丸子。
“忍者大人,要来一串三色丸子吗?”
镜知由举起宇智波带土的钱包,她踩人的时候顺手拿的,“来一、不,三串!”
“打包还是在这吃?”
“打包吧,谢谢婆婆。”
镜知由心满意足地带着三色丸子离开点心铺,想到了几位可爱的故人,就连心情都像花田一样绚烂起来。
不过她的好心情也只持续到自己被人拉住之前。
哎?
怎会如此,以她的身手和警觉,绝不可能被人袭击成功,就算心情极好也不该松懈至此。
“五代目,原来你真的存在。”
镜知由转过头,一个年纪轻轻就长着泪沟的小孩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萍一样,决绝又坚定。
第95章 095打破命运与循环之人,被称为英……
五代目?
那可真是个熟悉的称呼,简直梦回当初在上一个忍校被无数麻烦以爱为名的纠缠。
那些家伙自以为看到了一种美好和平的未来,却完全不知晓,那个光辉伟岸的家伙只是无数幻想与赞美堆砌的幻象,与她毫不相干。
明明眼睛里已经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何必要在未来的道路上率先放置一面旗帜,倒显得限制了自己一样。
宇智波佐助、春野樱、漩涡鸣人、日向宁次、山中井野、奈良鹿丸、秋道丁次……
未来的路,本就充满无限可能,每一步都值得探索,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无需提前设定目标,只需跟随内心的指引,勇敢地迈出每一步。
明明已经成为那个时代独树一帜的希望,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为何还要将自己置于下位,谦虚这只是追随着五代目的脚步呢?
这些在幕后默默付出的小家伙们,用他们的努力和汗水,推动着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他们才是真正的引路人,用自己的行动引导着所有人。
然而,这些笨蛋们总是将这一切归功于一个不存在的幻象,仿佛那才是影响一切的关键。
这种现象,真是让镜知由感到好笑又无奈。
总说着,“没有你的存在,我们根本无法觅得这前路”这种话。
但现实是,没有五代目镜知由,这群人不是也行的很好嘛~-
飘飞的思绪逐渐收回,镜知由的视线落到现在。
志村团藏既然肯把十六号放给暗部,必然是不知道木遁与五代目的故事,不然那老登不说立刻谋划这具身体,至少也会把人死死控制在根部。
镜知由还以为是【意志扭曲】间歇性失灵了。
她身上莫名其妙的能力实在太多,通用的压制手段能封印掉,就不会专门给某一种定制化开发。
不过无所谓,实力够强能够碾压一切。
镜知由咬着三色丸子的木签,漫不经心地打量这个身上带有宇智波族徽的小孩,眼里满是审视的冷厉。
“小鬼,如果这里不是木叶,你的家族又相当有名的话……”
她伸手捏住只剩两颗丸子的木签,尖锐的签头毫不客气地戳在宇智波小鬼的额头,只一下就变得鲜红,稍微再加重一点力气就会划破娇嫩的皮肤。
“这根木签就足够刺破你那冒失的脑子了。”
镜知由也就十二岁,只是在木叶这个地方,在这个九岁就提前毕业被送上三战战场的时刻,她年龄无关轻重,只要她穿着木叶的忍者服饰,她就有足够的资格被称为“忍者大人”。
这个宇智波小鬼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先是一愣,随后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摸了摸被戳红的额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抬起头,用一种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语气说道:“可是,你是木叶的忍者啊。”
木叶的忍者怎么会伤害木叶人呢?
澄澈的眼睛里写满了这样单纯直白的认知。
镜知由:哇,好大的一朵纯白茉莉花。
不过她也没必要纠正这种认知,教育孩子是他父母的责任,外人只需要给足教训就行。
“嗯,好吧,你说得对,很聪明哦小弟弟。”
镜知由点点头,敷衍道,然后按在那双依然紧握的小手上,“所以你可以松开了吗?”
“姐姐的约会要迟到了。”
“抱歉。”宇智波鼬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额头上的红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但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镜知由往前一步,宇智波鼬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有种说法是,没有挨过打的猫猫面对人类伸出的手只会把脸贴上去。
镜知由在宇智波鼬身前蹲下,视线平齐的瞬间,两人心照不宣地试图从对方的眼睛肿捕捉到异样。
镜知由的手腕连带着上面宇智波鼬的手挡在视线中央。
“四代的继任仪式还没举行呢,就想当五代目的小鬼头。”
镜知由刻意曲解了宇智波鼬的第一句话,装作自己毫不知情“五代目镜知由”的幻影。
镜知由?那是谁?这里只有十六号。
那是宇智波鼬最大的破绽,他之前的呢喃声音不大,几乎破碎在风中,但镜知由对这个称呼已经有了一定抗性,反应速度极快,于是立刻捕捉到情报。
“请等一下!”
他不是那个意思!
手心一空,抓住的手腕仿若一股红雾消散在空气中。
宇智波鼬是从慰灵碑那边来的,他四岁就被父亲带上战场之后,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身在战场上的时候,脑内只有刀刃相碰与苦无乱飞,忍术对拼之余只来得及思考如何活到明天。
如今,他回到了这个充满和平的木叶村,无数平凡的事物都能激起他心中的美好。
诚然,木叶并不是一个恒久和平的乐土,但它真正做到了其纲领中的口号。
从千手柱间宣称木叶会成为孩子平安长大的地方,到千手扉间建立忍者学校,将非战时的忍者年纪压制在十二岁以后,再到猿飞日斩生生不息的火之意志,愿以己身为薪柴,照亮无尽可能的未来之路。
它是真的在阻止孩童上战场的年纪,虽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也只能让小孩提前毕业。
它或许不够完美,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却也已经足够好了。
宇智波鼬,他是一个宇智波,到底免不了多思多想。
战争的意义、和平的短暂,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仿佛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让他无法释怀。
慰灵碑下,那些牺牲的英雄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的名字被刻在冰冷的石碑上,忍者的寿命不长,年轻英雄们的背后是一个个未完的故事。
宇智波鼬能够理解和平与战争的循环,就像潮汐的涨落,是自然界不可避免的规律。
和平并非战争的终结,而是战争的间隙,是人们在疲惫中寻求的一丝喘息。
在和平的表象下,隐藏着战争的阴影,人们在欢呼胜利的同时,也在为下一次战争的爆发做准备。
那些英雄的牺牲,似乎只是为了让人们在短暂的和平中喘息,然后再次投入到下一场更加残忍的战争之中。
可这些英雄们的死亡,不该赋予如此冰冷的意义。
于是,他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的那场梦境,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醒来也不觉得怅然若失,反而无比清晰的梦境。
宇智波的写轮眼本质上是阴遁,也就是精神力量在查克拉体系下的衍生。
那场梦境,与其说是梦,更像是一场启示。现实与幻想交织,时间与空间模糊,仿佛是命运的低语,悄然揭示了未来的轨迹。
五代目火影镜知由说,和平的短暂,是因为人们在和平时期并未真正解决导致战争的根本问题。
仇恨、贪婪、权力的争夺,这些深藏在人性中的黑暗面,如同潜伏的火种,随时可能引发新的战火。
人们在和平时期逐渐放松警惕,忘记了战争的痛苦,直到战争再次爆发,才惊觉和平的脆弱。
但要如何去解决战争的源头,五代目大人未曾明言,她只是沿着自己的理解,默默前行。
或许战争的根源难以彻底铲除,但世界,总在悄无声息中,变得更好了一些。
如此悲哀的,却是无奈的现实。
人们在战争中失去亲人,流离失所,却在和平时期重拾希望,努力重建家园。然而,这种希望往往被新的战争所摧毁,人们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历史是一种循环,命运亦是宛如无尽的轮回,能够打破这痛苦循环的人,寥寥无几。一旦出现,我们便将其称为“英杰”。
上一位英杰叫千手柱间,下一位英杰会不会叫镜知由?
那道身影,便是在这般的彷徨中,悄然闯入了视线,连带着一整个春天一起,和着希望的歌声,踏破阴霾的乌云。
在宇智波鼬意识到自己的贸然之前,他就向着那破晓的曙光伸出双手,或许还用到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战场技巧。
生怕惊扰,又怕虚幻。
“原来你真的存在,存在于这荒唐黑暗的世
界。”-
“暗部特别战术训练班,十六号,前来报道。”
“你可算来了。”上次见过的那名忍者递给镜知由一张新的白色狐狸面具。
“我们小队的面具都是狐狸形状的,我是藏狐,队长是赤狐,你以后就是雪狐了。”
来自水户门一族,但在暗部以藏狐为代号的年轻忍者很是开朗热情,战争并没有吞噬他的善意,或者说正是因为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他才格外珍惜和平中的一切。
别管雪狐之前是在哪里干脏活,就算是脏活也是为了木叶的脏活。
反正她现在来了暗部,就是他的战友,是好兄弟。
只要不是别村的探子,他都愿意给出十足的善意和包容。
“现在没什么战争任务,暗部日常工作就是在火影楼执勤或者巡逻,作七休一,基本上是以小队为单位活动,算是相当轻松的啦~”
藏狐热情地推销着暗部的工作,在他看来,这可比根部不把忍者当人的使唤要好一万倍。
和认可的同伴一起,进行没什么危险还极具情绪价值的守护木叶任务,甚至还有休息日!
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忍者生活吗?
镜知由:“……”
藏狐没有在意她的沉默寡言,不说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这幅德行,他爹听说自己的新队友来自根部之后,也劝他待人友善点,不要激怒对方。
虽然他爹的用意,可能是怕根部的疯子真会对同伴不管不顾地出手,但藏狐此刻只是想着,她没有叫我闭嘴哎,新队友性格真好。
暗部虽然以暗为名,建筑风格却比根部要正常太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规的木叶军事部门,主楼地址就在火影楼附近。
根部的纯白面具被镜知由挂在腰侧,她来这里似乎只是单纯为了认路和登记信息。
哦,还领取了一张狐狸面具和新的代号。
“宇智波止水,他今天不在吗?”
镜知由跑这一趟几乎错过了后半场的海边烧烤哎!!!
要是宇智波止水不在,还从自由职业变成了作七休一的打卡上班族,这一趟也太亏了!!
藏狐仿佛受到了暴击,伤心地捂住自己的胸膛,“雪狐!我这么认真地帮你介绍,你脑子里就只想着队长,我太难过了。”
镜知由直接走了,让傀儡接替了这边的工作。
作七休一还要当成福报的重度PUA受害者,拜拜了您。
第96章 096什么?什么命运之子?
“回来了?”只一眼就看出小孩本体的回归,宇智波泉奈恰到好处地递来果汁。
傀儡仅加载了部分痛觉神经,以确保在战斗中能够及时断肢重塑,其他感知的要求并不高。
这是宇智波泉奈从镜知由那里,通过写轮眼得到的压缩包中获取的信息。
本着合群的心态,他也接过了阿尔弗雷德递来的烤肉,虽然能够闻到香气,却也不曾张嘴。
不过社交过程中,也免不得需要装作进食。
唇舌与香料极重的油脂相触,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心中涌起一股触动。
入口的烤肉,先是外层的焦香,带着一丝微微的炭火味,紧接着是牛肉本身的鲜美,汁水在口中四溢。
随后,香料的复杂味道逐渐显现,黑胡椒的辛辣、迷迭香的清新、还有大蒜的醇厚,层层叠加,惊喜不断。
他这具傀儡身体竟然搭载了如此完备的味觉系统,让他能够体验到如此丰富的味觉享受。
想来,其他方面也都做到了最好,为的就是不让他有自己是傀儡或者说死人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五指展于胸前,不断合拢又伸展,这具身体好用到不像是傀儡,他从斑哥那里了解到千手扉间那家伙研究出了秽土转生之术。
秽土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死者的灵魂强行束缚在秽土体内,估计就算是死灵也会不得安宁吧。
镜知由无声的体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从未来斑哥的境遇推断出他不被复活或者秽土转生的原因,在时光逆转的短暂相遇中,定下【共犯之间的惺惺相惜】,加上这副显然蓄谋已久的特制傀儡……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感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斑哥的运气倒也不是一直那么差。
“呜呼,泉奈叔叔真好~”
镜知由捧着果汁大喝一口,舒舒服服地往守鹤尾巴上一靠,被细细密密的绒毛包裹,顿时感觉这才是人生啊。
“泉奈叔叔,我和你说啊,木叶那个地方真的好坑,他们那里的忍者上七休一还当成福报。”
宇智波泉奈只是安静地听她吐槽,时不时往她面前的小盘子里添上美食。
还被经过的宇智波斑不咸不淡地嘲讽,“泉奈,你也别太纵着她了。”
“嘛,小由没在族里接过任务,会有这种认知也很正常。”
忍者就是这么一种职业啊,任务期间必须随叫随到,全天待命。
暗部的巡逻任务,对他来说,就像当年给贵族当保镖一样,虽然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但相比与其他忍族的激烈厮杀,实在是安全轻松得多。
镜知由没忍住提出疑问:“以前就没人想过推翻这种制度吗?”
宇智波泉奈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是有的,只是那些人都失败了,反而让忍者的信誉和地位降到了更低的谷底。
每一次的反抗,都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却让忍者们的处境更加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叛的成本越来越高,失败的代价也愈发沉重。
于是越来越少的人会这么做,毕竟光是活着就已经足够艰难。”
宇智波斑补充,“这和忍者不事生产,将自身命脉交予外人有关,贵族把握着压榨忍族的度量,将忍者也分为三六九等。
只要从贵族手中获取足够的信任,被托付远超温饱的任务,就能生活的很好。
而大多数忍者只能艰难地活着,但即便如此,他们的生活也比战乱中的平民好上太多。偶尔有一两个被逼无奈的底层忍族选择反抗,也只会被更多的忍族剿灭。
毕竟,忍者们以强者为尊,不会相信弱小忍族的理念,反而会成为贵族手中的刀,用来维护贵族的统治。”
如果整个忍者圈层的风气都是
跪着露出脖颈、以示无害来乞求任务金,而他们内部还存在着自发的实力鄙视链,那么只要将资源分配给最听话的家族,就能像养蛊一样,培养出一整个听话乖巧的奴隶群体。
“哦,虽然我现在觉得那些共产大同、把贵族拉下马扔进地里劳作的想法也很有可取之处就是了。”
镜知由点点头,发出自己的感慨,“被算计了呀,单纯的武力派被黑心的资本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凡上升到族群和阶级,再简单的问题都会变得复杂。
说白了就是武力值底下的族群掌握了生产资料,而武力值较高的族群受制于人,想要逆转阶级,只差一场血腥的革命。
“哦,对了,我还有个问题。”
镜知由举起手指着一边站岗一样的枸橘矢仓影分身,“我逛暗部的时候不小心读了几个人的脑子,那位三尾人柱力不是死在木叶村外了吗?”
其实是捕捉到关键词,才顺手多读了几个脑子,正好宇智波止水那样的精神系特化强者不在,她就更加放肆。
“按理说尾兽复生需要至少三年,我还在计算缺少三尾能不能施放无限月读,突然想起来这家伙也自称三尾人柱力来着。”
“我要解放辉夜奶奶的话,就直接从四尾开始抓?”
“噢,说到这个,是骗他们的。”宇智波斑淡淡地解释。
“虽然尾兽无法主动将自己拆分,但很多操控查克拉的手段都可以用在他们身上,就是先要把他们打服。作为查克拉的聚合体,只要查克拉量达到一定程度,拆分出的部分查克拉甚至能够承载意识。”
说来也是可悲,野原琳体内的三尾根本就只是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查克拉聚合体,别说在木叶大闹,多过些时日恐怕就要消散。
不过想到木叶对于尾兽的恐惧,很大程度上起源于自己带着九尾毁灭了大半木叶的那次,宇智波斑就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半句嘲讽。
“水之国有自己的完美人柱力,枸橘矢仓。”
“木叶倘若控诉,不过无稽之谈。”
镜知由立刻联想到又旅的情况,“比如又旅的那种拆分?”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事实上你身边的又旅已经不能被称为是尾兽了,她利用外道魔像将查克拉与意识剥离,上次见面时身上还带着点意识依附的查克拉,现在已经完全替换为自然能量。”
宇智波斑说出自己的观察,“你可以放心地带走她了,又旅已经是可以脱离忍界,在寰宇生存的生物。”
守鹤大惊:“又旅??你竟然偷跑??明明对镜知由的故事从来不感兴趣!!!”
又旅轻巧地躲开守鹤的风遁攻击,甩着尾巴优雅地落在这个愚蠢欧豆豆的头顶,相当淡定地开始忽悠,“你不觉得她很像六道口中的命运之子吗?”
“尾兽的力量迟早要被辉夜姬殿下收回,主动交出去还能换一份自由的前程。”
“在忍界的话,尾兽根本不可能死亡,反反复复地重生等待着一个命运之子带来自由的未来。”
“我想不到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
守鹤:“对哦,虽然六道说的是金发的命运之子,但镜知由的祖先里肯定有金发吧。”
他也不急着赶走头顶上的又旅,巨大的脑袋往靠在尾巴边的镜知由身边一瘫,“镜知由,你可以变成金发的样子吗?”
镜知由不知道守鹤抽了什么风,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监听周围警惕十足的。
“啊,我妈妈就是金发的,虽然我很少需要做到那么高的同步率。”
鲛嬅是有着金色长发和海蓝色鱼尾的鲛人,镜知由借用她的技能时,也常常会长出蓝金色的耳鳍。
“正好在海边哎,我去摸下海水。”
听到这话,本来对这个话题兴致乏乏的宇智波泉奈默默投来了视线,“斑哥,这个情报你没和我说过。”
“父亲的珍珠,也是她给的吧,这么看来,家里竟然只有我没收到礼物。”
宇智波斑坐在弟弟身边,格外放松,“可你是她的共犯,共犯之间该送上尖刀,而非礼物。”
宇智波泉奈耸耸肩,摸上右手手腕内侧的纺结徽印,“好吧,我们确实对练刀术最多。”
镜知由很快就头顶着一个巨大的海水球回到这边,“感觉这种时候在加上一个咒语效果会更好。比如隐藏着奇迹力量的钥匙这种。”
她的眼神悄咪咪地往宇智波斑的方向瞥,然而对方只是冷漠地抱着手臂,并没有丝毫接她梗的想法。
真是无趣,镜知由撇撇嘴,打了个响指,海水球体破裂,很快就淋了她满身。
金色长发如海藻般微微卷曲,贴在身上,闪烁着独特的光泽。在月光的映照下,蓝金色的耳鳍若隐若现,仿佛两片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
镜知由朝着守鹤挥手,“好看吗?”
守鹤:“你看!她有金发,镜知由就是命运之子!!”
又旅敷衍:“嗯嗯,她是命运之子。”
被命运之子的镜知由:“哎?奇怪的称号又增加了呢。”-
补习斑洞穴
宇智波带土一脸苦大仇深地抓住了蹲在马桶上思考人生哲学的阿飞,“过来给我陪练。”
阿飞:“哎?斑大人今天不是给你放假了。”
因为和镜知由有过交流,阿飞知道宇智波斑的幻术空间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差很大,一秒最多能抵三天。
镜知由每次进去学习,出来的时候都要站在原地缓好久,才能想起进幻境之前的记忆。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除了对练时间,能够挤开黑绝凑到镜知由面前聊天的机会。
阿飞上下打量着宇智波带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这家伙虽然之前也很勤奋,但还没到如此迫切的地步。
他的视线从宇智波带土的胸前扫过,得出了一个略微意外的结论,“带土,你被镜知由揍了?”
宇智波带土只想抓个陪练发泄情绪,可不是找人来给他添堵的,“闭嘴。”
阿飞整个身体扭曲成完美的半圆,躲开了宇智波带土饱含愤怒的一脚。
“哇偶,带土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没事哒,没事哒,输给镜知由不丢人哒,毕竟阿飞现在都不敢去给她陪练了呢。”
阿飞灵活的闪避,立刻把这句话的拉踩和嘲讽提高到极致。
宇智波带土原本涨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滴血,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羞耻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直直地朝着阿飞的脸颊砸去。
阿飞:“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带土你胸口的鞋印都没擦掉哎,这种鞋底相当老派,早就被淘汰掉了,估计也就斑大人那里还有库存,但看尺寸不可能是他。”
带土:该死的,忘了那冰块脸还拿他衣服擦脚底的泥。
第97章 097辉夜:象征着我过去的丑陋,我……
与阿飞助教这边的拳皇散打相比,黑绝助教这边的经历就要丰富多彩些。
黑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有着定期前往雨之国查探轮回眼状况的习惯,就算哪天宇智波斑复活失败,宇智波带土脑抽反水,只要有这双轮回眼,他再忽悠一个月之眼执行人的难度就能大大降低。
至少不用再和宇智波一族的疯子死磕,要承载这双轮回眼,漩涡千手之流都可以列入备选。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喜爱摆布世人。
黑绝只是去了一趟雨之国,检查完轮回眼状态良好,带着最新的雨之国情报就往神无毗桥方向返航。
却在返程的路上,从白绝情报网中获取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那个女人,不,那位女性的名字是?”
黑绝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震惊。
他双手揪住来传话白绝的喉咙,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从对方的话语中榨取出更多的信息。
传信白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就算扭断脖子也不妨碍他正常发声。
“大筒木辉夜啊。”
“镜知由大人带回来的人,和斑大人好像达成一致了。”
“她可真是有一张相当绮丽的脸,但莫名觉得非常恐怖。”
这只白绝被黑绝拧断了脖子,下一秒黑绝便化作一滩液体钻进这只白绝的身体,直接读取这只白绝的记忆。
半晌,黑绝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竟然,竟然是真的……”
“母亲大人,您已经重新降临这个世界了吗?”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失败让您彻底失望了吗?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就全速往地下基地冲刺,却在某一瞬间骤然停滞在原地。
“不,如果母亲大人与斑达成协议,那无限月读的真相或许仍未暴露……”
“对,我不能如此急切。”
或许,还得将他与母亲大人的关系保密,因为他一直是以宇智波斑的意志为名活着。
黑绝开始思考起后续的策略,不知道母亲如今的实力保留下来多少,轮回眼的问题不大,他可以先带着雨之国的情报回去,再打听情报。
那三个小鬼折腾出来的组织,打着爱与和平的旗帜,倒是吸引了不少天真之人追随。
他们高举着爱与和平的口号,让那些渴望和平的灵魂如飞蛾扑火般投身其中。
然而,最近这个组织的声势愈发浩大,行事愈发张扬,已经引起了山椒鱼半藏的注意。
雨隐村真正手握权柄的统治者,想必不会坐视不理,一场明里暗里的博弈,恐怕在所难免。
或许斑会利用这一点将长门拖入地狱,或许会是带土出手。
因为就算有着外道魔像续命,宇智波斑的时间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要死了。
对哦,黑绝直感觉豁然开朗起来,比起尚且稚嫩且心脏埋有符咒的宇智波带土,最大的威胁宇智波斑已经快死了。
黑绝他可太懂宇智波了,宇智波带土试图取而代之的想法根本不要太一望而知。
等宇智波斑死了以后,他再和母亲大人谋划一番。
只要掌控住轮回眼。
黑绝下定了决心,如果真的是母亲大人,后面这边没什么事的话,在宇智波斑死之前他就常驻雨之国了。
然而他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
明明白绝都提起过那个名字,但他仍然忽略了其中最大的一个变量。
黑绝刚踏进地下洞穴,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哪怕尝试化作一滩液体也无法摆脱。
“好久不见~”
镜知由手指尖勾着傀儡丝,猫儿一样伸长的指甲轻轻扣住丝线,只一用力,黑绝便重重地跪俯在地。
黑绝曾经杀死过一次“镜知由”,也因此,他在进行任何不利于镜知由的谋算时,都会自动将她忽略过去。
明明是镜知由带来的大筒木辉夜,他考虑了斑的死亡,带土的幼稚,都没想过让镜知由跟着斑一起下地狱。
黑绝意识到了。
被傀儡丝操控住的时候,被阴阳遁封印术困住的时候,他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思维中弥漫着一片诡异的红雾。
这片红雾,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将部分信息遮蔽,使他的认知变得模糊不清。
更糟糕的是,它还让他在忽视这些被遮蔽的信息时,毫无知觉地进行思考,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等等,等一下,小镜知由,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黑绝扬起极为真诚的笑容,似乎想要凭此勾起镜知由的怜悯。
虽然心里已经骂完了祖宗三百代,试图抓住机会逃脱的小心思从未停歇,但他的表情充满了无辜与委屈。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镜知由什么时候学会了阴阳遁?她的写轮眼才双勾玉,远远达不到能完全掌控阴遁的程度。
但追究这些已经没有必要。
现实就是,镜知由掌控了唯一克制他的阴阳遁封印术,还极为恰好地用在了黑绝身上。
这不可能是巧合,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忘了吗,我们……”
他本来准备再说些混淆视听的话语,却在视线扫过宇智波斑嘴角的嘲讽时瞬间噤口捲舌。
【他知道了】
宇智波斑知道了无限月读背后的真相,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为的不过是实现一道不甘意念的私心。
这怎么可能?
宇智波斑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心中暗自期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表演。
黑绝刚刚还自以为是地挣扎着,试图用言语来掩盖自己的谎言,这会却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一句花言巧语。
宇智波斑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继续说啊,让我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东西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我想想啊,镜知由当初对你的描述是什么来着……”
【助教黑绝,知识渊博、经验丰富,擅长沟通与语言艺术,能为学生制定针对性的教学方案。】
“活了一千多年的东西,没点知识经验积累也说不过去。”
“关于沟通与语言艺术,这不正等着你展示一下嘛。”
黑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在谋划逃出的可能性。
宇智波泉奈来的稍晚,他跑去“指点”了一下算是斑哥继承人的宇智波带土,万花筒的能力很有趣,但基本功略差,不知道木叶怎么养孩子的。
“噢,我说呢,原来是抓到黑绝了,难怪你们跑那么快。”
他摸摸下巴,上下打量着被称为黑绝的生物,“好像是有点丑。”
“宇智波泉奈?!不是秽土转生状态,不可能,斑要是愿意复活你根本等不到现在。”
已经准备誓死守护秘密的黑绝,被突然出现的宇智波泉奈吓到失语。
突然出现的母亲,复活的宇智波泉奈……
还有他被操控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人。
该死的,就算意识到思维中的红雾,他刚刚又把这个始作俑者给忽略过去了。
他猛地转过头,怒目而视,死死盯着那个操控着他身体的人,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撕成碎片。
“镜知由!你到底是谁?”
指尖扣住丝线的力道加重,将黑绝的身体蜷曲成更加可怖的形态,镜知由从丝线后抬眼,眸中闪烁着顽皮的狡黠。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介绍过的呀。”
“我是镜知由,奇迹镜知由。”
黑绝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仿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掐死。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威胁:“你……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杀气,又带着莫须有的底气。
宇智波泉奈讨厌他这种自恃高等生物的傲慢,更何况黑绝的底气并不来源于自身。
“如果你是在期待辉夜殿下为你做主的话,恐怕是白日做梦。”
“绝,你太没用了。”
“在这漫长得近乎千年的时间里,你的解救计划推进得慢如蜗牛,成果还少得可怜。你这效率,简直让人怀疑你是否真心想要解救辉夜姬。”
“事到如今,你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需要请动辉夜殿下为你劳心劳力,实在废物至极。”
黑绝瞬间破防:“你胡说!!”
宇智波泉奈乘胜追击,漫不经心地点出,“那你有收到一封回信吗,在寄出那么多的明信片之后。”
黑绝:“我有!!!母亲有认可过我的计划。”
镜知由冒出来助攻,“那张空白的明信片吗,那封是我回的,为了给你点希望继续写信,不然我还没法定位到月球。”
黑绝:“啊啊啊啊!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最后打出暴击的,还是无聊晃悠过来的大筒木辉夜,她抱住镜知由的脑袋,习惯性在小孩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忍界真是太无聊了,真不知道你怎么待下去的。”
身后混杂着“母亲大人”“骗子”之流的呼叫有些吵闹。
辉夜伸手从镜知由的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捏着她的五指向下用力,将傀儡丝的韧度拉到极限,身后的封印彻底关闭,世界终于安静。
“我可未曾教过你,面对无礼冒犯之物,要如此的心慈手软。”
“在它张嘴说出第一个粗鄙字眼的时候,便已有取死之道。”
镜知由
讶异地看向辉夜奶奶,“我以为您会有些垂怜。”
“羽衣和羽村是神树赐福、有感而孕的孩子,绝的诞生虽然来自我的怨恨,但叫一声母亲,吾也并不会否认。”
“倘若它成功解开封印,吾或许还能高看它一眼,毕竟成事者,不论手段。”
“未成功前,卑劣、阴险、下作,都构成其丑陋的灵魂底色。”
“吾过去的这份丑陋的怨恨,也是需要抹除的黑历史,它的存在便是对吾的冒犯。”
大筒木辉夜的脸贴上镜知由的,如话语一般冰冷,“要不是看你对它的记忆感兴趣,甫一见面,它就该死了。”
第98章 098殊途同归
大筒木辉夜对于黑绝的漠视没引起在场任何一人的不适,但镜知由确实感觉到封印术中的挣扎和反抗彻底消失了。
哀莫大于心死?
嘛,以解放母亲为生存意志的黑绝,从根本上被否定了存在的意义。
镜知由上下抛飞着浓缩着黑绝的阴阳遁球体,在扔进黑暗宇宙和吞噬掉之间犹豫了下,视线瞥向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辉夜奶奶。
“随我处理?”
“随你喜好。”
手里的阴阳遁封印球似乎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镜知由顺手又加了一层封印。
“镜知由,把黑绝交给我吧。”宇智波泉奈露出不含任何杀气的温和笑脸,“我还有点私事要和他打听一下。”
虽然这个打听的过程就不太温和了。
“哦。”镜知由毫不扭捏地把阴阳遁封印球扔给宇智波泉奈,反正辉夜奶奶已经允诺随她喜好处置了,她只要开了口,便不会计较细节。
“需要我帮你做个记忆读取装置吗?”
“不用,你尽快把斑哥传给你的记忆消化掉就好。”
十一岁的宇智波泉奈露出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三勾玉写轮眼,有些无奈地揪住小孩的脸,“既然已经接受我的实力进步,就快点接受泉奈叔叔的身高吧。”
“总觉得你这小鬼在夹带私货。”
他没用多少力,仗着现在的孩童模样,小小地与她打闹。
宇智波泉奈后撤半步躲开镜知由朝着自己脸颊来的手,毫无瑕疵地向大筒木辉夜行礼,“失礼了,愿您诸事顺遂,武运昌隆。”
镜知由抱住辉夜奶奶的脖子,扭过头去不看装模作样的宇智波泉奈,只给他留下一个心虚的后脑勺,“知~道~啦~”
大筒木辉夜看着坐在自己臂弯的孩子,真切认识到了被爱包裹长大的小孩原来是这样的。
她想到了羽衣和羽村,那两个选择了为世界将刀锋指向母亲的孩子。
大筒木辉夜也是第一次尝试着做母亲,加上对大筒木教育的厌恶,让她在两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接受了太多祖之国国君的建议。
虽然现在看来,他教的东西充满着私心与糟粕。
那个国君的想法,细细思量之下,也不难理解。通过潜移默化的教育,让这两个拥有天外之人血脉的孩子,对这片土地产生深深的归属感。
他精心安排,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逐渐融入这片土地的文化与传统。从儿时的启蒙教育,到成年后的责任担当,每一步都充满了大爱大义的“良苦用心”。
那些忠君爱国的大义,至少听起来,比小家之内的亲情更为伟大。
当大筒木辉夜的私心压过了民意,这两位被刻意培养出的土地守护者,自然会为了守护所谓的和平,抹除一切不和谐的因素。
哪怕,武器指向的心脏,属于他们的母亲。
那个家庭中,虽然家人天天都能见面,却是没有多少爱的,他们同处一室,却仿佛各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大筒木辉夜担忧着本家的清算,害怕着一式的报复;羽衣和羽村爱护着这片土地并与其上的人民交心;他们之间有交流与温情,却是完全不同的感情生成体系。
爱似乎成了一种奢侈品,虽然触手可及,却总是难以真正感受到。
与之相反,镜知由成长的家庭,虽然每个人都天南海北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心的距离却很近很近,他们之间的情感纽带异常紧密,即使身处异地,也会有一封有一封的明信片塞满彼此的抽屉。
爱是无处不在的,它渗透在每一个细节中,让每个成员都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
“镜知由。”
吾也想要一个塞满明信片的抽屉。
“嗯?”
小孩好奇的视线瞅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与单纯,显得格外可爱,小脑袋微微倾斜,张开的小嘴仿佛随时会发出天真的疑问。与刚刚在黑绝面前的游刃有余、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吾教你的黄泉比良坂,为何掺杂着其他术的影子?”
镜知由还未从对泉奈的心虚中恢复过来,又被辉夜老师的查作业下意识一激灵,“哎,这个……嗯……问题就是要先找到根本问题……”
“吾和斑不久前就你的修炼问题探讨过不少。”
“虽然现在没法施放天之御中的六大幻术空间,但只启用部分的话,时间流速便能任吾掌控。”
“出去收集尾兽之前,你要把黄泉比良坂完全掌控。”
大筒木辉夜的目光中满是慈爱,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偏执。她轻轻捏了捏镜知由的脸颊,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你我之间的契约,请勿假手于人。”
她最后开了个玩笑,“辉夜奶奶这里,禁止分包。”
镜知由把脑袋轻轻靠在辉夜的肩膀,是相当依赖的撒娇动作,“好叭好叭,想偷懒被抓住尾巴啦!”
她是有先去抢轮回眼,再把泉奈和斑复活之后,带着十年阅读一天现实的靠谱版宇智波带土一起抢尾兽的想法。
这不是还没实践就被辉夜奶奶逮住了。
要想在所有忍村互通信息联合起来之前,一天速通无限月读困难版,黄泉比良坂这关还是得过。
宇智波斑在幻术空间内给宇智波带土补习冲刺。
大筒木辉夜在始球空间内给镜知由上进阶班。
就连守鹤都在缠着又旅,追问去尾兽化到底是什么意思,命运之子指向的未来到底如何。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如利刃般锐利,他举起手中的封印球,置于眼前。
“好了,现在就是我和你的时间了。”
“真是承蒙关照了,黑绝先生。”
他嘴上说着最礼貌的敬语,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波动,只有无尽的冷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月读空间最高能够达到一秒抵三天的时间差,宇智波斑的幻术空间由非原装的三勾玉写轮眼撑起,即使施术者的精神力量极为恐怖,也低于这个峰值。
但一秒抵一天还是能做到的。
老头子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宇智波带土被一扇子拍飞的时候还有余力腹议。
当然,揍人的时候也格外痛。
那重得要死的大团扇在宇智波斑身后悠然地转了个圈,轻飘飘地点在地上,傲慢的宇智波前辈扬起下巴,“继续。”
这片空间的风景完全不会随着时间变幻,宇智波带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揍了多久。
在与宇智波斑对战的过程中,他逐渐领悟了战斗的真谛。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战直觉派。
忍校老师教授的那些理论知识 ,他听完后尝试去实践,却总是不得要领,仿佛那些复杂的理论隔着一层网纱与他相望,看不清,也摸不着窍门。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惊讶地发现,那些理论知识尽管他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却能在实战中不自觉地运用自如。
每一次出招,每一次闪避,都仿佛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非刻意为之。
但这并非完全是靠身体的本能,宇智波带土也在计算,计算每一次攻击的角度与力度,到底是虚招还是实攻,但要问如何在极快的攻击间隙做出最优的抉择,他只能将其归功于直觉。
这种近乎直觉性的战斗方式,让他在实战中如鱼得水,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战斗节奏。
宇智波带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而幻术空间内,最不缺少的便是时间。
最后一个瞬间,宇智波带土斩落宇智波斑的半只手掌,然后自己彻底力竭,就连精神世界的他都无法站立地跪趴在地。
宇智波斑举起没有血肉的虚幻手掌,闪烁几下之后便恢复了原状。
宇智波带土不清楚的时间,在他这里却清晰可察。
“21分钟整。”
幻术世界中的1260天,大约三年半的无休止战斗训练。
“你合格了,带土。”
按理说,这时候他该把自己的记忆传输过去,然后告诉带土,在他复活之前,带土就是宇智波斑。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被泉奈和镜知由双打的吧。
明明世上还有牵挂自己的人,却还做出这样放弃身份与自我的决定,就好像先一步抛弃了他们,自顾自地说出请放弃我一样。
绝对会被弟弟和弟子联合起来揍的。
“我会把我毕生收录的忍术和战斗经验传输给你,以及部分还算有价值的记忆。”
宇智波斑收回发散的思绪,转头回望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宇智波带土,“还有什么疑问吗,这或许是你未来几年内最后的机会了。”
或许是自信吧,宇智波斑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宇智波带土这个小鬼虽然优柔寡断,某些时候却会羞于这份柔软而做出极为恐怖的事情。
宇智波斑可不认为他会放弃月之眼。
“千手镜知由……”宇智波带土撑着地面站起来,“你所谓放在木叶的探子,可不绝对的衷心。”
镜知由的木遁和怪力,让他误会了对方的姓氏,虽然按照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的关注程度,会收下一个继承了木遁的千手,倒也不算难以理解。
他盯着宇智波斑的每一个表情,“我能杀了她吗?”
宇智波斑轻笑出声,倒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偏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不过你感觉的没错,镜知由背后另有其人,但在无限月读这条路上,我们达成了一致。”
带土只觉得这是斑老头的威胁,还有一个如他一般的老登会派小弟在暗处永远地监视他的进度。
“合作也好,竞争也罢。”
“唯有这条通往和平的道路,我们从未有所分歧。”
这话其实也是对宇智波带土说的。
【殊途同归】
我们各自走在不同的道路上,遵循着不同的准则与逻辑,经历着各异的风景与挑战。
然而,无论道路如何曲折,无论准则如何多样,我们心中怀揣的梦想始终如一——抵达同一个和平的终点。
第99章 099挑剔如她,只要例外与偏爱。……
黑绝存活了近千年,加上这个非人生物的记性太好,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也被清楚地记着。
非要说的话,他的记忆就像一卷又厚又长的裹脚布,充斥着发霉泛黄的痕迹。
太过漫长的记忆,就算是整理成册也太过累赘,宇智波泉奈只能挑选近百年的部分快速略过。
他翻阅着这些记忆,每一页都记录着黑绝的阴谋与行动。
这滩黑泥一样的东西,还真是藏在暗处做了不少事情。
虽然宇智波与千手的矛盾,根源在于因陀罗与阿修罗的战斗和诅咒。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贵族的刻意掩饰,仇恨的源头理应逐渐被淡化。
加之,宇智波一族常驻的雷之国与千手一族所在的火之国相隔遥远,交通不便的战国时期,两族之间的交流其实极为有限。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两族之间的冲突依然不断,哪怕用顶级忍族只有这两家来解释也略显勉强。
千年的时间里,宇智波与千手打生打死,不止数次差点导致其中之一灭族,也有无数次机会走向两不相干的漠视。
然而,每一次当局势即将失控,天平即将彻底倒向一方时,黑绝总是会出手阻止。他附身于贵族或忍者,巧妙地在背后操纵,让两族的仇恨得以延续,却始终无法彻底爆发。
读到这里的时候,宇智波泉奈被气笑了,他心想,难道要感谢黑绝吗?感谢它让两族的仇恨得以延续,让战争的天平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不,他只会更加仇恨。这千年战争中流下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泪,宇智波失去亲人而开启的每一双写轮眼,都深深地刻在了族人的记忆中。
这些痛苦和仇恨,永远不会被忘记。
那些掩埋在历史尘埃中的眼睛永远不会闭上,他们仇视着、静默着、等待着阴暗角落中的老鼠浮出水面。
在制裁到来之前,他们都会一直、一直、一直地盯着它。
“不,等等。”
快速闪过的画面中,宇智波泉奈看见自己的脸。
被千手扉间的飞雷神斩重伤之后,他不愿接受成为废人在族内苟延残喘的日子,与其在病榻上垂死挣扎三年最后的结果还无法改变,他宁愿将眼睛送给斑哥,将这份死亡的利益最大化。
这一选择背后还有两大推手,一是斑哥长期高强度使用须佐能乎后导致的万花筒失明状况,二是他在祖传石碑上看到的——
【兄弟换眼,可得永恒之瞳力】
石碑是黑绝篡改的……
他被重伤的时候,黑绝就附在他身上……
黑绝用阴性查克拉加重了他的伤势,但同时,在他偷袭斑哥的时候也出了一份力……
就为了,就为了让斑哥走上那条孤寂无生、绝望决绝、众叛亲离的死路。
宇智波泉奈垂下脑袋,手掌轻轻附上眼眶,手心下的眼睛瞪得老大,血管充血,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眼神中满是后悔与自责,手指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与不安。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眼覆白布,安静地躺在棺材里,身边是斑哥绝望的泪水。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他怎么能够就这么配合地完成了黑绝的暗算呢。
宇智波泉奈的骄傲,在哥哥面前有什么不能退步的。
在病榻上躺三年又如何?
宇智波和千手和解成立木叶又如何?
宇智波一族放弃了族长又如何?
只要他还在宇智波斑身边,就算有天大的危险,就算是大筒木来袭,他们也会相视而笑,就像孩童时期一同举起武器。
什么样的敌人,都休想抹去他们身上张扬的笑。
至少,
至少,斑哥就不会露出那么落寞无神的表情了吧。
宇智波斑不完全信任黑绝,但仅仅是黑绝记忆中的几抹瞥视都足够让宇智波泉奈揪心。
就像他从镜知由的记忆中窥探到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的铮铮铁骨。
那是人的骨头啊,到底要被打碎打破又重组多少次之后,才配被称之为铁骨。
一颗心到底要被伤到多少次,失望到什么程度,才配得上这极端偏执又坚定闪耀的理想。
宇智波泉奈捂着眼睛,痛苦地俯下身,几乎蜷缩在一起,他的手指紧紧地按在眼眶上,仿佛想要将那刺痛的感觉压抑下去,但那痛苦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呼吸。
这时候,他连自己的身体的变化都完全忽视掉了。
脚跟离地的宇智波泉奈此时能稳稳地踩在地面。
毛茸茸的呼吸轻轻洒在泉奈的后颈,镜知由像一只温顺的猫猫一样,轻巧地趴在他的背上。
一只力道差劲到极致的小手,轻轻地拍在他的头顶,努力做出安慰的姿态。然而,由于业务不熟练,这安慰的举动显得有些笨拙,反而像是猫猫在调皮捣蛋。
“泉奈叔叔,傀儡是不用呼吸的,要试试吗?”
“……”宇智波泉奈努力地想要开口回应,他试图淡然地接过这句调侃,再用风趣幽默的打趣夸赞小孩。
然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怎么都张不开口,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声音在舌尖打转,却始终无法顺畅地吐出。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从舌尖挤出破碎沙哑的字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奈:“我……我没事……”
“嗯嗯,只是还不习惯这具突然变大的身体,是我的改观太突然了吗?”
镜知由是在辉夜的始球空间里课间休息的时候把斑和泉奈的记忆消化掉的,对于现实世界,大概也就一秒不到吧。
宇智波泉奈终于被她逗笑,这小鬼是谁教出来的,说话真是一点也不含蓄,太拉仇恨了。
反正这一方面,他绝对不会承认是斑哥作为老师导致的上行下效。
“镜知由。”
“嗯嗯,我在的。”
宇智波泉奈从自己头上把作乱的手抓下来,双手紧握住,置于眼前,他的大拇指死死抵着自己的额头,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波动。然而,包裹住对方手的力度却无比温柔,仿佛在呵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真是太好了。”
你存在的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没有镜知由引来的大筒木浦式,没有她留下的奇迹与暴露的大筒木一式,没有她终会来到地下洞穴拜师的期盼,宇智波斑要怎么走过这漫长又充满谎言的半生。
无限月读就算是假的,宇智波斑开辟的无限月读也是真的。
她真真切切地带来了奇迹。
这样的姿势对镜知由来说是有点别扭的,手被人这样温柔却强硬地困住,她干脆把脑袋砸在了宇智波泉奈的发顶。
就像当初打完大筒木浦式,她被身高不够的宇智波斑背出去一样。
该说不愧是兄弟吗。
“对我来说,亦是如此。”
镜知由蹭蹭这颗不安后怕的脑袋,感受着微微颤抖的手指逐渐归于平静。
她其实是个“情感阈值”特别高的人,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情绪稳定,主要是被宠坏了。
不说来自揍敌客的诺拉、热情奔放的鲛嬅,就算是松田悠真也是闷骚到明骚的外放性格,在这样充满爱意的环境中,她对情感的阈值早已被无限拔高。
正常距离的好感、喜欢,其实有时候根本达不到她脑子里的那根弦。
镜知由这样的孩子,得到所有人的喜爱乃至偏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甚至包括在大筒木芝居那里的日子,她的能力也是得到所谓“神”注视最多的特例。
挑剔如镜知由,必须是破例与偏爱,才能达到她的要求。
“严格如田岛叔爷爷的袒护,谨慎如泉奈叔叔的信任,傲慢如斑老师的迁就。”
还有那群因为五代目迁移到她身上的,沉重得如同千钧之石的信任,那份对生命的托付才真正触及到她的感知。
镜知由知道自己要求高,但她觉得这样挺好,也不准备改。
“是你们太好,所以我舍不得。”
宇智波泉奈嘴角溢出一声完全掩饰不住喜悦的笑,“油嘴滑舌的镜知由。”
镜知由感觉到手边的力道放松,立马松手准备从他背上下来,结果还是晚了半秒,被抓住了手腕。
宇智波泉奈坐直起来,微微后仰就能看到身后踩在他凳子上的小孩。
“帮我把黑绝彻底湮灭吧。”
他指的是早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衣服滑落到地面的黑绝封印球。
“哦~那我的辛苦费呢?”
镜知由歪着脑袋,理智气壮地把被抓住手腕的手送到宇智波泉奈面前,大咧咧地摊开,“还有这么多年的年玉,泉奈叔叔可是长辈,可不会欺负小孩子吧。”
宇智波泉奈好不要脸地把自己的脸放在镜知由摊开的手心里,“斑哥复活之前,水之国的政务你难道准备让带土顶上吗,培养他成材还要花费时间。”
“现在你面前的,是忍界豪族宇智波一族的曾任副族长,考虑下?”
镜知由挑挑眉,“所以泉奈叔叔要自荐,管理忍村和忍族可不一样,你这简历不匹配啊。”
宇智波泉奈松开小孩的手腕,好笑地崩她脑门,“你还应聘起来了。”
“反正除了我以外,光杆司令镜知由也无人可用,就这么一个选择!”
“好吧好吧。”镜知由收起刻意装出来的勉为其难,笑嘻嘻地凑过去,“那为了我手下这唯一的宝贝员工,可得把员工福利安排起来。”
“我的黄泉比良坂差不多能做到忍界范围内的瞬移了,择日不如撞日,处理完黑绝,我们就去把轮回眼回收了吧。”
“仔细算算,轮回眼其实是泉奈叔叔你的眼睛吧。”
宇智波泉奈的万花筒写轮眼换给了宇智波斑,让他融合了两份瞳力,开启了永恒的万花筒。
“是斑哥的。”宇智波泉奈意有所指地强调着,“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过提到雨之国,黑绝的记忆里还提到一份情报,轮回眼不急于今日。”
“在出发之前,我要先和宇智波带土谈谈人生理想。”
第100章 100其实你可以回去木叶……
“我记得,你有一具傀儡放在木叶,所属是根部却去了暗部卧底?”
“嗯呢,随机的挂名学校。”
镜知由点点头,下巴轻轻磕在宇智波泉奈的发顶。
不去上学(带薪上班)=不是转校生=衔位失效=被世界排斥出去
“暂时还不方便转校,随机性太强了,根部的自由度比较高,暗部的工作又机械枯燥,傀儡还应付得来。”
宇智波泉奈了然,把人从背上捞下来,那含笑的眼睛透出几分乞求的柔弱绮丽,那是只在家人面前展现的软弱。
也算是宇智波泉奈的撒娇,又或者说信赖。
“帮我个忙?”
“就当是提前预支的员工福利。”
镜知由哈哈大笑,就差没仰倒在泉奈的臂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职场贿赂?”
她擦擦眼角分泌的泪水,“泉奈叔叔真是见外了,我们月之眼可是家族企业。”
从辉夜奶奶到斑叔叔和泉奈叔叔,真是除了宇智波带土都是亲戚。
联想到宇智波泉奈之前说要和带土聊聊人生理想,这个忙到底帮在哪里可真不难猜。
镜知由刻意压低了声线,做出一副设计铺谋的阴险模样,“需要我这个领导协调做什么工作?”
宇智波泉奈也乐于配合她,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很简单。”
“和你所有的上司汇报,宇智波带土给出的那只写轮眼其实是万花筒。”
镜知由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宇智波带土的左眼送给了他曾经的战友,也就是为了木叶的安全,杀死了无法自杀的琳,的现任暗部旗木卡卡西。
依照他和波风水门的师徒关系,或许再过个几年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十六号上司的上司,也就是暗部部长那个级别。
泉奈叔叔的话里,暴露万花筒的存在倒是其次。
重点是他在上司前面加了一个意有所指的词。
所有的上司嘛,这个范围可就有趣了,在这个三四代目交接的时期,根部首领是上司,暗部小队长是上司,三代目和四代目也是她的上司。
“哇,你可真是个坏家伙,这算不算以大欺小、为老不尊啊。”
宇智波泉奈的手指重重弹在镜知由的脑门,“好好说话。”
哪怕他用上了力气,对镜知由来说也不痛不痒,不过她还是略微收敛,安分下来。
“不对啊,泉奈叔叔。”
如果只是考验宇智波带土的话,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镜知由一锤掌心,结合另一个世界的发展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以为你会厌弃木叶的宇智波。”毕竟他们曾经背叛了宇智波斑。
没想到还会顺手为他们做打算。
宇智波泉奈不否认这一点,“背叛舍弃族长是一项极为重大的决策。然而,木叶的宇智波虽然有血性做出这样的决策,后来却在木叶活的窝囊,毫无血性。”
他们虽然有勇气做出重大选择,但在木叶的生活中,却未能展现出应有的血性和勇气。
宇智波的骄傲,在现实的磨砺中逐渐消逝 ,他们变得软弱无力,反而无法在木叶真正立足。
这种以爱为名的让步与妥协,才让他感到失望和厌弃。
一想到他就是用这样的废物家族作为牵绊,拜托了斑哥,压在斑哥肩上成为责任,他就很难过。
“不需要刻意去针对,斑哥塑造的世界越是完美,那些目光短浅之人才越感到痛苦和挣扎。”
他们原本以为背叛族长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未来,却没想到,那个被他们背叛的族长所创造的世界,反而成为了他们无法融入的遥不可及。
而这份遥远的美好,曾经就那么近地摆在眼前。
“不过……”
宇智波泉奈的眼底扶起一层狠厉,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镜知由帮他说完了后面的未尽之语,“尽管这群族人目光短浅,但也不容外人随意欺凌。他们应当完完整整地等待着斑老师的裁决。”
“虽然我觉得斑老师应该不会搭理木叶的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笑着摸摸把自己心声完美猜出的小孩,“是了,斑哥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镜知由想到了那张堪称诈骗界教科书的补习斑广告,“是啊是啊,斑老师可是一视同仁的忍界名师。”
一视同仁,指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镜知由发现宇智波泉奈抱着自己的姿势似乎格外顺手,于是也干脆往他胸口一趴,窝进不算温暖却很安心的猫窝里,甩甩并不存在的尾巴。
“我切换意识去下木叶,这边傀儡进入节能状态哈。”
“一直双开,虽然不累,却很容易犯困。”
镜知由眼睛一闭,意识就开始下沉。
宇智波泉奈站在原地,感知到怀里的小孩的呼吸越来越浅,最终彻底没了气息。
她本来体温就低,肌肤触感就像一块软乎乎的冰糕,带着凉意。
明明傀儡也是一样温润的冰凉材质,却总能一眼分辨出她的灵魂到底在哪。
真是相当鲜活而可爱的灵魂,仿佛拥有着独特的光芒,即便寄居于傀儡之中,也依旧能展现出灵动的生命力。
“那就休息下吧。”
“祝你好梦。”
也不能总让小领导去协调疏通关系啊,作为唯一的精英员工,最麻烦的新人入职培训,就交给他这位宇智波曾任副族长、雾隐村即将就任的兼职水影吧。
“宇智波带土。”
刀锋与锁链交错间,属于宇智波的打招呼方式以火遁的热烈在幽深的洞穴中迸射。
宇智波带土带着惊疑的视线锁定对手,“你是谁?”
宇智波泉奈优雅地转着长刀,刀身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当然不是他当年的佩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刀,已被斑哥连同遗体一同埋葬。这把刀是从别的库藏里翻出来的,虽然不太趁手,但锋利依旧,足以应对眼前的战斗。
“斑没有和你提过我吗?”
“作为盟友,可真是令人难过。”
宇智波带土随之了然,这个宇智波应该就是镜知由背后的人,他手里的锁链甩出索命的气势,他可不能在所谓盟友面前露怯,一不小心就容易沦为附庸。
不过宇智波斑的这个盟友,看着也太年轻了点。
“是你。”
宇智波泉奈轻笑,“那看来可以省下无聊的解释环节。”
“我来见斑,顺便考教一下月之眼计划的新伙伴。”
他望着宇智波带土的那颗万花筒写轮眼,“你始终不肯从前队友那里取回自己的眼睛,这是否意味着你对过去仍抱有一丝期待?
带着那份牵挂,仿佛过去的美好与信任从未被打破。
你留有余地,不肯斩断退路,这不免让人怀疑,你是否能够始终如一地践行月之眼的理想与计划。”
“闭嘴!我做事还容不得你置喙。”
宇智波带土的锁链袭来,宇智波泉奈举刀格挡。
“我很强,还不需要从本就废物的家伙那里夺取力量。”
长刀被锁链击偏,宇智波泉奈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手感有些陌生,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很快适应了这把新刀。
他又接下宇智波带土的好几道攻击,刀锋破空的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宇智波的万花筒写轮眼,从来都是一双完整的时候最强。”
“证明单万花筒的你,足以无视这条公理。”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回到木叶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假死回去必然遭致怀疑,但你的老师是火影,假死的理由也可以是发现忍界的潜在恐怖组织,加上重伤选择了虚与委蛇。”
“只要把宇智波斑的存在和阴谋揭穿出去,你将不只是三战敢于牺牲的英雄,更是揭穿百年阴谋的功臣。”
“包括你最初的理想,火影的位置似乎也不再是幻梦。”
“火影的传承讲究派系与血脉,你是四代目火影的弟子,自然也有资格角逐那个位置。”
宇智波带土大喝一声,“我说了,叫你闭嘴!”
他的眼里闪烁着各种情绪,有逃避、抗拒、忍耐、痛苦。
却唯独没有宇智波泉奈期望看到的动摇。
哎呀呀,斑哥这次看人的眼光倒是格外好。
除了镜知由以外,这个叫带土的小子也有些别样的惊喜。
宇智波带土是个懦弱的逃避者,从他的万花筒神威就能看出他试图逃避现实的恐惧,包括他竟然相信了疯狂如月之眼的计划这点。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了世界的残酷,明白了制度的错误,意识到时代的悲剧落在每个人身上都重若泰山,并且认识到百年之内无人能够改变这一切时,他反而不再逃避了。
旱灾来临的时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都在积极地寻找旱灾的根源。
他们检查了种子的质量,发现种子质量不行;他们审视了水道的开辟,发现水道开辟错误;他们评估了农田的开垦,发现农田开垦不足。
然而,等到无数人被旱灾饿死渴死之后,突然有人站出来,敢于仰望天空,指出旱灾的根源是天上多出来一个太阳。他有一计,可以将这多余的太阳射下来。
理智和一贯的教养告诉带土,射下太阳是不可能的。
但感情驱使着他去试一试,万一呢?
“或许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解决办法,就在我们头顶遥不可及的天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却也带着希望。他拿起弓箭,搭上箭矢,拉满弓弦,瞄准了那炽热的太阳。
他的手在颤抖,但他的心却异常坚定。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弓弦,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向着太阳飞去。
地面上的任何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要第二颗太阳还挂在空中,旱灾就永远不会结束。
那就去天上吧,去把太阳射下来。
“我回不去了。”
“撕破蒙眼黑纱,见过无尽星空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再回到井底?”
宇智波泉奈正色起来,不再把宇智波带土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执行者。
“可你太弱了,跟不上月之眼团队的步伐,可是会被末位淘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