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吧?”


    侍女端着托盘,不解道:“姑娘,此话怎讲?”


    “这衣服可是给我穿的?”


    “回姑娘,是的。”


    “但是为什么是这身衣服呢?”


    侍女又疑惑道:“姑娘,你马上就要和公子成婚啦,再不换衣服,都要错过良辰吉时了。”


    *


    两名侍女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先前的男子坐在桌前,和崔羽落面面相觑。


    见崔羽落沉默不语,他有些尴尬地笑道:“姑娘,先前我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想我们之间大概是有什么误解,”崔羽落有些焦急,“唉,怪我方才急着……没有问清楚。”


    见她有些懊恼的样子,男子挠了挠头:“没有没有,我方才也没有说明白。是这样的,我家公子确实是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然后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位如您一般健康茁壮的姑娘。”


    “你家公子受了重伤,为什么要找个姑娘成婚?就算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也大可找一些其他人。”


    男子咳了两声,嘴里嘟囔了几声“都没给我交代清楚”之类的话,长舒一口气道:“这个……主要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找些寻常的下人去服侍的话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


    “姑娘可曾听过——”男子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崔羽落没等来下文,追问道:“什么?”


    男子压低声音,吐出二字。


    “双修。”


    心中在“时间不多了,今天活力值不达标又得扣除生命值”和“现在生命值很高,要不就让它扣一点生命值吧”之间摇摆的崔羽落听到“双修”二字,只觉大脑白了白,先前考虑的内容顷刻如受惊的鸭子般飞得不见踪迹。


    她盯了门板片刻,缓缓道:“没听过。”


    那男子却耳根有些红:“嗯……修炼之术分很多种,有一人便可完成的,也有多人方可完成的。而双修,顾名思义,则是需要两人一同完成的。”


    崔羽落听着他的解释,默默在脑海中抓回了飞走的鸭子,觉得扣除一些生命值也没什么大不了。


    “哎呀,”男子忽而拍了拍手,“就是两个人一起练功嘛!有什么复杂的!都怪那些写话本的人,总是把双修描述得那么难以启齿。”


    “那为什么这个双修之人,得是一个身体健壮之人呢?”


    “因为,那个人的体质有些特殊,身弱之人与之双修怕是极易损伤经脉。不过,”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崔羽落,“姑娘体质极佳,若能与我家公子双修,于姑娘的修为提升,定能助益良多。”


    “当真?”


    “当真。”


    崔羽落沉吟道:“但我对你家公子,还有你,都没有任何了解,如何能够相信你们?”


    男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崔羽落看到纸,觉得有些头疼。所幸男子并未直接把纸递给她让她自己看,而是伸手将那张纸放于二人之间,用另一只手指着其上的一行行字。


    “姑娘你看,这上面写着我家公子的姓名籍贯以及生辰八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末尾的内容。”


    崔羽落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下移。他所指的地方,是一行字,以及在最末,是一个图章。


    “玄昭门横苍长老慕容随二月初七书。”


    男子仔细地看了看图章:“姑娘大概不认识这图章,但你瞧,这中间的水波纹,便是玄昭一门的标识。而这图章,则是横苍长老的私印。”


    崔羽落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男子却认真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将正面展示给崔羽落:“先前事务繁杂,我头脑也不甚清楚,还未介绍自己。如今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还望姑娘——”


    他声音涩了涩,却没能继续说出话来。崔羽落看着他微变的神色,心道:唉,由它扣吧,反正生命值还很多。


    “——总之,姑娘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与我说。力之所至,当尽力为之。”


    崔羽落看着他有些湿润的眼睛,心中仍有一堆问题。


    谁知这位还没讲清前因后果,反倒是自己先进入状态,被他心中的不知什么往事给触动了。


    两人干坐良久,那男子似是调整好了情绪,平静道:“在下名为季回澜,乃玄昭门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我资质平庸,又不善言辞,从小到大一直独来独往。随着年岁增长,同门的弟子们渐渐形成了一些小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帮派。虽然不是很确切,但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姑娘莫怪。我资质平庸又比较孤僻,有时就会被那些同门欺压。”


    崔羽落静静地听他讲述,见他顿了顿,低低笑了一声:“这些都不重要。我要说的是直到我遇到了公子,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他是横苍长老游历时带回玄昭门的,在被带回来之前,他一直在四处流浪。”季回澜再次停顿,“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他天赋极高,自从被横苍长老收为弟子,便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年仅十二岁的时候,就已成为仙门传说中的术法奇才。而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便是十二岁。”


    他垂下眼,笑了笑:“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崔羽落跟着他,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催促。


    “几个月前仙魔大战,公子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离得很远,我并没有看到具体场面,我只看到魔宗人多势众,他站在诛魔大阵中间全力维持着阵法不破。但当时仙门弟子多数都去了其他方位,魔宗便趁虚而入。”


    “然后法阵坍塌了,他被反噬,受了很重的伤。更糟糕的是,他被魔宗的人抓了去,在地牢里受尽折磨,前一天才被玄昭门的人解救出来。”


    “若姑娘能与他成婚,并一同双修以助他恢复,我必将不胜感激,姑娘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尽力而为。”


    季回澜微微躬身:“但若姑娘不愿,那也不强求,这个乾坤袋里有足够的灵石,足够姑娘离开山谷并快活地过一段时间日子。”


    *


    崔羽落看着关上的门,扫过桌上形容精致的乾坤袋,叹了一声。


    距离下一日还有约三个小时。季回澜给了她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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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考虑时间。


    她干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魔宗地牢也受了重伤,便自行检查了一下身体。


    ——之前几乎贯穿半个后背的剑伤,如今只剩一点浅淡的疤痕。手指抚摸上去竟也没有凹凸不平之处,所触到的肌肤已然光滑如前。


    她暗暗感慨:修真界的伤药就是好用。


    转念又想:也不知昨天系统所说的增益里面有没有包含提升恢复能力。


    思及系统,她又头疼了起来。她兜兜转转地到了床边,鞋子没脱便趴在床上。片刻后却忽然弹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知啦”一声推开门,眼见院内月朗星稀,树木摇曳,她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崔羽落心道:还是跑一会儿吧。


    随后她出了门,踏入院子里。


    正如季回澜先前所说,整座院落位于一处山谷。抬眼望去,两侧山坡上林木成海,在月光下愈显静谧。而不远处灵力流动,显然又是一处结界。但这结界在一片世外桃源般的风光中,并不显得有丝毫突兀,反而如琉璃一般点缀在山水之间,平添一丝灵动。


    风水宝地。


    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崔羽落心一乱,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她越跑越快,夹杂着草木清香的凉风拂过耳畔,使她因运动微微发热的身躯没有那么燥/热。


    拐过一个弯,忽然有女子的交流声传来。


    “公子现在如何了?”


    “正在卧床休息。”那声音忽而低了下去,“公子现在情况不太妙,也难怪长老要找个身强的女子与他成婚。”


    “怎么?他不是受了重伤灵脉尽毁,才要找个女子与他双修疗伤吗?”


    “是啊,但你不怎么去他那个屋,所以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不知为何灵力乱窜,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他误伤呢。”


    “谁知道到魔宗一趟,灵脉有没有被魔气染上。莫非……他那控制不住的灵力,和魔宗有关?”


    “之前在玄昭门,不就有人说他的体质有问题么。先前修仙也算是抑制了些那戾气,如今受了重伤控制不住了,可不得伤到别人。”


    “哎,所以才要找个结实一点的女子去吸掉他的戾气,寻常女子怕是半天不到就要昏倒过去了。”


    崔羽落站在原地,那两名女子走近,看到她的身影,明显地一惊。


    她平静地问:“所以,找个强壮的女子,是因为抗揍,不会被打成重伤,对吗?”


    侍女抿了抿嘴唇,像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终于答道:“回姑娘,是的。”


    崔羽落压低声音,和善地笑笑:“没事的,姐姐们,和我说说嘛,他的伤和戾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女便大胆地说:“前几年,修真界有个传说,那便是玄昭门出了个术法天才,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但谁知前些日子仙魔大战,他终于小试锋芒,却什么作用都没起,便叫魔宗打成了重伤,还被抓走了。”


    另一个侍女补充道:“近日修真界口风一转,先前的传说如今听来只觉嘲讽,昔日的天才俨然已沦为了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