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斓收回目光,评价道:“确实很好看,除了颜色略寡淡,只是可惜了那管玉箫,也挺好看的。”
“你想学吹箫么?我或许有兴趣教你。”
“那得等我们顺利脱险。”黎星斓环顾四周,“阵破了吗?”
张云涧说:“恐怕没有,只破了一半。”
“一半?我们还在阵中?”
炸掉一件中阶灵器竟只破了一半的阵?
这阵法如此高级吗?
看穿了黎星斓的心思,张云涧说:“不在阵中了。之所以只炸掉一半,是因为他们临时把阵眼关了,还真是跟你一样的……物尽其用。”
黎星斓扯了下嘴角,他虽说着物尽其用,她却知道他想说“抠门”。
“那我们还不走?在这里做什么?”
“跟我们捉迷藏的人来了。”他抬首看天,嘴角维持着不失风度的笑,“咦,竟然还有一个,恐怕有些麻烦。”
黎星斓皱眉,张云涧说麻烦,那必然有大麻烦。
她顺着他视线看去,很快,远方的天边出现两道遁光,极速划过天际,朝此处迫近。
黎星斓突然莫名心跳加快——
她看见一道红色流星比遁光还快,几乎瞬间携雷霆万钧之势袭来!
光影未至,周围温度便猛地升高,配着山风中的水汽,像蒸笼一样让人窒息。
破空之声炸裂回响,仿佛有锤子敲在她心脏上。
张云涧揽着她腰一个闪身便躲开了,而在他们原本站立之处,碎石飞溅,完整的巨石山体竟被砸出一个窟窿,而那窟窿中稳稳立着一杆长枪!
长枪如同黑铁铸就,枪身刻有火纹,长约丈二,渐细至尖,尖头深扎入石中,火灵力如蛇一样,缠绕枪身。
这长枪一出现,深秋便成了盛夏,热得很。
紧接着那两道遁光分别出现在长枪左右,显出人形。
陈婧一把拔出长枪,面有怒气。
“小子,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本以为你在这缚妖阵中顶多一轮便坚持不住,没想到竟熬过了两轮,不但护住了一个凡人,还险些炸了我宗的阵法!”
张云涧似未听见,反而对黎星斓低语了句什么。
黎星斓看了眼陈婧二人,对张云涧道:“……我还是不知道,洛书宗到底怎么跟你结的仇,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你说的万物不亲近你这个理由最可靠。”
之前那人说什么魔修,可都没调查过,也没听他解释一句就直接判死刑了。
不太符合逻辑。
张云涧笑问:“那,这对你的研究有帮助吗?”
黎星斓摇头:“这才哪儿跟哪儿,不过他们莫名其妙就要杀你,你真倒霉。”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比如呢?”
她敲了系统,系统给出了其他攻略者在类似情境下的回复参考。
【无论谁会伤害你,我都不会】
【你放心,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张云涧,别怕,你还有我】
黎星斓笑出了声,因为她忽然想到一句更肉麻的话。
{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这句话放到此情此景下,居然很写实。
张云涧就是莫名其妙与全世界为敌了,虽然原因还有待研究。
“我以为我这样费力护你,你至少会感动,说些什么你也会保护我之类的话。”他勾了勾唇,微微俯身,“这样很没有礼貌的,黎星斓同学。”
黎星斓侧眸瞧他,偏他这样低下来的动作贴得很近,两人鼻尖轻轻擦过,看起来极为亲昵。
黎星斓后仰了半分,心中愈发肯定,张云涧一定对之前的攻略者留有记忆。
她暗自佩服起那些攻略者的同事,她现在就算想走一走前人的老路,也说不出这几句情话来。
但又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她后退一步,一把攥住张云涧凉凉的手,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加油!”
夏泽见二人旁若无人,甚至秀起了恩爱,顿时目中闪过异色,上前半步道:“此子不慌不忙,想必还有后手,陈道友小心。”
陈婧被无视,已然气急,不由冷笑:“区区元灵期,保命手段倒不少,看来果如你师门所说,同门弟子是死于你手,否则哪来如此多的符箓任你抛着玩?本欲活捉你送还凌天宗,眼下却不得不杀你了,反正凌天宗也同意,我不必有任何顾虑。”
这话将二人的视线统统吸引了过来。
黎星斓恍然,看来是张云涧杀了那三个同门的事不知怎么传回门派了,于是凌天宗知会洛书宗,要求协助清理门户?
不过凌天宗既是张云涧的门派,也都不调查一下前因后果或者问一句是否冤屈吗?
也直接给他判死刑了?
看来还是那个定律在生效,他们对他天然无好感,便极易产生主观敌意。
夏泽心道只怕此子不止一件中阶灵器,说不定还有更丰厚的身家,便在陈婧动手之前拦了下,试探了一句。
“那中阶灵器何等珍贵,你竟然舍得自爆破阵,难道你不止一件?”
张云涧看穿了他的贪婪,笑容友善地扬起手,向他展示那颗尾戒。
“好像是不止一件呢,不过我没数过,你想知道,不如自己来看?”
这话说得不知真假,夏泽心头依旧一阵火热,还要再问,便听陈婧一声断喝——
“长枪万法!”
顿时枪出如龙,火焰从枪尖喷出,化作一条火龙怒吼着冲了过来。
那龙身宛若实质,裂片缝隙中仿佛有岩浆流动,足见操纵者灵力深厚。
火焰灼热,黎星斓纵然灵力运转,已然觉得身处炼狱。
这种级别的打架,真让她一个凡人遭罪。
好在下一刻便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是张云涧将她护在怀中。
“你这人真没有礼貌,总爱打断别人说话。”
他扬起脸,不悦地对陈婧说了句,然后抬手祭出一张蓝色符箓,一条水龙从中钻出,同样咆哮着向火龙而去。
水与火碰撞在一起,顿时滋滋声不断,水汽疯狂升腾,大雾弥漫。
是中阶符箓!果然身家丰厚!
夏泽更是眼热,生怕出力太少分不到羹,于是大喊一声:“陈长老,我来助你!”
他手一翻,掌中便出现一幅卷轴,他将卷轴往身前一抛,卷轴便徐徐展开,显出一副墨色山水画,画上的山水竟有些像鬼金山脉。
山脉图同陈婧那啸炎枪一样,也是中阶灵器,还是他的本命灵器,是他在门派多年辛劳,才得到的奖励。
而陈婧则不一样,虽同为凝灵期,同样拥有中阶灵器,她的天赋与资源比他要优越的多,那杆长枪比他的山脉图品级还高出一级。
山水画波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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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真的山水,下一刻残影飞出卷轴,化作一座半透明的墨色大山,朝二人覆压过去。
大山压顶,黎星斓只觉眼前一黑,天光都暗了下来。
这攻击看起来比那条火龙还要厉害,她却觉得张云涧倒有些轻描淡写地对待了,不似方才隐有凝重之色。
她在他怀中紧靠着,张云涧不用神识也能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便忍不住笑了声。
“怕了?”
黎星斓坦诚道:“……有点。”
张云涧并未托大:“有一个是凝灵中期,的确有些棘手。”
他抱着黎星斓原地一闪,那看似轻飘飘的墨色山影便落了下来,轰隆一声响,原先站立的山体竟齐齐下沉了三寸。
不远处光芒一闪,张云涧与黎星斓身影再度显现。
黎星斓道:“我觉得你带着我束手束脚,不如我先躲远一些,你专心对付他们。”
张云涧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他将一张紫色符箓递给她:“这是中阶防御符,若有危险,不用犹豫,全力催动,可抵住凝灵初期一击。”
黎星斓问:“要是那个凝灵中期打我呢?”
张云涧笑了声:“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话刚落音,黎星斓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是张云涧往她身上贴了道轻身符,随即又用一道水灵力托着她,往远处飞去。
“什么时候了,还敢分心!”
陈婧厉色一闪,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持□□来,比方才还要快上数倍,原地凝出残影。
浓郁的火灵力灼的空气都出现扭曲变形。
张云涧唇角一弯,不闪不躲,只抬手虚握,一把长剑便出现在手,剑身凝着白霜,散发着凛冽寒气。
他轻轻一挥,一道刺眼剑光划出,与长枪不偏不倚地碰在一起,铿锵一声,雾气缭绕,将她的攻势阻挡了下来。
陈婧站定稳住身形,虽未后退半步,握住长枪的手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张云涧随意挽了个剑花,笑容讥诮:“以火灭水,异想天开。”
陈婧瞪大眼,难以置信:“命剑?!……这不可能!”
元灵期哪来的命剑!
仿佛为了解答她的疑惑,张云涧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不过转眼间就突破了元灵期瓶颈,到达了凝灵期。
夏泽手执卷轴落在陈婧身侧,眼皮狂跳,脸色大变。
“凝灵期?!他怎么是凝灵期!”
陈婧到底境界更高,更加敏锐,很快发现了不对。
她厉声喝道:“夏道友,我拖住他,你快通知宗内派人来此围剿!此子果然是妖孽!”
寻常凝灵期是灵力外溢,而这少年简直妖气冲天!
她取出一张银灰色符箓,往枪身上用力一拍,顿时雷电如银蛇游走,缠绕在枪身之上。
天生邪魔,最惧雷电天威。
在电与火不断爆炸的光影声中,她携着冰冷杀意,再度挥枪上前。
远处的黎星斓神色凝重起来。
小雪已飘成了中雪,却还起了风,风卷着雪,漫卷呼啸,整个晴雨表上白茫茫一片。
她猜,风就是杀意。
不知是用杀意转移疼痛,还是疼痛加剧杀意。
张云涧漫不经心的笑与令人生畏的气息下,掩藏的却是一具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身躯。
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