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它为玛雷拉城降下赐福,令长发化作黄金。可一旦削落,头发便恢复如初。众人蓄着满头黄金行走,直到被压断了脖子,也不愿将它们剪下。
「人类为无法改变的命运痛苦,可你说让我去和扎格列斯学习如何诅咒」
“……”我错了,我特么错了行不。
你不用一遍遍强调,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研究了一番,为玛雷拉城所惑」
「贪婪之人所受苦难,亦是命运。但于人类而言,选择本身好像意味着更大的苦痛」
从始至终没有的,不会遭来过度垂涎。
命中注定无用的,只是徒增些许无奈。
但当选择权落到人类手中,仿佛这未来中又添几笔由自己带来的难捱——因舍弃而哭泣,为必要而苦难。
拥有选择的玛雷拉,走向宿命的、沉重的、令人垂首的黄金。
「所以,如果这一次,我为你揭示不再注定的未来,你会怎么选?」
为你揭示不确定的推测,而非无可挽回的命运,你会怎样选择呢?
「我,已知晓」
「我,很好奇」
岁月的涟漪里,这一次呈现的是未来光景。
欧洛尼斯第一次给出它也不能肯定的预言。
「你会怎么选?」
它已知晓,它仍好奇。
“……你怎么和那个盗火行者一样,什么话都往脑子里进啊。”我一遍遍看着、记着——其实也不用费什么心力,因为这诅咒附赠记忆力buff压根忘不了,“不过,谢谢你,欧洛尼斯。”
扎格列斯的机运就像是一枚硬币,正反两面,好坏不定。对人类来说,选择也意味着更大的机遇。
「你依旧会踏入命运,和最开始一样」
“那这次要让你失望了,我包改变的!”
「……未来,没有改变……」
“但只想改变一点点。”我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寓意小小的手势。
它声音像是困惑:「那有什么意义呢」
“那当然有意义。等到时候……”我想起它找过来的原因,沉默一瞬,不知要作何心情:“欧洛尼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改变了什么」
“欧洛尼斯?”
「以上都是基于预言给出的设定回复,不支持实时交流,用你们人类的解释——提前录音」
我:“……”
你到底在把预言能力用在哪啊!
「无盈利产品不包退无售后」
“你别给我学了!”让我充满情感地和录音聊天,没考虑过现在我会不会尴尬?
你这算什么,靠能力和对我的了解知道我会怎么选,但是理解不了是吗?
而且你这次又忘记告诉我怎么退出了!
*
当我睁开眼,入目就是风堇松气,然后板起脸质问:“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你到底怎么了?”
满满的,都是医生对不爱惜自己身体患者的威慑。说完,她便收拾起工具,想再做一遍检查,被我尴尬拦下。
回避风堇略带怀疑的眼神,我揉着脑袋坐起身,就对视上王担心的视线,开始纠结如何带过什么诅咒,传达欧洛尼斯出意外的关键信息。
不管了正事要紧:“欧——”
“欧洛尼斯已经遭遇不测!”啪——白厄推开门,一路赶过来说完才发现病人已经苏醒。
遂扒到床边追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谢你白厄,如果你来得更早一秒就好了。
“欧——”我咬舌,硬生生拐弯,“欧利庞真不是个东西。算了不提他,你这么着急信息肯定很重要吧?欧洛尼斯出事了?”
所有人:“……?”
你刚刚绝对不是想说这个的吧!
我不说欧巴江南style玩古早梗已经够好了!放过无辜倒霉且命苦的史官好么。
“……”万敌叹了口气,“身体真的没事?”
我在风堇危险的注视下疯狂摇头。
他便没再多问,只简练介绍在我倒头就睡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吾师,克拉特鲁斯,作为悬锋代表来询问我关于纷争火种一事。”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见状提议去觐见欧洛尼斯,为心有疑虑者揭示神谕。待他们到时,欧洛尼斯已经遇害。”
“凶手,正是盗火行者,他的行动路线也同那刻夏老师所推断的一样。”白厄搭在床沿的手不自觉收紧。
——然后给床掰下来一块儿。
他:“……”
救世主的手僵住一瞬,然后慢慢继续抓握——直至包着那块儿木头,挡在那个漏洞处。飞快瞥了一眼确认无人发觉,便若无其事,扭头继续接万敌话头。
“好在缇安老师还藏了一手。”他此刻的劫后余生是那么复杂,让我有点分不清对象是哪个,“她说自己还随身带着缇宝交给她的……天气弹。”
当初,缇宝老师没收了某人准备的秘密武器。后面因树庭遇袭消息进创世涡心交流情报,担心这东西万一在创世涡心误触就不好了,便暂时交由缇安。
后面事情一多,忘了这事。于是缇安给盗火行者来了几发生化武器。
据冲过去想保护缇安的克拉特鲁斯所言,当时深绿色的气在眼前几息弥散开来,几乎遮挡住所有人视线,蒙蔽所有人灵魂。
克拉特鲁斯是悬锋人,是王翼冠军,他……在悬锋往昔文化被渐渐拾起的如今,早就进行过针对悬锋国草的适应性练习。
用人话来说就是,经受过专业训练。
他就这样在浓绿包裹中,抄起三只被熏到流眼泪的圣女,左边夹一个右边夹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地撤离。
之后成功和听完那刻夏老师分析,赶去雅努萨波利斯查看的白厄汇合。
“你的王师是个人物,万敌。”
白厄真情实感。
“这还用你说。”
我:“……”
好诡异,好抽象,为什么悬锋会有这种训练,有就算了,为什么这种训练真能派上用场?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缇宝老师她们还在浴场洗澡,不知道还要洗几次。”白厄摇摇头,满是唏嘘。
“当时情况比较混乱,很多情报还不太能确定。刚刚派去雅努萨波利斯查探详情的密探已经发来欧洛尼斯遇害的确切消息。”
“那刻夏老师应该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从那盗火行者手中夺回岁月的火种。”
他说着,狐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惊讶?”
一觉醒来一个泰坦陨落,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为什么神情没有多少变化?
“……”我,“我在惊讶天气弹。”
于是白厄收回了一份怀疑。
原来是连环震惊没跟上节奏,正常了。
“多注意身体,”见聊完,确认目前看不出我有什么身体毛病的风堇才出声告别,“我先走了,去给缇宝老师她们调一点压味道的香水。”
我举手:“给克拉特鲁斯也送一份吧。”
风堇:“问了,他说那是悬锋人气魄,悬锋国草气息,悬锋精神具象化之一,无须遮掩。”
我第一次这样畏惧克拉特鲁斯。
风堇拯救雅努萨波利斯圣女去了,白厄也想去找他那正偷听丹恒和那刻夏辩论的搭档,刚动一下身子,想起来手中还抓着一点床板,就又卡住了。
刚刚应该直接跟着风堇,在某人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逃走的。他沉重地想。
万敌的手从怀中拿出什么摩挲着。
白厄待着没走。
“你是还有什么事吗?”万敌看向白厄。
心虚比格椰虚张声势:“没事啊,我纯关心,想多留一会儿不行吗?”
现场陷入尴尬而又诡异的沉默。
“……我真没事,你们不用这样,有什么事就去忙?”我试探性开口。
“不用——”他们二人同时开口。
互相对望,然后偏头,继续沉默。
我:“……”
谁能告诉史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分外漫长,只能说还好他们没灵机一动开始比赛谁先坚持不住,因为我其实——我其实有事想去忙啊!
但我同样不能暴露,于是只能一起形成这要命的局面。
“……算了,你想围观就围观吧。”在白厄满头问号里,万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HKS”,然后将手心摊开。
白厄本能反应跟一个不能输,等他回过神来,一切已经迟了。
万敌掌心是一枚金色的,历经风霜的戒指。
白厄手中是一块褐色的,充满故事的木块。
这故事感从何而来呢。我看着自己多了一个坑的床沿,心情十分平静。
白厄:“……听我解——要不万敌你先说吧。”
“王,有什么事吗?”我也释然了。
“……”万敌看了看救世主重新缩回去挡住那个洞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此刻房间里面三个人到底想法有多十万八千里。
这份床板恩怨还是留给当事人自己解决吧。
于是他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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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原本想法发问:“如果我说,我不想延续悬锋——”
“少主——!”
但比起克拉特鲁斯声音,更先到场的是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刀芒草气息,提神醒脑。
听闻他们悬锋史官醒来就赶来探望克拉特鲁斯,没想到自己一听就是一个炸裂消息。
上一个贬低悬锋荣耀拉踩悬锋的王欧利庞被骂成什么样他有目共睹,少主!少主您不要想不开啊!
“这是我母亲抛入冥海的印戒。”万敌在克拉特鲁斯想阻止的目光中平静介绍,“哈托努斯帮忙打捞出来交给我。”
他瞥了一眼挠着后脑勺装没事人的白厄,倒没在这时候多说什么。
“这是王者的印戒。诚如我向哈托努斯所说,我一直否定的命运,终于还是找上了门。我理应接过「纷争」的权柄。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满意。”
他抚过印戒上一道道岁月留下的伤痕:“……但过去的千年,悬锋人活在血腥的轮回里。复仇、征战、昌盛、衰败……那段历史中,多少无辜的血汇入冥河,多少无谓的牺牲可以被避免?若要我接受这命运,成为「纷争」的图腾,并带领我的族人重蹈覆辙……那我的确会感到恐惧,对「成王」的恐惧。”
「至于悬锋城千百年的「荣光」,那本来就是个笑话——杀戮就是杀戮,为虚荣而高兴的杀人凶手,并不比翁法罗斯最凶蛮的野兽更高贵」
——这道声音响在克拉特鲁斯耳畔、心底,冥海的涛声回荡在每一个安静的休憩。
“不……迈德漠斯……”
他张口想反驳什么,却又哑然。
「悬锋勇士克拉特鲁斯,于祭典中昂扬战意、蹀血搏杀,彰显悬锋之五大美德——」
涛声依旧,一位王在沉声宣言。
「荣幸之至。克拉特鲁斯必不惜此身,如铸铁羽翼卫于王侧,坚守悬锋荣耀」
涛声依旧,一位母亲在呼号着。
「日后,你可愿做王师,授其武艺、护其不受毒计迫害,待其成王,便如拱卫王欧利庞一般,用生命捍卫迈德漠斯的王冠?」
涛声依旧,一名婴孩啼哭着。
「克拉特鲁斯,督战勇士中的魁首,今后你就是迈德漠斯的师傅了」
涛声依旧,众军沉默不语。
低头,是汹涌的暗潮。
他被淹没在冥海的涛声里。
抬眼,是刺目的荣光。
他被掩盖在众军的沉默里。
“迈德漠斯,你不能……”
心脏剧烈地起伏,阴霾随着喘息闪过。他出声了,但周围仿佛还是一片窒息的死寂。
——要有人坚守悬锋荣耀。
——要有人捍卫迈德漠斯的王冠。
“……”悬锋,荣耀,王冠。
克拉特鲁斯与如今的王储对视,他的少主眉间仍有犹疑,像是斟酌接下来这一步该何时踏出。他的少主眸中依旧坚定,像是迟早会在未来做出某个他无法想象的抉择。
“……我祈求您。”
——拜托了,打破这场沉默吧。
——拜托了,救下那个孩子吧。
悬锋王储的王师这样对王的史官说。
就像您当初做的一样。
我:“……?”
我:“???”
被在场所有人注视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克拉特鲁斯,不就是出于一点私人恩怨多坑、咳,多使唤了你一点吗?懂不懂什么叫能者多劳啊!你现在这啊那的说什么啊怎么就盯上我了?
所以现在话题到哪来了。
我卡壳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硬着头皮思考克拉特鲁斯到底想说什么,未果。
啊,果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我因为绞尽脑汁而略显命苦的面容舒缓起来——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求助灵魂吧。
灵魂是那么靠谱,又一次回应了我的呼唤。
我视线下移,带着大家一同看向那枚金戒,语气笃定道:
“——指环上铭刻着悬锋的光阴。”
大家:“……?”
而后看着万敌,悬锋的史官,王的史官,像在说什么世间真理般宣布:“要毁灭还是繁盛都随你。”
大家:“???”
“在我每一次觉得已经有所准备和了解的时候,你都用实际行动刷新了我的认知。”在匪夷所思又满是当之无愧中,白厄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怎么能——算了。”他释怀道,“你没救了,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我:“……”
我感觉到了冒犯,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