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定夷 > 第55章
    萧辙的身份,沈淙还在暗中查探,暂无确切的定论,如果宿幕赟能从他身上试探出来什么是最好,毕竟身为枕边人,能看见的东西总要比别人多些,但若是不行,他也没法强迫她,只盼她不要露出马脚。


    “回府后人多眼杂,还有一事,今日也一并与你说了。”


    沈淙看向面前神思不瞩的人,声音平静的好似只是谈及寻常小事,可口中说得却是:“待此局稍定后,你同我回趟晋州,去官府落契和离。”


    他没给她商量的余地,字句斩钉截铁,宿幕赟听清他的话,眼里的震惊不比刚刚得知萧辙有问题时少分毫,扶在桌案边的手猛然握紧,道:“什么……和离,为何?这几年我们不是都好好的?”


    沈淙定定地看向她,说:“我和……”


    “沈淙!”短短两个字,她就像是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扬声打断他的话,向来平和柔善的眸光中竟多了几分锐利,毫不相让地和他对视。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沈淙没有惊讶,淡声陈述道:“那日你看见了。”


    那天,就是沈济来的第一日,她出于礼节来他院中和沈济用饭,事后还在他房中待了一会儿才离去,等她走后,沈淙才发现谢定夷给自己的那枚玉佩正躺在妆台上,并未收起。


    这枚玉佩是谢定夷常戴的,上面还有凤居云纹,但凡是多面圣两次的人都会看见,如今骤然


    出现在了一个臣子的房内,是个人都会多想。


    沈淙那时并不确定宿幕赟是否注意到了,毕竟她从来没有多问一句,在他面前也没与表现出丝毫异样,他更不可能主动问及,是以便当不知,如今看来,她想是早已发现了端倪。


    “那是……陛下——”她连声音都在颤抖,勉强缓了口气,道:“陛下向来无拘,若你是被逼的……”


    “你当如何?”沈淙道:“辞官回晋州?还是为了我和陛下对着干?”


    他看着宿幕赟蠕动的双唇,等了两息,道:“你都没法做到。”


    “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重回梁安,我也不会为一己私利让你为我放弃什么,更何况陛下也并没有逼我,一开始、我确实不愿,但若不是她,或许连开始都不会有。”


    若那人不是谢定夷,他要么赌上整个沈家去抗旨,要么就以死明志,绝不会有第三种可能,更不会在这种毫无名分的情况下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孤注一掷地付出身体和全部的真心。


    “可那是陛下,”宿幕赟哑声,语气格外不解,道:“后宫这么多人,静川,你当时和我成亲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为了少年时最渴望的那一点点自由。


    ……可现在,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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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和离开谢定夷比起来,甚至已经失去了放上杆秤相较的资格。


    如果一开始他就拒绝了她,今日或许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不该有的妄想,但偏偏那一夜他心生野火,给出了那般模棱两可的回答。


    世家大族,何来真心?


    是啊,他本该权衡利弊,小心计量的真心和信任,如今已经全都剖开了来,还未彻底送出去就已经滚热得要烫伤自己。


    “我不在乎了,沈淙轻声说:“一辈子就这样也没关系,不管她……未说完的话像香灰一样骤然断了,随即是一声模糊的轻叹,等了一会儿,他才又道:“总之……早点和离对你我都好。


    宿幕赟无言以对,沉默几许,道:“沈家不会同意的,你能保证陛下会昭告天下,下旨让你进宫吗?


    况且就算和离了,他也曾是她臣子的夫君,光这一个身份就足够礼官写上百八十份奏折了,即使谢定夷不在乎,最重声望和美名的沈氏也不会不在乎。


    但沈淙只是露出一个苦笑,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第一次说出带有这么逃避意味的话,道:“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今时今刻……我不作他想。


    ……


    宿幕赟离开后,沈淙又在酒楼中坐了一会儿,床外风雪依旧,丝毫没有平缓的迹象,一旁的赵麟见他神色不愉,轻声提醒道:“府君别望太久了,仔细眼睛。


    沈淙嗯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问:“弄雨回来了吗?


    未等赵麟答话,廊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弄雨得到回应,启门而入,边走边道:“府君,东西取回来了。


    弄雨奉命去梁安的广盛行取沈淙要的东西,原以为是像往常一样的信笺等物,却没想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拿在手里颇有重量。


    沈淙似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伸手接过来后先道:“去备马吧,等会儿就回去。


    二人应是,结伴走出了房门,一人守在门外,一人下去备车备马。


    那盒子不算精致,外观古朴,木色的盒身上隐隐缀着暗纹,沈淙小心地翻起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


    拿在手中,不过尺余长,但能看出通体精工细作,其刀鞘以沉香木雕就,温润如玉,鞘口嵌金,金上錾有流云走龙的纹样,细若发丝,丝丝清晰。


    抽刃出鞘,寒光乍现,刀刃细长而略弯,锋利之处薄如蝉翼,银光中隐隐泛出一模淡蓝,在天光下宛若水波流转。


    细细看去,那脊上还刻着细小的铭文,自柄至刃,刻着……静川?


    他疑心自己看错了,又拿近细看,发现确实是这两个字无疑。


    视线回到盒中,那托着**下的绒布下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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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封信笺上面的一封似乎是旧信已经被拆开了他抽出一看发现是之前自己写给谢定夷的那一封只是如今那洁净的信纸上多了一个灰扑扑的手印。


    他无奈垂眼伸手拿起另一封信。


    说是信还不如说一张纸只随意一折就放在了其中沈淙指尖一动纸页展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入眼帘——我做的。


    沈淙心里一动说不清最先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明明想笑眼眶却蓦得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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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翻过正月淮平也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大风大雪甚至比腊月来得更勤了些谢定夷领着那两万兵马守着归余城粮草一日少至一日。


    半月前西羌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攻城到今日已有十余战城楼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城内折损十之二三。


    二月十五这日白日里呼啸了一夜的冬风仍在肆虐隔着营帐听来宛若百鬼夜嚎谢定夷于傍晚时分见寒风未停便觉西羌又要动手此刻也未在营帐安睡


    贺穗、宁荷二人领兵列阵与城门之外已是严阵以待高观澜、何甫江、汤誉则领余下后援立于城墙之下只等一声令下便开门迎敌。


    约莫半刻钟后远方隐隐出现了一团火光谢定夷凝目细看心中暗道:要来了。


    归余城和西羌的城池乌洛浑以一座葑芜山相隔此山既有高山也有沟谷半山腰下遍布草场便于放牧当年西羌和燕济争得最多的就是这片草场的归属后来燕济落到中梁手中西羌更是明确提出了要以此山作为二国的分界线将葑芜草场的一大半划入了自己的地盘。


    二国之间除了草场上的一片疏林遮挡再无其他。


    随着火光愈发逼近大地也隐隐传来了震动声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在冲锋左右两侧的望楼正用力敲响了警钟营帐内一瞬间灯火通明。


    最先能看清的是云梯和攻车的轮廓火红的战旗左右挥舞战鼓之声几近震天。


    望不到边际的黑影吞噬了雪地和疏林裹挟着磅礴的气势滚滚而来谢定夷抽出一支长箭微微抬手身侧战旗立刻高举下一息整齐划一的举弓声传来无数箭簇已在弦上。


    近了、更近了——寒风不知从何方吹来卷着雪末和冰冷的杀意将身后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谢定夷往前迈出半步挺直脊背缓缓拉开那紧绷的弓弦。


    冰冷的目光迅速穿过飞扬的雪尘和混乱的人潮犹如寒刀般锁住了敌军最前方的一员偏将那人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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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鼻身披银麟重甲高坐马上手中执一**正一马当先地朝城门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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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瞬间,四周声浪仿佛沉寂,谢定夷紧盯那人双目,屈臂用力,腕骨崩出冷硬的轮廓,肩背平稳如山岳。


    “咻——”拉至满月的弓弦骤然泄力,闪着银光的寒箭在空中拖出一道气流,撕裂寒风,相差无几的时间中,有一支箭比她更快地冲了出去,直贯马首,那敌将早已察觉,举起**用力一挥,将那长箭打至一旁,然而还未等他收势,第二支箭矢就从前方追来,扑哧一声从左眼没入。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飞溅,那敌将犹如被大锤砸中般从马上坠下,还未察觉到痛意就被身后的无法收势的千军万马吞噬其中,再无转圜。


    这一箭穿云而过,战鼓应声而起,站在千军阵前的贺穗举刀大喝,道:“杀——”


    一时


    间,旌旗如林,鼓声雷动,骑兵披挂铁甲,如巨流奔涌,连绵不绝,随着一声长号响起,金戈霎时交鸣,千**劲发,矢雨蔽空,甲碎骨裂,铁流未止,矛杆应声而折者不知凡几。


    铁骑如潮,锋矢破阵,前列步卒咬牙迎敌,将手中长矛刺向马腹,羌兵坠地犹挥刀滚进,直扑盾墙,战马悲嘶仆倒,铁蹄犹自踢踏,搅乱阵脚。


    “顶住!”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肩抵巨盾,足陷雪泥,上方马槊劈落,盾面麟甲火星四溅,裂缝骤生,数面巨盾应声而随,盾后兵卒胸骨尽碎,口喷鲜血,然其槊未收,几柄长戈便如毒蛇般从缝隙间探出,自各方贯其肋下,那羌兵怒目圆睁,吼声未绝,轰然坠马。


    “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城后援军也如利剑般刺出,谢定夷冲锋在前,青麟剑削铁如泥,所过之处皆不留行,一人一马在枪林箭雨中掠雪疾奔,铁蹄扬起血泥冰渣。


    鲜血很快沾湿了她的肩膀,剑刃上的冰屑结着血块,**,躲箭,随着叮啷一声,一支冷箭从盔边划过,划破了她的额角。


    战鼓连震,风雪卷甲,血腥在寒风中扩散如雾,忽然之间,左侧传来一阵混乱,谢定夷侧目一看,想要奔马赶往,几骑重兵立刻朝她逼近,马槊一挥,直冲她眼前而来。


    谢定夷身形一沉,不退反近,拉紧缰绳用力夹击马腹,身下踏星纵身扬蹄,手中长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斩而去,那兵卒惊惧惨叫,来不及举盾就被劈到在雪地里。


    她一人一骑,力挡数十骑冲锋,身后亲卫环绕,死守阵地,大雪又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落在她的睫上,她却仿若未觉,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利剑刺入骨肉的声音。


    雪尘弥漫间,唯闻金戈哀鸣之声,战鼓擂擂,一寸寸地压紧天地。


    ……


    自这日一战起,西羌未在停止攻势,似乎誓要拿下此城,一波波兵卒如潮水般向起翻涌而来,一夜之间不知带走多少性命。


    谢定夷领兵死守五日,越到后面西羌就越急躁,几乎没有间歇,直到第六日,西羌皇帝淳于通亲自带着辎重出现在了城下营中,砲石车的巨影渐渐逼近,停在了城楼不远处。


    砲石车是攻城利器,到如今这境况,再死守不过是徒增伤亡,趁着敌军还未装载砲石,谢定夷想都未想,直接奔下城楼,翻身上马,对着城内大军喝道:“撤退!”


    身侧的旗官立刻挥旗集结众人,余下的兵卒整军备马,纵横列队跟在谢定夷身后,就在大军刚刚奔出营地范围之时,数十块裹着油布、熊熊燃烧的巨大砲石就拖着浓烟,如同天外来石般从天而降


    那一个个庞然大物砸在伤痕累累的城墙上,将坚固的石砖轻易崩裂,一段城墙直接被砸开豁口,浓烟的烈火阻隔了两军对望的视线。


    西羌军中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似在吹响胜利的前奏。


    二月廿一,淮平归余城破,自领兵来几乎未尝败绩的承平帝领军后撤百余里,进入了蕴城境内,军情传回梁安,朝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