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人的出现,让周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有的嫌弃,有的疑惑,还有的满脸好奇。


    至于白家众人,则是丝毫不掩饰脸上写着的厌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老太一家子。


    抬着担架的是王大顺和王二顺,搀扶着李老太的是她二儿媳金花。


    至于担架上的,虽然盖着白布看不见脸,但白芜从身形判断,那个应该是李老太的大儿媳娟子了。


    这群人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他们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来哭丧的,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想到这里,白芜满脸的不悦,真恨不得赶紧拳打脚踢把这一家人赶走。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毕竟私塾开学是个大喜事儿,这几个人却如此带人过来,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而为之。


    他们猜测,这家人恐怕是跟白家有仇的。


    白老太太沉了脸,她上前一步,呵斥道,“你们来干什么?!”


    “老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能来?”李老太反问道。“我是您弟媳啊。”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语气里还是那么的蛮横,看样子她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怒不可遏,“今天我家老头子的私塾正式开学,你弄个死人来干什么?!如果你是想存心给我家找晦气,那也不用多聊了,老大老二,送客!”


    话音刚落,白老大和白老二就摩拳擦掌地走过来,作势要把这群人赶走。


    王大顺赶忙扔了担架,跪地求饶,“误会,误会啊!两位大哥,别打,别打!”


    说罢,他竟然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响声挺大,连人群后面的白芜都听见了。


    看到王家兄弟俩,玉儿害怕地扯了扯孙鹏的袖子,“爹,他们……”


    孙鹏急忙安慰,“别怕,他俩要是敢把你怎么样,我就跟他们拼命!”


    王二顺哭哭啼啼地说,“几位,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儿上,你们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我嫂子没了,我们现在没钱置办棺材,也没办法下葬,苦啊,命苦啊……”


    说着他还特意掀开白布,给众人看担架上的娟子


    。


    娟子确实是一脸死人样,脸色灰白,像是墙皮,不少小孩子吓得直捂眼睛。


    白老大怒道,“盖上!这晦气玩意儿别来我家!”


    王大顺顿时跳起来,大骂不已,“我呸!我媳妇人都死了,你还说她晦气,你有没有良心?!难道你们白家都是这么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吗?!”


    王大顺说话时向来上蹿下跳,这次也不例外,眼看着他越说越激动,马上就要伸手去抓白老太太,白老二眼疾手快,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把王大顺踹回到担架旁边。


    “你还打人?!”


    王大顺捂着屁股惨叫连连,同时不忘回头怒喊。


    白老二眉眼一横,厉声道,“打的就是你!当初就是你家婆娘要拐了我闺女吃她的心,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我跟前叫骂?!


    “我看在双方是亲戚的份儿上,留你们一命已经很客气了!如今你倒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反倒骂我们狼心狗肺,你这不识好歹的玩意儿,真该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白芜很少见到白老二骂人这么凶狠,看来自己这老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正常,毕竟当初白老二要是来晚一步,白芜就已经被娟子给掏心了,换做是谁都巴不得宰了娟子。


    如今大喜的日子里,他们一家又上门赶晦气,王大顺还恶语相向,换做谁都忍不了。


    听了白老二的话,围观的其他人又是惊呼,又是议论纷纷。


    “这家人真狠毒啊,居然想对孩子下手?”


    “只有妖怪才吃人心吧,死的这个怕不是比妖怪还凶残!”


    “我看他们就是猪狗不如,呸……”


    众人一边指着王大顺等人叫骂,一边投来愤怒和厌恶的目光。


    李老太见情况不妙,赶忙摆手,叫停了正要回嘴的王大顺。


    她拄着拐杖,走到白老太太面前,说道,“当年那件事,确实是娟子做得不对,但她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莫不是还要和死人计较?


    “还有,当时你们儿子可是把娟子踢了个半死,如今娟子突然没了,说不定就是你们害的呢!”


    “放屁!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现在她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周莲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老太训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和蔼温柔的模样。


    毕竟面对这样一家子人,谁都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李老太振振有词,“一定是当年你们那一顿打,让娟子落下了病根儿,现在她才突然死了!反正我人都带来了,你们要是不信,就叫个大夫来验一验!”


    白老头挽了挽袖子,沉着脸作势要走过去,白老太太赶紧拉住老伴儿,“你别过去,今天你的私塾开学,你可不能碰晦气玩意儿。”


    她看向李老太一家子,只觉心中窝火。


    白老太太知道,自己这弟媳今天就是成心来闹事的。


    不过她实在不想和这群奇葩纠缠,于是她耐着性子,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我儿子说了,我们没钱给娟子下葬。”


    李老太说着,直接伸出手。


    “现在你们发达了,给我们点银子,让我们把娟子下葬,总该行吧?”


    众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李老太,毕竟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墨怀柳直接被气笑了,“白芜,上次见他们,我就觉得这一家人没皮没脸,可今天见了我才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他们。”


    白芜叹口气,“习惯了。”


    “他们都对你做出那种事了,居然还想找你家要钱,真是全家人都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来。”


    相比较白芜的镇定,墨怀柳显得愤怒多了。


    他一想到白芜差点被这家人害死,就觉得气血翻涌,怒气难挡,简直恨不得亲手去把李老太等人教训一顿。


    白芜拉了拉他的手,用软乎乎的声音安慰道,“你别气,我有办法治治他们。”


    现在的白芜之于墨怀柳,就像是消暑的冰块,听到她的声音,墨怀柳的火气直接消退了一半。


    “什么办法?”墨怀柳好奇地问。


    白芜伸手指了指墨怀柳的腰间,语出惊人,“你把腰带解开。”


    墨怀柳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