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荣眼珠一转,反倒对着周莲花露出笑脸来,“嘿嘿,弟妹,我看白仁说得没错,你就让他抱着白芜去把狼皮给卖了吧。”


    因为刚才被周莲花他们呛了几句,张翠荣心里不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算打一下周莲花的脸。


    说什么白芜有福气,说什么因为她才有财气,全都是屁话!


    大夏天的去卖狼皮,只有傻子才会买!


    张翠荣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白芜。


    只要让白仁抱着白芜出去一趟,空手而归,那她就有的是讽刺要说给周莲花听了。


    至于白仁能不能卖出去东西,张翠荣才不管,她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周莲花看得出张翠荣没安好心,正想开口拒绝,白老头却点头了,“行,你就带着你妹妹去吧。看好了,别丢了孩子。”


    “哎,好。”白仁答应道。


    “哥,我也去,不放心妹妹。”白义急忙说。


    他还因为刚才白芜甩开他的手而郁闷呢,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赔着白芜玩儿逗她笑,“将功赎罪”。


    “我也去!”


    白良年龄最小,玩儿心大,也想跟着出去凑热闹。


    白义摇摇头,“我跟着大哥是去照顾妹妹的,你跟着做啥呀?”


    白良想了想,也学着白义的样子说道,“我也是照顾妹妹的,那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当哥哥的有理由照顾她!”


    “不行,妹妹是从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才不要分给你!”


    白礼张开双臂,仿佛要把妹妹护住不让其他人碰。


    “行了行了,白仁带着白义还有白良出去,其他人就别去了,人多了闹得慌。”


    白老头敲敲桌子,打断了孩子们之间的“争斗”。


    白良顿时喜上眉梢,白礼不高兴的撇撇嘴,“早知道我也说出去了……”


    周莲花虽然不知道老公公是什么用意,但既然他都发话了,也只好将白芜交到白仁怀里。


    眼看白仁如临大敌一般,用夸张的姿势抱着白芜,周莲花笑起来,“傻小子,这么抱孩子不仅你累,白芜也不舒服啊。”


    说着帮白仁调整臂弯,让白芜舒舒服服地躺


    在他的双臂之上。


    白良背起了小竹筐,这样白仁要是抱得累了就能让妹妹坐在里面。


    白义则懂事地带上了几张狼皮,他虽然瘦,但力气不小,几张狼皮背在身上,居然一点儿都不气喘。


    “那我们走了,娘,您等我们好消息啊。”


    白义朝着周莲花挥挥手,转身跟着哥哥弟弟走了。


    周莲花点点头,这才用不解的目光看向白老头。


    “白芜是咱家的福星,带着她,杂草石头也能当金子卖出去。”白老头淡定喝水说着。


    “哼。”


    张翠荣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白老太太瞥她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朱三儿呢?怎么又没了?”


    白老三没好气道,“谁知道,我们准备进茶馆的时候就看着他晃晃悠悠不知道往哪儿去了,估计又是找地方赌钱去了。”


    “他哪儿来的钱可赌?”


    “估计把衣服裤子当了吧。”


    白老三揶揄两句,白老四笑笑,也跟着说,“反正大哥跟他说了,到了崇州县以后就各走各的路,他就算丢了也跟咱们没关系。”


    这话是故意说给张翠荣听的。


    张翠荣闻言顿时站起身来,“老四,你什么意思?那我哥生死你也不管了是吗?”


    她的声音大了些,茶馆里不少人回头看过来。


    “坐下。”白老太太厉声道。“大庭广众的,真是没点儿教养。”


    因着老太太发话,张翠荣才闷闷不乐的坐下,依然对着白老四吹胡子瞪眼,显然是想和他大闹一番。


    “我们就等到老大老二他们回来。要是那时候朱三儿来了,就带上他一起走,要是他没来,那就是死外边,我们也不管了。”


    白老头发话了,一锤子定音。


    他瞥了一眼张翠荣,故意盯着她说道,“自家人还不顾上,哪里还有闲心顾得上一个外人。”


    之前张翠荣说朱三儿才是亲人,话里话外就是把白家当外人,因此白老头这句话是故意讲给她听,用来刺挠她的。


    果然,这话刺得张翠荣面皮臊红,说不出任何话来。


    此时,白仁带着弟弟妹妹们,狼皮没卖出去,倒是买了好几串


    糖葫芦了。


    最开心的是白良,他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而又开心地四处看着。


    他长这么大没出过村子,要不是这次因为旱灾逃荒,他就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村子里了。


    现在阴差阳错来到县城里,见识了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景象,白良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他简直恨不得自己能分成好几个人,把这个镇子好好看一遍。


    白义手里也拿着糖葫芦,不过他显得稳重多了。


    “白良,你别跑太远了,当心有拍花子的。”


    他一边喊着白良,一边拽着他的手,生怕弟弟走丢了。


    白义虽然排行老二,但一直有一颗做大哥的心,所以他平日里总是故作稳重,想让自己有个大哥的模样。


    只可惜他本性是个皮猴,所以安分不了几分钟,就会“原形毕露”,上蹿下跳了。


    这次也是一样,他说完还没多久,就和白良一起去看路边上卖泥人的了。


    白仁无奈地笑笑,低头对白芜说道,“妹妹,也就你最省心了。”


    白芜颇为得意地点点头,但眼睛也忍不住四处乱瞥。


    她刚来人间不久,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现在看了自然是忍不住心向往之。


    奈何她还不会跑不能走,不然她早就跑得没影了,不像现在这样只能乖乖待在白仁怀里。


    “这个泥人真好看,我要是有一个,就放在床头上,每天拿出来摸一摸……”


    白良盯着泥人自言自语,眼睛里的向往都快溢出来了。


    白仁当然懂弟弟的心思,他摸摸口袋里的铜钱,咬咬牙,问道,“泥人多少钱?”


    “五个铜板。”那卖泥人的老大爷回答。


    白仁摸出五个铜钱来递给他,又对弟弟说,“你选一个吧。”


    白良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哥,你最好了!”


    白良喜滋滋地挑了一个孙大圣的泥人,高兴地举着,不断欢呼。


    他转身正要走,却因为只盯着手里的泥人,没顾得上看路,不小心和一个壮汉撞了个满怀。


    只听“啪”地一声,那泥人被撞断,掉在地上顿时摔成了一团烂泥。